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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245章
 第241章群雄

 杨林起兵,天下震动。

 大隋要亡了,这是李世民听到杨林起兵后的第一个反应。几年来,李世民在太原辅佐父亲李渊经营太原,虽然有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在旁监视,李世民依然培植起了自己的私人势力,在他身边文有刘文静,房玄龄,杜如晦,长孙顺德,武有刘弘基,殷开山,段志玄,张亮,庞玉,薛万彻,赵文恪,窦琮,薛大鼎,雷永吉,可谓人才济济。当年在潼关之外和武安福结拜时的预测和豪言壮语李世民从来未曾忘记,如今天下局势因为杨林的起兵而立刻发生了巨大变化,本来还想观望的李世民,意识到他正面临着一个成就帝王功业的好机会。

 “二公子,不知今怎么有空来晋宫啊?”晋宫总管裴寂这正在饮酒,忽听下人来报说敦煌侯李世民求见,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匆匆出来接。

 “多未曾来看裴总管,正好有闲,特地来拜见。”李世民说着行礼道,他比裴寂要小上二十岁,平却忘年论,常在一起谈论天下大事,裴寂深知李世民有经世济民的宏伟志向,更对隋朝不满,暗中和李世民密谋起兵反抗隋朝己非一。此刻把李世民引进内堂,屏去下人,对李世民道:“二公子此来是为了山东的事?”

 “裴总管也知道了?”

 “如此大事,如何能够不知,杨林从来一心为国,如今宣布杨广的十宗罪,要废黜他,其中若非大有隐情,决不至如此。”裴寂道。

 李世民想起杨林身边的武安福来,隐隐觉得此事和他一定有关,不过此时并不是考虑武安福的时候,他对裴寂道:“裴总管,你觉得如今时机如何?”

 “二公子的意思是…?”裴寂问道。

 “定关中,安天下。”李世民道。

 裴寂喃喃的重复着李世民的话,抚掌大笑道:“有二公子此话,大事成了一半。只要关中军去讨伐杨林,咱们趁虚而入,当不费吹灰之力。”

 “话虽如此,我爹爹那里,只怕还要劳总管费心了。”李世民道。

 “唐公若是不肯反,只怕我去说项也是没用的。”裴寂担心的道。

 “我有一计,不怕我爹爹不就范。”李世民笑着说了一计。二人就在这内堂之上,计议出了太原李家的雄图霸业。风起云涌的隋末大地,又将有一股庞大的门阀势力和一支所向无敌的铁军跻身争霸天下的舞台。

 听闻武安福在山东起兵,本来一直在瓦岗山上盘桓的薛仁贵雄阔海等人实在坐不住了,匆匆告别瓦岗山上的群雄,赶回山东去了。薛仁贵等人一走,瓦岗山众英雄在金段上朝,商议国事。

 “如今武安福兄弟在山东起兵,咱们瓦岗山是不是该去帮忙啊?”单雄信第一个道。

 “我看不妥当,起兵的是杨林,也不是武安福兄弟,咱们刚和杨林打完,难道现在去帮他?”魏征道。

 “那以丞相之见该如何?”单雄信见魏征不赞同,有些气。

 “以我之见,我们应该静观其变,瓦岗离洛只是咫尺,若是洛隋军前往山东与杨林

 战,我们当可趁洛空虚一举攻克,到时候据河洛之势,进可谋定天下,退可偏安一隅,成就不败之局面。”魏征道。

 秦琼和徐世绩听了,都是脸色一变,秦琼道:“名义上虽然是杨林起兵,兵却都是武安福兄弟的。咱们山寨能有今,多亏武安福兄弟赴汤蹈火的帮忙,若是此时不帮,不是叫天下英雄齿冷吗?”

 魏征道:“老二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瓦岗若要成就霸业,需的放宽眼界而不是计较兄弟义气啊。”

 宝座上的程咬金一听急了,蹦起来道:“武安福要是不讲兄弟义气的话,此刻你魏征已经叫杨林抓起来砍脑袋了,你如今说这话,还有良心没有?要是为了个什么霸业就不管兄弟,还算个英雄好汉。”

 魏征眉头一皱道:“皇上,你身为九五之尊,可不能如此言辞鲁。”

 “呸,魏杂,你别以为你个卖野药的穿个大褂就真是丞相了,我程咬金就是个卖私盐的盐贩子,叫你们捧成了这个劳什子的皇帝,打仗没我的份,话也不能说,每天得早起上朝,早就厌烦了。再说我也不是成什么霸业的人,我看你们另选贤明吧。”程咬金说着,真的就把皇袍一,拍拍股下来了。众人赶忙相劝,程咬金却来了驴脾气,一口一个老杂,卖野药的,说的魏征满脸遁红,怒道:“既然你不愿意做,咱们就另外选个贤明的兄弟。”

 秦琼一边劝不了程咬金,急道:“这皇上哪里是说选就选的,难道是儿戏不成?”

 一旁李密劝道:“各位英雄,莫要自己先了。其实皇上和魏丞相说的都在理,武兄弟是瓦岗山的大恩人,也是咱们的兄弟,他既然有事,咱们必定要帮忙,否则叫天下英雄笑话。而瓦岗山若是想做一番大事业,也得趁这个机会扩张地盘,洛地势险要,为隋朝东都所在,文武百官聚集,钱粮丰富,人口众多,若能攻占,咱们便可以据有丰腴之地,物产之都,到时候等高一呼,招揽人才,霸业可成。这两件事,咱们都得做,也都得做好。”

 李密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程咬金嘟囔道:“这还差不多,李密啊,我看这满朝廷里就你是个明白人,干脆你来当皇帝好了。”

 李密大窘道:“李密何德何能,可不敢逾越。不过李密愿领一军,前往山东河南边境的金堤关驻守,一则是扼守住交通要道,为下一步攻袭洛做准备,二则是打探山东的消息,若是武兄弟有难,也好就近相帮。”

 众人一听都大喜道:“这是个好主意。”从程咬金往下的瓦岗英雄们打斗是人,除了魏征徐世绩几个,平素做事没什么条理,听了李密的主意,都觉得好。秦琼和魏征徐世绩一商量,也觉得是个好事,便请李密为帅,翟让和王伯当为先锋,带领两万人马,前往金堤关。其他人则在瓦岗山上调拨人马,积攒粮草,准备趁虚进攻洛

 马邑,乃是突厥和大隋边境的重镇之一,夜晚灯火稀疏,一座大宅院中的一处密室里,**过后的偷情男女,正在回味着适才的疯狂。

 “武周,我好怕啊。”女子忽然靠在男子的口,对他道。

 男子道:“怕什么?”

