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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痕
 星相书上说,天蝎座的女子是注定要一生孤独的,就像被风干后的花蕾,等不及绽放的理由,就已经枯萎了。

 我不相信这些有关于宿命的定论,因为它们太诡异,不可捉摸,更因为我是一个25岁的天蝎女子,而我,讨厌孤独。那种感觉太寂寞。

 很多个夜里,我会漫无边际的胡思想,大脑里的神经,纠结成一紧绷的弹簧,颤巍巍的,随时都有可能断裂,我害怕有一天夜晚,它不经意的断裂,会让我彻底的疯掉。其实,我不害怕疯掉后的无知,我只是害怕,疯掉后的我会不再美丽。

 于是,我把小小的白色药片,成细细的粉末,到进加了冰块,白酒,啤酒和玫瑰花蕾的混合体中,一口口的把他们喝掉,然后沉沉的睡去。我喜爱这种美丽的方式,残酷却及至。只是阿木不喜爱。

 阿木是我所有男朋友中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从来没有爱过,也没有想过要爱的男人。尽管身边的朋友不止一次的说,阿木是一个好男人。

 好男人又怎样呢?

 我只是想找一个男人能够陪我。散步,看影碟,聊天或是****。他只要让我不会再感觉到寂寞就好,而他的好与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知道。

 2月14,阿木不停得打我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

 前天晚上的宿醉,让我的头痛的好想随时都可以裂开,没有一点点要清醒的痕迹。像被钝重的物体,不停的敲打着一样。我摸索着从地板上捡起手机接听。

 喂,桑子,我要见你。我有话和你说。

 别烦我,阿木。我要睡觉。

 可是,桑子,现在是下午两点钟。

 我知道,阿木,可是昨晚我和周峰在一起,我很累。现在我要睡觉。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周峰是我很多男朋友中的一个。很多个晚上我们一起上网,蹦迪或是****。这是我的生活方式,阿木一直都知道。

 话筒里传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当我要关掉电话的时候,我听到阿木异常坚定的说,桑子,我要见你。我在中山路的“绿野仙踪”我会一直等,直到你来。

 真见鬼,随便你了。我狠狠的关掉电话。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了。

 电视里,几乎所有的频道都播放着和爱情有关的片子。甜腻腻的巧克力,红的刺目的玫瑰,一句句浸了糖似的告白,冲斥着整个屏幕。我麻木的看着,屏幕里的表演,心钝重而尖锐的疼痛起来。那种让人恐惧般的孤独感觉,扑天盖地的向我袭来,窒息般的疼痛。

 然后,门铃尖锐的响了起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声,在黑暗中却是格外的清晰。

 打开房门,我看见阿木异常疲惫的脸,和他怀里那红的仿佛要沁出血的玫瑰。

 阿木像踩在水面上的星子一样,有些摇晃的走进我的房间。

 桑子,我是凌晨12点钟赶到的。然后每十分钟我就会按一次门铃。我怕你睡醒后会忘了我在外面等你。

 我机械般的从阿木手里接过那束开的鲜红的玫瑰。一片片肥硕的红色花瓣,被我细细的指甲丝的粉碎,鲜红的汁和碎裂的玫瑰花瓣,缓缓的落在地板上,像凝固的血,红的悚目惊心。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讨厌传统的女子。比如诺言,比如婚姻。我想我天生就是一个不负责人的人,所以害怕自己会被婚姻束缚住,那种感觉会令我窒息。于是在我20岁的时候,玩笑似的告诉阿木,我说,阿木,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要在每年的情人节向我求婚,然后在第七年的时候,我会嫁给你。

 为什么是七年,桑子。

 因为我喜爱七,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让阿木放弃这个可笑的念头,我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浪费掉七年的时间去求婚。

 好的,桑子。我会在每年的情人节向你求婚,七年后,我要你做最幸福的新娘。

 我看着阿木暖暖的笑脸,愣了很久。

 以后的每个情人节,他就会像中了魔咒似的向我求婚。开始,我以为他被拒绝后,就会悄无声息的离开。想不到的是,他竟会如此固执的坚持着。一年又一年的,从未放弃过。而这个情人节,是我们一起走过的第六个。

