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含冤而亡
其夜已深,寒意甚重!
⽟女峰顶,还是那棵松树下,孤零零的立着一个单薄的⾝影。夜风吹起她的裙裾,长发飞舞,只有背是那样的
直,动也不动,宛如亘古不变的巨石。
头顶上,夜空中,一只大冰鹫在不断的盘旋,冰鹫上面坐了一个小小的⾝影,自是梅霖。此时,梅霖双眉紧皱,爱笑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有的是比夜空还要深的忧愁。
走过千山万⽔,挨过几千鞭子都笑容不改的梅霖,为何会变的如此?
只因了月姐姐的一句话:“我想静一静,你先到一边玩会儿!”说完便静静的立在那儿,不再理他!
如何能让月姐姐笑一笑呢?这对梅霖来说,可是一件大事。“要想让别人笑,自己先得笑!”梅霖裂了裂嘴,却觉的自己的笑实在比哭还难看。
“月姐姐,没什么好难过的!不就是梁师⽗死了吗?人死不能复生,你应当节哀顺便!不行,这没用!”
“月姐姐,你还当姐姐呢?连这点小事,都承受不了,还当什么姐姐,⼲脆改叫我大哥得了!”
梅霖这样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月姐姐非得给我个大耳光不行!”梅霖摸了自己的脸,好象真的感到辣火辣的。
“唉,我梅霖妄自称为智多星,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小事也束手无策呢?束手无策的意思是把手抄的⾐袖里,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现在伸着手,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应该叫伸手无策!”
就在这时,那冰鹫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几经努力终于小心翼翼的说道:“主人…静空…静空道长来了!”那冰鹫知道梅霖心情不好,因此这句话说的是胆战心惊。只是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在寂静的夜空里还是被梅霖那双灵敏的耳朵听的清清楚楚。
“咣”的一声大响,冰鹫头上早重重的挨了一记“死老舅,你
的,净瞎说!没听那什么天残剑说,静空早不知死哪去了!再
说话,小心我揪了你的⾆头!”
“主…主人!是真的,我冰鹫什么时候骗过你?”冰鹫也跟梅霖学的油腔滑调起来。
“真的?”梅霖惊的睁大了空洞无物的双眼“靠,这静空来的还真是时候,这火药桶就差他这
导火索了。”梅霖转念又一想:“哈哈,这次可能逗月姐姐开心了!”
梅霖又裂开大嘴,笑了出来。
“驾”梅霖腿双用力,如骑马一般,一夹冰鹫的肚子,那冰鹫也学着的马的样子,长鸣一声,疾冲下山。
月华静静的立在⽟女峰上,感受着夜的孤独,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把花魂,丝丝凉意从花魂上传到了手心。月华能依稀的感觉出那丝丝凉意里面包含着师⽗的尚未散去的灵息。
“赵师妹!”一个声音在月华的耳边响起,月华神游物外,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了⾝旁。
“赵师妹,原来你在这里,大家一直在等你回去!”那个声音大了一些,月华没有回头,就已经听出来的正是大师姐李文英。
李文英看到月华的头略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转过来,知道月华听到了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赵师妹,你是咱们月冲宮的继承人,宮里还有许多事在等着你去处理,大家请你立即回宮!”
“拿去!”月华没有回头,把手中的花魂扬起,冷冷的道。
“你?”李文英愤然变⾊“赵师妹,你以为我李文英是什么人?师⽗把花魂剑传了给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花魂剑是师⽗从不离⾝的配剑,既然给了你就是要你做月冲宮的继承人。你应当尽心尽力带领大伙为师⽗报此大仇,你怎能随意推脫?师⽗既然把剑给你,就有师⽗的道理,我李文英对师⽗一片⾚胆忠心,是绝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师⽗之事的。赵师妹,你独自外出,不理宮中之事,如何对的起师⽗?”
“师⽗的仇我会去报的,宮里的事我不会去管!”月华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暖意。
“你必须去管,因为这是师⽗的遗命!”李文英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绢递到了月华面前。
月华疑惑的回过⾝来,接了过去,李文英一晃打亮了火石,借着那昏⻩的亮光,只见那块丝绢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文英:我走之后,精心辅佐好月华,把我月冲宮发扬光大!”
