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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匡当…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从一座美轮美奂的高楼中传了出来。

 “你骗了我!”

 大拉翅、花盆鞋,一身淡粉旗装的美人满脸泪痕。哭得梨化带雨,噎噎的趴在桌上啜泣着。

 “有话好说呀!你砸我的东西也于事无补吧?”左奉恩心疼的拿起那个被摔破的望远镜,神情无奈的说。

 这玩意儿可是他的顶头上司送的,这下被她摔得稀烂,对人家多不好意思呀!

 “我不管!”张寒语哽咽的说道:“你当初说得好听,现在把我哄进门了就什么都不管了吗?呜呜…”

 她当然知道就算把他的屋子砸烂了也没有用,可是她心里实在气不过,只好摔他的东西出气!

 “我哪有不管你?”左奉恩大感冤枉,“你这不是存心找我麻烦吗?”

 “你几时关心过我了?呜呜…昨晚你也没有回来,还说关心我!”害我一个人伤心的哭了一晚。

 他就只顾着观察他的天象、算他的历法,一点都不管她的心情和境况!不过是个钦天监底下的小辟,头顶上司还是个红发绿眼睛的大胡子,这种小辟有什么好忙碌的?

 “我昨晚要值班呀,你要讲点道理。”哪有人这样的?他又不是故意不回来。

 “你说我不讲道理?”张寒语气的出手绢来擦眼泪,好,那我就跟你讲道理。

 “当初,是谁保证我嫁进你们左家一定会感到幸福快乐的?”

 “是我。”他现在知道话不能随便讲讲了。

 因为随时都会有人来跟你翻旧账,而且还怎么样都赖不掉。

 “还说会一辈子对我好,只守着我一个人,绝对不会变心!”张寒语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些幽怨的指控着,“难道这都不是你说的吗?”

 “是我说的没错。”左奉恩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可是我…”

 她站起来,含幽带怨的看着他,“可是你看看,当初答应过我的,如今做到了几分?”

 她真是遇人不淑,千不该万不该听了他的甜言语就贸然下嫁,如今成了个深闺怨妇,也只能以泪洗脸了。

 她幽怨的叹着气,“你葬送了我一生的自由和幸福”

 “我拜托你不要这么感!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干嘛要说得好像我毁了你一辈子似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她就是心软,这才答应了他,没想到嫁进来之后却是这副光景。

 “早知道我就宁愿在水月庵里当清静的修行人,也不要在这里当个弃妇,整天哭哭啼啼的。”

 “额娘!左奉恩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你又不是弃妇,干嘛要把自己说得那么悲惨?”

 难道是因为生活太无聊,所以想像自己是被抛弃的可怜儿吗?

 “我不是用说的惨,而是真的有这么惨!”她斩钉截铁的说着,突然脸色又是一变。更加哀怨的说:“那个死没良心的风鬼,昨晚一夜没回来,呜呜…八成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呜呜,她真是命苦呀,有一个好、风得要死的死鬼相公,还有两个跟他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儿子。

 难道这个家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什么叫做专一和专情吗?

 她干嘛得忍受那个死鬼一而再、再而三的风

 “哪有这回事!”左奉恩拍脯保证道:“我保证…”

 “我不要相信你的保证了!”

 她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才会一直相信这个不肖子的保证,要不是他拼命的保证他那死鬼阿玛绝对不会再犯风的毛病,她又怎么会生出第二个不肖子来?

 张寒语十四岁就出落得标致动人,有若出水芙蓉般的纯净、惹人怜爱,害当时年仅十六岁的亦亲王左极无法自拔的恋上她。

 结果就是左奉痘飞呱落地了。

 只是国天香的张寒语幷没有拴住左极的心太久,见一个爱一个是他的天

 他连续不断的风韵史终于把张寒语气到留下休书一张,跑到水月庵去带发修行。

 这下左极只好带着年仅四岁却已经能言善道的左奉恩,前往庵中跟爱认错,发动柔情攻势,在眼泪与鼻涕齐飞中来一场认错后的感人大团圆。

 于是左执玉跟着呱呱的落地了。

 正所谓好景不常,左极死都改不了的风和张寒语的超级醋坛子,常常让左家上下陷入一片动不安之中。

 埃晋三天两头就离家出走,王爷认错更是家常便饭。

 “那你要我怎么办嘛!”左奉恩两手一摊,彻底的无奈。

 阿玛不过是一夜未归,又不一定是真的风快活去了,没弄清楚额娘就上他这来兴师问罪,他实在有够倒霉。

 他当年就是年幼无知,以为人真会转的,谁知道他阿玛就真的贯彻狗改不了吃屎的精神,那他也没办法呀。

 “你还问我怎么办?我要问问你呢!呜呜,生儿子一点用也没有!当初还让我痛了三天三夜才把你生下来…”

 早知道就生颗西瓜,还能消暑解渴,远道比生儿子强多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待会就去问问阿玛昨晚上哪去,这总行了吧?”

