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一、墙壁
面前是一座灰黑班驳带着发霉的泥土的墙壁,我发现自己和这座墙壁一样灰暗,这里可能是一个城市的角落,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悠长悠长的梦,几百个太阳升起来,疯狂的燃烧着地面,几百个太阳落下去,黑暗
噬了一切,墨绿色的水域游动着红色的草鱼,就是这种墨绿和深红色占据大面积空间,象整间房子里
满垃圾,仅留一个小孔让米黄
的阳光照进来。有几次我要逃出去却让一股无形的力量摄住了,重新回到那个昏黑的地方去。
二、长衣
我有一件米黄
的长衣,就挂在简式衣橱的最里面的那个墨绿色的衣架上,它总是在我每天晚上洗脸或者喝水的时候,偷偷的跑出来,它自己滑动着衣袖,鼓
着肩背溜出去。我从面前的一面镜子里可以看到我的长衣在奔跑,门是自动闪开的,包括平时那只凶巴巴的母猫也知趣的列开好远,我知道它过一会就会自己跑回来钻进我的衣橱里,摆好原来的那个姿势。我每天看到它大大列列溜进溜出的样子,感觉总是倦倦的。
三、耳朵
我在街上走着,那是一段绝对的泥土路,棕黄
的土坷拉里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绿色植物,由于长时间不下雨它们身上永远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就是这样一段土路,我走着深一脚浅一脚的。不过在灰黑的墙壁下面也就是墙
里我发现了一只耳朵,一只完整的耳朵,米黄
的,上面还有些模糊的血迹。整个耳朵的颜色远远的看起来和泥土有点相近,更何况它躲在墙
里,所以不曾被人发现。这可能就是凡高的那只被他吃力的锯下来之后又神秘的失踪现在经过一个漫长的莫名其妙的过程展转来到我面前。我万分小心的用纸把它包起来装进口袋。回去后把它放进我的百宝箱里。这只百宝箱跟随我以有好几个
秋了,里面全是我常年积攒的宝物,有风干的一束车前草,一个秋天的早晨在窗台上发现的冻僵的蜻蜓,还有一只漂亮的绿头苍蝇的尸体。这只绿头苍蝇是我亲手打死的,至今我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愧疚感,因为它象极了我的一个同学,他长的很帅气,唯一的缺点就是下巴长不出胡子,别的同学都残忍的叫他小女人,每当这时他眼里总含着委屈的泪水,泪水把他的大眼睛衬托的更加楚楚动人。我想念那位同学,于是狠心打死了那只绿头苍蝇放进百宝箱作为永久的纪念。现在百宝箱里又多了一件宝物,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
四、声音
我长时间生活在一种声音里,一种可怕的声音,不管白天黑夜汪洋一般排山倒海的向我扑来,打
了衣服,冰冻了手脚,我白皙的皮肤一点点的变成米黄
,象挂在窗栏边风干的雏鸭的皮肤一样起着一堆堆的疙瘩。我长时间的浸泡在一种血红色的声音里,这种令人
骨悚然的声音使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怕它在我看书的时候忽然飘过来仿佛一种香气幽幽的步入耳膜,书上思考的文字开始行走,变成一团团黑乎乎的幽灵在眼前摇晃;怕它在我吃饭的时候突然降临象一只蚊子嗡的一声钻进耳孔,然后脑袋便炸裂般疼痛。害怕这种不时扰
我神经使我经常不知所措的声音,时而轻轻柔柔的,时而浓浓亮亮的,带着模糊不清的意象莫可名状的颜色。我彻底被它们淹没了,有如我走在夏天正午炙热的阳光里,只是脚下没有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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