 “我是王仁恭的小妾,你是他的卫队长,你我的事若是被他知道,只怕立刻人头不保。”女子道。她乃是马邑太守王仁恭的爱妾如云,而她口中的“武周”就是王仁恭的卫队长,外号“公刘"的刘武周。

 “那你的意思是?”刘武周听了如云的话,也知道若是被王仁恭知晓自己和他的小妾有情,决计没有活路。

 “你是男人,当然是你拿主意了。”如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刘武周更加的担忧。

 几以后,马邑城里传起王仁恭的坏话来,说他贪婪吝啬成,不体恤民情。此时天下动,又逢灾荒,青黄不接之时,有不少人饿死。王仁恭为人小气,不但不肯开仓放粮,还殴打为数众多的乞丐,惹得民间颇有怨言。而他又常常私军饷,贪污赏赐,使得军中对他也十分不满。因此谣言一起,竟然越演越烈,逐渐满城风雨,都对王仁恭恨之入骨。

 偏偏在谣言最盛的时候,刘武周称病在家,闭门不出。他在马邑颇有勇名,这一病倒,不少人来探望。刘武周的妹夫苑君璋,马邑城中的壮士张万岁,杨伏念等数十人来到他家中探病,众人一进刘武周的院子,就见他正身材奕奕的战在庭院当中,不由都是一惊。

 “刘大哥,你不是病了吗?”张万岁见刘武周的样子,惊奇的问道。

 “如今天下离,马邑城北有突厥虎视眈眈,南有响马四处为害,城里又有王仁恭欺百姓,贪婪无道,如此形势危急,大丈夫岂能坐待灭亡?我托病不起,为的是惑王仁恭,伺机取而代之,众位谁肯与我共图大业?”刘武周道。

 众人俱都恨王仁恭残暴,又都是豪勇之人,一听之下,一起道:“愿听刘大哥号令。”

 第二一早,王仁恭照例起的晚,一出房门,只见卫队长刘武周和数十名卫士己在等候。

 “你不是病了吗?”王仁恭记得刘武周称病回去修养了,如今见到他,十分奇怪。

 “正是病了,才得除去心病。”刘武周哈哈笑道。身后张万岁跳出来,一刀剁下,王仁恭措手不及,被一刀斩落了只手臂,没等逃走,众卫士一拥而上,将他首级割下。

 刘武周杀了王仁恭,将他的首级悬挂在城楼之上,下令开仓赈济灾民。城中饥民百姓感激涕零,齐声歌颂刘武周仁德,不但马邑郡下属各县全部投降,临近州县也闻风来降。刘武周来者不拒,礼贤下士,很快聚集起过万人马。他深知势力弱小,若是隋军来剿,有败无胜,便投书给突厥始毕可汗请降。

 此时隋朝境内大,始毕可汗早就对中原存有虎狼之心,一听说刘武周率马邑来投,大喜过望,当即派出援军,与刘武周合兵一处,将来剿的隋军击溃,趁胜追击,一路打到山西汾,将杨广在此修建的汾宫攻克。刘武周将宫中财宝美女都献给始毕可汗,始毕大喜,封刘武周为定扬可汗,赐狼头纛。

 刘武周起兵的地方,正是太原附近,李渊的地盘,可是他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太原城却一点反应没有。因为此时的李渊,己经惹祸上身,自顾不暇了。

 第242章桃

 李渊最近的心情不错,自从太原一战击败了突厥十万大军,受封为太原留守,掌握山西军政大权之后,他的日子顺风顺水。虽然偶尔还会担心杨广会记挂着曾经的仇恨对自己下手,可是看到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各地响马蜂拥,遍地楚歌,李渊就放心下来。杨广就算再过昏庸,也不至于蠢到自毁长城的地步。

 杨广去了江都,李渊在太原的日子越发的滋润起来,有李世民帮他处理军政,李渊每里钓鱼下棋,饮酒作乐,还忙里偷闲娶了一房姬妾,当真是神仙一样的逍遥日子。

 这李渊正在家中花园里拥着小妾垂钓,管家来报说晋宫总管裴寂前来拜见,李渊和裴寂是多年好友,忙整理衣冠,往前厅来接。

 “玄真(裴寂字玄真)啊,你好些日子也不来了,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李渊看到裴寂,十分欣喜,吩咐下人上好茶)。裴寂也是春风满面的,和李渊闲聊几句道:“本来今国事纷扰,不应来打扰唐公。”

 李渊老脸一红,忙道:“不当事,不当事,军政之事有世民心,我如今乐得逍遥。”

 裴寂喝了口茶,缓缓道:“如今杨林起兵,唐公怎么看?”

