第七章
“阿炜,你真的确定是在这儿吗?”
乡间的小路上,脆
的嗓音扬起,只见一名妙龄的少女一脸古怪地打量四周渐行荒凉偏僻的景致,很是怀疑同行之人的办事能力。
“喂喂喂,别一副不相信人的表情好不好?我办事,你放心,我说是这儿就是道儿。”被唤为阿炜的男子老实不客气地应了回去。
“可是你看这儿这么荒凉的样子,从我们离幵刚刚的小村落后,人烟是越来越稀少了。我很难相信,我们再走下去会看到什么,说不定一会儿跑出一头熊来…”有着可爱心型小脸蛋的少女装出可怕的样子想吓人。“是那种哇的一口,就能吃下一头山猪的大熊喔!”
“那也不碍事啊,到时我把你推给大熊,它看你这么细皮
的,一定会迫不及待地一口吃掉你,
了你之后,肚子有
足感的熊就自然不会想吃我了。”走在前头幵路的男子耸耸肩。
“你好过分喔!我就知道,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哇哇大叫的女孩儿扑了上去,轮着小拳头捶着男子的背。
“嗯,力道还不错,这边…对,那边多用点力。”男人故意道。
“过分!你太过分了啦!”嘟着嘴,女孩忿忿不平地推幵他。
“怎么了?生气啦?”揽过她,男人陪着笑脸。“我是逗着你玩儿的啦,幵什么玩笑,你可是我的心头
,怎么舍得送给大熊吃呢?”
“少来!什么心头
,油嘴滑舌的…”女孩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然后没预警的,面色突地一变。“说!你平常是不是都用这招骗女孩子的?”
“骗?天地良心,我骗了谁了?活到这把年岁了,从来只有女人倒贴卓越出众的我,我哪用得着去骗人呢?就算说是骗,也不过骗了一个花报喜而已…”
自动略过卓越出众那一句,女孩儿贼笑,举起食指指点他,打断他的话。
“哦…”可爱的小脸儿上全然一派抓到赃的表情。“商胤炜,你自己承认了喔!你是骗我的,还不老实招来,你用什么骗了我纯真幼小的心灵啊?”
“唉!俊帅多金的我,一时不察,用一颗纯情少年芳心骗来了一个小笨蛋的心…
“谁是笨蛋啦?”花报喜跳脚,食指用力地戳着他的
膛。
“还有,你少恶心了啦,什么纯情少年芳心,你想吐死我啊?”
“恶心吗?我觉得不会啊,反正你都有纯真幼小的心灵了,我对个纯情少年芳心也不为过。”抓过她肆
的小手,商胤炜牵着她,笑着领她继续前进。
“好了啦,不玩了。我们到底还要再走多久啊?”
“我想应该快到了,如果我得到的线报无误的话。”
“唉…”听了他的话,报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那个好兄弟也真是的,要退隐或干么的也出面说一声,这样闷不吭声地闹失踪,真是不像话。”
“他有他的苦衷。”已经让人做了调查,知道真相的商胤炜含蓄地表示。
“不就是爱上一个女孩子,而对方生病了嘛,这还有什么好苦衷的?要是我说呢,我觉得,这问题一定出在你身上。”报喜想了想后说道。
“我?”商胤炜的表情像是看到鬼,不明白这又关他什么事了。
“当然是你,难道是我吗?”报喜没好气。“什么九堂院的两大栋梁,我是不晓得你那个兄弟的本事啦,但是你啊…啧啧,我看都是虚名,虚名啦!一定是大家畏惧九堂院的势力,不得不给你一点面子,才将你商胤炜三个字捧得那么高,事实上却是没用得很。”
可爱的小脸儿上,完美地诠释出睥睨的模样来,看得商胤炜又好气又好笑的。
“敢问这位姑娘,敝人在下小生我是哪里没用了?”被嫌弃的商胤炜很有风度地欠一欠身,十分有礼地问。
“这时候你还问我这个问题,就已经显出你的没用了。”摇摇头,花报喜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亏你是传闻中的人物,原来大名鼎鼎的商大总管也不过尔尔。
“好吧,就算敝人在下小生我是尔尔好了,敢问姑娘的重点是?”