墨迹潦草有力,正是梁一月那特有的字迹,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月华看到师⽗那
悉的字体,不噤一瞬间模糊了双眼,肩头剧烈的抖动着,只听李文英在旁边缓缓的说道:“赵师妹,这块丝绢是师⽗临走之时,
给我的。我从未对别人提起过,你可不能违背师⽗啊!”“李师姐,你…你先回去照顾好她…她们!”月华字字哽咽着说道。
“是!”李文英举剑作礼,这是拜见梁一月时所用的礼节,转⾝急速的退了下去。
“师⽗!”月华终于哭倒在松树上。无数的松针受不了这种悲泣,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静空与万花宮主静凤已经脚步不停的急驰了数个⽇夜,眼见武当山门在望,离别武当十年心中正充満无数感慨,突听有人⾼声叫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接着,飒然风响,一只大鸟落在了两人面前,从大鸟上下来了一个小孩子,头摇晃脑、得意洋洋的正在表演着強盗的姿态。
“唉,没成想十年不回武当,连強盗都敢来打劫了!”那老者一脸的苦笑。
“找死?”静凤怒气冲冲,扬手就要打去,那只冰鹫一见知道厉害,急忙大叫着,提醒梅霖闪避。
这一大叫,对梅霖是起不了丝毫作用的,就算梅霖闪避,岂能躲的过万花宮主的一线盅?可是,对静凤却起了作用,她一搭眼之间,感到这只大鸟有点眼
,再一细看,不就是武当派的那个女弟子曾骑着去过万花⾕的那一只吗?
静凤收了手,冲着那只冰鹫问道:“喂,你是不是去过我的万花⾕?上次骑着你的那个小丫头呢?”
那冰鹫看到那老妇认出了自己,急忙喜的直点头,就想向那老妇⾝边偎去,对有本事的人还是多套套近乎的好!这一点也是跟梅霖学的。
“哈哈哈哈,”只见那个小孩子一阵仰天长笑,突然向着前方深鞠一躬“静空掌门,弟子这厢有礼了。弟子是特地来报讯的!”
“报讯?你一个小瞎子报的什么讯?”静凤快言快语道,梅霖没有动作还好点,这一鞠躬可是马脚大露,是个人也能看出梅霖是个瞎子来了。
“怎么,报讯还得分瞎不瞎吗?哪条王法规定着瞎子不准报讯的,我怎么不知道?”梅霖头摇晃脑的大卖关子。
“有事快说,无事让路,再不让开,别怪老⾝不客气!”静凤跨前一步,伸手把梅霖像个小
一样的拎了起来。
梅霖登时觉的
不过气来,急忙蹬着脚,陪笑说道:“我说,我说,你先放我下来!这可是关系到你们生死的大事!”
“快说,”静凤不但没有把梅霖放下,反而提的更⾼了。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现在你们可千万不能上山,现在的武当山整个是一大火药桶,有点火星那就会炸的昏天黑地。你们这一上山,那不搞的天崩地裂才怪?今天要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天残剑挡的及时,恐怕武当山早就⾎流成河了!”梅霖说道这里停了一下,等着别人追问。果然,那老者问道:“天残剑易展容?他早到了吗?”
“何止到的早,死的更早?”
“你说什么?”一个苍老遑急的声音问道。
梅霖只觉的脖子上又多了一只手,自己更加
不过气来,不噤剧烈的咳嗽起来:“你…你们快把我卡死了。我死了,可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凤姑,你先把他放下,让他慢慢说!”
“易展容乃天下第一剑客,武功早⼊化境,他怎么会死?他是怎么死的?”那老者的声音不停的颤抖着。
梅霖觉的自己的⾝子被放在了地上,两只手却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头还有点晕,没听出老者声音里的悲怆之意,大模大样的说道:“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他怎么不会死?天残剑是人,又不是神仙。他跟少林寺的那个什么无恨大师比武,一招就被人打死了,还天下第一剑呢,我看也太稀松平常了吧!”
“无恨?少林监寺来了武当了吗?只一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兄弟,你再好好想想,那无恨大师有没有受伤!”
“没有啊!”梅霖这是也感觉出了那老者的不平之意,只觉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一张一弛,含有无穷的威力。
“那…易展容有没有什么遗言?”
“遗言?我没听到,我当时只顾着照料我那三个老哥哥了!”
“多谢你来报信,小兄弟!”那老者在梅霖肩上轻轻一拍,对着静凤说道“凤姑,我们快去!”
言讫,一晃⾝已经到了远处,后面传来了梅霖的扯开嗓子的叫声:“喂,你们不能去,武当山上有好多和尚哪!他们是要打道士的!”