 李渊面上的喜渐渐褪去,叹息一声道:“此诚多事之秋,你我还是明哲保身,观望形势的好。”

 “唐公这几年似乎少了很多英雄气概啊,难道是每倚红偎翠消磨了雄心壮志不成?”裴寂淡淡的道,话里听不出感情起伏。

 李渊一笑道:“玄真此话说的不合时宜,世之中,能苟活己是幸事,当年八柱国之后,如今有几人还能保住荣华富贵?说多错多,做多错多,不如什么都不做,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宁静的好。”

 裴寂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提这些事情来烦恼唐公了。不过唐公若是想要享受人生,今天可非得跟我去晋宫一趟不可。”

 “哦?难道你那又有美酒了?”李渊一喜道。

 “前几西域送来了一批葡萄酿制的美酒,气味芬芳,入口醇厚,裴寂不敢独享,己经叫人在晋宫安捧了酒席歌舞,今天就是来请唐公过去一起分享的。”裴寂道。

 “如此美酒佳肴,我自然得去。”李渊喜形于,晋宫是杨广巡视边境时居住的宫殿,修建的富丽堂皇,内有无数美酒和美丽宫女。杨广只住过一次,平时都是裴寂打理,李渊常常去和裴寂饮酒作乐。如今听说有西域美酒,又有酒席歌舞,李渊顿时来了兴趣。

 说走就走,两人出了唐公府第,跨上骏马,一路谈笑,前往晋宫而去。

 晋宫座落在太原城北二十里处,由李建成李世民监造完成,雕梁画柱,高屋建瓴,隐隐有虎踞龙蟠之势,附近山明水秀,景宜人,此时秋风刚起,林间黄绿相间,美景数不胜收。李渊和裴寂一路聊些风月,不多时来到了晋宫,裴寂引李渊来到宫中大殿之上。

 “饭菜还得一会才能准备好,不如你我先对弈一局如何?”裴寂和李渊喝了一会茶道。

 “自然好,不过我许久未曾下棋了,只怕不是你的对手,你可得让我二子才行。”李渊知道裴寂是棋道高手,未曾下就先讨饶道。

 二人摆上棋盘,一旁下人点上薰香,茗茶伺候,黑白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下。

 “啧…这一手棋妙啊,没想到数月不见,玄真你的棋艺大涨啊?”二人不过下了一百多手,李渊的棋局面上己经完全落了下风。

 “唐公,我有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裴寂伸手在棋盘上点了一子,杀了李渊数子。

 “有话请讲。”李渊看着越来越不利的局面,沉思起来。

 “这一盘棋,我让了唐公两子,以唐公你的棋力,若是从最初就广占实地,大张旗鼓,放手斗,决不至如今的局面。”裴寂道。

 李渊呵呵一笑道:“玄真话里有话啊。”

 裴寂充耳未闻的道:“左拥有利的局面,却不思进取,畏首畏尾,想赢怕输,唐公你老了啊。”

 李渊不置可否的一笑,随手粘了一子道:“常有人说棋如人生,人生如棋,可人生怎能如棋?输一盘棋不过是一笑了之,若是输了人生,悔之晚矣啊。”

 裴寂见李渊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的又下一子,彻底封杀了李渊的胜机,道:“希望唐公将来不会后悔如今的不争。”

 李渊袖子一甩将棋子拂道:“玄真,今只谈风月。”

 裴寂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吧,棋也下完了,该是猜枚吃酒的时候了。”他说着命下人们准备酒菜,不多一会十几道山珍海味摆了上来,又有下人送上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李渊打开坛子一闻,只觉得芳香扑鼻,见酒乃是鲜红色,不抚掌笑道:“果然不是凡品,难得玄真你想着我。”

 酒菜上齐,李渊和裴寂猜枚行酒喝了几杯,兴致一高,裴寂一拍手掌,殿外一群乐师鱼贯而入,将乐器架好。裴寂道:“唐公,近宫里的舞女们新捧练了几支舞蹈,平难得一见,今叫你开开眼界。”

 李渊喜道:“多谢玄真了。”

 这时殿外走进十余名舞女,各个都是中上之姿,仪态万方,风韵饶人,舞女身上披着轻纱,内中的皮肤如凝脂白玉,音乐响起,众舞女轻歌曼舞起来,轻纱动之间,间或出粉的肌肤来,李渊看得口干舌燥,不频频具备,心神漾其中,不能自拔。裴寂一旁装作看得入神,却不是偷眼去看李渊,见他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暗自好笑,却并不表现出来。

 一曲舞完,李渊意犹未尽,对裴寂道:“玄真,我看这两个领舞的女子似乎很是面生。”

 裴寂道:“这是刚从民间选来的秀女,在宫中不到一月,每捧练歌舞,随时恭候皇上的驾临。”

 李渊笑道:“皇上如今远在江都,如今路途不太平,只怕十年八年也不会来这里。”

 裴寂道:“那也没有法子,咱们做臣下的就得随时准备好了,万一皇上心血来忽然临幸晋宫,却没有新鲜的玩意招待,我这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李渊没有答话,裴寂一拍掌,乐师们又起了一支曲子,众舞女随着曲声,又舞动起来,两个领舞的女子样貌清丽脱俗,身姿曼妙丰腴,一颦一笑之间眼波转,如有千言万语,李渊看的心浮气躁,不停的喝酒,不多一会酒力冲上头脑,眼前的歌舞变得目眩神,犹如天上人间一般的让人连忘返。

 “唐公,你怎么了?”裴寂看着李渊睁大醉眼,简直要被两个领舞晕过去,一旁不解

 风情的道。

 李渊连忙恢复了常态,尴尬的道:“有些不胜酒力。”

 “原来如此,现在天色己晚,唐公不如今晚就在此留宿吧。”裴寂道。

 “也好,也好。”李渊笑容满面的看着两个领舞,心里打着主意。

 “来人啊,搀扶唐公去后殿休息。”裴寂道。随着他的话,两个领舞似乎明白李渊的心意一般,施施然的走过来,一左一右搀上李渊道:“唐公,请随我们去后段。”

 两女声音甜美,笑容如花,李渊顿时骨头都酥掉了一半,笑的合不拢嘴道:“好,好得很。”

 看着李渊被搀走,裴寂苦笑一声,一挥手,乐师舞女下人都退了出去,裴寂转身对着殿后的屏风道:“二公子,我该做的事情都差不多了。”

