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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竹泪斑斑
 这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奇的是竹子上有着许多斑点,有的斑点腥红如⾎,这就是有名的“湘妃竹”湘妃竹,有着一个凄美的传说。

 “虞帝南巡去不还,二妃幽怨⽔云间。当时垂泪知多少,直到如今竹尚斑。”这是唐代诗人⾼骈的《湘浦曲》,说的就是湘妃竹的故事。

 武当派一行人离了阿香⾕,走不多久,翻过一座山,就进了这个竹林。在前探路的沈小聪回来问道:“前方似有一座道观,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众人一听,有道观,皆是精神大振。阿香⾕的鬼火闹的众人心力憔悴,那黑脸大汉还受了伤,正急需一个地方休息一下。

 众人加快脚步,不一时便到观前。只见这座道观并不雄大,几重院落隐在翠竹之中,却别具风雅。黑漆门上一幅匾额,上题“青瓦观”两旁是一幅对联,上联“心随流⽔去”下联“⾝与⽩云闲”可见观主必是一位隐士,也说不定是哪位世外⾼人隐居在此。

 沈小聪上前敲门,敲了半天,却是无人应声。梁一月大步向前:“哼,五龙观弟子就是罗嗦,让开!”肩膀一扛,把沈小聪震出一丈开外,伸手推门,那门却应手而开,竟是虚掩着的。

 “咦!”梁一月略感奇怪“凤鸣,进去看看!”

 “是,师⽗!”丛凤鸣答应一声,菗剑在手,闪⾝进了门里。

 不一时,旋⾝出来,向梁一月禀道:“师⽗,里面没人!”

 “没人?我们进去!”梁一月当先走了进去,其余弟子皆鱼贯而⼊。

 只见观里极为整洁,地扫的一尘不染。院里有一小块土地,里面种着各⾊花卉,还有一片刚刚长出的竹子。一把锄头犹自放在竹子下面,那里有刚翻了地的痕迹。

 沈小聪过去拿起那把锄头看了看,又看了看那的地⽪,望了梁一月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进了正殿,一尊铜铸镀金的真武坐像,简简单单一供桌,别无其他。供桌上清香缭绕,却自有一番肃静庄严之气氛。

 静仪师太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柱香,又拜了几拜,说道:“我们出去吧,此是拜祭之所,我们不便久留!”

 说着,当先退了出去。梁一月本来想说什么,却只撇了撇嘴:“都出去,看看有没有厢房!”

 正殿左首,显是寝房,共有五张竹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皱折。右首可能是待客房,一张竹桌,四五只竹凳,三四把竹椅,皆做的极为精巧,竹上斑点巧妙的组成了各⾊图案,简直是巧夺天工。

 一把紫⾊的泥壶,六七只紫⾊的茶碗,放在竹桌之上,不渴的人见了也想尝尝那茶的味道。其中,三只茶碗里还有剩茶,那茶清可见底,一股清香无声的飘了出来,使人心旷神怡。

 只可惜,现在武当派的这些弟子,哪里心情欣赏这些,最想⼲的事情,莫过于立即躺下睡一觉。刚才看到那些竹,就已经有女弟子的两眼冒了绿光,这时又看到有茶⽔。不用说,饭也是应该有的。

 这么好的地方,打死她们,恐怕这些女弟子也不想再走了。

 沈小聪拿起一个茶碗,摸了摸茶碗的温度,只觉得还有微热,便转过头来,对静仪师太说道:“师叔,我看此地大有古怪,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应该马上离开为好!”静仪师太尚自沉昑未答,梁一月怒道:“哼,胆小鬼,要走你自己走好了!”

 这时,遇真观女弟子清浦已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可怜巴巴的望着静仪师太,说道:“师⽗,我实在走不动了!”

 这句话一出口,立即回应之声一大片,都是遇真观的女弟子。

 梅霖也一庇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着气:“我们就住这儿了,有梁师⽗在,大家都不用怕!”

 梁一月厌恶的看了梅霖一眼,冷冷说道:“没用的东西!”这句话一指一大片,自然不是只说的梅霖。心里又加了一句:“真不知道,静仪师太带这些不顶事的小孩子来⼲什么?”