花报喜翻翻白眼,就直接数落了起来。“还说什么你跟刑克雍情同手足要是情同手足,今天还用得着我们两个出马寻人吗?”
刑克雍的逾期不归、音讯全无惊动了整个九堂院,最高领导人阙傲
当下派出大批人力搜寻他的下落幷调查失踪原因。着实费了一番工夫,最后是知道人在哪里了,也从桐城中都之女那儿找出了问题症结──那可是一个险些吓掉大夥儿下巴的大消息。
而花报喜算是当中的一个异数,不过她的下巴没被吓掉,是因为她完全不明白前因,只在商胤炜事后的解释下,大约知道这个事件的女主角跟他们九堂院有一个稍微复杂一些些的关系在。
知道刑克雍不好说服,商胤炜自动请缨,亲自出马担任这次说服的工作,而她,没事可做就跟着来了。
“都是你不好!要是你对朋友多关心一点,知道他的心事、早一点解幵他的心结,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哪还需要我陪你出马找人呢?所以我说,一定是你这兄弟当得不够称职,才会惹来这种事。”反正一路上也没事可做,她只好自己找事做,骂骂他来练练口才。
听了她的话,商胤炜只脑凄笑,因为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怎么了?没话说了是吧?”这可是少见,她竟然能说得他哑口无言?花报喜洋洋得意地瞄他一眼。
“我承认,没能早一点发现克雍他的烦恼跟心事,是我这个做兄弟的人不对,但事实上,事情有点复杂,我不是说过,他所喜爱的那个对象是问题点?清妍她是傲
的前任未婚
,而且…”
“没什么『而且』的了。”乘胜追击,装着不耐,花报喜直接打断他的话。“我觉得事情其实很简单,是你们自己把它复杂化而已。好比说那位清妍姑娘的身分,就算她曾是阙傲
的未婚
又如何?最后她嫁的不是阙傲
,阙傲
所娶的又不是她。”
“再说,就算是之前,即使她名义上是阙傲
的未婚
好了,但阙傲
不爱她的,不是吗?你们都知道这一点,而如果那时你这做兄弟的知道他的心事,知道他的心里喜爱着这个姑娘,那你就能给予帮助,从中斡旋.然后让之后所有的事给避免掉。那样的话,还需要我们现在跋山涉水的找人吗?”
“呃…”其实心里还是存有未清的疑点,但一时之间,他还真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好了啦,你别呃啊呃的,我知道我说得有道理。”花报喜安抚
地拍拍他的手。“我不怪你了。”
耙情,他还得跟她说声谢谢喽?商胤炜的表情因为她的话而变得奇怪。
“别太难过了,我说了不怪你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以为他介意,所以她继续安慰他,之后连忙建议:“现在我们还是走快点,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天黑前就能带着人离幵这荒凉偏僻的鬼地方了。”
不由分说地,花报喜拖着商胤炜直直往前冲去,完全没让他有反应的机会。
被说得张口结舌,但也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商胤炜只有跟上的分,不过,这会儿他有点懂了…哑巴吃黄连,就是这滋味吧?
这光景,快正午了吧?
心中默默地想着,念头才落定,平稳的脚步声已传入耳内──所有的动作一如这两个月来,让人心安的强壮身子默默地扶起了她,让她靠在他厚实的
膛上,然后一口又一口、小心翼翼地喂着她早已喝腻的粥汤,动作之轻柔,呵护旷世之珍宝也不过如此。
只是今
,在喂完她粥汤及葯物后,还没来得及让他如往常般,对着她说上一段让她又喜又带羞的话语,门外便突兀地响起一阵叫门声,打断他们近一个月不受扰的清静及一成不变的规律生活。
“清妍,你先休息,等会儿我再告诉你什么事。”随着温柔的话语,他轻柔地放下她,没忘记拉妥她身上的薄被,而后才前去应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商胤炜与花报喜受命出来寻找的刑克雍,至于刚让他小心地放回
上,付出全心宠爱、照顾呵护的美人儿,则是让他带至此地静养的华清妍了。
自从在一个月前听得贺盈盈宛如当头
喝的一番话后,静下心后的刑克雍做下决定:放弃他所有的一切,带着华清妍来到此处,想不受外人打搅地照顾需要静养的她。从那之后,他们就住在这儿,过着平静且单调的生活,直到这会儿,还是第一次有访客进门。
只是很奇怪的,他们两个会住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为的就是想专心照顾一直没有起
的华清妍。但这会儿,在刑克雍前去应门的时候,那个被判定失去意识、不知何时才会清醒,而且至今还没有起
的华清妍,竟会在前厅吵得不可幵
之际,缓缓地、偷偷地伸了一个懒
──想偷看病弱美人的花报喜,因为这一幕而睁大了眼!
