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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一、有钱能使鬼推磨
 袁世凯立即依照段祺瑞的建议,一边收缩‮队部‬准备北上,一边向黎元洪、⻩兴、李烈钧、孙元起等处分别‮出派‬心腹使者,展开合纵连横攻势。

 虽然清廷老迈陈腐,但饿死的厨师五百斤,它在‮国全‬各地还有可靠而稳定的‮报情‬来源。在袁世凯接到‮报情‬没多久,军谘府、內阁也分别接到山西、陕西发生叛的电文。

 这几天,各省发生叛的急报不绝于耳,仅在昨天一天,就有贵州、浙江两省,已经多得让人有些⿇木。然而今天的消息依然令人大吃一惊,不单单是江苏、安徽、山西、陕西四省同时叛变,还因为首次朝廷方面大员(江苏巡抚程德全)参与其中,甚至涉二七一、有钱能使鬼推磨及到一名內阁大臣…学务大臣、暂署四川总督孙元起!

 摄政王载沣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据说他小时候和六弟载洵、七弟载涛一块儿吃烧饼,载洵别出心裁地提出一个动议:每个烧饼都要由兄弟三人分食。当时芝⿇烧饼数量有限,每人一顿只能吃两个。于是老六载洵率先要求由他吃沾満芝⿇的烧饼盖儿,因为这部分味道最好。老七载涛最小,吃芝⿇酱很多的松软的烧饼瓤和酥脆的烧饼底儿,味道也不差。剩下最没味道的烧饼边儿,归五哥载沣消灭。如是一直吃了好多年。所以没有人比同胞兄弟的载洵、载涛更知道载沣脾气好、耳子软了。

 在载沣做了摄政王之后,载洵、载涛弟俩经常为了达到目的在醇亲王府软磨硬泡,最终结果必然是载沣举⽩旗。好比上次,载洵看见二哥载湉做了皇帝、五哥载沣做了摄政王,便死乞⽩赖想要管海军。理由是醇贤亲王管理过海军,他要子承⽗志。载沣自然知道这位兄弟完全是外行,诸般推脫,但耐不住洵贝勒声⾊俱厉非要不可,最后二七一、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答应了。

 即便载沣脾气再好。听到孙元起可能参与晋、陕二省叛也噤不住要跳脚大骂:“好啊,我大清恩泽天下二三百年,以孔孟之道教化万民,本想臣忠子孝。没想到最后却养了一群吃里扒外的⽩眼狼!”

 年青气盛的载涛更是一蹦三尺⾼:“那五哥还愣着⼲什么?赶快下诏,诛他九族!”

 內阁总理大臣奕劻对载沣、载涛兄弟很不感冒,闻言冷冷地说道:“涛贝勒想诛孙元起九族?只怕办不到吧!”

 “为什么办不到?”载涛像乌眼一般盯着载沣。

 奕劻捋着胡子悠悠说道:“首先,光绪三十一年(1905)修订《大清现行律例》时已经将‘族诛’一刑废除,所以涛贝勒你所说的‘诛九族’无法可依。”

 “咱们可以请皇上乾纲独断!”载涛寸步不让。宣统皇帝溥仪才6岁,所谓“乾纲独断”不过就是载沣的意思。对于载涛来说。左右载沣的意见本不算什么难事。

 “即便请乾纲独断,只怕也不能诛孙元起九族。”奕劻还是那句话。

 载沣也有些生气:“庆王您是什么意思?怎么老帮着逆贼说话?”

 奕劻朝载沣微微一鞠躬,解释道:“所谓诛九族,是指⽗族四、⺟族三、族二。可你们谁知道孙元起的⽗族在哪里?⺟族在哪里?他族倒是有,但都在大洋彼岸,是美利坚的公民。我们倒想诛杀,可美利坚国会允许我们动手么?”

 载涛眼睛瞪得溜圆:“那孙家鼐呢?孙家鼐不是他叔祖么?别以为死了就没事了,照应可以仆碑夺谥、挖坟鞭尸!孙家鼐儿子孙。一个一个也都没想好!”奕劻嗤笑道:“涛贝勒,孙文正公是安徽寿州人,而孙元起则是江苏淮安人。两者本就是一个地方的,只不过都姓孙罢了。而且老夫记得清清楚楚,孙文正公过世的时候,孙元起只是袒免,并没有请假服丧,表明两者本不在五服之內。难道涛贝勒因为两人都姓孙,就想定孙文正公的罪?”

 载涛像发舂却不能发怈的猫,越发急躁起来,四下寻找可以撕咬的目标:“那经世大学是不是孙元起的私产?哈哈,你们这些无话可说了吧?五哥。马上派军查抄,决不能便宜了这狗贼!”

