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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三章 十八相送
 (一百六十三)

 杨明亲自把镜像台送了来。百媚点了点头,他退了出去。

 我们几个人便围坐在一起,看起镜像台里面的光故事来。

 百媚开动镜像台,把时间地址人物输入进去,梁山伯在一边报数据,东晋末年,杭州,梁山伯与祝英台。

 百媚一一输入,然后按了确定。

 屏幕开始闪啊闪,一会,闪了几下,镜头定格,一片桃红柳,一阵笑声,里面走出一对清俊的书生来,其中一个,正是我身边的梁山伯。

 是英台和我。梁山伯失声,凑到镜像头面前,瞪大眼睛要看个究竟,百媚在一边告解道,这只是你们过去的时空景像。

 我们现在查看你们的过去,主要是想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会不见了的。

 梁山伯才清醒过来,点点头,不作声的望向屏幕。

 百媚这里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小涵,把黑少叫过来,轮回的事他比我懂得多,怎么忘了把他叫来。

 我点点头,赶忙用手机叫了黑少。黑少说好,一会就赶到。

 不多时,他果然来了,现在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看着镜像台了。

 前面的故事,除了黑少外,我们都知道了,当下百媚便作主,将时间往后推了四年,地址改在马乡的官路上。屏幕跳了几下,闪出景像来。

 一只红绸装裹的婚船经过,不远处是梁山伯的墓所,突然风涛大起,船身颠簸不能前进。听里面一个女子声音道。是梁兄在唤我,我要去拜祭他。你们不许拦我,谁要是拦我。我到马家就在大堂上自尽。

 然后我们看到船泊了岸,一个女子。一身红衣红裙的在大风中下船来,走到官路上来。

 祝英台,这个痴心女子,一厢情愿地爱着梁山伯,而且因为其美丽富有。也一厢情愿的以为着梁山伯是爱她的。

 她蹒跚着走到他地坟墓前,脸上满是泪水,身子僵僵的,一下就跪在他地墓碑前。

 梁兄?她轻唤一声,然后哽咽在那里,说不得话来。

 我站在镜像台前面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想起一首古诗来:

 子老死时,我愿为棺柩,抱子何安详。与子同腐朽。

 痴心的英台,也是怀着这同样的心愿吧。

 不许过了多久,才响起她低低的声音。她说,梁兄。我好悔。我好恨自已。恨苍天,为什么让我不能嫁你。如今。你孤寂的躺在坟墓里,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却穿着喜庆地红衣红裙,要去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马文才是个秀才,也知书达礼,对我也好,可是他怎比得上你多才,善良,正义,憨厚。梁兄,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梁兄,不如我来陪你。她的声音低低的,听得我们在场的每个人莫名的心痛。小说网,。望向站在一壁的梁山伯,他早已是泪水涟涟。

 然后空中突起雷电,她仿佛下了决心一般,作死力气的往坟墓上撞来。果然梁山伯的墓不是自动裂开地,而是被她撞开的,一下,两下,执着的,额头上血迹斑斑,墓身上也沾满了她地眼泪和血迹。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坟墓终于裂开了,她浑身**的,带着雨水泪水地撞了进去。

 我们还打算看下去,梁山伯这时却道,大家不要看了吧,从这里往后看,还要看很久呢,我建议你们跳着看吧,否则太耽搁时间,对于我,也太残忍了。百媚便点点头,开始以三个月三个月地时间跳着推进。

 这次跳出的景像是,一个窗台,上面吊着一只白色地小纱笼,里同一只黑蝴蝶,外面一只大红蝴蝶。

 梁山伯在一旁解释道,这是我们化蝶后,我去找马文才报仇,不幸被马家村的小孩子捉住,给关在纱笼里。上次被网在蛛网了,一蛛丝,英台咬了三个时辰,而这一次纱笼上的每一白纱,英台都要用嘴磨了三天才悄然断掉。

 梁山伯不再说话,我们往屏幕上看去。

 英台满嘴是血的冲着梁山伯笑,告诉他,梁兄,断了!

 是的,断了,可是在场的我们都看到了,只是整个纱笼磨断了一纱线罢了。

 一纱要三天,这纱笼,横横竖竖那么多纱线,英台要咬出个供梁山伯逃出的小口,估什至少要半个月了。

 而且她这样柔弱的身体,每天高负荷的劳作,她可承受得住?再加上这是在人家的书房里,英台就在窗口,万一要是有个人来,发现了英台,他和英台就全部都完了。

 我担心她,紧盯着屏幕,心里岂盼着她没事。

 这时却听到屏幕里的大黑蝴蝶长叹了口气,说道,英台?你不要咬了,看来我是必死无疑了。你还是快点走吧,不要管我了。

 我说这话,虽是真话,可是内心里却并不想英台在患难面前离我而去。梁山伯在我们旁边作着补充。

 英台果然生气,她在他的面前,隔着纱笼,用力的扇动翅膀,大声说道,梁兄,你真是小看我了。我祝英台虽然是女子,可是我也仰慕高义,你以为我会让自已成为在患难时丢下爱的人不管的小人么?

