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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女人,我就要
 上次回老家,我看到邻居三儿怀里抱着个婴儿在晃悠,满脸的足,满眼的光亮,满腔的幸福。他对我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对三儿终于有孩子抱,我惊讶不已,问妈妈“三儿抱的孩子谁的?”妈妈笑着说“还能是谁的?当然是三儿自己的。真奇怪,那个女人跟了三儿不到两年,竟然怀孕了。真是好人有好报。”

 我在老家过了好几天,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人们讲的三儿的故事。我本来应该叫三儿叔叔的。由于长期不在家,本家都有些生分了,见到三儿也只是点点头。我离家回单位的那天,又遇到了三儿,这次是他首先跟我说话:“挣钱养老婆孩子哦!”他扁担上挑着行李,晃晃悠悠的。我冲他笑笑“叔叔”二字还是没有叫出口。“我去上海打工,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个吃饭的了。”

 门口的枣树始终那么茂盛,树干上不断蹭出新的树枝,胳膊常常抵触着低矮茅草屋的屋檐,想挤入老屋闻灶台上的饭香。三儿家住在大枣树的下面。

 叫“三儿”三儿其实是家中的老大,后面跟着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乡下人的习惯是长子先成家。贫穷的时期,像三儿这样其貌不扬的人娶媳妇,都是砖瓦房换的,可三儿家没有,甚至没有度荒的粮食;尤其是三儿天生不足的长相,身材也矮矮的,捡钱还要爬梯子。这样的条件娶媳妇当然困难重重了。

 三儿爹娘闷着头在田里刨食,满心想多刨一点,好把草屋翻盖成瓦房,三儿的弟弟妹妹们也外出找些零工做,都希望为哥哥娶上媳妇竭尽微薄之力。

 后来房子终于建了起来,三儿娘到处托媒人说了一门亲事,是个邻村的姑娘。三儿那天打扮得精神神,把头发梳得油光水亮,那个顺滑服帖像是被牛过一样。据目击者说,三儿那天和姑娘面对面坐着,不停地手,大气都不敢出。姑娘脸羞得通红,同样干坐着。只听媒人讲话,对姑娘说:“主家让我们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只要姑娘同意,这门明亲事就算有戏。偏巧三儿的弟弟从工地回来了,弟弟长得很精神,相当的不错,不经意间和姑娘对视了一番。这下好,月下老人改写了三儿的婚姻史!第二天,媒人带了话来:“人家姑娘要嫁你们家小华!”

 三儿只好认命!传宗接代的思想让三儿爹娘和三儿一家不得不妥协,后面的先上吧。接着三儿两个妹妹相继成家。留下最小的妹妹小美,——父母想让小美给三儿换亲。

 弟弟轻巧地“抢”了哥哥的媳妇,三儿好长时间不对劲,气闷了好久。一气之下三儿跟了包工头到很远的地方去做瓦工,眼不见心不烦,再者,他要一门心思赚钱好东山再起。断断续续也有来给三儿提亲的,可是不是嫌三儿年龄大,就是嫌三儿长得对不起镜子。小美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有提出换亲的,换亲,惆怅的高贵,两家都变着法子挑对方家的刺,好事难成!小美等不起了,嫁了心仪的男人走了。三儿已经到了三十七岁的尴尬年龄。

 三儿在外面赚了不少钱,爹娘帮他存着,三儿一直还有梦:一定要娶个女人。

 老家那儿,有几年,不断有人把贵州贫困山区的姑娘卖过来。好多家境不好的单身青年挤的头破血,像是土地平均到户一样,不多不少一家一个贵州姑娘。三儿也被父母招了回来,不过他还是输了,仍是长相、年龄。

 过年了,三儿回家与亲人团聚。节期间,难得的休闲,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家左右串门,打牌,吃饭,唠家常。

 人们在传说,住在附近从小没有爹娘的四十一岁的老五生了个儿子,老五在河边搭了个简易草棚,专门给人家看鱼塘养活自己。有天半夜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一个要饭的,脑子好像还有些问题,冒傻气。老五也是光,当晚把那个女人留了下来,给她吃住,讨饭女就不走了。人到中年总算是有个家了,虽然诙谐。三儿听着,心中好不是滋味儿。一帮人笑过后接着喝酒,三儿一直是个木讷的人,这次他真地喝醉了,发了酒疯,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把搂住了邻居林林她妈,摸她的脸,被奋力挡了回去,林林妈气极了,但看在过年不发火的份上,没有发作。众人都说:“三儿想女人想疯了。”三儿被人们七手八脚的抬回家,狂吐,狂哭,狂喊。“娘,不管是什么样的,我就要个女人!”

 三儿娘跟着不停地抹眼泪…

 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有时候,突如其来的好事简直让你措手不及!

 三儿四十三岁的时侯娶媳妇了。

 一个据说不能生育的女人带着领养的女儿从四川逃了出来,是从家庭暴力的魔掌下逃出来的。那个女子嫁人许多年竟然没领结婚证。有人把她介绍给三儿,三儿爹娘还在犹豫: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可三儿要定了!娶得合情合理。

 更富戏剧的是,那个女人跟了三儿不到两年,竟然怀孕了!

 日子还在继续,三儿的目标具体了:“挣钱养老婆孩子。”

 生活的状态,就是始终踮起脚跟执着的仰望,一定有属于你的一份果实。三儿摘到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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