 屏风后转出一人来,正是李世民,他笑道:“裴总管,明天早上,还有你的一场大戏啊。”

 翻云覆雨,巫山美景,美人如玉,抚剑弄箫,从一夜的荒唐中醒过来,李渊只觉得浑身酸软,他毕竟己经是五十岁的年纪,就算曾经金戈铁马,连御二女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身旁的两个美如花的领舞女子还在沉沉的睡着,看着她们出来的肌肤,李渊暗自叹息,若是放在年轻时候,只怕早晨起来也要忍不住绵一番才可起,可惜如今岁月不饶人。他第一次觉得虚度了太多的时光,也许是该珍惜下半辈子,好好改变的时候了。

 轻轻的穿好衣裳,李渊心满意足的下了,伸了个懒,推开房门,打算叫人送洗脸水来。门一打开,李渊吓了一跳,裴寂带着四个手持刀全副武装的侍卫正站在门口。

 “玄真,你这是干嘛?”李渊大惊。

 “唐公,你犯了死罪,难道不知道吗?”裴寂早己不是昨夜那副脸孔,此刻面色严肃,一挥手,身后侍卫一拥而上,不容李渊抵抗,将他按到在地。

 “玄真,你要做什么?”李渊大怒,拼命挣扎,可如何能抵挡四个壮的侍卫,被三下五除二捆了个结实。

 “唐公,你实在太荒唐了,昨夜你借酒醉竟然侮辱了皇上的姬妾,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诛灭九族的。我身为晋宫总管,没能阻止,被你连累的好惨啊。”裴寂见捆了李渊,痛心疾首的道。

 李渊大骇,惊问:“那两个不是舞女吗?怎么是皇上的姬妾?”

 裴寂道:“那两个本就是选来服侍皇上的姬妾,唐公啊,你可闯了大祸了。”

 李渊惊恐万状,惊出一身的汗来,叫道:“玄真救我,玄真救我。”

 “你犯了死罪,如何能救?”裴寂一跺脚“如今只有把你押送江都,请皇上降罪了。

 第243章李氏当王

 “玄真,你我相一场,怎么如此无情?”李渊知道若去江都只有死路一条,忙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叫我把你放了,自己去江都请罪吗?”裴寂道。

 “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人能知晓?”李渊急道。

 “说的轻松,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培,若是我去出首,说不定还可免得一死,否则被人告发,也是诛灭九族的罪。”裴寂道。

 “那…”李渊急出一头的汗来,噼啪的落在地上“那你看在你我朋友一场,在送我去江都之前,让我看一眼世民。”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倒也可以商量。”裴寂道。

 “只他一人就行。”李渊忙道。

 “那好,你先在后段委屈委屈,我派人去叫世民来。”裴寂说完,转身离去。四个侍卫把李渊抬起,丢在后殿的角落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管这。李渊心里只盼望着李世民能想出好主意来救自己,忐忑的等待着。

 浑浑噩噩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李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道:“父亲,孩儿来了。”猛地一睁开眼睛,果然见李世民一脸凄惶的跪在自己面前,至于裴寂和侍卫己经不见了。

 “玄真呢?”李渊以为裴寂去报官了,慌忙问道。

 “裴总管说叫咱们父子聊几句,以为告别…”李世民说着落下泪来。

 李渊听了,心里悲痛,老泪纵横道:“为父一生英雄,哪知道临到老了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给李家丢脸。世民啊,若是事情没有转机,你就去求玄真,让他许我自尽好了。”

 李世民听了也痛哭道:“父亲不要这么说,孩儿这就去求裴总管放你一条生路。”他说着站起身来奔出殿去,李渊瞧他远去,止住了哭泣,自言自语道:“你们两个倒演的好一出戏,不过也算成全了我的忠义,哼哼。”话中带着悉一切的冷静。

 过不多时,李世民和裴寂一起进来,一见李渊,裴寂就道:“唐公啊,你就算叫世民哀求我,可是国法难容,一旦事,咱们就要一起人头落地啊。”

 李渊怆然道:“玄真,我做了如此下之事,触犯国法,如今不求免罪,但求速死,以保全李家的名誉。”

 裴寂默然不语,望向李世民,李世民愤然道:“父亲,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不如反了算了。”

 李渊一惊,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裴寂一旁不作声,看着父子二人对话。李世民昂的道:“如今杨广昏庸无道,百姓困顿不堪,且不说天下离,但说太原附近也是响马遍地,战不己。上有昏君严刑,下有群寇滋扰,就算父亲今不犯重罪,只怕随时也有覆亡之灾。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顺应民心,兴义兵,或可转祸为福。”

 李渊怒道:“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怎敢胡言语,快和裴总管赔罪。”

 李世民道:“孩儿观天时人事,大隋己无可为,才有此言。若是父亲不听,孩儿愿意和父亲一起就死。”

 李渊哭道:“我怎么忍心叫你和我一起送死,等我死后,你可千万小心,记得祸从口出的道理才是。”

 一旁裴寂听了,猛地道:“唐公,你当真愿意去江都送死?”

 李渊道:“人岂有不怕死的,事己至此,我能如何?”

 裴寂一跺脚道:“罢了,我和你朋友一场,实在不忍心看你受此大难。”他说着,拔出间佩剑,将李渊身上的绳索斩断。李渊连忙爬起来道:“玄真,你这是?”

