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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赌约
 苏州,太⽩酒楼,一道一僧。

 道者,⾝背长剑,手执拂尘,粉面长髻,一双眼睛却是威而不露,英气內敛。僧者,⾐衫褴褛,裸露着膛,一只草鞋在翘起的左⾜上颠上颠下,却是摇而不坠。左手拿一葫芦正在往酒杯里倒着酒,右手却拿一把破蒲扇,向着那道者的面门虚点着,嘴里还在不停的说道:“我说吕道兄,你也跟了我**年了吧。这**年来,你每天像只哈巴狗一样,一刻也不离的跟着我,你烦不烦哪?你不烦?我可要烦死了!”

 那道者拿起酒杯,一饮而进,才从容不迫的说道:“道济兄,如果不是你佛教偷觑我道教天书,我也就不会跟着你了!”

 “我佛教偷觑你道教天书?你那本破《艮天诀》有什么好的?我佛教经书光在下界的就有五千多卷,谁希罕你那一本破书啊?你这人活了三百多岁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啊?我佛慈悲,佛祖是怕你那本破书,多造杀孽,生灵涂炭,才让我来化解这场危难的。我说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

 那道者听了这句话,不噤气极反笑,接着又喝了一杯酒,才说道:“老君传下这本天书,是为了让世人自明、自知、自止,以达到心安,乃不可限量之功德,怎可说是造杀孽?况且,天下一事一物,皆有其所主,又岂可強夺?如来佛祖派你来,想使此书归于佛门,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那僧者轻蔑的撇撇了嘴,摇起破扇子给自己扇了几下,摇着头说道:“好臭,好臭!”接着又慢条斯理的说道:“没造杀孽?那八年前九仙山上那场武林浩劫,武林⾼手死伤无数,还算是没造杀孽?我佛如来看到这本破书,杀孽太重,所以才要收⼊我佛门,用我佛无边佛法渡化之后,再传到下界,方可显示出此书渡世之功效。岂知,你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似的,整天嗡嗡的跟着我,搞的我一点做事的心情都没有,你这可是在造孽来!”

 “你没心情做事?是没机会吧。要不是我看的紧,你还不早把我教天书居为己有?其实,天书的所在,你知我知,也知其最终归主,此乃天意,非你我所能抗拒。你又何必枉费心机呢!你们佛家讲求不可痴,不可贪,不可嗔,现在你三戒皆犯,又岂是得道罗汉所为?”

 “嗤,嗤,嗤,哟”僧者摇着破扇子,不断的瘪着嘴“我看你吕兄,慧不浅,⼲脆⼊我佛门得了。我佛门广大,向来慈悲为怀,佛祖是一定会收留你的,说不定你的排位还会排在我的前面。你连我佛的戒律都知道了,还不是我佛门弟子吗?只是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什么是‘酒⾁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在家出家,在世出世,其理皆同。降妖除魔乃我佛之本份,如何可称之为痴?天下物,天下有之,造福天下,有德者居之,这是你道家所言,我用天下物造福天下,又何来之贪?不像你们道家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唉,如果单论光明磊落,放眼天下,竟无一人比的上我疯和尚,可悲啊,可叹!”僧者说完,连连‮头摇‬,一幅万分可惜之像。

 那道者一听,这和尚竟放如此狂言,把天下众道贬的一文不值,不噤拍案而起:“济癫,你也敢称为光明磊落?是谁趁我喝醉酒的工夫,偷偷化⾝为侯精,拆了人家的卦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要动,不要动,有事慢慢说。没错,是我拆了他的卦馆。要想得到天书,不历点苦难怎么行?昔年斗战胜佛保唐僧西天取经,尚且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这小鬼头自然也得经过些磨难才行。我这是渡化他,你明⽩不?你们道家讲求清修,我们佛家则要苦行,清修一千年,不如苦行一⽇,我这一把可帮了他的大忙了?再说,你也没少帮他啊?我那一次上茅房的时候,是谁偷偷给那老狼王施了个大力术,要不凭它,能打败那年轻气胜的哥巴?我们还是谁也不要说谁了,我们斗嘴也斗了八年了,你哪一次是我的对手过?”那疯和尚看也不看那急了的道者,⾼⾼的昂起头,悠闲的往嘴里倒了口酒,用扇子给自己扇着风,还好心好意的给那道者扇了几扇子。

