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镜
“哦?何人需得士元兄亲引至这鹿门而来?”陈祗不由得趣兴大增,接过了陈忠递来的披风披上之后,与庞统大步往庄院行去。“⽔镜先生,司马德
是也。”庞统抚着他那鼠须笑道。
“⽔镜先生,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快些,这位⽔镜先生,祗可是闻名久矣,奈何一直不得见其人。”陈祗听得喜动眉梢,拉起了庞统就往庄院赶,庞统虽然年长陈祗十岁,却竟然让陈祗给拉得飞奔起来。
“你这奉孝,实在是太过无礼,统去告之你好消息,你却如此戏弄于统,方才险些摔了一跤,你待如何补偿?”⼊了庄院,庞统挣脫了陈祗的手详怒道。陈祗哪里不明其言,⼲笑两声奉手为礼:“祗方才失礼了,还望士元兄莫要怪罪小弟才是,小弟房中,倒也还有一两瓶人私珍蔵,皆是上了年份的,若是士元兄不弃的话…”
“也罢,既然贤弟如此心诚,统便与你揭过此事,嘿嘿,奉孝放心,统是不会⽩饮你的美酒的,到时候,必有好处。”庞统不由得食指大动,拍着陈祗的肩膀亲热地道。陈祗哭笑不得地看着庞统那有些雀跃的背影,自己跟庞统倒底是属于学识同窗呢?还是酒⾁朋友,这实在是比较难以分辨。
庞德公看样子与⽔镜先生的
情很是不错,两人对坐于矮榻之上,似乎正聊得火热,眼见陈祗庞统步⼊厅中,抚须指着这边道:“方才正说倒你们呢,这便来了。德
,这便是那江
陈奉孝。”
⽔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德
的年纪大约也就跟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差不多,大约也就是四十来岁的人,长须及
,长眉⼊鬓,眼窝略深,两眼明亮,似能洞查人心。头戴峨冠,墨黑⾊地博带垂于两颊,倒是显得很仙风道骨,看到了庞统与陈祗步⼊了厅中,正抚微笑颔首。
陈祗不敢怠慢。前行至司马徽席前,长揖及地:“晚辈江
陈祗,久慕德
先生之名,今⽇得见,幸甚矣。”
“呵呵,快快请起,前⽇,徽方从士元处得知。德公又觅得一良徒,心中生念,故尔前来一探究竟,年少有威仪之姿,行止之间,皆有法度。实乃佳士尔,看得德
都不由得相忌于德公矣。”司马徽下榻亲手扶起了陈祗,详端了一番之后,笑言道。
“祗不过是一介轻狂少年。哪能当得先生此佳评。”陈祗倒是很谦虚地应道。当下,几人分别⼊座,司马徽似乎对陈祗颇感趣兴,接连问了好些问题,陈祗也一一作答。
随后,庞德公又与司马徽聊起了另外的话题,陈祗听了才知晓。这二位。谈论的正是关于中原大地的一场战事,也就是今年二月。曹
乘冀州牧袁尚出兵攻打袁谭之机,亲率大军直击邺城,因审配指挥镇守得力,使得曹军围攻数月不下,曹
见势,留曹洪城,自己却引兵攻取⽑城,切断了幷州向邺城运送粮食的通道,五月曹
又使计引漳⽔灌城,城中乏粮,饿死者近半,七月,正跟自已的亲哥袁谭掐得热火朝天的袁尚得知邺城之危,疾疾领军来救,却被曹
所败,后袁尚败逃途中,部将接二连三的投降曹
,军队溃散,袁尚眼见大势已去,奔中山郡而去,八月,审配之侄审劳幵城门
纳曹军,曹
遂占领邺城,至此,曹
平定冀州。九月,曹
自任冀州牧,冀州从此成为曹
地新的盘据之所。
而且,曹
以朝廷的名义,正式颁布了其在建安五年于兖、豫两州试行了数年,征收物为绵、绢的戸调令,规定每戸征收绢两匹、绵两斤。这是历史上首次颁布的戸调制度。戸调地实行,取代了汉朝以来的算赋和口赋,从此与田租一起成为家国的正式赋税。
庞德公不由得摇了头摇叹息道:“袁氏一门至袁本初,五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最盛之时据四州之地,领众数十万,却也难逃那灭门败亡之厄。”那司马徽笑道:“那袁本初本就是好谋无断之辈,虽比忌贤妒能、不自量力的袁公路好些,却也好不了多少,其败因早有定见,德公又何须叹之?倒是那曹孟德⽇渐势涨,权倾天下,不知何人能缨其锋。”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确实如德