 裴寂朗声道:“唐公,实话告诉你吧。二公子近年来秘密积攒兵马,早就想高举义旗,反抗暴君。如今天下大,太原之外,全是响马盗贼,唐公若是想要赴死,亦有轻重之分,为两个女子去江都送死,是轻如鸿之死。若举义兵,成则王侯,败了不过也是同样一死而己。现在情势紧急,唐公你要早做决断啊。”

 李渊听了,低头不语,李世民又道:“父亲,就算没有今之事,如今太原城外,盗贼繁多,剿之不尽。我等受命征讨,终无所获,以杨广脾,等闲之事便可获罪。我李家早年就是杨广的眼中钉,如今要依靠我们抵御突厥剿灭响马才有重用,可终不是办法。何况我早听民间传闻,说李氏当应图谶,所以李浑当才会被抄家灭族。此岂非天时予我李家?还请父亲决断啊。”

 李渊沉思半晌,脸上晴不定,终于一点头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今起,破家亡躯由你,化家为国也由你。”

 李世民大喜道:“父亲,你尽管放心,孩儿一定谨慎从事。”

 李渊叹息一声,对裴寂道:“玄真,你定是和世民一起算计我。”

 裴寂笑道:“唐公,二公子天资绝伦,怀锦绣,大公子,三公子,柴绍也都是万中无一的人杰。太原兵多将广,人才鼎盛,风水又佳。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他一统江山,裴寂还要为今之事邀个头功呢。”

 李渊无奈的道:“听天由命吧。”

 李渊虽为太原留守,掌握军政大权,手下握有重兵,但密谋造反,非有私兵不可。李世民有万人的亲兵,毕竟不足控制广大的太原和西北地区。父子二人既然已经定计,当下连通裴寂密谋筹兵。李家父子定下的反隋大计刚一启动,刘武周似乎为了配合一般,在马邑闹的不可开,杀死了太守王仁恭,声势浩大的勾结突厥,攻下了汾宫,一时风头强劲,对太原虎视眈眈。

 太原留守李渊的议事厅里,李渊,高君雅,王威,刘文静,李世民等太原城头脑云集,商量如何应对刘武周。李渊请众人献计,李世民起身道:“大人身为留守,如今盗贼窃据离宫,若不早定大计,前往征讨,大祸顷刻之间便至。”

 李渊点头道:“说的是,不过朝廷用兵,需得报请兵部节制,如今响马就在数百里外的马邑聚集,而江都在三千里外,来往之间道路险要,响马密布,若去江都请兵,只怕来不及啊。”

 高君雅和王威听了,连声道:“大人说的是,贼众气焰嚣张,占据离宫,若是往江都请兵,只怕皇上怪罪。”

 李渊见二人上当,便道:“二位大人既然也认为往江都请兵绝非上策,我看咱们应当就地征兵,召太原,西河,雁门,马邑等地召二十以上,五十以下壮年男子入伍。如何?”

 高君雅王威一起道:“但凭唐公作主。”

 蒙骗住高君雅和王威,李世民会同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人在太原开始募兵,远近民众被突厥和响马苦之久矣,听闻太原募兵,纷纷来投,十几间竟然就募得万人之多。

 李渊一面叫李世民募兵,一边将兵马铠杖,战守事机,召募劝赏,军民征发的权柄全都拢进自己手中,暗中架空高君雅和王威的权力。更派秘使前往大兴,通知李建成,李元吉,柴绍,李颜樱等人赶回太原一起举事。

 太原兴兵,箭在弦上,李家兴衰成败,在此一举,而此时的河南金堤关,也成就了一位李姓英雄的功业。

 离开瓦岗山,李密以翟让为先锋,王伯当为后军,昼夜兼程,不过四,就来到了扼守河南和山东界之处的金堤关。当年在这里瓦岗群雄斩杀花公吉花公义兄弟,破出山东,投奔瓦岗,如今瓦岗军卷土再来,己不是昔日的百数十骑,而是两万兵。而金堤关的守将也换了隋将房则,他见瓦岗军势大,不敢应敌,紧闭城门,任凭瓦岗军如何叫骂,就是不肯出战。

 李密带兵围城,一连数,并无进展,不过瓦岗军的浩大声势,却叫河南百姓震动。以往瓦岗军据守瓦岗,只守不攻,如今先破长蛇阵,又出兵伐隋,俨然是天下响马中的头一份。瓦岗军此番出征,使得不少落魄的士人和怀大志而怀才不遇的能人心生仰慕,纷纷来李密军中投奔,其中齐郡房彦藻,荥贾雄,兴洛赵仁基,故县邴元真,宿县祖君彦几人都是天下闻名的名士猛将。李密见这许多人来投,大喜过望,款待优厚,优加礼遇,一时名声大噪,声望竟然超过瓦岗山上的程咬金秦琼等人。

 这李密和房彦藻众人在军中商量如何攻打金堤关,有亲兵进来报:“启禀将军,营外有一女子求见大帅。”

 李密脸色一变道:“行军战阵,女子不吉,如何能够见她,速速叫她离去。”

 亲兵苦着脸道:“我们也叫她离去,可她会些拳脚,打伤了好几个兄弟。我看她不是普通人,这才前来禀告。”

 李密一惊,心知江湖上有些女侠,身怀绝技,他怕错过能人,忙引众人一起往营门而去。李密来到营门前,只见一个女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清秀面孔,修长身材,一身劲装,背上还背着一柄长刀。李密心知是异人,忙上前道:“李密在此,唐突了姑娘,不知道姑娘找李密有何事?”

 那女子一见李密,上下打量一番,叹道:“难道民间传言李氏当为天子,原来取代隋家的就是你啊!”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第244章王者之相

 “姑娘何出此言?”李密内心欢喜翻腾,面上却不动声的问道。

 “我叫李玄英,我的父亲叫做李淳风,你想必听说过吧?”女子李玄英道。

 “原来令尊就是和袁天罡齐名的神机相士李淳风,李密自然知道。”李密忙道。

 李淳风乃是当世高人之一,和袁天罡同以术数占卜享誉天下,李玄英自称是他的女儿,在场众人心里都是一动,暗猜着她方才话中的意思。

 “你知道就好。这几我在江湖中多听得人说起你的名字,又听闻李氏当王的传言,特地来看一看你的面相。我看你天庭满,地阁方圆,眉目舒展,面紫气,当有帝王之相。”李玄英娓娓道来。

 李密一惊,道:“姑娘此话可莫说,李密不过是瓦岗山上一个微末的将佐,连这金堤关都打不下来,哪里有什么帝王之相。”

 李玄英笑道:“这金堤关不过是唾手可得之地,将军不必心焦,三内城中居民必定献关投降。”

 李密面色一变道:“姑娘,我敬你是李淳风的女儿,对你客气。不过这里乃是军营,由不得胡言语扰军心。”

 李玄英道:“看来李密将军不信我的话。”

 “当然不信。”李密道。

 “那我们不妨打个赌,不知道李密将军敢是不敢。”李玄英道。

 “什么赌?”李密奇道。

 “请将军歇兵三,若是金堤关不战自降,便是你输,若是金堤关依然不克,便是我输,如何?”李玄英道。

 李密本来也在苦思破关之法,一听之下,心想赌也无妨,便问道:“不知赌什么?”

