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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寂寞的寂寞
 1、寂寞的半支烟

 寂寞来问我:半支烟,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最寂寞。

 我暗笑,在键盘上敲打:当我发现烟盒里没有一支烟的时候。

 彼时,我偶然去了一个论坛,发一些疼痛的文字,懒懒地在论坛里挂着,寂寞的姿态。

 据说,寂寞在论坛里的记,没哪个男人敢看,但终于看了,便是一次在劫难逃,这是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我不看寂寞的记。

 但我和寂寞聊天。从不热衷在网络里的游戏,却不名就里地任了寂寞来寂寞往,越是往下聊去,仿佛越看到她的内心,留意了,看到的都是自己的欢喜。

 那时感觉寂寞并不寂寞。文字的排列从来都是很神奇,但不神秘,特别是对一个依赖文字为生的人来说。寂寞说我是她的半支烟,因为她看到我的疼,看到冰冷的皮肤下面的情。

 没聊天之前,我没有像那些男人一样,因了她的文字就爱上了。我们的生命中,有些人和感情可以绕过去,唯独冥冥中的安排,任凭流星转年,是我们绕也绕不过去的定数。爱了,便告诉寂寞,一开始一开始,就爱上了。

 所以,一开始我就是寂寞的半支烟。

 2、棋逢对手

 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的。每天太阳起来的时候,我像模像样的去上班,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寂寞,我告诉寂寞说,我有很多朋友,我只喜爱做两件事,写字和抽烟。

 其实,不过隐忍的一种生活,于我,成了习惯,竟觉察不出分毫的差强人意,在寂寞看来,却不一样,大抵留意了,我的文字风平静的表面,她看到了深处的暗涌,便揪着自己的心,跟着疼。

 以前,有过几个小女孩说,你真让人感到疼,你这样的男人没人敢爱。却又不自地把自己陷落,退回哪一步都是一次翻天覆地,也搅和着我的无辜。寂寞不一样,寂寞之于我,有着棋逢对手的小小欢喜,所以喜由着她,疼也由着她,看尽屏幕上她密匝的心思,看到的是一把她的相思梳子,越梳越

 大学毕业后,因躲在小屋里半年足不出户要在文字上有建树而染上头疼,之后,四处,吃尽冷暖,头常在不胜防范的夜里,着了魔的疼,有些失去理智地撞墙来抵制。本没有多少朋友知道,却于自己的文字里,不经意地摊给人看了。彼时,常听寂寞说,她刚上网前给他父亲做了头部按摩,心里便有了小小的向往。那样一双纤细的手,打发间过,一抓一揪,头皮会是极舒畅的,再在太阳、眉间略微的,都是无比的轻松吧。有了向往,寂寞却早早地告诉我,等将来在一起,她一定会治好我的头疼。她说她相信。

 我没有告诉她,我也相信。我真的相信。

 喜不自,却特地转易了话题,说我要一支烟。寂寞便在那边嗔怪,总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将来在一起一定要控制我的烟量,百般疼惜。

 末了,问我,你什么烟。我文章里的烟草味,大都是“将军”浸染的。我们的家乡烟,永远不及三五或红塔山。

 寂寞说,她收藏了200多个烟盒,很久很久前,好像见过将军,只是收藏品中没有这种烟盒。然后,她给我讲她的烟盒,讲一个一个熟悉的陌生的名字。

 一天的大多时间,我都和寂寞聊天,两地默契,只是从不提爱。

 想想,什么时候,谁先提到爱,却是怎么样也找不到答案的。骨子里骄傲,文字里寂寞的两个人,在论坛里成为许多人吹捧的对象,背地里还要以躲闪的方式远远近近的纠,半推半就着如同玩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却拼了所有心智,如若没有一点相惜,是断然走不到一起的。走到了一起,便这样的貌合神合,仿佛不经动风不经动雨,也没有早一步或晚一步,就在一起了。

