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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歌》第四十九章 苍云之乱
 叶夜与碧林二人重回马嵬驿,然而除了一地被鸟兽啄食得凌乱不堪的尸骨外,一无所获。附近百姓也早已逃得不见踪影,无人能向二人讲述当所发生的一切,更无人能告诉他们高仙芝等人的下落。

 人海茫茫,寻故友,却是难上加难,毫无头绪下,叶夜只得决定先回苍云门再说。两人乘疾风鸦而飞,以最快的速度向东海月芒山而去。

 这来到月芒山,心中急于见到师父询问一切的叶夜,也顾不得门内规矩,径自飞向山顶部坛。未料不到山,一大群御剑而飞的门人便自山中各处冲了出来,将他拦在半空,待仔细看出是他后,大家都惊讶得不得了,谁也想不到这个“叛门”而出的小子,竟然有胆子带着妖女重新回来。

 叶夜心中虽急,却也知不能与他们发生冲突,随他们降到平地后,也只得安心等着。门人们各自持剑,小心地盯住叶夜,只派一人飞回总坛禀报。

 叶夜注意到,在场门人额上均系着白色纶巾,且神色黯然,心中忽感觉不妙,急忙问道:“各位师兄,门中可出了什么事?”

 众人讶然相视,其中一人道:“怎么,原来你并不是回来吊唁大师伯的?”

 “什么?”叶夜惊得怔在当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揪住那人,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大师伯怎么了?”

 那人用力一挣,不悦道:“我们已着孝带,你还看不出来吗?”

 另一人轻叹一声,道:“叶师弟,大师伯他已经仙逝了…”

 叶夜脑子里嗡嗡作响,雷傲仙君那卓然不群的身影,在他脑中缓缓浮现。他想起当在王家村中那一面,雷傲的气度与强大的法力,均令自己感到无比震撼,在他心中,雷傲的地位实与辛月松不相上下,此时听闻他已身死,在震惊之余,叶夜却深感难以置信,不由咬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师伯法力高强,谁能害得了他?”

 从门人均摇头无语,神色黯然。碧林似是怕叶夜伤心过度,急忙轻拉住他的胳膊,然而叶夜此时对此却全无感觉,迈步向不远处的总坛便闯,众人急忙持剑拦住他,告诉叶夜雷傲已死的那人道:“叶师弟,门内正处于非常时期,请你别难为我们!”

 叶夜黯然无语,在原地来回踱步,急得不行。好在那禀报的门人动作甚快,不多时,苏蘅芜便自总坛内跑来,一把抱住叶夜,人已泪满面,道:“小夜,你怎么还敢回来?”

 叶夜哪有闲情解释这些,拉着苏蘅芜的手,焦急地问道:“苏姑姑,大师伯他…他是被谁害死的?是不是佛门?”

 苏蘅芜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件事蹊跷得很,谁也不敢胡乱猜疑。你还是快走吧,被别人知道,又要…”

 叶夜摇头打断了苏蘅芜,道:“碧林一生从未行恶,还助我平息天下动,难道她做了这么多,还换不来一个名分吗?”

 苏蘅芜轻叹一声,冲众人道:“你们去吧,我带他们进去。”众门人应命御剑而去,她则一手拉着叶夜,一手拉着碧林向总坛方向而去,碧林低头喃喃道:“苏…苏姑姑,若是门主不喜爱见我,我便留在山外…”

 苏蘅芜摇头道:“不用说这些了,那小夜与门主手之时,门主便已有意放你们逃走,只是没想到小夜脾气倔强,最后竟用出那等招术,将门主也打伤了。其实门主脾气虽差,但却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碍于身份,有些事他必须坚持。你既然能为平息人间动出力,也算是我辈中人,你放心,我会替你们说话的。”

 碧林感激地点了点头,随之向内而去。

 叶夜问道:“苏姑姑,我师父他现在怎样了?”

 苏蘅芜摇头道:“还是老样子。不过前些日子师叔传出话来,说再过一段时间,师兄就可以伤愈出关,现在却正是疗伤的紧要关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可以去打扰他们,现在仙师殿已经被封闭,任何人也不得靠近,只静等功成后他们自行出来。你这次回来,就不能去见他了。”

 叶夜默然无语,知道想要得到直接的证据已然无望,只能向门主等人询问其它的佐证。

 苏蘅芜忽道:“素心呢?这次她怎么没回来?”