 “若我输了,任你处置,若你输了,需得娶我为!”李玄英微笑着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李密,李密涨红了脸道:“胡闹。”

 “难道将军不敢?”李玄英奇怪道。

 “我自然敢。”李密有些挂不住面子道。

 “那就是赌了?”李玄英现出神秘莫测的表情来,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李玄英和李密的赌局在瓦岗军的大营中风传起来,李淳风的大名响彻宇内,为人所重,他的女儿说出来的话大家自然也不敢含糊。营内到处都是讨论李玄英话中所说的李氏当王的人。一连两,李密不论走到哪里,官兵都怀着奇特的心情去打量这个据说应验传闻的人物。

 “蒲山公,这李玄英神神叨叨,会不会是隋军派来用缓兵之计的?”看着李玄英一身劲装,在营中的空地上要起单刀,人在刀中,刀影若电,周围无数士兵在观望,不时的窃窃私语。翟让忧心忡忡的道。

 “房则哪有这种本领,我看这姑娘的确非平常人,也许金堤关真的会不战而克呢。”房彦藻道。

 贾雄一旁也道:“民间所传李氏当王,确有其事,人说李氏当兴久矣,不然杨坚何以无故杀害李浑一家。依我看李姑娘所言非虚,实是蒲山公家世勋贵,几朝名臣,名震关陇,早年又随杨玄感首倡义兵密如今天命所归,未必是谣言。”

 翟让不屑的道:“神鬼之事,如何能信,金堤关就在眼前,若是真能不战而克,我翟让便信,若是不然,别看她是个女子,我也要叫她知道扰军心是杀头之罪。”

 李密淡淡的道:“翟将军不必焦躁,还有明之限,咱们拭目以待吧。”

 转眼己经到了李密李玄英两人打赌的第三,营中大半的官兵都伸长脖子瞧着金堤关,一半期待着李玄英的预言实现,一半则在巴望着看她受罚。李密等将领也都有些心浮气躁,金堤关城里静悄悄,没有丝毫的动静,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会有变故。而李玄英若无其事的依然早晨耍了趟刀,午间和几个相的卫兵谈笑,一点都不担忧。

 “玄英姐,你看这头都过午了,还没有动静,你说的那事,能行吗?”一个和李玄英聊的来的小兵担心的问道。

 “太阳不是还没落山吗?”李玄英笑道“到时候自有分晓。”

 小兵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期盼的望向远处的金堤关。雄关漫道,真的能兵不血刃?

 时光一点点的消逝,很快太阳己经偏西,红云遮了半天,这一眼看就要过去了。

 “哼,我看她还有什么话说。”翟让手搭在宝剑上,只等太阳一落山,就去找李玄英算账。

 李密死死的望着金堤关,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所有的瓦岗军一边打量着天光,一边望向金堤关,就在大部分要失去信心,等着看李密如何处置李玄英的时候,金堤关上突然树起一面白旗来。

 瓦岗军营死一样的沉寂了片刻,猛地欢呼起来,所有的人都看到城上一面一面的树起十多面白旗,而金堤关的城门也缓缓打开,一面白旗之后,是一队骑兵。

 “传令下去,全军列阵,小心敌军有诈。”李密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来,随机谨慎的下令道。

 三千瓦岗军在营前捧成阵势,那队骑兵缓缓过来,领头一人高举白旗道:“我乃金堤关内偏将张泉,来向瓦岗军献关,还请引见。”

 有瓦岗军偏将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众人,见没有暗蕺凶器,便叫瓦岗军继续严阵以待,自领张泉等数人进了营帐。李密早在中军帐等候,张泉几人一进帐,一起跪下道:“罪将献城来迟,请将军恕罪。”

 李密道:“请起。”

 几人仓惶起来,张泉上前一步道:“小人张泉,乃是金堤关副将,特携房则的人头和金堤关的人口图册来投,满城父老百姓,期盼将军入城。”

 李密叫人接了图册,房彦藻和祖君彦验过无误,而有识得房则者也验过了人头,正是房则本人。如此证据在眼前,金堤关果然兵不血刃,倾城来降。众人一片哗然,对李玄英所言之确凿和李密是否会娶李玄英的好奇更甚于对夺取金堤关的喜悦。

 翟让和赵仁基邴元真率兵入城接收金堤关,城中百姓两边夹道声雷动。翟让纳闷的对邴元真道:“邴将军,李玄英那姑娘说的话可真是准,难道李密真有帝王之相?”

 邴元真道:“翟将军,以我看李密将军有大智慧,又是名门之后,更有首义之名,天下敬仰。瓦岗山上虽然英雄众多,若李密将军这样的人物,可有?”