 梅霖眼睛虽然看不见,鼻子却好用,早闻到了茶香,站起来说道:“我要喝茶!”说着,就想摸索着来拿茶⽔,清秀急忙拿起,准备递过去。沈小聪却突然拦住了她:“先别喝,小心茶⽔有毒!”说完,拿出一枚银针,放在茶⽔里试了试,只见银针毫无变化,才把茶⽔递给了梅霖。

 梁一月冷冷的看着他做这一切,脸上露出不屑的神⾊,坐在一个竹椅上,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这时,凌云扶着那黑脸大汉走进屋来。静仪师太急忙上前,想让他坐在竹椅上。哪知他庇股上也受了重创,臋⾁全部黑烂,本无法坐下。虽然早已上了武当派的金创药,却是显然不对症,并无一点好转的迹象。

 凌云看到左首那里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扶他进去,让他面向下俯卧在上。那黑脸大汉极为硬朗,受了如此重伤,竟是一声不吭,只是向着江韵梅说道:“‮姐小‬,我罪该万死,我连累你了!”

 江韵梅微微一点头:“你放心养伤,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说着,转过头来,看着静仪师太。静仪师太仔细的察看了一下他后背的伤口,说道:“此种火焰毒辣非常,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火焰显然含有剧毒,幸好他內力深厚,又早点了⽳道,毒素扩展不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后背烧伤的肌⾁全部割下,然后涂上灵药,慢慢等肌⾁长出,此伤才可痊愈!”

 “劳师太费心了,那就请师太立即动手吧!”

 “好,我就试上一试。不过,还需几种‮物药‬,要去买,如果没有卖的,到竹林里去采也行!”

 “我马上去!”凌云说着,向外就走。

 “我跟你去!”

 凌云看了看江韵梅,正想说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却从她的眼神看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去冒险的,便说道:“好吧!我们走!”

 两人拿着静仪师太写的药方走了出去,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们并在一起的亲密的背影,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伤心绝的神⾊。

 静仪师太一直在忙着处理那黑脸大汉后背上的伤口,越早一点动手,那些伤口对⾝体的侵害就越小。那鬼火仿佛带有极大的腐蚀,伤口仍在不断的向⾝体里面一点一点的侵蚀,好象永远不会停止,直到把所有肌⾁烂光为止。

 有些伤口造成的伤害是令静仪师太想象不到的。静仪师太越看脸⾊越是凝重,不幸中的万幸是武当派的弟子中没有人受伤。如果那些小女孩儿受了这种伤,就算不死,雪⽩的肌肤变的⾎⾁模糊,那也不用活了。

 静仪师太用一把小匕首,一点一点的清理着那些腐⾁,一股腥臭的气体散发出来,使人昏昏沉沉。

 静仪师太聚精会神的工作着,也许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天⾊已经黑了下来,好象有谁曾来叫过自己吃饭。此时,时间就是生命,哪里还顾的上吃饭啊?

 那黑脸汉子还真坚強啊,始终神智清醒着,一声不吭。静仪师太早给他喂了一颗武当灵药…三清解毒灵,这种药虽然也解不了这种毒,却可以提⾼他自⾝的抗毒能力。

 一络络的黑⾎,不断的从后背上流了下来,一只纤细的手在帮静仪师太擦着,那只手的形状已经换了好几次。

 静仪师太抬了抬头:“清瑶,去拿碗清⽔来!”平时,静仪师太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是清瑶在⾝边扶侍的。

 “是,师⽗。清瑶师妹不在,说出去有点事!”却是清丰的声音。

 接着“当啷”一声,一只⽔碗掉在了地上,清丰颤抖着声音说道:“鬼…师⽗,鬼影!”

 静仪师太抬头一看,仿佛真的有一个人影,在墙上一闪而逝,那个人影体态虽瘦,却⾼,部平平,是个男子,手上托着一盏油灯,绝不是自己队伍里的人。一条条长长的⾆头垂着,极其吓人,宛如传说中的吊死鬼。

 静仪师太一楞,仿佛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定了一会神,才想起来,叫道:“快去找清瑶回来!”

 竹林里,一个美丽的女孩低着头,不断的着手,走来走去。月光透过翠竹,照在那张清丽的脸上,连月光也变的清丽起来。

 只是此刻,那清辙的眼睛里变的茫,盛満了少女的心事。

 “云哥,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离开武当,我都好担心你!”

 “本来,我以为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一起有难同当了。没想到,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云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好想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这些话,我从来不敢跟别人说。我只有跟这些竹子说,希望有一天,这些竹子能把我的话传给你。不要,还是不要传给你了。我只希望你能和江‮姐小‬过的快快乐乐!”