 香港女作家梁芷珊说,爱情最高难度的地方,不是学懂怎样相处,而是找个好对手。凡凡的爱,如今相处比相爱难,更高一层的,比相处更难的,则是与自己锋的对手。

 寂寞说:半支烟加半支烟等于一支烟。

 我说:寂寞加寂寞等于快乐。

 而后,两边笑翻天。论坛里评论最寂寞的两个人,就是我和寂寞。

 只有我们知道,我们并不寂寞。

 3、半支烟

 寂寞问我要电话号码。

 我说等一个月后再给她。不是有意要施了擒故纵的招数,或者下了惑的蛊,是真的相信爱,慢慢地,靠近,慢慢地知道,这浓得化不开的纠,可以抵死绵。

 寂寞身边总有很多男人,我知道,但寂寞每天总要向我透谁谁要娶她,要把她宝贝一样的养着,从没,从没想过有一天寂寞会舍我而去,那样对爱痴狂的一个女人是不会在甜言语的攻势下臣服的,我是知道的。那些男人大多是在网上花哨的闪客,一时的恋与冲动,或多或少不怎么牢靠,爱也极爱了,却来不得我这样透彻心骨的,细密的寂寞自是深知。

 所以,我说等一个月后再给寂寞电话号码,或再下一个月仍不会给。

 寂寞说,我知道你不喜爱和人通电话。也没别的多余的要说。她,通透如密织的网,不会掉对我的任何把捏,恰如其分地合了我的心,是自己喜爱的,不必剥开自己指指点点告诉她我是怎么样一个人。

 隔几天的夜里,正在给杂志写一篇喜剧结尾的稿子,文章杀青,告诉寂寞,可以休息一会聊聊天。聊天也是要讲缘份的,比如,我和寂寞,总默契得不像话,心底一层一层剥开来的,都是最隐蔽的讯息。

 突然就莫名地停电了,傻坐着,就呆若木,有一种慌慌的恐惧,惟恐这一断开,瞬间陌路,其实,托了出去,认定是自己千山万水之后欣喜的遇见,才这般的不安。跑上街,用磁卡电话打她许久许久前给我的手机号码。

 不陌生,只告诉她,怕她突然找不到我而生出慌乱来。怕一个人担心,大抵是因为埋在深处的是错盘结,尽管表面枝节错,互不攀牵。

 《半支烟》里曾志伟对着电视一遍一遍地唱: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眼神都落在一点上,心头温柔的那个人身上。

 4、寂寞

 在我答应要告诉寂寞电话的那一个月里,那个晚上的通话是我们彼此声音惟一一次碰撞,金属的声音,余音也铿锵。

 我的手机却突然丢了。

 很久很久以后,寂寞告诉我,知道的那一刹,她在那边窃笑,说这是报应。

 那时候是冬天,但一直没有下雪。那时候寂寞说她怕冷,终于答应寂寞,她的城市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就去看她,裹她在我的怀里,手是牵着的,一条街一条街地走。寂寞开始盼第一场雪。

 终要见了,我却退缩。把一个人疼到骨头里,就想她可以幸福,而往往是自己能把握的这份幸福有着许多不得已时,心里就生出要逃开的感觉。但只有自己知道,这爱,虽不提一字,却早已刻进彼此生命里,浓烈的开放。

 寂寞每天早晨一上班就在QQ上留言,我做了一个决定,疏远寂寞。用了几个晚上才做了这决定,记不上来,只知道两个自己在夜里纠挣扎,也许自认为是那样的爱怎么样的方式都要为她着想的,想这样冷淡下去吧,怪开始时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爱了呢?

 一天两天,寂寞发现了我的躲闪和冷淡。有时她在那边说话,我就只在这边看。这样持续了近一个月,大片大片的字铺在眼前,我只漠视。

 有时我也不咸不淡回几句,有一次,寂寞说,求你一件事。我说好。她说,12月16,你陪我一个晚上。我知道,12月16是她的生日。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为什么,她说别问我只求你那天晚上陪我陪我在网上说话。我答应了她,只是我知道,也许那天晚上我会一个人默默地在一角祝福祝福她。

 12月17,寂寞没有问我为什么晚上没有出现,寂寞仍跟我说话。

 寂寞说,她在看我们的聊天记录,说每天只有看到我们的记录才会感到很暖很暖,寂寞说,她把我所有的文章都打印出来,每天要看,说她在文字里能看到我。寂寞说,她上班了问我在不在。寂寞说,她下班了,说要回家了…每天每天,寂寞一个人说话。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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