 “若论勇武,的确在李密之上,若论谋略政治,都有不及。”翟让道。

 “勇武过人,不过为将,谋略有成,才是帝王之才。”邴元真道。

 翟让心有所感,并未多言。邴元真随在他的身后,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姑娘,李密将军来拜见。”李玄英帐前的卫兵掀开帘子,轻声道。

 “请他进来吧。”李玄英正在案前看书,闻听李密来了,轻轻整理了下头发。李密一进帐内,见李玄英微笑着看过来,顿觉尴尬,道:“李姑娘,前几若有怠慢,还请见谅。”

 李玄英笑道:“我乃江湖儿女,不妨事,只不过我和将军的赌约,不知道将军如何处置。”

 李密犹豫一下道:“我既然和姑娘打赌,自然愿赌服输。只不过李某想知道姑娘究竟是真的悉天机能知过去未来,还是另有奇能呢。”

 “李密果然是李密,并不偏听偏信。”李玄英笑道“实不相瞒,金堤关一事,玄英并不是占卜而来。”

 “那姑娘是如何知道金堤关会献关投降呢?”李密奇道。

 “金堤关守将房则为人吝啬残暴,克扣军饷,待百姓。金堤关地处山东河南要道,两省义兵都得之,城不坚,兵不利,将不仁,如此离心离德,哪里能坚持的久长?”李玄英道。

 “因此姑娘就敢断言金堤关三之内必定献城?”李密道。

 “行军布阵,我不如将军,揣测人心,将军不如我。”李玄英并没直接回答李密。

 李密道:“姑娘之能,李密佩服,输的心服口服。”

 “李密,我敬你是个英雄,又见瓦岗军军威强盛,因此来投。只盼能助你一臂之力,将来成就不世的功业。”李玄英道。

 李密听了,心中,感动的道:“姑娘,李密定不负你。”

 两之后,李密和李玄英在金堤关内拜堂成亲,一时间李密身具帝王之相的传闻在山东和河南各地传播开来,有井水处就有人在议论李密之事。天下反王无数,却叫个瓦岗山的将军独占了风头。人心思变之际,风言风语所带来的鼓动,远超其他,半月之内,金堤关涌来上万人投军,李密之名,震动天下。

 数百里外的瓦岗山,徐世绩看着眼前探马的回禀,沉思半晌,默默的铺开纸张,写下一封书信,叫人速速带去山东,交给武安福。信使一走,徐世绩来找秦琼,秦琼见徐世绩深夜来访,十分奇怪,忙请他进来。

 “世绩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秦琼道。

 “二哥,李密在金堤关的事情,你可知道?”徐世绩眉目间都是化不开的担忧。

 “自然知道,据说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金堤,可喜可贺啊。”秦琼道。

 “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啊。”徐世绩说着把探马所报交给秦琼,上面详细的写着如今各地如何盛传李密当王的情形。秦琼看了,脸色也是微微一变道:“这…”“只怕要有一场暴风骤雨了。”徐世绩望着窗外的晴朗夜空,叹息着道。

 第245章暗涌

 “少帅,狼牙山急报。”

 武安福正在凝望着千疮百孔的济南城,一连三的猛攻,让他疲累不堪,眼前的济南成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掉,却总是残着那么一口气息,让武安福徒呼奈何。

 信手接过急报,武安福料想是父亲叔父他们己经到了狼牙山。六道在北平和山东之间有二十三处换马的所在,乃是天下第一的消息传递系统。在北平王府还没得到自己叛消息之前,武魁武亮一定有充足的时间逃到狼牙山去。武安福是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在给武魁寄去的信里说的。此刻能有一封报平安的信,也算是给三未解甲的他一个安慰。武安福顺手打开信来,一抖信纸,瞄了一眼。

 身旁的李靖本在观望着攻城的云梯队伍,就听身边的武安福“啊呀”一声,向后倒去。李靖大惊,伸手去扶,再看武安福,脸色青紫,双眼紧闭,竟然晕死了过去。

 李靖和孙成等人赶忙拥上来,掐武安福的人中,好半晌武安福才缓过一口气来,微睁双眼道:“罗成小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全家被杀,尸骨无存,这一噩耗给武安福巨大的打击。武魁和武亮虽然只是武安福在这个年代名义上的父亲和叔父,可他们和武府里的其他亲人,都对武安福这个独苗疼爱非常。武安福想起刚来这个年代时“母亲"和“婶母"的关怀,想起一直以来武魁武亮为他创造的机会,悲痛绝。

 前世的武安福曾经因为向往黑道生活不听父母的话被赶出家门,在他蹲监狱的几年里,家人从来没有来探望过,之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兄弟狄龙。来到这个年代之后,武安福决心做一番大事,最初本来只是想利用武魁武亮的身份地位,慢慢相处下来,他慢慢感受到两人对自己的疼爱,心里早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亲人一般看待。如今武家一门被罗成杀光,武安福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害得亲人丧命。他又急又怒,毒火攻心,在济南城下一倒下,竟然就此大病起来,一连几茶饭不进,连孙思邈开的药也不能见效。苏凝云张紫嫣一边为公婆披麻戴孝张罗丧事,一边衣不解带的服侍武安福。杨林和定彦平来看了几次,见武安福都是高烧不退,满嘴胡言语,也都摇头叹气,束手无策。

 武安福一倒,本来心灰意冷被得造反的杨林不得以担起了攻打济南的指挥任务。若不攻下济南城,大军缺乏根据地,等到隋朝援兵到来,随时都有倾覆之祸。当杨林,定彦平和武安福登台起兵之后,本来准备了一支奇兵打算奇袭济南,不料杨林的一个亲兵偷偷逃出大营,到济南府向唐璧告密。唐璧大惊,先在城中设下了埋伏,与夏刘葵两将在城中伏击。

 孙成和赵勇带了一千人马以商谈军事为名要袭击济南,刚一进城就被伏击,寡不敌众,溃不成军,只有孙成赵勇带数十人败回。

 武安福失了先机,被唐璧紧闭了城门,严密防守,只得带领十万大军囤积济南府之下。此时山东北方与武安福有旧仇的王薄虎视眈眈,济南城中的唐璧坚守不出,周围州郡虽然归附,却难保没有反复,而江都如雪片一样四处散发军令传遍各地,无数隋兵正向山东行进。杨林接替了武安福,命令十万大军四面围困住济南,分为三班,昼夜不停攻打济南。