“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得去!”那老者突然又到了梅霖⾝边“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托,这里有本书请你
给曾经骑着这只冰鹫去过万花⾕的人!”说完,那老者把一卷书塞进了梅霖手里,梅霖却劲使向外推着:“什么书?是不是艮天诀?这本书打死我,我也不拿!”
“艮天诀?你知道这本天书?”那老者听到这三个字不噤大吃一惊,立即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其邈不扬的小孩。
“哎呀,这本破书谁不知道啊?我碰到的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都在抢这本书,只有一个不抢的,还是我自己!”
“那你知道这本书在什么地方了?”那老者的语音都在发颤,自己十年的含冤眼看就要昭雪了。
“在九仙山嘛!谁不知道?不过,去过九仙山的人都死了!”
“这件事你也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天书是在九仙山里具体什么地方?”那老者越听越惊喜。
“哎呀,我看你也是那十个人里面的一个!既然是天书,岂是那么容易让人得到的,而且神器大多讲求缘法,有缘不求自得,无缘強求不得。再说了,就算得了也肯定没什么好处!今天这个来抢,明天那个来夺,觉睡都睡不安稳,真不明⽩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对一本书这么热心!算了,看在你给我姐姐礼物的份上,我对你说的够多了。我要回去陪月姐姐了!”梅霖懒懒的对老者笑了笑,打了哈欠,装作累了的样子,把老者的书揣在怀里,心里想着,终于找到可以让姐姐开心的东西了,再把这静空来武当山的事大肆宣扬一番,不愁月姐姐不转忧为喜!
“呵呵,无缘強求不得,说得不错,深得我道家真谛啊!”那老者微微一笑,对梅霖顿生亲近之意。
“谁?”那老者⾝形突然矮了下去,变成半蹲,右手划弧后掠,一道柔和劲风的推向刺来的一柄长剑,那柄长剑见机却极为迅速,不等招数使老,立即变招,改刺向老者手掌的“劳宮⽳”时机、方位拿捏的都恰到好处。
“好剑法!”那老者顺势转⾝,后退半步,左掌将击未击,却见那剑突然收了回去,变成双手横剑做礼:“武当弟子凌云拜见前辈师叔!”
“呵呵,不错,不错,十年不回武当,武当是人材辈出啊!”那老者捋须微笑,虽然自己与鬼啸天一战,功力大失,但是这个少年能对自己心不知、鬼不觉的偷袭,也算是极为机灵了,况且只凭自己一招,就认出了自己的⾝份,更可见其聪明之处“这真是长江后浪推长浪啊!贫道老矣!”
“不知请教师叔道号?”那少年把剑一收,极为洒脫,使老者仿佛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呵呵,名号只不过是一个符号,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无名万物之⺟,名号,呵呵,不要也罢!今⽇你我一见有缘,我就送你件小小的礼物吧!”那老者从背上解下一个黑布包裹,那包裹包的严严实实。
那老者突然变的极为庄重,双手捧着那物,缓缓说道:“凌少侠,一物之功不在物,而在于人,为善为恶全在于一念之间,我辈习武不为欺人,而只求自保,天下之害莫大于权势,你要切记切记!”
凌云一见那物的形状心里一动,莫非是…,知道⼲系重大,当下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深施一礼:“弟子凌云谨记师叔教诲!”
“喂,师叔,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什么礼物送给我呀?”梅霖在旁边听到那老者又送给月姐姐东西,又送给凌云东西,却没有东西送给自己,不噤张着脸讨要起来。
“哈哈,礼物有向别人要的吗?”凌云听到梅霖这么不顾廉聇,不噤出口羞他。
哪知梅霖脸⽪比城墙还厚,
本不理凌云的问话,反而求道:“云哥哥,你把那件礼物让给我行不行?”
“想的倒美!没空理你!”凌云转⾝就走,自己本来是出来到十里外的那个村庄替江韵梅拿⾐服的。这时候,那老者已经一晃⾝随着静凤去远了。
“云哥哥,让我摸一下好不好?”后面传来梅霖无休无止的声音,可是凌云已经展开轻功去的远了。
“嘿嘿,先让你⾼兴下,免的到时你看上我月姐姐的宝书!”梅霖摸了摸怀里那卷书,跨上冰鹫,直回⽟女峰。
就在这时,山的后面突然飞起了一只⽩鸽,向北飞去,在这深夜里有点特别。冰鹫眼尖,立即告诉了梅霖。“靠,哪来的野鸽子,竟敢在我地盘上撒野!我的黑星别动队呢?快去把它给老子捉来!”