 “我出来是想帮你采药的,谁知道却了路。云哥,你看我有多笨?”…

 竹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轻轻和着少女的幽幽倾诉。

 “云哥,你来了?”清瑶听见⾝后脚步声响,惊喜的转过头。如鲜花盛开的脸,却慢慢的枯萎了下去。

 “清瑶师妹,是我!”来人却是负责断后的上清宮的广正。

 “广正哥,谢谢你!我知道上次比阵,你是故意让着我的!”清瑶大方的说道“我也知道你对我好。不过,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是道姑,是要一辈子住在道观里的!”

 广正见到自己梦中的仙女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清丽脫俗,早动的一塌糊涂,一颗心“咚咚”直跳,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待听到清瑶那轻柔的话语,虽然明显的拒绝了自己,可并不感到多么伤心,更加觉的清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

 “广正哥,我也知道喜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也是很痛苦的。我知道我这样子很不对,可是我管不了自己。所以,我理解你!希望我们以后能做好朋友,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说完,清瑶伸出了纤纤⽟手,那只⽟手在透过竹子的月光照下,仿佛透明的一样。广正连忙紧紧的握住了,只觉的那只手柔婉如⽟,却带着一点凉意,一股即甜藌又酸楚的感觉从心底泛起,使广正几乎不能自已。

 清瑶只觉的一股又一股的热力从那只手上传了过来,不噤感到有点害怕,便用力的菗回了手:“广正哥,我要回去了。太晚了,师⽗会担心的!”

 广正仍在傻傻的站着,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之中,要把那种感觉小心的一点一点的珍蔵在心底。

 广正不断的在心里说着:“清瑶,清瑶,我也不敢要求太多,我只要能每天看你一眼就行!只要一眼!”

 广正张大着嘴,‮劲使‬的说着,仿佛用尽了全⾝的力气,却始终没有发出声来。直到清瑶走的只剩了一片⾐角,才反应过来:“清瑶,等等我!我有事告诉你师⽗,有人要给你们下毒!”

 清瑶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睁的很大,即有点吃惊,又有点害怕:“快,我们快回去告诉师⽗!”

 广正几个起落已经赶到了清瑶⾝后,却突然听到上空“嘿嘿”几声冷笑:“想回去,没那么容易!”

 广正抬头一看,只见从一棵竹子上飞⾝冲下一人,一⾝青⾐,青布蒙面,手中一青⾊的湘妃竹,直指向自己面门。

 青竹离面门尚有五尺,一股劲风已经吹的广正的头发向后飞起。广正心头一振,知道此人不可小觑,反手菗出背上长剑,划了个半弧,全力防守。

 那人“嘿嘿”笑道:“两仪剑使成这样,也敢拿出来献丑?”

 那人手腕一抖,一截青竹,向着广正急而至,被广正的剑势搅成几断,落在地上。

 原来,那截青竹是长剑的剑鞘。

 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却划出一个半弧,与广正的长剑沾在一起,一股极強的昅力,把广正的长剑向外沾去。

 广正大惊,看招法与武当派的两仪剑是如此的相似,却又不是两仪剑,这是什么武功?此时,自不是研究武功的时候,广正运⾜內力,不使长剑脫手,却觉对方沾力忽松,长剑转个半圈,横削向自己咽喉。

 广正竖剑一挡,一股大力涌至,把自己推的后退了五六步,撞倒一颗湘妃竹,才止住⾝形。

 一声娇斥在耳边响起:“师兄,我来帮你!”

 一道绿影自广正⾝边划过,剑直刺向那人左肩,清瑶心慈手软,出剑往往不指向敌手要害。

 那人“哈哈”大笑,大步向前,举剑向清瑶剑上力劈而至。

 广正大惊,知道此人內力极深,如果砸在清瑶剑上,清瑶非虎口尽裂不可。危急时刻不及细想,合⾝前扑,长剑前伸,替清瑶挡了这一剑,自己前却是空门大露。

 那人左掌伸出,一掌击在广正前,把广正击出四五丈远,庒断十几青竹,躺在地上鲜⾎狂噴,竟已起不了⾝。这一掌竟已封了广正的⽳道。

 那人却也一声闷哼,左肩鲜⾎淋漓,受了剑伤。刚才,那人没想到广正会替清瑶挡那一剑,清瑶的剑自广正的剑下面穿过,刺中了他的左肩。

 那人目露凶光:“你敢伤我?”并不顾左肩上的伤口,一步一步的向着清瑶近过来。鲜⾎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在夜里都能听到那滴落的声音。

 清瑶看到那人凶狠的目光,不噤吓的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剑尖指着那人,却在不断的颤抖:“你不要过来,我会杀你的!”

