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月，我弄不清哪个女人是我妈，我想找个漂亮的女人当妈，可十多个女人来来往往，哪个都
水灵。我倒是很快认出了我爸，他很老，眼睛只有两个细
儿，穿的那马褂儿上金翅金鳞的好看。我看见好看的东西就要笑一笑，可我太
，笑不好，使不上劲儿，外人看起来我也只是嘴角动了一动而已。我得吃东西。每天拉得多吃得少，我不得劲儿。听
边儿的大伙儿嘟哝，说我妈身体叫我给折腾的丢了元气，不能再给我
吃，我需要个妈，我就盼。生下来好多日子没含裹过头，真他妈的没意思。那大伙儿叫她红梅的女人来时，我一眼就爱上了她。这女人好看。这女人
房雪白，头红润，我刚一张开嘴巴就觉得来劲儿！我蹬腿也
，呼吸也急。看见红梅对我迷茫地温柔，我竟片刻间沉醉起来。我想认这个红梅做妈，觉得这个最合适，不是因为她有水，而是因为她让我
了她的美丽的房。妈陪我的第一晚我十分安静。我老寻思能等来她和我说些什么话儿。可妈比我还安静。我时不时来一泼干的稀的，妈就给我拾捣，我的
股干燥，小嘴儿倒给水搅和的很是
润。我醒一会儿睡一会儿，到下半夜寂寞得竟也想起了我爸和这些天来来往往的漂亮女人们。生下来我脐
脖儿，好险没气了。昏睡了三天三夜才喊出了第一嗓子。我爸在我身边。还有个女人逗我，让我叫四妈。后来就来了逗我的三妈六妈及九妈等等妈眯。我在羊水里泡着时就听说我爸有很多叫“姨太”的东西，我猜想是女人，现在我证实了自己的聪明。我爸和那些姨太们黏糊，大概和四妈较密切，和六妈七妈还可以，和大妈算凑合，其余别的妈我就没怎么见识也没怎么听说。我妈是最小的妈妈，排行在十，还在我妈肚子里时我能天天听见我爸来看我妈，我爸手还老隔着我妈的肚皮摸我，所以我睁开眼认我爸很容易，他一开口叫我“小宝贝儿”我就知道他是我爸，因为在我妈肚子里我听到他这样不停地叫我妈。我爸不怎么精神，穿的特好但我老觉得衣服里面是个空壳儿。其实我们父子情叫他和我妈给我“负面”了不少，我妈怀着我也伺候他，有几次搅拌的羊水翻江倒海，我水性还好，只是脾气变怀了，闹心时就狠狠地踹上几脚，所以我妈常肚子疼。妈不爱说话，这和我的若干妈眯不一样。妈穿的是红袄和红
，红袄上绣了个小梅花，这和我的若干妈眯也不一样。我爸的高级马褂儿里我觉得是个空壳儿，我的妈眯们漂亮的旗袍里包着的东西我老觉得脏西西，红梅妈的红袄红里我老是觉得包着香甜，不是觉得，是里面真有香甜，至少有两个香甜的泉眼。叫姨太的女人好象都没有
房，我这么认为。所以我就定义她们长的水灵但不全和。妈不同，她的房叫我动心，也叫我爸动心了。我爸来看我时和妈唠嗑，说他请了和尚老道在全县城征召我的妈，又是相面又是相身体，最后还是妈解开衣襟让他们看了水充足的房才最后成为了我的妈。我爸
，笑嘻嘻地说看不出来红梅妈生过孩子。我爸每次来看我时眼神儿都往妈的身上扫。妈就和善地笑一笑。我怕我爸动心思在我妈身上，就哇哇哭几声引得妈抱我。我不想让我爸占着一堆没有房的女人还想要占这唯一的我的有房的女人。滋味难受。想让一个人当妈还不想让当爸的打这个人的主意。靠！我太小，这玩意儿太深！
妈爱照镜子。爱往脸上搽点儿胭脂。我睡醒时就能看到她在镜子前看自己。听常来的妈眯们闲聊，妈好象也有个儿子比我大上几个月，因为家里太穷养不起就送了别人自己出来赚钱活命。天天看见我，妈一定会想自己的孩子。我就心疼这妈，表现的不再顽皮和假装正经一点儿。她抱我递给我头吃时我就满脸柔情地注视她，她也注视我，我们对视着交流着。我想说红梅妈你就把我当你的儿子吧，我也愿意做你的儿子。我就好象听见妈说话，她说孩子你一定能见到你的小哥哥的，他和你一样可爱，你们可以一起玩儿，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做游戏的。我就用舌头
头表示同意，妈就用手在我背上拍拍表示说定了。每次这样交流一番后，我就狠吃一气，不再去品水的味道，全当为了爱妈而做出的业绩，虽然妈的水近来有点特别甜，虽然妈的水不象刚来时那么粘稠。我爸有病。整天来往的看我的客人们东一句西一句我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我爸前段时间差点儿病得没了治了，据说是请了当年的御医给出了个偏方，才缓下了这口
气。我爸神通，爸爸的爸爸的爸爸是大清的隶部尚书，几代积福才得有一县江山，当然高人们也给面子。但妈眯们说老家伙病好了也不正常了，叫什么和尚老道看完了风水看
，竟下令全县免征一年的官粮和官税。县府放斋三天，官民路人皆可大吃官餐。大妈眯训斥了大妈眯以下的妈眯，解释说因为我的出世而这样，说我的命相高人看过了，命薄如纸，须行善才得正果。我爸今年五十六岁，得我这个独子已经是天给的福分，自然要珍重珍重。那天，妈被告之以后可以叫小少爷也可以叫我的名字，他们给我取了名字，叫“天奉”我有名字时就快满月了。我听说小孩子满月要
面见过全家族成员及众多亲朋，我就使劲儿吃，等着脸儿。晚上，
妈又照镜子。又在脸上搽些胭脂。我醒着，看见妈眼圈儿发暗，样子很是疲劳。她坐在我的面前，看了我好久。我身体里有点燥热，就在襁褓里扭动。我的嘴咧的一定很难看，只是我不爱哭闹，尤其在妈面前不爱哭闹，虽然我今天感觉我不太舒服，我也没叫出声来。妈和我说话。我喜爱听妈的声音，那声音很柔弱，甜甜的。她说话的时候很少，所以我把听她说话当成难得的享受。妈抱我，亲我，那嘴
儿就在我的脸上吻。我闻到妈的呼吸里有点苦味儿，想到刚才我看到妈把一个小瓶儿的最后一点东西倒进嘴里，觉得一定是妈身体和我一样不得劲儿就吃了些药。我想说我也不得劲儿我也应该吃一点儿，可我不会说话。我就冲妈努努嘴儿，妈以为我还想吃些，就又解开红袄，递给我有些发凉的头。“孩子你不舒服吧？是吗？妈也不舒服。我们就去一个舒服的地方吧？妈陪着你吧。孩子别怕。”“天奉啊，你想你那个小哥哥吗？咱去看看他吧。我也想你的 M.ｎＩUｄｕN Xｓ.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