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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一生的老师
 记得台湾作家柏杨说过,父母对于儿女来说,幼年时是黄金时代,青年时是白银时代,到中年时代是黄铜时代,到了晚年那就是黑铅时代了。可是,我却觉得,母亲对于我来说,永远都处于黄金时代,因为,我觉得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她的精神,她的思想境界,是那么的崇高,她的豁达大度,是我性格生成的来源!是我终生学习和受用不尽的源泉!

 母亲是十八岁那年嫁给父亲的,那时她还在上着高小,那是当时最高的文化程度了吧,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家里生活困难,饭都吃不,家里老人认为,几个妹妹是丫头片子,饿死就饿死吧,唯一的一个弟弟是张家的一条那,要想个法子让他生存下去,于是,责任落到了作为大姐的母亲头上,嫁出也就等于是卖出了,要知道那时是母亲的当家,母亲的妈妈是不能有什么自己的意见的。所以,和婆家讲好了,母亲出嫁要带着她弟弟过门,为的是那时父亲这边有饭吃,当时是母亲的亲舅舅和外公做的媒,估计婆家是错不了的。那年,母亲18,父亲26,母亲说当时也没记得婆家给过家里什么聘礼钱,可是,事隔多少年之后,母亲她们才知道,她的舅舅一家就是用的她的聘礼钱养活了他们一大家子人。那年头,为了能吃饭,为了活命,亲舅舅就这样把外甥女给卖了!而懵懂的母亲上着学就被拉回家嫁人了!尽管她和父亲连面都没见过!幸亏父亲还算英俊,而留在家中舅舅下面的小姨就被饿死了。

 父亲家哥七个,到母亲那时已娶了六房媳妇了;因为我二伯17岁那年被日本鬼子打死了,七婶是和母亲一起过门的。是个大家出身,很会使唤儿媳妇。人常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子!而母亲哪一条也没沾边,所以,经常受气那就很自然了。幸亏才过门时父亲出门在外工作,母亲也就幸免了不少窝囊气!

 我七岁那年,父亲带着母亲和舅舅回到了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平原上的农村——父亲的老家务农。看他们都回来了,给儿子们分了家,爷爷死得早,所以,一切是当家!尽管没什么家当,因为是贫农,只有土改时分得的几间土房子,就像北京的四合院,有东西偏房的那种,但是没有南房,还有几件家具。把所有的家产一分为二,一份给了最小的儿子,因为最疼他,一份给剩下的几个儿子平分了,伯母们都愤愤不平,唧唧咕咕,而母亲毫无怨言,反而劝说她们,老人愿怎么分就怎么分吧,俗话不是说了嘛,有福不穿嫁妆衣嘛,何况就那么几间房子,我们自己挣去。

 这里是农场,那时是下属分场的分队,挣工分吃饭,很艰难的日子,要挣够盖房子的钱,简直是天文数字。但母亲从没被艰苦的生活倒过,总是那么乐观,豁达。接人待物热情豪!母亲又天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街坊邻里都愿和她往来。那时的衣服鞋袜,都靠自己手工制,家家如此。母亲心灵手巧,活计做的又快又好,因为做得快,不知帮过多少人。后来,生产队的活越来越累,因为劳力们都被上级抽调去干水利工程了,那年我十岁左右吧,有时冬天也不见爸爸回家来,而生产队也不放过家里的妇女们,母亲她们老是有活干,所以,衣服鞋袜的制就放到了晚上做,勤快的女人,孩子们就会免得受冻,而稍微懒惰点的那孩子们就有的罪受了!可我和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就用不着害怕了,因为我们的妈妈是勤劳的,又那么的心疼我们,晚上,她宁可自己不睡,宁可少休息,也要给我们做好暖暖的棉衣棉鞋,所以,从小到大,我们姊妹几个从没有冻过手脚和耳朵!而我那几个婶子大娘家的孩子们,已有冬天片拉着单鞋的了。他们如果被妈妈看到了,妈妈就要拉过他们,给他们量鞋样,做棉鞋。尽管他们的母亲曾经欺负过我的母亲!

 我八岁那年,外婆家生活好了,舅舅回去了,母亲的耳也就清静了不少,生活虽贫困但依然静静的过着。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父亲,母亲也怕他,也许是母亲出嫁的时候还太小,也许是家的封建家长制的制度使然。从小到大,母亲没有打过我们姊妹几个一下,即使我们犯了错,她也是和颜悦的开导我们。而父亲的教导方式总是疾言厉的时候居多,而一旦我们做错了事,在他认为是大错的事,那我们的皮就要好好的吃点苦头了,而这时母亲会拼命的保护我们,和父亲争夺我们,免得我们挨打!每当这时,挨打的人就会变成了妈妈!父亲脾气不好,如果母亲做的饭不合他的口味了,轻者是大骂一顿,重则他会把吃饭的桌子由炕上给骤翻到地下,把一摞碗砸得只剩下一堆碎瓦片。母亲还几句嘴,他就会劈头盖脸的打下来。我们几个孩子吓的抱住妈妈哭,却从不敢帮妈妈,那我们会一起挨打的。在我的记忆中,有父亲拿着扁担或铁锨追打母亲的镜头;有爸爸指着母亲的头大声辱骂母亲的阴影;还有妈妈夺门而逃后走而不忍心丢下我们几个孩子的痛苦的面容;我的泪和母亲的在了一起!我哀告妈妈回家,又怕妈妈自己一个人出去会想不开出什么事情,所以,我亦步亦趋的跟着妈妈,不让妈妈离开我的视线,往往是我追上妈妈后母女俩抱头痛哭一场后又回到家来。所以,我对父亲的感情一直是又恨又怕,这种感情一直持续到我结婚后,而转移到了我的丈夫身上,这是我近几年才感觉到的。我怕父亲严重到,只要父亲一叫我的名字,我的头就会嗡的一下子,然后他说的头两句话我就听不清楚了,而我越是听不清他说什么,惹他发火的机会就越多,形成的恶循环,使我吃尽了苦头!

 记得有一个秋天,地里的庄稼都快成了,地上的和地下的果实已经可以吃了,或烧或煮,很新鲜的的很好吃。那时的孩子们可不象现在的孩子们这样,有很多的零食可吃,最多是到了冬天队里分了原粮,妈妈们用沙土给孩子们炒点玉米花解解馋,可那样的炒法出不了多少米花的,都是一些硬硬的黄黄的玉米粒,可不是现在街上卖的那种,而是硬的能硌掉牙的。可那已是很难得的美味了!地里的庄稼都是生产队的,由专人看管的,再好吃也不能随便动的。有一天,我和邻居家的女孩子一起去地里给家里养的兔子挖野菜,我们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挖完了菜,我们正好走到了一块花生地里,她就鼓动我和她一起挖点花生吃,虽然知道有人看着,但最后侥幸心理和馋虫占了上风,于是,两个小姑娘每人找了一墩花生就挖了起来,记得那时这种经济作物是属于资产阶级的尾巴的,很少种植的,所以也就很鲜见了,也就成为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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