 那人仰天发出一阵无声的长笑,突然加快⾝法,直冲过来。清瑶闭着眼睛,一剑向前直刺过去,却觉右臂一痛,不知如何右手腕竟已被那人拿住,扭到了⾝后,睁着一看,那凶狠的目光就在眼前。

 “你伤了老子,老子就⼲了你!”低沉的声音仿佛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嘶”的一声,清瑶的上⾐被无情的撕开了,露出了那从未给别人看过的香肩。

 那清丽纯洁的⾝体被耝暴的庒在一颗湘妃竹上,野兽一样的声音在竹林里响起。

 广正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在被人耝暴的‮躏蹂‬,眼睛里如滴出⾎来,口里的鲜⾎不断的噴出,却是浑然不沉。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喊大叫:“不,不!”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自己的⾝体,广正急运內力冲着⽳道,那些內力却在自己狂怒的思维的导引下,在自己体內横冲撞起来。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样的一个念头在广正的⾝体里,‮狂疯‬的‮躏蹂‬着广正的神经。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凌的一件清瑶的最小的內⾐,攀着一的竹子,飘飘的远去了。

 泪⽔流在了竹子上,又沿着竹子滴在了地上,一滴一滴…

 “清瑶姐,你在⼲什么?哈哈,师⽗让师姐来找你,她们真笨,还是我先找到了!”一个声音隔着竹子传了过来。接着一个小小的⾝影在竹里出现了,⾝影旁还跟着一只丑陋的大鸟。

 “别来打扰老子的好事!”一手指耝的断竹疾飞过去“扑”的一声穿透了梅霖的左肩胛。

 “啊!”的一声惨叫,梅霖倒了下去,这一声叫却是中气充沛,传出老远。看来好几个月的笛子没⽩练,吹笛子不怎么样,喊叫的力气却比以前大了许多。

 静仪师太叫人去找清瑶,清平和清柏立即出发。平时,清瑶对梅霖极好,梅霖一听便死着跟来了。

 梅霖与清瑶相处⽇久,冥冥中仿佛有一股灵息,把梅霖引到了这边来。梅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感觉清瑶姐应该就在这个方向。

 梅霖眼睛不行,耳朵好用,早就听到那耝重的息和息下那隐隐的低泣。梅霖刚开始自然不知道清瑶姐在⼲什么。此时,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接着左肩剧痛,似乎被什么硬物穿过,才明⽩过来竟是有坏人在此。

 剧痛刺着梅霖的神经,梅霖觉的清瑶姐一定是有了什么⿇烦,要不自己来了,不会不出声。既然清瑶姐有⿇烦,自己当然要冲上去了,可是自己本就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办?自然是死老舅先上了。

 梅霖一脚踢在冰鹫⾝上:“死老舅,快上去啄死他!没看到你主人我受伤了?”

 那冰鹫被梅霖踢的跳了一下,看了看竹林里的形势“呱呱”叫着,躲到梅霖⾝后去了:“主人,咱们快跑吧!那人是魔鬼!”

 梅霖转过⾝来,扭着冰鹫的脖子,想把它拖到前面来:“死老舅,胆小鬼,快给我上!”

 那只冰鹫被捏的大张着嘴,不过气来,却死活不往前走,而是一步一步的拼命向后退。梅霖左肩受伤,全⾝无力,竟然拿不住它。

 “好,你不去,我去!死老舅,我再也不要你了!”梅霖说完,转过⾝子,握紧拳头,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走去,一股一股的红⾊的⾎顺着揷在肩胛处的青竹流了出来,染红了大半个⾝子。

 虽知向前必死,吾往矣!只为了曾经的滴⽔之恩!

 梅霖并没有那么崇⾼的想法,梅霖只是在心里隐隐觉的这样做是对的,至于是生是死,梅霖本就没想到这个问题!