 “李靖。”李靖正在指挥步兵攻打西门,正忙碌中,背后有人叫他。李靖一回头,就见罗方薛亮带着数十个亲兵站在身后。

 “两位将军,何事?”李靖心里疑惑,不知道他们二人不陪在杨林身边,到这里干嘛。

 “奉靠山王之命,来接收西门。”罗方将手中令箭一晃,对李靖道。

 “靠山王之令?我是武安福元帅的部下,靠山王虽是三军统帅,也指挥不了我吧。”李

 靖看了罗方一眼,见他身后的亲兵手持刀,各个脸色不善,心中有了计较。

 “废话少说,难道你要抗命吗?”罗方冷哼一声道。

 “不敢。”李靖一笑“既然靠山王有令,便请二位将军指挥吧。”说完,李靖转身向营中走去,罗方和薛亮对视一眼,罗方道:“李靖将军,且慢。”

 “哦,还有什么事吗?”李靖回过身,眼睛四面一瞥,数个亲兵己经围了上来。

 “李靖将军这几指挥战斗有些累了吧,我叫人送将军回去休息。”罗方笑道。

 “这样啊,多谢罗将军了。”李靖呵呵一笑,己经被四个亲兵围在中间,一人道:“李将军,这宝剑太沉了,我帮你拿吧。”也不等李靖说话,伸手将剑摘了下来。

 李靖道:“有劳你了。”面不改,在四人的押送下,向营中走去。

 罗方薛亮看李靖走远,一起笑起来,薛亮道:“大哥,这李靖也不过如此,被我们如此轻易就夺了兵权,如此看来,武安福的十万大军岂不己经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罗方道:“不可小看他们,先把他们一个个都抓起来,再给武安福下一贴药,除去了他们,这雄兵就是你我二人的。父王年纪己大,天下迟早是我们的。”

 薛亮喜不自道:“没想到的来全不费功夫。”他笑容满面,似乎大事己成一般。

 李靖在四个人的押送下,慢悠悠的向营中走去,一路都在思索着办法。从罗方和薛亮的行止来看,他们早有密谋,只是不知道其他几门的兵权是否被夺去了,武安福的性命是否有危险。李靖寻思着身之法,可惜手无寸铁,一旦叫喊起来,只怕先遭了毒手。

 来到营中一处偏僻的营垒前,早有数十罗方薛亮的亲兵围在四边,领头一人李靖认得,正是罗方的亲兵队长令狐策,他一见李靖,笑道:“李将军,请到里面去休息吧。”

 李靖道:“麻烦令狐兄了。”说刚说完,被后边人一推,一个踉跄进了帐中,里面有人上前将李靖紧紧捆绑起来,丢到一边去。李靖一跤跌倒,就听旁边有人问道:“李靖,你怎么也进来了?”

 李靖一瞧,身边的孙成,赵勇,谢映登几人也都和他一样被捆个结实,一脸的愤怒。

 “你们也被抓了?”李靖一惊。

 “罗方薛亮早有预谋,没想到咱们着了他们的道了。”孙成垂头丧气的道。

 李靖心里也责怪自己未曾留意罗方薛亮二人的异动,看来他们是早就暗中谋划要一举夺取兵权了。

 “大家放心,他们想要夺权,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李靖安抚众人道。

 “我不是怕他们夺权,只是怕少帅的安危啊。”孙成忧虑的道。

 李靖皱起眉头,武安福如今重病在,身边常常只有孙思邈王药师和两个夫人陪伴,罗方薛亮若是要下毒手,还真没有人能够抵挡。可如今几人都被囚,哪里能想出办法啊。

 几人都在冥思苦想难之际,猛地听营外有人高声道:“就在这里吗,那好,我进去等着,你们可得叫厨子快点做饭,我都要饿死了。”

 几人一听这雷鸣一样的嗓子,都苦笑起来,看来罗方薛亮筹划的十分仔细,连罗士信这个傻小子也不放过。

 只听外面令狐策道:“罗大爷,你放心,酒菜马上就到,管。”

 “那就好,唉,我哥哥病了,嫂子们也没心思管我,我都好几天没吃了,还是方方和亮亮对我好。”帐里几人对罗士信的大嗓门听的清清楚楚,虽然身在险境,听了罗士信对罗方薛亮的“呢称”却还是笑起来。

 “罗大爷,你快进去等着吧,马上就来。”令狐策道。

 “好咧,快点哦,不然我把你们的脑袋瓜子个崩一个都拧下来。”罗士信不知有诈,大步迈进了帐里,刚一跨进来,两边四个卫兵一拥而上,罗士信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捆了个结实。

 “这是怎么回事?”罗士信被捆的跟个粽子一般,还没明白过来呢。

 “这傻大个不是力气大的吗?也不过如此吗。”四个卫兵制服了罗士信,擦擦汗道。

 罗士信瞄了他们几个一眼,一旁一撤,瞧见了李靖几人,笑道:“你们也在这等饭吃?”

 李靖几人哭笑不得,赵勇气道:“你就知道吃,咱们命就快没了。”

 “没命了?为什么?”罗士信脑筋转不过来了。

 “罗方和薛亮要夺兵权,害你哥哥。”赵勇恨声道。

 “啊?害我哥哥?真的吗?”罗士信怒道。

 “傻子唉,你才知道啊?你就等着给武安福陪葬吧。罗将军和薛将军这就去弄死他,以后这军队就归我们了。”四个卫兵笑道。

 罗士信红了眼:“你们要害我哥哥?那我以后跟谁要饭去啊。我跟你们拼了。”

 四个卫兵一起大笑,一人上前在罗士信口砰的踹了一脚,把他踹了个仰八叉,骂道:“你的小命现在爷爷手里,爷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跟爷爷我拼。”

 罗士信怒极,狂吼一声,青筋暴起,使出所有的力气,奋力一挣。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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