 叶夜面色一暗,道:“素心她…我与她失散多,如今她是生是死,我…我亦不知…”

 苏蘅芜闻言一惊,喃喃道:“怎会这样?此事若让二师姐知道…”

 正说着,三人已来到伏妖仙君殿,这座大殿外此时站满了门人,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殿前,苍云门的几位高手全部在场,门主严火澜与刘河仙师的代身传人莫凤白相互对峙,柴景青站在严火澜身后,而厉君静和白朗则站在莫凤白身后,可谓是泾渭分明。

 苏蘅芜讶然自语道:“这是怎么了?刚才我走时还好好的啊!”严火澜此时脸色通红,怒视莫凤白,冷冷道:“莫凤白,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么?”

 “便是再说十遍又如何!”莫凤白脸色同样不善,道:“若非你刚愎自用,只顾一己私权之稳固而无视凡间风雨,派伏妖仙君一人孤身前往险地,他又怎会为佛门恶贼所害?如今我不过是要求门主出头向佛门讨个公道,你便大发脾气,哼,莫非你原本就与佛门有勾结?”

 “莫仙君,不可无礼!”柴景青沉着脸说道:“仙佛两道,共卫天下,乃是人间安定的守护者。此事真相不明,如果只凭臆测便与佛门起冲突,那天下…”

 “什么共卫天下!”莫凤白冷冷一笑,道:“佛门早已经变了,若不是如此,门主大人何苦要派伏妖仙君去探查?如今仙君惨死,不是佛门下的手,还有什么人?你和门主一道维护佛门,到底是何居心?一口一个天下,如今天下动已起,我们苍云门却在做什么?我们去平定动了吗?去安定天下了吗?身为门主,严火澜只知排除异己而已,何时为天下想过!”

 “住口!”苏蘅芜实听不下去,分开众人,直冲到近前,指着莫凤白的鼻子厉声道:“如今苍云门正面临着极大的困难,你们不团结一心共度难关,却在这里胡乱指责别人,到底是何居心?”

 “师妹,你也不能这样说。”白朗急忙上前劝解,道:“莫仙君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等他说完,厉君静已一把将他拉到旁边,厉声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叫嚣!你个小妮子知道什么?严火澜不顾天下动,不理佛门变化,只一心稳坐他门主的宝座,哪里还对得起我爹对他的教诲?哪里还有资格当我爹的代身传人?今,我们就是要揭他的丑恶嘴脸,让大家都知道知道,是谁玷污了苍云门的神圣尊严!”

 “二师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苏蘅芜气得身子打战,道:“如今天下动,云耀妖神极可能已经复活,而佛门又出现如此变化,门主他怎敢轻举妄动?而且…而且门内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

 不等说完,厉君静已冷笑着打断了她,道:“门内有什么事?不就是所谓的什么叛徒吗?那你告诉我,叛徒是谁?哼,我早就说过,那不过是外人离间我们门内仙友的诡计而已!严火澜却以此为借口,置天下万民于不顾,而一心当好他的大门主,问问在场诸位,是不是如此?”

 “大家想想看吧。”莫凤白激动地展开了双臂,冲着殿外众门人道:“自从天下大至今,我们做了些什么?我们眼看着万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却仍在月芒山和各地分坛内独善自身!如今天下,妖兵四起,到处作,无辜百姓尽遭屠戮,而我们却在严火澜的指使下,隐居不出,置天下安危于不顾,这对得起门内为天下人而死的历代先人吗?他就算我们修仙得道,飞升仙界,又有何面目面对各位师长?”

 “不错!”大多数门人都被莫凤白的话所打动,跟着叫了起来,急得苏蘅芜眼泪都快下来了,跺脚道:“你们知道什么?不是门主不愿出山,实在是多方牵制…”

 “你还和他啰嗦什么!”严火澜怒喝一声,一把推开苏蘅芜,手起处,金粉飞舞,已化为那金色长,一指莫凤白,道:“莫凤白,自你入门以来,到处挑惹事端,我已忍你多了!你不是想要我严火澜下台吗?好,今我们就来大战一场,你若胜了,我严火澜二话不说,立刻滚蛋走人!”