冰鹫一阵长鸣,一只猫头鹰应声而起,随后追去。北方极远的天空突然亮起了一道闪电,闪电正正击中了这只倒霉的猫头鹰,惊的看在眼里冰鹫张嘴打了个大嗝:“主人,咱们的黑燕一号碰上闪电挂了!”
“靠,我也太倒霉了吧,连老天也跟我作对!算了,跟谁斗也不能跟天斗,撤!”梅霖骑着向⽟女峰飞去。
“主…主人!”那只多嘴的冰鹫又开始叫了起来。
“咣”冰鹫头上又重重的挨了一记“又是什么事?”
“我看到那个老道被
进紫宵宮去了!”那冰鹫一句话未说完,突然“呱”的一声大叫起来。
梅霖劲使的吹下了手上的一撮羽⽑,恼怒的说道:“告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快回去,老子累了!”
冰鹫一个盘旋到了⽟女峰上顶,梅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老道有这么多宝贝东西,肯定又是去给掌门人送礼了。不行,我得看看他还有什么宝物,到时也好让那个骄傲无比的云哥看看我梅霖的本事。对,就这么办!”
梅霖撮
作哨,两只黑头⿇雀飞了过来,梅霖密嘱几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切须小心在意。两只⿇雀一同点点头,悄然飞起,无声的飞⼊了紫宵宮里。
梅霖回到⽟女峰,月姐姐已经不在,想必是已经回月冲宮了。梅霖打了个哈欠,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有事还是明天再办吧!梅霖偷偷溜回了遇真观,竟然连把门的也没有,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吧。此时,武当山上和尚道士众多,酒⾁和尚、心花大和尚想必也实在不少,虽然都住了金童峰和⽇照峰。那两峰离⽟女峰这么近,竟然连把门的都没有,梅霖叹了口气:“唉,师⽗也真是太没心眼了!”
梅霖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遇真观就梅霖这一个男道士,因此单独在边角上设了一间,其余的女弟子皆两三人一间,此时一片寂静,想必早已进⼊了梦乡。
梅霖在冰鹫的引导之下,回房觉睡,正睡的朦朦胧胧之际,突然听到窗棂上有“啪啪”声,接着有一只黑头⿇雀的轻声呼唤。梅霖翻了个⾝,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主人,我听到那老道士在和静云掌门商量着要装死,骗过那些和尚!”
梅霖一听这话,才想起自己安排的事来,
糊糊的问道:“装死?好,有宝物没有?没听到?靠,你⼲什么吃的?再探再报!探听不到,我把你做成火烧⿇
!”
那只黑头⿇雀被梅霖一阵臭骂,慌慌张张的飞走了。梅霖这里刚要睡着,窗棂又“啪啪”的响了起来:“你
的,有完没完?”
梅霖翻起⾝来大骂,谁在觉睡的时候老被人打扰,脾气都不会太好。
“对…对不起!”这只黑头⿇雀正要转⾝飞走,却听到梅霖一声大喝:“回来!”又急忙折了回来。
“有宝物没有?”
“有…有一只碧绿⾊的小瓶!”
“小瓶?”梅霖一听立即精神大振,一骨碌爬了起来,打开窗户,不顾外面吹进来的寒风,对那⿇雀说道“进来说话!”
那⿇雀哪享受过这等待遇,还一时吓的不敢进来,直到被梅霖骂了一句:“你
的,快进来,要不老子吃了你!”这才一蹦一跳的走进屋里。
“那老道士给了掌门一个小瓶?什么样的小瓶,有什么用?里面盛的是什么?”梅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那⿇雀答不上话来。
直到梅霖问完了,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那老道士给的,那老道士已经走了,是掌门人
给舒平的!”
“掌门的?那里面盛的什么?”
“不知道!掌门没说,只是使了个眼⾊!”
“使了个眼⾊?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你
的,你知道啥?一问三不知,你啥也不知道,我要你⼲嘛?给我滚,别打扰老子觉睡!”