 她的脸孔涨得通红,翅膀扇得更加急促。她说,梁兄,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我再也不与你分开,再也不放手。

 说到后面,她动了感情,泫然泣,她轻声地说。梁兄,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你不知道,是多么幸福和艰难。

 我们看到这里。互相望了望,百媚便又把时间推迟了三个月。

 这次跳出来的是一间新房。两只蝴蝶在里面慢慢的飞着。我知道。是他们两个。

 这新房打扮得真是喜气洋洋,这户人家大概也是有钱人家,什么都置的都是新的,红地。你看,大红的账幔。金色的帘钩,大红地被套,金色的绣鸳鸯,大红地枕头,玉的如意,大红的被面,银色的更漏,还有金色的夜壶,朱漆地妆台。描金的衣架等等,我注意到祝英台在每一件物事上都看了许久,看得征忡不语。她到现在也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她飞到那对高烧的大红蜡烛面前,看了许久。对着飞在一旁的黑蝴蝶低低说道。我曾经总是想像和梁兄有这么一天。可惜现在,没了真身。这些东西于我们蝴蝶来说,已没有多大意义了。梁兄,我们快走吧。呆会新娘子进来,或者闹房的都来了,看见我们这两只蝴蝶,估计会把我们捉住的了。梁兄,快走吧,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梁山伯却说,英台,难道你不明白吗。我们虽然不能用松脂来防牛笼草的花粉来腐蚀我们,可是我们可以有蜡烛啊。你还记得吗,我们在万松书院诗书的时候,经常秉烛夜游。有时候风吹过,或是自已不小心,将蜡油滴在了手上,如果不是用力或用什么器具使劲地刮下来,那凝结的蜡油总是在那里的,也可以防水防腐蚀地。

 英台明白了,她望着他的眼神慢慢有了笑意。

 我想起梁山伯来医院时给我讲地故事,牛笼草有剧毒。他们用蜡油来防腐蚀。这一幕,应该就是采蜡油地过程。

 梁山伯继续在那里解说,我们可以先让蜡油滴在我们的管和腿上,到时候报完了仇,我们再在火上一烤,这样凝固地蜡油遇热熔化,我们就又回复了以前的样子,可以不必担心管被封住没办法吃花粉了。

 英台飞过来,围着他轻轻的飞舞,脸上竟是笑,她道,梁兄,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了。

 他笑,说道,我们快行动吧,一会来人了,想行动都没时间了。

 英台点头,我们俩便往蜡烛飞去。

 飞近那红烛,然后扑扇着翅膀,将脚伸向烛身,等待着烛心盛不住蜡油了,蜡油可以溢出来,刚好到他们的腿上。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各自守了一方。

 不知等了多久,我看到蜡油溢了出来,急速的向英台的腿上去。

 只听啊的一声,我看到英台一张脸突然煞白,然后整个身体往地面上跌了下去。到这时我才想到蜡油是滚烫的,他们为人时被蜡油滴着,尚觉疼痛,更何况现在只是一只蝴蝶呢。

 看到梁山伯赶紧急急的向英台飞过去。

 在她即将跌落地面时,他从下面将她一把搂住。急急地唤,英台,英台,你没事吧?

 她却说不出话来,苍白着一张脸,冲我微微一笑,而这时,新娘新朗已被众人簇拥着涌了进来,静寂的房间一下子热闹起来。

 看到这里,又听到梁山伯说,后面是他们结婚的情形,不方便看的,大夫,跳到三个月后,看最后一幕吧。

 我们知道,这样对梁山伯是残忍的,只是为了找到祝英台也是没办法的事。

 百媚点点头,跳到三个月后。

 画面定格,走出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面目不如梁山伯清秀。可看到两只蝴蝶飞向他。我们异口同声:

 他是马文才?

 是的,梁山伯点头,果然。

 马文才的身边跟着个年老的花匠,他面色沉郁,似是闷闷不乐。最先发现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是那个花匠,他惊呼一声,笑道,公子,你快看。那两只蝴蝶又回来了。一黑一红,那只红的比较少见,所以我一直记得它们。

 而马文才听到这话,立马望向他们,然后快步走来,一只蝴蝶也急急飞向马文才。

 两人相向而行,一个快步,一个急飞。

 很快接近,他飞向他的脸,在看到他面部孔的瞬间,看到他似是狠狠心,蝴蝶的脚弹了弹。

 剧变在一瞬间发生。只听马文才惨叫一声,双手抓,蝴蝶机敏的飞了开去,可是怕他出事的英台却赶着来相救,红蝴蝶被马文才单手抓了个正着。

 我们还来不及看清这剧变,马文才已经倒在地上,那只手也松开了。

 可是祝英台,却再也飞不起来了。

 梁山伯急急飞近她,看到她的两只翅膀已经被捏出两只指头窟窿,倒在地上,已经气若游丝。

 她只是一只柔弱的蝴蝶,怎敌得人在剧痛时的一捏。

 他的泪突然下来了。

 含着泪唤她,英台?英台?

 她笑着看他一眼,说道,梁兄,我们化蝶了,会永世为蝶。你不要难过,等着我,在某年的春天,我一定重新飞回来找你。

 他含泪答应她,看着她气绝,眼泪绝堤。

 我在一旁看着,眼眶也润,梁山伯你哭泣的时候,眼睛模糊处定是那个自婚船上走下来,一身红衣红裙的女子吧。

 然后一切静寂,有叶子落到他的身边,一阵风吹过,英台被风卷起,残破的身子仿佛一片花瓣,飘向远方。

 他哭着追上去,看到它落在月季花树下,月季花瓣纷纷落下来,为她做了个最美的

 完了,这是我们所有的故事。梁山伯在给我们做着最后的解说。他已是,泪满脸,用手拭去,然仍双眼红肿。

 百媚叹口气,黑少拍拍梁山伯的肩膀,百媚望向黑少,问道,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从东晋到现在,一直没回来找他?

 黑少沉在那里,我在一旁催道,黑少,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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