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喝水
一直高烧不退,红肿的左手疼痛无助,病
上的我在高烧中喊着:“
爸爸,您喝水!
爸爸,您喝水!”病房的成人病友们被我的叫喊吵醒,她们眼中的小病友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她们无法为我分担痛与苦,只能默默地为远离父母的小女孩落泪。
那时的我十二岁,由于鼻疾的困惑,只好休学去省城就医;由于病情的严重,必须住院治疗;由于无法保守医治,必须进行手术。无奈的我与手术刀“结缘”准备手术的前一天,医生给爸爸去电话,由于通讯的障碍,爸爸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下午4时,爸爸正在林区下乡,冬季寒冷的傍晚,爸爸守候在通往县城的路边,交通的不便让爸爸焦急,天渐渐的黑了,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远处一双贼绿绿的眼睛正在注视着爸爸,那是一只狼,由于爸爸心中焦急却忘记了狼的可怕,在那
森森冷峻峻的关键时刻,爸爸终于搭乘一辆拉木材的汽车,终于
离了危险,经过几次辗转回到了县城。连夜乘火车奔往省城。
当我看到爸爸的那一刻,我已经走出了手术室,我看见爸爸面色灰暗,嘴
干涩,爸爸一定很疲劳一定很辛苦。回到病房的我不顾及麻醉后的恍惚,急忙给爸爸到一杯热水,让爸爸暖暖胃润润
,消除疲惫。无用的我将满满的一暖瓶热水不偏不斜的倒在我的左手上,手背立刻如火烧,烫得像鸡蛋的外壳一样的颜色。爸爸看到这一刻非常心疼,埋怨自己的疏忽“没事的,没事的,爸爸,我不疼。”我强忍着疼痛安慰爸爸。
那个年龄我已经被送人两次,我是何等眷恋那个温暖的家,还有爸爸和妈妈。七岁的时候,姑姑在家族的女孩中领走了我,她让我陪伴她的夕阳生活。我被姑姑领到延边后非常想家,白天站在火车道边遥望远方的家,思念父母和妹妹,鼻子和嘴巴升起了好大好大的火泡,几乎占据了半边脸,鼻疾的病痛就是那时扎下的
。两周后爸爸来看我,看到我可怜的样子,心痛的把我领回身边。10岁的时候,父母为了拥有一个男孩,二次把我送给了大爷,我心中的创伤再次加深,几番周折终于可以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终于可以享受父母的温暖。两次的远离父母,给心灵添痛,给身体添火。虽然生为女孩,但是爸爸的疼爱依旧,爸爸也在为我的疾病忧心忡忡,只是爸爸的心中也有无奈和苦涩。
父爱的无言,静谧中更感深刻;父爱的博大,回忆中更觉甘甜;父爱的踏实,却是人生旅途中无时无刻的依托。爸爸已经花甲,经历了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人生的磨难拧结成疾病将他
绕。远在他乡的女儿不能把父母陪伴,不能奉献爱心,心中无比愧疚父母无边无际的爱。
想起曾经走过的路,那杯还没有斟满的热水摇曳在眼前,这里融入着女儿的牵挂,也
漾着父爱的殷实,这里
含着女儿的孝心,也深藏着女儿的话语:爸爸,您喝水!爸爸,您喝水!(2006.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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