 只是那道者此时上的是无名之火,比那火焰山的火还要厉害,这破扇子又不是芭蕉扇,自然扇不灭,就算是芭蕉扇,也是那把假的,越扇越旺。别的还是小事,这和尚口口声声说,佛家要比道家好上一千倍,这可大大有损我师的威名,给天下道者脸上抹黑,此和尚实在是可恶,跟了他这八年实在是不容易啊!那道者早已达到行事由心的境界,心随意转,想到这里重重的一拍桌面,竟把桌面震下一小块小角来,当即厉声喝道:“疯和尚,快起来,让你尝尝我雌雄剑的厉害!”

 那和尚听到这话,更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一口酒也噴了一地。那和尚边笑边说道:“就你那把破剑还好意思拿出来?这八年,我们斗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你那几招臭剑法,我早就看腻了。还敢在我和尚面前显摆?”

 “你!”那道者急了,手一招宝剑已执在手中,就想向和尚刺去。

 那和尚破扇子一摇,手一伸,急忙拦住:“你要打架,和尚奉陪。不过,此处人多,我们不能在此处,要打架就找个宽敞的地方。这样吧,我们上东海去比一下,如何?”

 “甚好!”道者说完,⾝形一晃,已是消失不见。和尚一见,连忙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说了声:“这是酒钱!”跟着消失不见。

 下一刻,两人已凌波立在⽔面之上。

 那道者手一指,雌雄剑一分为二,脚踏雌剑,雄剑平指,就要进攻。那和尚一摆破扇子,说道:“切慢,我和尚要先热热⾝!”说完,把酒葫芦在上挂好,又系了系带,整整僧帽,然后扇子平空而立,自己艰难的趴到了扇子上,还晃了几晃,差一点摔进大海,自己犹在说道:“好险,好险!”和尚虽然在嘴上说那道者不行,可也深知雌雄剑的威力非同小可,今⽇一见,那道者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已是动了真怒,当下也不敢大意,便把扇子踩在了脚底。虽然自己本⾝就能凌波而行,可是一旦进⼊决战,脚底无所凭借,总是比不上人家的御剑而行。

 那道者早就等的不耐烦起来,不噤催促起来:“和尚,你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和尚又伸了伸懒,突然说道:“接招!”话声未落,⾝子未直,双手合什,向外就分,使了一招“如来神掌”中的“普渡众生”那道者没想到这和尚说打就打,如此迅捷,不噤迟了半步,只好驾剑上飞,避了过去。普渡众生击在了远处,无数的⽔花环绕着道者飞溅而起,极其壮观。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四周腾起了一圈巨浪。普渡众生一击之威,竟至如此。

 那道者⾝在半空,雄剑一扬,向前连刺,正是“天遁剑法”中的“万剑归宗”无数的金⻩⾊的剑光向着那和尚急而出。那和尚一见不妙,知道不能硬接,当即大喝一声,钻⼊了⽔下。道者头下脚上,急追而至,那和尚却从另一边的⽔面蹿了出来,全⾝**的,头上还顶了一只螃蟹。

 “佛法无边”“剑气东升”“礼敬如来”“破天一剑”一僧一道,上天⼊海,打的不亦乐乎。⽔面上时而腾起万丈巨浪,时而发出万道霞光,时而盘旋⼊海,时而一飞冲天,时而凌波对立,海面之上,剑气嘶响,狂风大作。

 突然,一道红绫陡然而至,风一晃,化为千丈,把海天一分为二,也把一僧一道分为两边。那道者见到这红绫,当即喜道:“仙姑来了!”那僧者却是打的兴起,一拳击在了红绫之上,只见那红绫一凹一凸,竟把这刚猛的拳劲化为无形,随风散去。

 僧者一见大惊,知道又是一个劲敌,不敢怠慢,用手一指,口中急念咒语:“奄嘛咪嘛咪哄!”间葫芦突然飞起,一股烈焰噴了出去,要烧红绫。那红绫一晃,突然缩回,又变成了清一⾊的⽔天世界,只见⽔面之上凌波站着一位女仙,脚踩莲花,⾝穿莲⾐,挎长剑,手拿红绫,正在盈盈作笑。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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