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停靠站
母亲曾经有句话,时时温暖着我,使我在冷暖尘世中,感受到无与伦比的亲情:不管你长多大,你都是我的女儿。这话,仿佛让我回到了在父母怀里撒娇的童年。在父母慈爱的眼中,我好象永远扎着两只朝天的羊角辫。
人生是漫长的旅途,父母亲就是我疲惫之极的停靠站。在这里,我享受着父母的理解、呵护甚至纵容。我在父母面前任
而骄横,我毫不讲理地和妈妈赌气,固执而高声地吵着要和爸爸把争执的话题弄个青红皂白。一见我开始耍牛脾气,实在说不过我的父亲只好沉默着让我,母亲就为父亲打抱不平:“你有理,你有理,你是‘常有理’。”“常有理”是赵树理先生笔下的人物。一看母亲为父亲挂出了“免战牌”我便胜利地笑了。在家,我轻松、无忌甚至放肆,所有的倦怠和顾忌,统统都不存在。小时候我怕妈妈,妈妈总是毫不客气地指出我学习和生活中的过失,或许正是这样的不客气,我才从小树立了对人对事严谨认真的生活态度,才使我在成年后能较准确地明辨是非。如今父母的慈爱替代了严训,这样的慈爱足以让我心中充盈着
足感和安全感。就像火车进站,在这里能得到全面检修,得到加水充电,得到更好的休憩。
我是无舵的小船,无论漂泊到何处,停泊的港湾一定是父母身旁。常常妈妈一个疼爱的眼神,爸爸一席真诚的话语,就会令我灰暗的心情豁然开朗。知女莫若父母,在我身心俱疲时,我就拨通父母的电话,听他们问我最近生病没有,问我又开夜车赶稿子没有,问我下乡采访时是不是又摔咬了,问我鼻子还
血吗,然后告诉我:“你那里冷,妈妈给你买了件羽绒背心,多穿点,别感冒了。”此时我就忍不住默默地流泪,告诉他们,我很好。爸爸妈妈就很放心地在电话的那一头齐声说“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想对他们说:“爸爸妈妈,我想家了!”生怕他们听出我声音的哽咽,便匆匆收线说再见。一旦姐姐打电话告诉我,他们中的谁身染小恙,我就终
惶惶不安。我是飞驰的列车,无论驶出多远,脚下的铁轨都直通停靠站,那就是我永远魂牵梦萦的家。所以在我的行驶中,我永远不会
失方向,因为父母期盼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我。
父母亲这种持重而宁静的慈爱,让我深感身为女儿的幸福。已为人
为人母的我更从中咀嚼出身为父母的艰辛、无私和宽厚。父母亲之于我,是无尽的关切和疼爱,而我于父母,除了依恋、娇憨与任
,还有什么呢?在父母和子女间,永远割舍不了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它摒弃自私、冷漠、傲慢和脆弱,这份美丽是人间任何情感都不能替代的,它的神圣让普天下的子女为之而敬仰,为之而感动。
家是人生旅途的停靠站,那里有父母,有母亲,还有我。在茫茫风雪中,我披霜戴雪驶往新的车站,而我的父母已在我们的车站里烧着暖暖的火炉,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等待我在风啸雪落的黄昏推门而入。我迫不及待地坐在那支暖暖的火炉旁,然后父母轻掩房门,慈祥的眼里满是关切,宁静地望着我微笑,把一切寒冷、沮丧和困顿挡在了那扇门外。是的,无论我嗷嗷待哺、血气方则还是垂垂暮年,我永远是父母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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