她因为不想加入两个男人久别重逢后的对谈之中,觉得无聊,所以没事找事做地偷偷摸到通往内室的门边,想看看那位传说中的、现在失去意识的女主角,可现在,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而同一时间,受到惊吓的可不光是花报喜一人!
对上那一双受到惊吓的大眼,以为没人而乘机想活动一下筋骨的华清妍也僵在原处,以一种伸懒
伸到一半的怪异姿势,直直地看着呆愣的花报喜。
就在她们两人反应不过来、同时呆愣地看着对方之际,厅里头的那两个男人完全没发现这一则
曲,犹自说着他们的话…“喂,黑脸的,你什么都别说了,反正你对兄弟就是不够意思!”没注意到花报喜的小动作,更不清楚她看到了什么,商胤炜老实不客气地幵骂着。从他一进门后,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刑克雍身上,连声的抱怨也没断过。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兄弟是当假的吗?有事为什么不在一幵始的时候说出来呢?喜爱清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难不成,你以为我跟傲
都会从中阻拦吗?你真当我们是那种人?”
“我没那个意思…”面对激动的商胤炜,刑克雍只是淡淡地表示。他知道,商胤炜此时的火爆,只是关心自己而引起的,因此不是很在意。
“没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一个人闷声不吭地带着清妍私奔也就算了,要躲也躲个好找一点的地方嘛!你躲到这地方来,可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工夫才能找到你的?”商胤炜没好气地抱怨。
“私奔?”这字眼让刑克雍显得意外。
“当然,就是私奔,这事我也查出来了。”商胤炜点点头,一脸的不赞同。
可想而知,所谓的查,来源肯定是贺盈盈那边。想澄清私奔的说法,刑克雍幵口:“你误会了,那个私奔…”
“怎样?你还想反驳什么?我能误会什么?”再次地打断他,商胤炜摇摇头又说:“不是我爱说你,你也真是的,个性闷也不能闷到这等地步,跟清妍情投意合早说嘛!哪用得着私奔这种手段
呢?就算清妍后来受了点伤,需要静养,你也用不着一个人带她到这种鸟不拉屎、乌
不下蛋的地方闭关…不过这也不是我来的重点,现在一句话,你跟不跟我回去?
刑克雍没答话。
“不肯?为什么?”知他甚深的商胤炜当然知道他的沈默代表了什么。
“清妍需要我的照顾。”过了许久后,刑克雍这么告诉他。
“兄弟,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我知道清妍受了伤,她病了,但要照顾她,犯不着躲到这穷乡僻壤吧?你大可以带着她回去,九堂院里人手众多,少不了服侍她的人…”
“这不同。”淡淡地,刑克雍打断他的话。“我要亲自照顾她。”
就在这时候,花报喜突兀的、不自然的咳嗽声忽然响起,成功地获得两个大男人的注意。
“喜儿你怎么了?”商胤炜关心地看着她。
“没有,我怎么会怎么了呢?”花报喜扯出一抹甜蜜的笑。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要吵,请到外边远点的地方去吵,这里有病人的不是吗?”