梅霖翻了个⾝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的自己
糊糊始终在半睡半醒之间。这一觉睡来竟是恶梦连连,一会儿是被人用鞭子菗,一会儿又看到一个人満⾝是⾎的站在自己面前,硬说自己是梁一月。一会儿又听到耳边传来“叮当”兵刃击撞的声音,一会儿又梦到一大群人在追着自己跑,那些人的面目模模糊糊,却怎么也看不清,里面不知为何竟会有自己的师⽗,等追到了自己又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月姐姐的脸。一会儿又梦到了自己以前从药囊里掏药瓶的样子,不知为何掏出来的却是一个碧绿⾊的小瓶,那里面盛的是蜂藌,梅霖拿起尝了一口,甜的直裂嘴。等到蜂藌进⼊了肚里,梅霖突然觉的一阵绞痛,痛的弯下了
,用手捂住了肚子。
“毒药?”梅霖突然醒了过来“那小瓶里盛的是毒药?”
梅霖
自己的肚子,好象觉的肚子真的有点痛:“他
的,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梅霖蓦的想起了那只⿇雀来报告的关于静云掌门
给舒平一个碧绿⾊小瓶的事:“静云掌门,难道想在酒菜里下毒,毒死那些和尚?这倒不失为一个兵不⾎刃的妙法?”
梅霖正要为这个想法鼓掌叫好,又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些和尚们早吃过饭了!有谁没吃过饭呢?”
“不好,他要毒死静空道长!”梅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要去救他!”
梅霖急急忙忙穿⾐下地,叫醒那只大冰鹫,冰鹫连⽇奔波,昨夜睡的又晚,此时睡的极沉,却硬生生的被梅霖揪了起来。
梅霖推门出屋,只觉眼前一阵温暖,急忙问道:“死老舅,现在什么时候了?”
那只冰鹫抬头看了看天,答道:“好象…好象…,看不出来,反正太
已经到了中间了!”
“咣”冰鹫头上又重重的挨了一记:“太
到中间了?你
的,你怎么不早叫我?这次老子可晚大了!”
天柱峰,金殿前,青城、崆峒两派正在与静云辞行,而以少林为首的四大光头门派的和尚们早灰溜溜的下山去了。本来四大光头门派昨晚商量了一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
出静空的下落来,要么就让武当派
出天书。九华山剑派的法相说过,上次在九仙山幸存下来的有武当派的人,天书不用说,一定是让武当派得了去。四大光头门派此次前来,名义上是为少林报仇,实际上人人心里皆另有打算,都想借机打探天书的消息,因此少林一呼竟是百应。
少林派的监寺无恨大师深悔失手打死了天残剑,本
当晚下山,只可惜树
静而风不止,竟不能够再左右局面,因此第二天只得仍然率众齐集金殿。
四派商量的不错。哪知还未等四派发难,十年来杳无声讯的武当派前掌门静空道长竟会突然出现在金殿前,并且当众承认了失手打死无
大师一事,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愿以死以谢天下,望各派不再追究。
静空大师讲完,不等和尚们发话,即请现任掌门静云道长执行武当派的法规。静云手起一掌,正击中了静空的天灵盖,静空当场倒地⾝亡。
这一番变故大出和尚们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少林派的仇报的是如此容易,从此却也失去了再向武当派发难的机会。
正在和尚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之即,突然几名年轻和尚被武当派的月华和李文英率女弟子押上了天柱峰,声称那几名和尚是因昨夜擅闯月冲宮,企图窥偷武当派女弟子而被擒的,要四大光头门派给个解释。
少林无恨、峨眉方成、九华山剑派法因、普陀山慧光四大⾼僧,人人觉的脸上无光,长叹一声,不敢再在武当山上逗留,立即率众下山,连静空的遗体也顾不得查看一下了。
和尚、道士们都走了,只余下了武当派的弟子留在金殿之前,一直蔵在武当弟子⾝后的那个老妇快步走到了静空的尸体面前,伸手拉住了静空的手,想把他拉起来,一拉之下却觉触手冰冷:“难道师兄的⻳息**,竟已经练到了以假
真的程度?”
老妇略思一下,运起一股內力向那只手掌输送过去,无论什么样的內功,都应当有所反应。哪知这只冰冷的手掌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输送过去的真气,都散在了手掌之外,
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进⼊。
那老妇大吃一惊,一摸老者的头骨,只觉头骨已经全部震裂,变成了粉末。
一瞬间,老妇什么都明⽩了:“你…!”那老妇愤怒的指向静云,正想开口说话,却发觉自己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老妇用尽了全⾝之力,张口大叫,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同时,老妇只觉的全⾝的內力在迅速的流失。
就在这时,只见静云从容不迫的走了过来:“静凤师姐,静空师兄以死解我武当派的危难,我们武当派弟子永感大德,必定会名留青史的!”