 莫凤白昂然道:“严火澜,你想用武力服门内众人吗?莫某学艺虽浅,但也不惧你这种无小人!来吧,但愿莫某的鲜血能洗清苍云门的辱,唤醒你的良心!”

 “你!”严火澜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能胜任门主之职,自然并非不智之人,于关键时,更是常有大智慧,然而一生受累的,就是这火爆脾气,平里一般门人极少敢接近他,对他也实是少有了解,他又懒得将门内重大举措的意义向他人讲解,自然在普通门人中留下了刚愎自用、极端专权的印象,如今莫凤白和厉君静稍一挑拔,就将众人的情绪引燃。而面对如此局,他却被怒火烧昏了头,哪还有余暇思考应对之策,只是虎吼一声,刺向莫凤白。

 叶夜在人群之外纵目观望,不由一阵摇头叹气,有心上前阻止,又怕被严火澜和众人发现碧林,一时间犹豫不决。而此时,两人已在殿前大打出手,严火澜在狂怒之下,出招全不留情,而莫凤白则奋力与之周旋,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力有不敌,但在严火澜凶险的招式之下,却均能全身而退。

 外人看来严火澜占尽上风,但实际上他却感觉出招束手束脚,总不能如意,心中狂怒无法宣,他忍不住怒吼一声,将长向地上一戳,刹那间,一股仙气绕着他的身体飞速动,越转越疾。

 苏蘅芜和柴景青同时惊呼一声,前者焦急地叫道:“门主,不可!,盡在。(。”

 然而严火澜已听不进任何话,雷傲之死、莫凤白的诬陷、门人对他的不理解,这些织在一起,已让他的情绪跌落到极点,此时的他,只想痛快地释放全部力量,将所有敢于挑战自己的家伙打个粉碎!

 六面金盾霎时间出现在严火澜周围,围着他不住旋转,在场诸人只觉一股大力从那处传来,拉着自己向那处而去,不由同时骇然,纷纷运起法力与之相抗,这才勉强站稳,莫凤白首当其冲,自然更加难受,他咬牙强撑,似乎随时都会被那巨大的入其中,被金盾绞个粉碎。

 不知为何,叶夜总觉得莫凤白似乎留有余力,忍不住运起云耀残器的目力之功,刹那间,只见莫凤白身上法力氤氲绕,其功力单以目力观测,竟不下于严火澜!

 叶夜不由大讶,立时想通莫凤白是故意隐藏功力试弱,好让众人皆觉得严火澜是在仗武力欺负于他,不由在心中暗道:“此人好深的心计!如此陷害门主,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难道他与门内那叛徒是一丘之貉不成?”

 想到此处,不由立刻生出助严火澜制服此人的念头,可就在此时,莫凤白已假作不支,跪倒在地,痛苦地向着厉君静和白朗伸出手去,厉君静眼见严火澜“六狱戒芒阵”力量已使到极点,却不敢与之相抗,假作不见,却向后退了几步,而白朗略一犹豫,竟然运起法力飞身上前,一边冲严火澜叫道:“门主手下留情,莫仙君毕竟是师叔的代身传人啊!”一边伸手拉住莫凤白,用力将他拉向外面。

 就在此时,莫凤白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叶夜骇然发觉,一股奇怪的力量突然从莫凤白手中发出,刺入白朗体内,白朗身子一颤,竟然突然失神,而莫凤白运力飞身跃出,却将白朗抛向了严火澜。

 这一切在外人眼中看来,却是白朗奋不顾身地将莫凤白抛了出去,而自己却被严火澜的六狱戒芒阵卷入了其中!

 叶夜刚来得及叫声不好,白朗的身子便已与金盾相撞,刹那间,白朗便被六面飞速旋转的金盾绞成了一团碎,那强大无比的漩涡般法力,将白朗的血完全绞成细屑,如同一片红雾般,飘散于空中。

 所有人都呆住了,严火澜怔怔地看着漫天的红雾,一时间完全失神。六面金盾渐渐停止旋转,最后消散无踪,一阵疾风吹过,那带着血腥味的红雾立刻被卷动着,向远方飘去。

 “严火澜!”莫凤白满面泪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大声怒吼着:“你怎么能杀他?你怎么下得了手杀他?”