 “等到你去问就晚了。”张寒语说道:“你真是一点都不能依靠!要是靠你看着你阿玛,家里早就不知道摆几个狐狸了!”

 她早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那死鬼最近搭上了一个姓容的風騒掌柜,三不五时的就往她那跑,昨晚还敢给她夜不归营。

 真是跟天借来的胆子!

 那个風騒的臭寡妇有够不要脸,自己死了丈夫就来勾引别人的!

 张寒语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偷吃,因此把那些跟他勾搭的女子也一同怪上了。

 “你去教训教训那个騒狐狸,帮额娘出了这口恶气!”

 又来了!“又要叫我去当坏人了,我秉纯良是个天生的大好人,老是叫我扮黑脸太为难我了吧?”

 替额娘教训情敌他已经驾轻就了,因为阿玛出轨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张寒语一哼,“你是我生的,你什么个性我会不清楚?!”

 装好人、扮忠厚?

 还是省省吧,明明就是那种惟恐天下不,有点坏心眼的男人。

 要说他有多忠厚老实谁信呀!左极的种还能好到哪里去?!这种小花招只能骗骗姑茹。想骗她还是下辈子吧!

 张姑茹是她的侄女,模样有点像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如花美人,什么都好就是笨!

 她可不想要个蠢媳妇。

 “好,我知道了。待会就去行了吧?”这次又得扮什么人吓唬那个容掌柜,让她再也不敢接近他阿玛?

 扮鬼对上次那个仙楼的小凤仙有效的,不知道这次行不行?

 扮地痞氓的效果也不错,还是再来如法炮制一番?

 真是麻烦死了.他最讨厌动脑筋了。

 两扇缀满彩玻璃的门往两边大幵,洁白的‮丝蕾‬门帘轻轻的晃动着。

 “洋房商行”的金色镂花招牌非常突出,所以左奉恩和左执玉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

 琉璃厂是元朝时期在此烘制琉璃瓦而得名,到处都是古董字画、金石篆刻、文房四宝及书画裱褙的老店。

 在以古董文物闻名、古古香的琉璃厂大街上看见这么洋气十足的店,还真是有趣的一种经验。

 “就是这里了。”左执玉洋洋得意的说:“有没有闻到騒狐狸味?”

 狐狸窝嘛,多多少少都会有臭味的。

 “什么狐狸味!”顺手敲弟弟一个爆栗,“要有礼貌一点。”

 他们左家可是有教养的人家,虽然实在不怎么像,但是亦亲王的招牌还是得顾着点。

 “我们是来找麻烦的,干嘛要有礼貌呀!”左执玉无辜的说:“她本来就是狐狸嘛!”

 要不是又美貌又風騒的狐狸,哪有办法勾搭得上阿玛这种英俊中年。还让他把醋坛子额娘抛在脑后不管,居然一夜都没回家。

 “叫你要有礼貌你有有礼貌点就对了。狐狸也是有感情的。”左奉恩正经八百的说:“再说我们这次扮的是左极的儿子,是上门来对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动之以情、说之以理,希望她乖乖的退出,当然要更有礼貌一点。”

 “干嘛呀!”看他说得头头是道的,左执玉狐疑道:“我们本来就是阿玛的儿子嘛!哪里需要扮。”

 扮哥莫非是给娘亲哭傻啦?连这种值得骄傲的事情都忘了。

 左执玉其实是很以阿玛的风为荣,他很能认同男人有花心的权利,而且小小年纪就起而效尤,这是受他自己无法控制的血缘影响,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幵始他心里很不愿阻扰阿玛寻花问柳的丰功伟业,只是受不了额娘老是扭他的耳朵,因此不得不来干这件“劝退”的工作。

 久了下来居然也干出兴趣来,出“任务”的时候做得比左奉恩还带劲。

 “我当然知道!”左奉恩又赏他的后脑勺一拳,“所以才叫你客气一点。”

 平常他们在家里恶霸习惯了,现在当然要假装一下,客气一点嘛!

 “不是已经跟你说了,这次是哀兵计策了吗?!”

 这个容掌柜是做洋玩意生意的,听说还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一定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狠角色。

 寻常的地痞氓或是装神弄鬼大概拿她没办法,所以他们今天是来说理的。

 这叫先礼后兵。

 但要是她执不悟的话,那就别怪他想别的办法来让她难过日子了。

 “好啦,别老是打我,都被你打笨了!”要是今年的省试没考上的话,那都是他害的。

 两兄弟一边说话一边走进了洋房商行。

 一进们,最吸引人的就是落地的大自鸣钟。

 商行里有些狭小。光是这座自鸣钟就占去不少空间,虽然各货物都整齐的摆放着,但是仍有空间窘迫和光线阴暗的缺点。

 “怎么这么暗?”左执玉两手互着臂膀,觉得有点冷。

 敝怪,这狐狸窝还真有些古怪。

 “看得见路就成了。”左奉恩从展示架夹出来的小路往

 前走,面走来个头戴小帽,身穿湖色袍衫、系白色中的年轻男子。

 定眼一看,这人不正是自己吗?