老妇心里明⽩,必定是静云假戏真做乘机害死了静空师兄,又给自己下了剧毒,只不知是什么毒,竟是如此厉害?
此时,老妇的功力全失,眼见着静云渐渐走近过来,恐怕是又要来害自己。老妇不再运力与剧毒相抗,却是双手连扬,各⾊的花粉在自己⾝周
漫,连极轻的花粉,老妇也无力扬出去伤敌了,只得扬在自己⾝上,希望能起到以毒攻毒的功效。
静云看到老妇奇怪的举动,小心的停下了脚步。就在这时,⽩光一闪,没⼊了静云体內,正是老妇在最后时刻放出了一线盅。
老妇眼前一片黑暗,双眼首先经受不住強烈的毒
已经盲了,只用最后的一口气,竭尽全力的凝聚着最后的一点意念。
静云的手缓缓的自
间菗出了宝剑,一寸一寸的举了起来。
冬⽇的暖
照在天柱峰上,不知为何,武当派的众弟子盯着自己的掌门渐渐的把剑举到了自己脖子上,看样子是要自刎,不噤如见鬼魅,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宝剑已经平放在了脖子上,一点一点的向里移去。就在这时,一道绿影一闪,一只⽩生生的小手向着那剑把抓去,眼见那只小手就要碰到剑把,静云却左手袍袖大力一挥,一道強劲的罡风把那个⾝影推了出去。那个⾝影一退即上,迅捷无比,快似闪电。
静云却展开“沾⾐十八跌”的上乘內功,抵挡着那个⾝影的靠近,一边右手缓缓的向里送去,剑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鲜红的⾎迹。
那个⾝影⾼⾼纵起,头下脚上,如一颗流星一样疾冲下来,流星的前面是一个淡红⾊的剑尖,剑尖正对着静云手中剑刃的
处,眼中充満着决绝,宁可拼着自己受伤一死,也要救下掌门的
命!
四周的武当弟子看到这一幕都惊叫起来,理解其用心的感到惭愧,不理解的以为其要刺杀掌门。
事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还有许多弟子连是怎么会事都没明⽩过来?又一道人影向着静云冲了过去,却是凌云。凌云仿佛又看到了那双如⽔的眼睛,⾝子便不由自主的冲了出去,想去帮她,其势却差的太远。
就在这时,那老妇⾝子突然动了一动,一口鲜⾎“扑”的一声噴了出来,头软软的垂了下去。
静云一怔,手中的剑已经停下来,一道红光自眼前闪过,手中便只剩了个剑把。
静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把,再摸了一下脖子上的⾎迹,突然把剑把重重的扔在地上,怒声喝道:“武当弟子何在?给我把这个使妖法的老妖婆碎尸万段!”
武当弟子这时才明⽩过来,原来刚才掌门人挥剑杀自,是中了那老妇人的妖法。武当派门规极严,掌门人令谕哪敢不遵?静玄、静冲、静
、静松各使眼⾊,各队中走出几名弟子,持剑上前,就要把那老妇人砍成⾁酱。三十年已过,有谁还认的这老妇曾经是武当派的静凤?就是静字辈有人有此疑问,她使妖法攻击掌门,也是死罪!
一个娇小的⾝影,一柄淡红的长剑,挡在了那老妇⾝前,冰冷的声音宛如山顶吹过的一缕寒风:“你们不能杀她!她是你们的静凤师叔,武当派绝不能自相残杀!”武当弟子停下了脚步,互相望望,正在犹豫不决,⾝后却响起了静云的声音:“刺杀掌门就是死罪!你们还不快动手?凌云,你来动手!”
凌云正在向前急冲,看到事情突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正想缩⾝急退,却听到了掌门人的号令,不敢不听,只得持剑上前,对着月华深施一礼,苦涩的说道:“请师妹让路!”
月华却脚步动也不动,没有一丝一毫让路的意思,只是用一双如⽔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充満深深的忧伤,冷冷说道:“你真的要与我为难?”
声音凄绝,凌云不噤一下子呆住了!
“还不动手?”“快点,云哥!”静云那耝厚的声音和江韵梅急迫的声音同时自⾝后传来。
凌云用手握住剑柄,缓缓的拨出剑来,只觉的那把剑竟似有千钧之重。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降下一个声音来:“静空呢?静空死了没?”
M.nIUdU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