 柴景青和苏蘅芜也傻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朗竟然会惨死在严火澜手下,他们怔怔地看着那血雾,想起这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不由泪前襟。

 严火澜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已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嗡嗡地响动,他呆呆地扫视众人,看到的,是一张张惊讶中带着愤怒的脸,他又转向莫凤白,对方那悲愤难当的神情,令他的心猛地一颤,他猛地发出一声悲痛的大吼,突然纵身而起,脚下金粉涌动,托着他疾飞而去。

 “门主!”苏蘅芜惊呼一声,急忙追去。叶夜未料事情会变成这样,略一沉,拉起碧林踏雷而起,于空中唤出紫雷疾风鸦,乘其破空而去。

 紫雷疾风鸦飞行迅疾,远胜苏蘅芜的莲花,不多时便已赶上了她,苏蘅芜讶然而视,却没时间、也没心情向叶夜询问这妖物的来历,见叶夜飞行速度远快于她,便忙道:“小夜,你快去追门主吧,追上后先别让他回来。门内恐怕要有大变化,你也先不要回来了,一切等你师父和师叔祖出关再说!”

 叶夜一点头,立刻催动武息之力,向着远方那一点金光追去。

 紫雷疾风鸦飞行速度迅疾无比,但竟然比不上严火澜,叶夜这一追直追了大半,却眼见那金光离自己越来越远。如此一气追到天黑,便是他发动云耀残器目力之功,也已无法再看到半点金芒,只得顺着金光消逝的方向,一路跟过去,但却心知,已再无追上的可能。

 叶夜以为,严火澜必不会如此疾飞不休,心情平静下来后,自会落地,便打算一路沿途探查其行踪。正在这时,一阵战鼓与喊杀声却自远方传入他耳中,好奇下凝目向那方远眺,却见极远处一座大城正遭到无数大军围攻,然而守城之兵将却临危不,而且气势如虹,浴血与敌相抗,令人深感震撼。

 此城与二人相距太远,叶夜运足目力,也只能看个大概,却不知哪方是叛军,哪方是唐军,当下催动紫雷疾风鸦,一路向那处而去。

 离得越近,他便看得越清,见城上“唐”、“许”、“张”三字旗飘扬,而城下则竖着“安”“尹”字旗,立知攻城者为叛军。眼见守城之士不及攻城者十分之一,叶夜不由眉头大皱,道:“不好,守城的唐军情况不妙!我们…”

 不用叶夜说完,碧林便知他心意,道:“叶哥,咱们帮帮他们吧,反正严门主法力高强,世间少有人能奈何得了他,就算咱们追不上他,他也不会出什么事。”

 叶夜微笑点头,道:“我心中也是这样想…”正说着,却突然住口,目视远方城头,讶然道:“是…是高大哥他们!”

 碧林努力向那处张望,但她身无目力神技,自然看不到什么,急忙向叶夜询问,叶夜手指城头,兴奋地说道:“是他们!他们在帮唐军守城!难怪叛军人数众多,却攻不下这城,原来有他们在。我正愁不知到何处寻找他们,却在此地遇上,真是太好了!”

 城头之上,高仙芝、左军、林婉儿、祁连甲四人,正拼死与守军一同护城。高仙芝目泛红光,手中的骨如同夏日里的暴雨一般,带着道道森惨白的光影,向着城下不断攻来的叛军击去,那些大多数已经化成半人半妖怪物的叛军,在面对普通人时强大无比,可在高仙芝面前却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全无还手之力,纷纷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下去;左军傲立城头,一把钢刀不断闪起宛如死神目光般阴冷的寒光,随着刀光舞动,一颗颗人头飞落城下,道道鲜血随刀挥洒而出,化成一道道血刃,又将无数叛军的身体斩断。