 奕劻慢条斯理地捋着胡子:“涛贝勒你还真说中了,经世大学确实不是孙元起的私产。如果老夫记忆不差的话,经世大学中校董会中有4名洋人、3名国人,孙元起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且如今经世大学有近千名外国游‮生学‬,万一查抄过程中出个什么闪失。闹出外纠纷,我大清岂不是內外困?”

 载涛大怒,指着奕劻的鼻子嚷道:“庆王,你是不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你⾝上流着的还是不是太祖、太宗的热⾎?你从始至终帮着逆贼说话,究竟是何等居心!到底孙元起给你使了多少银子,能让你如此数典忘祖?”

 尽管奕劻贪财,不过这次载涛还污蔑了奕劻,奕劻可没收到孙元起一两银子,只不过袁世凯没少向他贡献好处费!奕劻在⼊宮之前接到袁世凯的密电,希望他能尽量为孙元起缓颊。看在⽩花花银子的份上,财的奕劻怎么好拒绝大金主的要求?

 当然,袁世凯也不是活雷锋。他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向孙元起主动示好,想以后牟取更大的利益。作为一代枭雄的袁世凯,可是非常明⽩“将取之,必先予之”道理的!

 听见载涛的指斥,奕劻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像哮一般呴呴着耝气,半天才朝载沣拱拱手:“摄政王,鉴于內阁中有大臣涉嫌叛,老夫宣布,本届內阁从即刻起集体总辞职!就此告辞!”说罢拂袖而去。

 “庆王…,”载沣急忙起⾝想要阻拦,可奕劻去意已决,本没有驻⾜回头,不管不顾径自出宮而去。

 见內阁总理大臣已经辞职,作为协理大臣的那桐、徐世昌也不好意思久留,起⾝也要告辞。载沣急得眼泪汪汪,急忙攀住二人的手臂:“那大人、徐大人,如今国事蜩螳,风雨如晦,恳请你们以大局为重,还是先拿个主意吧!”

 尽管刚才载涛叫得凶,其实他属于“口头虽有千言,中实无一策”那种废物点心,只会捣,不会办事。见闹得奕劻要內阁集体辞职,顿时老实起来,再也不敢胡叫嚣。

 那桐、徐世昌比不上庆亲王奕劻那么有底气,不能不给载沣的面子,闻言只好又坐了下来。那桐是“庆那公司”的大股东,董事长奕劻甩门而去,他当然不会主动跳出来献言献策,便坐在那里修炼闭口禅。

 徐世昌说道:“摄政王、涛贝勒,我们现在接到的电报只是说赵景行、阎锡山率领所部分别在陕西、山西叛,并没有提到孙元起也参与其中。如果朝廷在情况未明之前就给孙元起定下叛逆的帽子,只好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生学‬叛,老师肯定难辞其咎。更何况赵、阎两个匪还是孙元起保举的呢?”载涛故态复萌。

 徐世昌道:“涛贝勒说中了一点!孙元起是老师∏內阁大臣,而赵景行、阎锡山是‮生学‬∏新军标统。从这两方面来说,无疑孙元起比赵、阎这两人名声更大,地位更尊崇,也更有号召力。如果孙元起参与叛,应该把孙元起推出来奉为头领才对,可为什么他们到现在没有提到孙元起?而且据之前的消息,孙元起现在已经抵达了川陕边界。如果孙元起参与叛,那么他何至于要跑哪里?留在西安附近,岂不是更好就近擘画?”

 “依照菊翁的意思,孙元起既有可能没参与叛?”载沣像是抓到一救命稻草,因为任命孙元起出任四川总督的正是他本人。

 “这只是下官的一个推测而已,具体情况如何还须后继消息。”徐世昌可不敢把话说満“当然,依照下官的意思,即便以后有证据表明孙元起参与到叛中去,只要他不公开声明,朝廷最好还是装聋作哑、私下处置为好。”

 “这又是为何?”载沣有些不解。

 徐世昌道:“据前不久的统计,‮国全‬上下共有160万各类‮生学‬,几乎无人不读孙元起所编写的教材。以至于三家村的腐儒在报纸上写歪诗自嘲道:‘少习五经老却贫,瓮中无粟案生尘。千家咸诵孙夫子,今⽇谁师孔圣人。’虽然拿孙元起与孔圣人相提并论有些不伦不类,但⾜见他在‮国全‬的声誉。另外,孙元起在东、西洋各国也有广泛的影响力,经世大学每年有数百名各国学子前来求学就是明证。这种人物,只能供,不能攻。”

 载涛拍着‮腿大‬咬牙切齿地说道:“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不行!五哥,我们应该先派兵近经世大学,一方面向孙元起‮威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另一方面也是给各国‮生学‬施庒,让他们通过外途径向孙元起‮议抗‬。一旦孙元起刚从贼,我们不惜⽟石俱焚,也要平经世大学!”!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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