 第六年的情人节,我25岁,阿姆30岁。我们都已苍老,不再年轻。

 阿木的网络公司,在这个城市已经很有名气。他的生活忙碌却很干净。除了我,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她叫柳笛,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邻家女孩,长的娇娇怯怯的,声音很温柔也很细腻,就像生活在水乡的南方女子。所有人都说,她长了一副很讨喜的样子,除了我。因为,她看我的眼神总是有着深深的嫉恨。她的娇娇怯怯也从来没有给过我。我知道我是她眼里的狐媚子,更重要的是,她爱阿木,就像阿木爱我一样,可以一直等到七年,十七年,甚至是七十

 年。

 我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和不同的男人聊天,恋爱,吵架,****,分手,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们。我不知道到有没有爱过那们,只是,我清楚,我真的很害怕那种孤独的感觉,和他们在一起,至少我不会寂寞。

 阿木第六次向我求婚。

 他手里明晃晃的钻石戒指,刺的我的眼睛很痛,眩晕的感觉,让我摸名的恐惧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怕上了这粒小小的钻石呢?我不知道。

 嫁给我吧,桑子。

 我看着阿木的眼睛,我看见那双眼睛里含了满满的期待。

 然后我说,我不会嫁给你,阿木。

 尖锐有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阿木有手机。

 隐约的,我听到一个女子孤独凄楚有哭泣声。细碎的,像断裂的丝缎。

 阿木说,柳笛,对不起。

 我突然间抑制不信的大笑起来。这个女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却只能在这个如此寂寞的夜晚,用哭声来证明着自己的存在。然后我摸到脸上滚烫的泪水。我大声的笑着,眼睛里却有着滚烫的眼泪不停的出来。我不知道这些眼泪是为柳笛还是为阿木而。也或许是为我自己,或是我们大家的孤独。

 阿木紧紧的抱着我,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桑子,我知道其实你只是一个害怕孤独的女子,不管我们会不会结婚,我都会好好的照顾你,不要害怕。

 想不到这个耐心的男人,竟是唯一一个能看见我内心恐惧的人。所有虚伪的坚强和不羁褪去,第一次,我知道了,其实,一直以来,我只是在等一个真正懂我心疼我的男人。原来我一直要找的人就是阿木,我只是在等和他相约的七年。

 我拿过阿木手中的戒指,轻轻的套在手指上,那枚细细的钻戒,让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平和起来。

 阿木,我答应嫁给你,第七年的情人节我们结婚。

 阿木愣愣的看了我好久,然后他的眼泪了出来。

 在那张曾经泛滥过无数****的大上,阿木怜惜的抱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哄我入睡。我看着阿木的眼睛,潭水般的幽黑里有着深深的****。

 你想要我吗?阿木。

 傻丫头,我想。很久以前我就想让你变成我的女人。不过,我还要等你一年。我要等到我们结婚的时侯,让你和你的身体一起嫁给我。

 我紧紧的搂住阿木。我知道了,这个男人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我又变回了从前的简单。下那套莹蓝背的绵缎和黑色的‮丝蕾‬内衣,换上了简章的棉布格子衬衣和牛他,把那头凌乱了许久的头发,小心的编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当一切重新变回简单的时侯,我发现,原来我还可以有如此干净的笑脸。

 我和阿木在新买的房子里生活着。每天早上,阿木都会早早的起做我喜爱的海鲜蘑菇汤给我喝,然后才去公司。我就穿着棉布的格子睡衣做家务,上网,写稿子,烧许多的菜等着他回来。晚上我们一起看影碟,听音乐,散步和睡觉。很干净的生活着,平静却快乐。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的味道,幸福的有些不真实。而我也没有了那种另我窒息的孤独感觉。

 阿木出差的第七天,柳笛来到我和阿木的房子。

 柳笛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烫成了卷曲的红色,声音还是那样柔柔怯怯的,很讨喜的样子。只是更加的妩媚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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