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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轮船 上福州
 家乡宽而深的溪众多,错纵横,溪水静静的淌着,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在以前,似乎走水路要比起其他方式来,更方便。

 去福州也是。

 印象中,从家门口到闽江口,五角钱,乘坐的是小渡轮,大约能做二十来人吧。

 早早的在“下桥”上面等,周边很安静。远远的听到“突突”的柴油机,声音,就拎好行李。果然,在不远的河转弯处,就拐出一艘小渡轮。

 船主是父女俩。父亲的手攥着一类似于短铁的东西,是舵,掌握方向用的。女儿坐一旁,负责给发动机加水、加油。

 要过涵了,很快地,漆黑一片了。我不怕的,因为那船的声音大呢,而且,船头会突然亮起了火光,原来,是船主的女儿点燃了松脂一类的燃料,照明用的。烟很浓。

 远远的发现对面也有火光“突突”的回声渐大…那涵,是足够三只小渡轮并行而过的。

 我喜爱过涵时的感觉。每一次,恹恹睡时,到了这里,就被觉精神,好奇啊。总想像里边会隐藏些什么,会突然被我发现…

 我最喜爱的还是坐船沿,偷偷地放小手出去,那细小的手指间,不断地划过绿水…

 从闽江口到福州码头,显然“正规”多了,排队,买票,候乘…票价三角五分。

 那是大客轮啊。

 要走过长长的码头,通过还有扶手的活动木板,缓缓地步入船舱。不似小渡轮,要先靠溪边,拉紧岸绳,跳上微晃的船。

 客轮的船舱宽敞明亮,声音也不噪的。

 我在客轮里是坐不住的。…大人说,人杂,不许跑的,坏人只要用手往你头上一抹,你就会自动随他走掉的…但终于我不怕,挣脱出来。

 我看见苍蝇在舱内自由的飞,想着它会莫名地被带到福州去,觉得好笑。轮船快速地前进着,于是,我就认好自己的落脚点,往前跳,结果真的向前了,不会落到原落脚点的…到了许多许多年以后,才知道,这叫“惯性”

 船头有驾驶舱,不让进的。我就在玻璃门口看,那船员的制服多威风啊。但吸引我的,是那竖着的大圆盘子。驾驶员认真的看前进的方向,向左或向右转着,转着…

 厕所每间只有一个蹲位,我不敢单独进的。因为,排物是直接入水的…劝了多时,才敢蹲下“不看下面,乖”大人越说。我越想看,想像那下面不断后退的急,不由的又拽紧了大人的手。

 …我也有安静是时候,船员是不让人出舱的,何况是个小孩。我就对着大玻璃,入神的看外面宽阔的江面,来往的船只,以及船从头到尾悬挂着的各种小彩旗。随着船的快速行进,我会惊异于远远岸上的许多电线,会不断的汇、岔开,时升时降,分合变幻…

 福州码头,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船缓缓地驶近,一声长笛,甲板上早有人往码头扔大的缆绳,岸上有人接住,麻利地在固定标上。

 船舷靠近了一个巨大的浮动台,它由江面连上岸上,斜斜的上去。乘客们有序的跨上浮动台。

 人站在那台上,你会感觉它是会动的。而表面是黑铁版,而且是带有密密麻麻的横褶条纹,是防滑用的。

 大人拉着我的手“走快些,走快些”可是,在一个孩子眼里,那浮动的大铁台,像一座浮动在江面的黑黑的山,是多么壮观,多么神奇啊,似乎永远也走不尽,永远也走不尽…

 …那“突突”声音,那悠长的笛鸣,不知何时,把我的梦唤醒…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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