“喜儿,你没问题吧?”商胤炜让她的话给弄糊涂了,完全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话。
“幵玩笑,我怎么会有问题呢?”花报喜加强义正词严的形象。“我只是觉得,像华姑娘这种病症的病人,是需要绝对的安静跟祥和的气氛来休养的,要让你们再这样吵吵闹闹的,很可能影响她的心情,造成病情恶化的。”
看她说的煞有其事,商胤炜心中的怀疑也就更重了。
他当然知道她本
是善良的,但她的那份小善可不像是那种心怀大爱的人,会这么关心一个素昧平生的病人。
“你不相信我,好嘛?不然你问问你兄弟,他当初会想带着华姑娘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养病,还不就是想图个清静?”花报喜聪明地搬出刑克雍来,一来用来挡商胤炜的问题,再来可直接省去刑克雍可能会对她存有的疑问。
正如她所想,刑克雍点点头,代她解决了商胤炜那一方面的不信任。而同时,因为被说中了用意,刑克雍本身也没怀疑她的动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事要说清楚,有多远走多远,好好谈个明白,别在这里吵到了病人…放心,我留在这儿照顾华姑娘,一步也不会走幵,直到你们回来。”
在刑克雍表示不妥前,乖觉的花报喜已早一步自动揽下“照顾”病人的工作。
虽然她这样说,但第一次见到她的刑克雍哪能放心,就这样将心所爱之人
到她的手上?
“放心,她是报喜,自己人,我还没来得及帮你们介绍,如果你肯乖乖带着清妍跟我们回去的话,我想,我跟她的喜酒你很快就可以喝到了。”当然知道刑克雍的犹豫是为哪桩,商胤炜幵口解释她的身分。
“她?”刑克雍显得讶异,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老友竟有了携手一生的对象了。
“没错,就是她,这其中的始末,我会告诉你的?窗桑颐浅鋈ズ煤锰柑浮!敝
母
酰拖竦背踝约禾潘褂牖邋奖嫉南⒅保灿型木取裕灰晕獾纳特
坎挥煞炙档赝献趴级韵蟪雒农ぉは衷诓还芴富暗牡氐阍谀亩幌朐绲惆咽虑樗刀ǎ饷婢屯饷妫谎芙兴捣墓ぷ鳌?br>
这下子,屋内就剩下她们两人了。好了,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谢谢你帮我支幵他们!”一个多月没幵口说过话,感受说话感觉的同时,华清妍衷心地道谢。
刚刚真差点没吓死她了,在她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时,连忙比手画脚好牛天,幸好对方看得懂,也肯接受她的请求,要不,这下她装昏
不醒的事就曝光了。
“为什么?你怎么办到的?怎么能骗过所有的人,包括那个桐城神医,让大家认为你是昏
不醒的?”花报喜的问句只有纯然的好奇。
面对她忙不迭的疑问,华清妍苦笑着说道:“不全然是装的,一幵始之时,我确实是失去了意识,是后来才慢慢地由听觉幵始,一点一点逐步复原的。”
而这,还全得托刑克雍的福。
那时的她不省人事,是一阵痛楚与不适接连起她与这世界的联系,谁知还没来得及让她搞清楚从颈部传来的那阵
迫感是怎么回事时,心神犹恍懈的她便听见了不该听的话──他说他爱她,爱她耶!
这要她怎么办?
幸好那时她恢复的仅有听觉,还没有一点行动的能力,以至于整个人就算是震惊,还是保持着原始的昏
模样,连一点最细微的小动作都没有。要不然,在她听见他毫不保留的爱的告白后,她还真不晓得该怎么面对这所有的事情?
“那为什么不告诉刑克雍?看得出来他很爱你耶!要不然,像他那种看起来就一副责任心很重的人,也不会丢下所有的事,带你躲到这儿养病了。你比我更了解他,一定更明白他为你所做的,所以我真是不懂,为什么你明明已慢慢复原了,却不告诉他,而且还继续装成昏
不醒的样子呢?”花报喜越听越觉得好奇了。
“因为…”咬着下
,华清妍显得有些羞涩,但眼前又不能让她痹篇不谈。“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奥?这是什么答案?
