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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薄命
   我想,任怎样铁石心肠的人也抗拒不了花的柔软和香甜。

 还有花的脆弱,如蔷薇。

 薄如纸绡的花瓣,如何地嫣红都让人不地猜测娇颜下随时可依风而逝的苍白面容,想着心便跟着疼痛起来。

 单薄的胭脂在阳光下像无数层叠的粉红糖衣,剔透缤纷,冰晶绝,脉脉温情的低头,略是思索的仰首,那每一片张合的重叠转折的恰到好处,都让我暗暗惊叹。

 花很香。

 料想定无人能逃得过这样致命人的花香,这种让人闻着就忍不住想一把入口品尝的香甜,闻着就爱上。

 绿与瑰红,一种、无可抵御的美丽,无从拒绝的美丽。花的质地轻柔,脆弱多汁,捏在手里似乎触到它的血:血的颜色,血的质感,血的味道。于是一簇无名的火便在心间霍霍地窜起,火燃。只想在瞬间到达燃点到达情的最高度,已无法考虑燃后的灰烬。渴望一种迅速的美丽,不顾一切地,即使在下一瞬间就灭亡。真的突然就有一种残忍的念头,想把那绝的容颜拥有在掌心,用指尖把它们谋杀。

 蔷薇,她是一种用美丽惑着人去犯罪的一种花。

 毁灭成全拥有,或者只有残忍的毁灭才能成全那无计可施的拥有。

 有些什么是真的无法挽回,任如何的美丽都打动不了时间和造化。

 生存,死亡都有着不可违逆的规则,谁都无法改变,任何的试图都是无力和徒然。

 花如美人,美人如花。

 她是一名凌波的绝女子,红妆素裹,倾国倾城,然红颜注定薄命?只一夜,在次中,她枕着昨的红颜,飘零一桌。散散落落,有几瓣落在高而硕的玻璃瓶里,浮在丫枝在清水里的绿茎间,清逸绝尘。

 片片凋零的是花的衣裳。

 拾缀而起,它是有天鹅绒一样的柔软触感。放入一个浅浅的玻璃杯中,香依旧?颜依旧?死的腐气沾染上她的容颜,一丝一缕地侵犯。老和死的褐黄,是火燃后的灰烬吗?慢慢而迅速地,温柔而残酷地——

 结局?

 终究连那颗花心也将,然后一同死去?

 而我,纵使它就这么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消亡,也只能静静地看着:

 什么也不能做。

 什么也不能想。

 死亡无论选择哪种方式都是残酷的。

 无论是迅速还是缓慢。

 我还有什么第三种选择?

 如千年前那个痴狂的剑客?

 他说,无论多么明媚的花朵,在秋日到来之前都将萎去。花儿只能守住属于自己的季节,只有干枯的枝干永久屹立冷漠的触角直指冬日的寒天。

 于是,在那个阳光浅浅的午后花儿正明媚,他摘下一朵放入真空的天蓝色玻璃罐里,封印。

 此后一千年里,无论如何地冷漠如铁,伤痕累累,只有存在花儿的那个罐儿是他心中最软的弦,没有人能去拨动。哪怕最温柔的一指也能让他在黑色的夜深中泪满面。

 而他的手还握着剑。

 终于,当他也要倒下去。

 他怀抱那朵千年前封印的花。

 玻璃罐中花儿明媚如昔,让他回忆起那个同样明媚的午后。空气中,血一般醇酽的花香和他的年轻,他的爱…

 触及,没有花的润和花香,只有玻璃的冰凉。一切都没有了实质,有的只是影像,明媚而闪着死去的冷漠…

 原来一切在封印的刹那就已是结束?

 “抨”他打开那个玻璃罐的子瞬间花儿散成万千粉尘,不复存在。

 他闭上了双目,有风,吹散了所有。

 我凝视这些花儿,灯下的花影怜人。

 睡去吧,既然无从选择便只有睡去。

 梦里,纵容它们美丽,生生世世。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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