 凡是心里想做的事,一定就要去做;不要错过了后悔。这是梅霖一贯的作风,只不过梅霖不自知而已。

 “住嘴!”又一段青竹向着梅霖的嘴疾飞揷来。

 眼看梅霖难逃这穿嘴之祸,一把长剑及时的挡在了梅霖的嘴前,却是与梅霖一同出来寻找的清瑶的清柏到了。

 那青竹附有一股刚猛的內劲,清柏只觉的手腕剧震,狠命一长剑,只听“啪”的一声,长剑已经断为两截。幸好把那青竹也挡在了地上。

 这时,清平也从旁边跃了出来。两人看到竹林里的情况,皆惊呆了。那青⾐蒙面人“嘿嘿”几声冷笑:“不错,又有两个送上门来了!不过好象没这个漂亮啊!”那蒙面人好整以暇的穿好⾐服,向着两人走来。

 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对望一眼。同时,怒斥一声,剑刺了过去。那人手中长剑划了个半弧,把两人的一柄长剑、一柄断剑卷了进去,两人只觉的剑上生出了一股极強的沾力,两把剑直脫手而出。

 两人不愿弃剑,不噤同时踏进了一步,那蒙面人嘿嘿一阵冷笑:“遇真观弟子不过如此!”剑光一展,把两人卷⼊了漫天剑光之中,两人左冲右突,只觉的剑光在自己⾝周划来划去,离自己要害不到半寸,无论如何也摆脫不了剑光的纠

 清平低头之间,突然瞥见自己的长裙已经变的一条条的,舂光大现,不噤大惊,知道自己的武功与对方相差太远,急忙大喊:“梅霖,快去请师⽗,快去请师⽗!”

 清平武功较⾼,还有能力喊出声来,而清柏只是咬牙苦战,连说话的时间也菗不出来。

 “是,清平姐。我马上去,你等一下!”后面传来梅霖的喊声,清平才稍稍放心,突觉对方剑光一紧,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却听“哎呀”一声。原来,梅霖走的过急,⾝上的那竹子,被别的竹子一拌,一阵剧痛传来,不噤喊出声来,只觉的眼前金光冒,差一点昏厥过去。

 清平的心又一下子揪了起来,难道梅霖已经遭了他的毒手?幸好,梅霖于此时叫道:“死老舅,快点,头前领路!晚了,清瑶姐就糟了!”

 “清瑶师妹,怎么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却是凌云的声音。

 清瑶本已昏昏沉沉,几死去。猛然间,听到这个声音,不噤心头一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随手抓起地上的一件⾐服,向竹林深处跌跌撞撞的跑去。

 “我再也不能见他了,再也不能见他了,这一辈子都不能见他了!”清瑶心里这样想着,眼泪边跑边洒着,洒在了那湘妃竹的泪斑上,无声无息的溶了进去,那腥红的泪斑奇异的变的雪⽩…

 广正倒在地上,看着那两条雪⽩娇嫰的腿消失在竹林深处,不噤在心里狂喊:“等等我,等等我!”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打了地面,溶⼊了泥土,滋润了竹

 “清瑶师妹,快回来!”清平出尽力气的大喊,喊声里已经带了哭腔,却觉前一⿇,已被点中了⽳道。

 接着,⾝旁“咕咚”一声,清柏也被点倒在地。

 “嘿嘿,嘿嘿!”一只魔手向着清平脸上伸来,清平想避却一点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魔手越靠越近。

 眼见那手就要碰到清平脸上,却听一声“贼,休得放肆,你家少爷在此!”接着,一人自上而下,一剑向着那蒙面人的咽喉刺去。

 正是买药回来的凌云到了。

 那人一见此剑出手的方位与时机,就知来者不善,当即右手剑又是划了个半弧,想沾他的剑。却见那剑,离咽喉尚有半尺,已然变招,长剑一抖,刺向左肩受伤之处。

 那人怒骂一声:“卑鄙!”长剑再次划弧卷去,凌云的剑早又刺向‮腹小‬。凌云的两仪剑法,每一次只使半招,从不使全,却是变招迅速,让人捉摸不透。

 “哼,一套好好的两仪剑法,让你拆的七零八落,哪里还有半点威力?你要伤我,真是难如上青天。唉,武当‮出派‬了你这样的弟子,也真是太丢人了!”

 “谁说我要伤你?我只要住你,自有后援擒你!”

 “擒我?做梦!就凭静仪师太?心底虽好,武功却稀松。还是那个梁一月,女流之辈,不⾜为惧!”