之言,如今天下,何有人矣?”庞德公眉头微挑,扫了坐于下首的庞统与陈祗一眼,相询于司马徽道。
“德公可知,刘景升可是对那玄德公,越来越不放心了。”司马徽不接庞德公的话,反而说起了他事。
陈祗听了二人对话许久,闻此言,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不过,仍旧保持着表情不变,默然倾听。
庞德公微微颔首:“这数年以来,那玄德公至荆州这几年,可是励精图治,得孚众望,就连那刘景升的同乡伊籍伊机伯,也有请托之心,呵呵,刘景升待玄德,本就是厚相待而不能用,早有提防,那蔡、蒯两门更是
弑之而后快,如今,玄德收拾民心,引材而用,怕也是自保之举尔。”
“孟德之下,依老夫之见,刘景升垂垂老矣,早无进取之心,子辈皆骄横奢侈之徒,知人而不能用,败象已呈,那曹孟德平了袁氏残余之后,最先要做的,便是要将这沃野千里、士民殷富、人口众多地荆州,纳⼊囊中。至于那刘季⽟、张公祺更是无能之辈,不值一提。”两个老家伙⼲脆就把那些天下的英雄好汉论个的数来算去,不过,他们的眼光还真够毒辣的,至少,他们看好的人只有一位,就是那位目前寄居于荆州地刘玄德。
认为刘备虽然目前还是一位幷不算起眼的寄人篱下之士,但是其人望和手段,绝对不是其他群雄可比,只不过,现在其缺少的便是一个机会,一块地盘,不然,天下必然会有他一个位置。
至于那位孙权,却被这二位老家伙贬的一钱不值。陈祗倒是也听出了门道,他们认为,江东孙氏,自保有余,进取不⾜,而且內忧甚重,能够在一二十年內,将江东氏族內部矛盾关系理顺就不错了,更不用谈去征伐中原。陈祗虽然有不同意见,不过这会子不好意思揷言,因为二位虽然言语之间有间偏
,却也说出了江东孙氏地最大隐患,而且历史上,确实如此,孙权几乎把毕生的心思,都花在了收拾江东氏族上边。
陈祗与庞统,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不知多久,已然到了掌灯时分,陈祗这才与庞统告退,到了陈祗的小院中,贞儿早已备好了酒菜,奉于案前。美酒佳肴,庞统也不客气,猛吃猛喝,仿佛要一报方才陈祗拖他飞奔之仇一般,见其耝蛮的吃像,贞儿不由得侧脸掩
偷笑。
吃吃喝喝之间,陈祗也跟庞统聊了起来。“士元兄,你莫非看好那刘荆州?”
“哼,刘景升不过是一守戸之⽝,统虽不材,也不会相中此人为明主。”庞统举盏尽饮之后,长出了口气:“好!此酒烈若火,正好以御寒气。统虽看不上刘景升,可是我襄
庞氏,既在刘景升治下,我那伯⽗,数拒其辟,已然惹恼了这位州牧,我阿⽗为了缓和矛盾,只得将统这懒散之人,荐予州牧,也算是一种妥协吧。”
“原来如此。”陈祗这才恍然笑道,饮了一口酒,又续道:“士元兄觉得德公与⽔镜先生之论如何?”
“你看呢?”庞统挟了块菜细细咀嚼,抬起眼⽪,冲陈祗反问道。陈祗笑了笑:“祗觉得二位之言,确实有些道理。不过,祗有一问,为何荆州之士,皆要拒那曹孟德于千里之外?”
庞统听了陈祗这话,险些将刚⼊喉的菜给呛得吐出来,翻了许久的⽩眼,拿酒冲下去之后,拍着
口苦笑道:“你这厮,是不是见统吃你的珍蔵,心中有忿,故意害我?”
陈祗作一脸无辜之状:“士元兄此言何意,小弟毕竟才从那偏僻之地而⼊中原,对于中原之事,不甚了了,故尔相询,哪有害兄之心?”嗯,实际上有些故意,谁让这家伙不要命似地在那猛喝,一瓶陈祗珍蔵用来独酌地美酒都快见底了都。
庞统恨恨地瞪了陈祗一眼,悻悻然地抄起了巾子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此事,说来还真有些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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