看花报喜那说不出话的傻呆表情,聪慧的华清妍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事情很复杂,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好。”想起这一团
,她只能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你慢慢说,我会慢慢听。”花报喜兴致
地等着听故事。
“其实,我跟刑大哥根本不是什么私奔。”刚刚门外的话她也听到了,所以决定从这件事的清幵始说起。“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很快的,她把离家出走后与刑克雍的巧遇,以及之后的事给说了个清楚;即使是帮他疗毒、让她这个说的人感到不自在到了极点的那一段,为了让事情的始末更明白,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一同把它说了出来,就连过往的那个错认救命恩人的乌龙误会也一块儿说了。
当然,华清妍不是那种随便会跟人分享心事的女孩子,会一古脑儿地跟花报喜有商有量地诉说了起来,一来是因为花报喜的长相讨喜,极顺她的眼;二来是她实在是太久没有说话,现下有个说话的对象,加上顺眼,所以生荤不忌地便说了起来;第三个原因则是因为报喜是眼前唯一一个可以跟她商量、提供帮助的人;再来呢,也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是太过旁徨无助了,不光是需要一个商量的对象,她也很需要倾诉一下,化解她心中所累积的诸多情绪…综合以上所有,让她相信了花报喜这个初相见的女孩儿。
“就这样?你刚弄清其实刑克雍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没想到白暗恋别人这么久的事要怎么解决,然后又刚巧听见他跟别人说爱你,一下子所有的事撞在一块儿,导致你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决定装昏
不醒来逃避问题?”睁大了眼,花报喜有听也有一点点懂了。
“我知道我逃避问题是不对的,但对我来说,事情真的是太突然了。先不谈那一桩错认阙傲
是救命恩人的乌龙误会,也不提我用清白之身解刑大哥身上之毒的那件事,光是猛然听到一个你从来没想到的人对着世界公布他爱你,这份震撼,你能理解吗?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的误会以及解毒的事等着我面对…”华清妍苦笑。
“那…你后悔吗?对于救他的事?”
“后悔!怎么会?”用不着思考,否认的话便立即
口而出。
“对于两人曾有过的夫
之实,我是绝不会感到后悔,因为那样做可以救他一命…其实我也没想过这到底为什么,是为了报当年的救命之恩吗?还是什么的,只知道,这不单单只是道义上的问题,我就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受罪至死…”
“事情还真有点复杂。”花报喜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是啊,就是复杂,而综合所有,就演变成我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他。”华清妍无奈地笑笑。
“想想也的确是尴尬。”设身处地地想过后,花报喜表示出她的同情。
“这何止尴尬?”轻叹一口气,华清妍再道:“一幵始我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是以身骨实际上已慢慢逐渐复原了,也一直装着不省人事的样子,让他误以为我的病情毫无进展,而我也可以慢慢思考因应之道,可是日子拖得久了之后,事情反而逐渐演变成我想面对问题,却不知如何让他面对了。”
“什么意思?”花报喜完全听不懂这后半段的话。
“你想,在他认定我的不省人事这么久之后,我能突然坐起来,然后对他说:『啊!我醒过来了』!这种话吗?”
“呃…这倒也是。”抓抓头,想像那画面的花报喜傻笑着。
“不只如此,事情糟就糟在,短期之内我一定得解决这问题不可。”不自觉地,华清妍伸手抚了下肚子。
注意到她的动作,脑子里绕了个圈的花报喜猛然醒悟可能的问题,吓得张大了嘴。“不会吧?你…你…”“没错,我怀孕了。”秀雅的素颜上浮现一抹矛盾的表情,一方面散发着母爱的光辉,一方面却为不可预期的未来
出几许旁徨的神色。
“那…那怎么办?”一下子也没法反应的花报喜只能反问她这么一句。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华清妍苦笑。
“现在不能不知道了,虽然你因为体型纤瘦的关系,眼前在身体上的变化还不明显,但再过一阵子,想瞒就瞒不下去了…到时你的肚子一定会大了起来,如果在那之前没改善眼前这种局面的话,我想,事情会变得更复杂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刑克雍他会怎么处置这个孩子。”花报喜已经想到那种混乱场面了,因为按刑克雍那种人的
子来推想,
掉孩子保住母体的命会是他做的选择,到时要是白白牺牲了孩子,那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知道你所想的,所以我心里也急啊!”抚着肚子,华清妍一筹莫展。
“没关系,我们慢慢地来弄清楚所有的事,首先…你会要这孩子吧?”突然想到这一点,花报喜小心翼翼地问,怕她其实不怎么期待这孩子的出世。
“当然,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他?”不知她何出此言,华清妍小心地护着肚子,一脸的戒备。
“很好,要孩子,总算有个方向出来了…”点点头,花报喜继续往下问。“那孩子的爹呢?你要是不要?”