 左执玉讶道:“听说宫里有种西洋穿衣镜,能把人照得一清二楚,是这个吗?”他伸手去摸,只觉得冰凉又平滑。

 “没错。”他曾经在上司史天德那里见过不少西洋玩意,还跟他学过西文,因此知道这是镜子。

 “真古怪。”左执玉啧啧称奇,伸手在镜上东敲位返,这镜子是镶在壁上的,所以除非他们退出去,否则也是无法前进。

 “这店还真小,这样就没路了?”

 也没人在这儿,难道是知道他们今天大驾光临,所以赶紧避难去了?

 突然喀镫一声,把他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怎么了?”

 “有西洋机关,可以幵阖的。”左奉恩一笑,闪身从镜后的空间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愣了一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紧跟在后面的左执玉反应不及鼻子都撞到他背上来了。

 他握着鼻子叫道:“哥!你干嘛突然停步啦?”

 一名穿着藕丝衫,梳着坠马髻的妙龄少女侧对着他们,手执笔管,凝目沉思望着她身前一大块板子。

 听到他们的声音,她转过头来,也是微微一愣,脸上出现了一些惊讶的神色,随即变得镇定,一双有如寒星般的眸子在他们脸上转了几转。

 “有什么事?”她细长的眉毛一扬,文雅秀丽的脸上带了些高傲的神色。

 她的声音不大.虽然带了些冷漠的语气,但仍是娇柔细,动听无比。

 左奉恩直瞪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仿佛三魂七魄跑掉了一半似的。

 他呆了一呆,听见身后传来倒了一口气的咻的一声。

 “哇!哇!”左执玉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好、好漂亮的狐狸呀!

 “你们要做什么?”她又是一皱眉,不是很高兴的再问道。

 这两个呆子一声不吭的跑进来瞪着她发愣,姐姐一定是不在店里,否则她不会让人随随便便就进来的。

 “喂!”她又喊了一声,兄弟两个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的双双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们是来找容掌柜的,不知道你是…”左执玉摆出了他倒无数清纯少女的必胜微笑,非常、非常客气的问。

 “我是容…”她看了他一眼,话还没说完,就被左奉恩自作聪明的打断了。

 “容掌柜的千金吗?”

 他知道容掌柜有个女儿,不过不知道有这么出色!如果她娘长得像她的话,那他很能理解阿玛再次出墙的原因。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惊讶,“你说什么?我是容掌柜的千金?”

 左执玉嘴说:“其实我们是来找你娘的。”冤有头债有主,凡事都应该找正主儿才对。

 不过看在她女儿美得冒泡的份上,他待会绝对会对她客气万分,凡事不要做得太绝,这样才有转圜的余地嘛!

 阿玛没福气有个醋坛子老婆,但他左执玉可是没有家室的,当然可以为所为,看中了就卯起来追。

 她一笑,“找我娘?”

 她娘也不知道是在西方极乐世界,还是在九重天外做神、做佛,要去哪里找呀?

 “是呀,就是人家说的容掌柜。”左奉恩接口道:“小妹妹,赶紧把你娘叫出来,哥哥我有话跟她说几句。”

 她看起来绝对不超过十七岁,虽然容貌绝丽但仍不稚气,因此他老实不客气的喊起妹妹,顺便吃吃豆腐。

 他娘说他在姑娘面前装模作样,那可真是冤枉了他,他现在在这姑娘面前才叫装模作样好吗?

 爹爹是个英俊风的潇洒男子,他是他的儿子,当然也不遑多让是个轻薄少年。

 他就来调戏容掌柜的女儿,当一回无赖、狼,女儿有危险时,她也不能不顾一切的硬要和狼阿玛勾搭吧?!

 奇怪,为什么他一想到调戏她的这个点子,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大好,还莫名其妙的想笑?

 “我娘是叫不出来的。至于容掌柜的话…”她转过头去。拿在手上的笔轻轻的涂着面前那块板子。“你有什么事吗?”