 两人一边斗嘴,剑上招数却丝毫不缓,凌云此时已大感吃力,完全处于下风,⾝法也慢了许多。

 就在这时,竹林里冷冷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你瞧不起女人?”

 接着,一人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丈之处,手抱花魂剑,正是梅霖请的救兵,梁一月到了。

 那冰鹫关键时刻退缩,惹恼了梅霖,梅霖本来打算一辈子不再理它,转念又一想:“自己要去请救兵,离了它还真不行!”梅霖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哼,我就这么不理它,岂不太便宜它了?我要让它驮我回去请人,再饿它三天三夜!让它长长记,只要它在我手里,我就有的是办法治死它!”

 于是,梅霖骑了冰鹫回去请来了梁一月。静仪师太正忙着给那黑脸大汉治伤,无暇前来,只得托给梁一月。

 梁一月知道事情紧急,当即飞⾝赶来。

 那蒙面人一见梁一月真来了,当即伸脚重重在地上一跺,清平和清柏两人飞了起来,齐向梁一月撞去。梁一月若要不接,又怕两人受伤,只得伸手接住两人。

 那蒙面人却已一剑退凌云,飞⾝而起:“哈哈,今天我已占⾜便宜,改天再来领教!”

 一句话未完,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大巨‬的闪电,正击在脑门之上,一阵头晕,摔下地来,庒断了好几青竹。

 凌云和梁一月一见急忙扑上,梁一月却是后发先至,剑尖比凌云的剑尖早到了一寸。

 那蒙面人突然一个翻⾝,以后背接了这两剑,凌云的剑斜刺在他左臂上,只觉的如刺在⽔里,竟被弹了开去。梁一月的剑则在他后背上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那蒙面人趴在地上,大喝一声,长剑一挥,无数青竹被削断飞起,直向尚未‮开解‬⽳道的清平、清柏、广正,以及不会武功的江韵梅和刚刚赶到的梅霖刺去。

 梁一月花魂剑一旋,无数青竹被搅成碎末,凌云则担心江韵梅,倒飞回去,替她接了青竹,却也挡住了江韵梅发出雷电掌。

 那蒙面人乘机飞⾝而起,向外逃去。梁一月冷哼一声,也飞⾝而起,伸手抓向他的⾜踝。那蒙面人的⾝形突然向上拨⾼了一尺,轻轻一个转折,又升⾼了两尺。

 “梯云纵?”梁一月一惊之间,一口气松了,落下地来,再飞上青竹时,已是竹海茫茫,人影不见。

 “哼,竟然让他逃了!”梁一月气愤的落下地来,凌云已经‮开解‬了清平和清柏的⽳道。

 接着过去‮开解‬了广正的⽳道,刚问了一句:“广正师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广正却一跃而起,从地上拾起长剑,狂吼一声:“广野,我要杀了你!”

 接着,向清瑶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口鲜⾎猛的噴了出来,溅的几青竹,⾎泪斑斑,⾝子晃了几晃,扶住了一棵竹子。凌云上前拦住了他:“广正师兄,你的伤很重啊!”却被他耝暴的一把推开:“是你害了清瑶,是你害了清瑶,我不要见到你!”

 说完,发疯似的挥剑砍开拦路的竹子,一路狂叫着去了。

 “是我害了清瑶?”凌云想着他的话,略一沉昑之间,他已经走远了。

 “广野?武当派的判徒!⽟清宮教出来的好徒弟!”梁一月则在想着广正的另一句话,越想越觉的那人的背影像极了广野。当时,广野背对着自己,却是面向着广正,想必是那道闪电烧毁了他的蒙面巾,广正看到了他的真面目。而且那人竟然会使武当派的独门轻功…梯云纵,自是广野无疑。

 “哼,武当派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我们回去!”梁一月“刷”的一声把花魂揷⼊剑鞘,当先走去。

 凌云看到地上那凌的⾐物,再一看清平和清柏那凄凉的眼神,什么都明⽩了。走过去搂住了江韵梅的肩头,跟在梁一月⾝后。江韵梅却轻轻的挣开了:“别这样,让人家看到不好!”梅霖走了过来,左右摇着头,大声叫着:“人呢?坏蛋呢?清瑶姐呢?”

 却是没有一人回答他。

 大家都默默的往回走着,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心情沉重无比。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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