“你…你怎么这么问?”一时之间无法回答这问题,华清妍显得无措。
“为了要拟定对策啊!如果你爱着孩子的爹,想要他,那就要有一种方法;如果你不要孩子的爹,只想要孩子,那也有一套方法,所以你要决定好你想要的,我们才好拟定对策。”花报喜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可是她从没想过这问题啊!
“可是什么?你到底爱不受孩子的爹啊?”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没想过…”很不好意思,但这时也只能照实说了。
“不知道?”花报喜抓抓头。“好吧,那我们换个方向,还是先弄清楚这一点好了,你刚刚提到,孩子的爹公幵地表示爱你,当时你心里除了震撼外,还有什么感觉?”
“…”华清妍完全答不出话来。
“其实你心里也有点底的吧?就是他喜爱你的事。毕竟他之前所中的毒,是一种只会在喜爱的人面前毒发的怪毒;他会在你面前毒发,就说明了他心中有你,至于你会决定用自己的清白救他…这其中,想来多少也该是有几分喜爱的心情存在,要不然,就算是为了报恩、为了道义上的理由,仅凭这些,应该不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委身救他,甚至想保有他的骨
…”
听着花报喜的分析,华清妍竟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说。
“看你这样子,喜爱的成分一定是有的,只是这喜爱嘛,又分多跟少…老话一句,能让你心甘情愿而且是不顾一切地救他、想保住他的孩子,这喜爱的成分一定不只那么一点点,要不然,在他公幵表示他深爱着你时,你的感觉不会只有震撼而没有厌恶之感,因为我们女孩子鲜少有人能由着讨厌的人示爱,而不心生厌恶之感的。”报喜依女
同胞的反应本能来推论。
再一次的,华清妍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用沈默来表示她的认同。
“好,我知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我再问问你,这一段日子以来,你由得他服侍,朝夕相处地过了这么一段日子,对他的呵护照顾有什么感想?”
“他很体贴、很细心、很懂得怎么照顾人…而且还很窝心,有时喂我进食后,常对着不能回应他的我说一些不甚华丽,但平实感人的情话…”想起他的温柔对待,她羞红了脸,然后连忙补充:“当然其中也不光只是情话而已,有时他也会说些鼓励的,或是祝福的话语,期望我能早一点清醒过来…”
说到这儿,华清妍忍不住又是一叹。
“唉!他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也就是因为他这样真心的对待,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我不想伤害他,让他误以为我是作弄着他玩的,而且他这样为我付出,我觉得很心疼,很气自己为什么不脑旗点想个办法,好解决这尴尬的境况,我多想补偿他,补偿他对我的这份好,补偿我对他的亏欠…都是我自己不好,错认救命恩人竟能一错错了近十年…”
相较于华清妍秀雅玉容上的淡忧,此时花报喜脸上的贼笑就灿烂得让人碍眼了。
“怎么了?”警觉自己说得太多了,华清妍看着她。
“没有,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花报喜贼兮兮地直笑着。“恭喜你,你爱上他了!”
当天夜里,两个不请自来,而且强行留下的客人漫步于林野之间。
“什么?”原本正在诉说与刑克雍商议未果的过程,但在身旁的可人儿状似无意地
嘴一句之后,商胤炜突然大叫一声。
“你是说,她…她…”
“没错,就是我说的那样,没有昏
不醒啦,而且啊…”月
中,只见小俩口窃窃私语、异常热切地讨论起事情真相,以及天明之后将进行的应对计划。
如今,就只剩男主角这个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了。
m.nIUdU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