 祁连甲虽只有独臂,但却悍勇无比,一把巨斧带着雷光飞舞,一挥手,便有数名叛军化为焦尸,他一人守住一大片城头,竟无一名叛军可以从他这里爬上来;林婉儿守在高仙芝身旁,面对妖军却毫无惧,不断地挽弓搭箭,将一支支利前向城下,她那精准无比的术令远处的叛军吃足了苦头。

 唐军中,有两位将军的表现亦十分出众,其中一人体形比祁连甲还要魁梧,手持一把重戟,单臂舞戟,杀得身负奇技、能攀墙而上的妖兵鬼哭狼嚎;另一人年轻英俊,相貌不俗,面对数万敌兵,神色从容镇定,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竟能同时出八箭,而箭箭均能取下一名妖兵性命,其箭术真可谓神乎其神,看得叶夜好一阵暗赞。

 而另有两名中年文官,却令叶夜感到颇为惊讶,这二人一看便是手无缚之力者,但却不惧城前万数妖兵,站在城头,手持重锤为众将士擂鼓助威,其勇气颇令叶夜感到敬佩。

 其余唐军,均是衣襟不整,全身浴血,但却毫无惧,各自守住一方,或挽弓而,或挥刀抗敌,均是悍勇无比。众人正杀得难分难解,忽见一道紫雷自远处而来,直奔城头,不由同时吃了一惊,那英俊将军举弓向天,正要击,高仙芝却已看清来人,急忙高呼道:“南将军不可!那是自己人!”

 听到这飞天而来者是自己人,唐军们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一边高呼,一边奋勇杀敌,那英俊将军将长弓调头,八支利箭疾而出,立时要了八名妖兵性命。叶夜看得兴奋,不及飞近城头,已将全身法力运出,身上立时电光闪动。他双手轮番挥出四条雷蛇,直击城下妖军,一时间雷光肆,无数叛军在惨叫中化为焦土。

 叶夜杀得兴起,忽长啸一声,自紫雷疾风鸦背上一跃而下,落入城下叛军之中,双手苍月刀齐出,如雷神降世一般大展神威。雷刃所过之处,当者立断,黑的叛军中,雷光四,叶夜啸声不断,直杀得叛军胆战心惊。

 左军在城上看得热血沸腾,大叫一声,亦飞身向城下跃去。他虽不会飞天之术,但却拥有“阎罗之体”硬生生一头撞到地面的同时,城下却立时有一名妖兵不明不白地替他而死,而他则出现在那妖兵原本立足之处,手起刀落,立时飞起人头妖头无数。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久别重逢后的喜悦,随即各自挥刀斩杀顽敌。

 紫雷疾风鸦在空中盘旋一周,落到城头,将碧林放下后,受叶夜心意控制,自城头疾冲而下,巨翼扫倒一大片妖兵后,立于地上,瞬间化为剑趾罴,吼叫声中,挥动起十如同长刀利剑般的爪子,将无数妖兵生生斩成碎块。它本是武息法力所化,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它,妖兵中纵有一二悍勇强大角色,能冲到它近前,却也奈何它不得,反被它一掌打得四分五裂,而妖兵畏惧退却,它却又忽然化为奔行迅疾无比的六爪妖蛛,如闪电般冲入妖兵群中,挥动六只利爪,扬起血雨漫天。

 左军杀得兴起,忽从怀中取出叶夜赠给他的血沙盆,用力向外一扬,无数豆子自盆中飞出,落地化为着甲士兵,手持长刀斩杀妖兵无数。

 然而两人虽然勇猛,但城下妖军却有数万之众,而且远处叛军营地之中,尚有黑一大片未出阵的妖兵,叶夜与左军便真是雷神与杀神降世,凭着一只武息妖兽与千数血沙兵,想杀光数万妖兵,却也只能是妄想。高仙芝在城头高喊道:“贤弟,左将军,不要在城下恋战,快上来!”

 叶夜也知如此打下去不是办法,闻言挥起雷刃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左军身边,拉着他踏雷而起,片刻工夫便回到城头,只留下武息之力所化的妖兽和那些血沙兵在城下肆。众人久别重逢,本当有一大堆话要说,奈何却无暇互道别情,而正在这时,或许是看出守城一方实力强大,强攻损耗太大,敌营中却响起了退兵锣声,不多时,妖兵便如水般退去,只在城前留下无数残尸。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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