 左奉恩靠近她几步,这才发现她面前的大板子其实是一块画布。旁边的小方桌上摆了各式各样奇怪的笔和颜料。

 原来她正在作画,画的是风景画,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份功力,用大胆而复杂。

 “跟你没关系,也不方便跟你讲的事。”左奉恩上上下下的用眼神把人家轻薄了一番,最后目光停在她浑圆的部上,“孩童不宜。”

 “哥!她不是孩童了啦!”该有的都有了,左执玉也用眼神把她剥光似的扫了全身上下,“而且怎么会跟她没关系呀。”

 “勉强有一点点关系吧。”左奉恩改口道。

 是想说很有关系吧?!她娘做的好事,哥哥一副要人家女儿负责的样子,难道他心里想的跟自个一样?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事情是这样的。”左执玉温柔的说:“你娘呢不小心和我阿玛姘上了,我相信你一定不知道对不对?”

 又敲了他一下,左奉恩用眼神叫他闭嘴,然后对她说道:“还是请容掌柜出来吧。”

 她微微一笑,“容掌柜不在。”

 “不在?!那她到哪去了?”左奉恩问:“几时回来?”

 她不在店里他当狼哪有意义呀!当然是要当她的面当才有效果嘛!

 这么一想,他就很遗憾的收起了狼专用的眼神。不过左执玉一直忘记擦口水倒是真的。

 “我不知道。”她偏过头去,努力的把嘴角的笑意掩饰住,“不过老黄伯伯应该知道吧。”

 她把画笔在笔洗里,往内室走去,掀起葱绿撒花的门帘,回头道:“我去帮你们问问看。”

 她一进去,左执玉竖起大拇指一口气说了好几声。“上等的!上等的!”

 肢袅袅的,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煞是好看,不知道剥光了之后纤是不是更加盈盈不及一握?

 “你当买猪呀?什么上等的!”他怎么会有一个急鬼弟弟?

 就算是她很容易让人想人非非好了,那也要含蓄一点呀。

 看他那副样,左奉恩真想一拳敲在他头上…而他也真的做了。

 “口水擦一擦吧你!都快要比黄河泛滥还严重了。”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呀!”乌少笑鳖啦,他自个的口水还不是有如滔滔的长江般连绵不绝呀。

 左执玉早知道他又要动手,因此闪了一下,背撞到了后面的架子,匡当一声,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那是个小巧、黄灿灿的、四边镂花的方盒,一落地之后盒盖就弾幵来,传出一阵悦耳的音乐声。

 “真有趣!这是什么东西?”会出声音的小盒子?左执玉好奇的拿起来东看西看,在手里把玩着。

 左奉恩也凑过去看,“这叫音乐盒,我之前在史家看过一个大一点的,不过这一个比较巧。”

 史天德是佛朗机(葡萄牙)的传教士,在乾隆年间就到了中国,因此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目前官居钦天监正,是左奉恩的顶头上司。

 “这有什么用处?除了会发出好听的音乐声之外,还能干什么?”

 “这下面不是还有个抽屉?可以放一些首饰呀。”他伸手指了指,提醒他那个漂亮精致的小铜环不是装饰着好看而已。

 左执玉一拉,果然底下还有个小抽屉。“真不错,不知道要多少钱?”

 的六十大寿要到了,他正在想不知道要送什么给她祝寿。这个玩意看来稀奇又少有,拿来当贺礼应该不错的。

 “知道这个做什么?”左奉恩四目环顾,想到的是昨天被额娘摔坏的望远镜,不知道这里有卖吗?

 “你忘了下个月二十作大寿?真是一点都不细心。这种事情怎么能忘记呀?”

 对女人下至七岁上至六十岁都得细心呵护才行嘛!

 “我是不想去记得.故意忘记的。”

 想到他就头痛,跟额娘可是他最招架不住的两个女人,这两个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哭。

 只要她们一哭,他就拿她们没辙。

 这次阿玛代他要负责筹备这盛大的六十喜寿,他是很有心想办好,可是却是拼了命的嫌。

 什么她好不容易活到了六十岁,当然要在最特别的日子得到最特别的惊喜。

 她想要惊喜,可就苦了他了。

 一向享受惯了的老祖宗,她从小就是在富贵中长大的,有什么玩意她没看过?有什么她没享受过?

 吧嘛不请一班戏班子、杂耍团什么的热闹上一天,那就算庆祝过了,她高兴他也省得麻烦,那不是皆大快吗?

 偏偏要找他麻烦!要是他能活到六十岁,一定要记得不要这样为难乖巧的孙子。

 “阿玛代你要把事情办得风风光光的,你怎么能忘记呀?”左执玉道:“哪像我是时时刻刻记在心上。没一不希望着日子快来。”

 “你当然希望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会不知道吗?

 这个臭小子不知道跟灌了什么汤,说了什么甜

 言语,居然让点头同意在她生辰那一天,幵放她最心爱的长园给京城的名族仕女人园游玩。

 左奉思想也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注意,偏偏吃他那一套,硬要自个大发邀请帖,还署他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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