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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洗皮
 正门前的这一场君臣相见,既对康熙和凌啸如雨润心田,也给现场亲眼目睹者以万千感慨。纵使皮疙瘩最感的人,也不曾觉得翁婿表演得很“麻”因为在他们眼中看来“匹配”!

 是的,是匹配。如果说康熙皇帝的玫瑰泪雨而奔,是越了规格的礼崩乐坏,那么,超亲王凌啸的风火轮式百步相叩,就很能弥补这一切的规格超越了,相辅相成间,却不约而同地将君臣相知相重推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至少,即使是张廷玉这样精明如鬼魅的人,都并没有在当时发觉到什么。但张廷玉毕竟是一个心眼玲珑的宰相,在就坡儿打滚地宣布延迟朝会、赐宴等一系列的朝廷仪式之后,他望着康熙、凌啸、十三和十四阿哥相携而去的背影,心中忽地一个念头闪现上来-康熙和凌啸他们俩,不会是有意“作秀”的吧?!

 如果真是那样,君臣这出秀,能够宣示“挑拨谣言”破产的作用暂且不谈,光是翁婿两人能有这样急切间的默契,本身就够骇人听闻的了…难道李商隐所说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竟然…竟然能在两个男人身上发生?

 那是不可能的!张廷玉是位标准的清朝士人,虽不是皮肤滥之人,却也决不是容若和顾贞观那样感情丰富的人,浪漫连心之类的,与他绝缘。连男女情侣间是否存在“心有灵犀”他都常表怀疑,就更别提男人之间了!所以。猛然摇晃了七八下脑袋,张廷玉方才把不可思议的荒唐想法从心头驱走,苦笑一声,对凌啸在那一刹那间做出的经典跪叩决定。佩服得五体投地,深知自己没有凌啸地那种急智。正感佩之时,却听靠上前来的八阿哥问道“衡臣,咱们是不是也进宫去,听听超王和十三弟十四弟的奏报,也开开眼界?”

 看一眼八阿哥苍白的面孔,张廷玉心知肚明,面对凌啸三人地闪亮登场,最惊恐的人。就是他老八了,谁让他对邬思道的建议“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呢?张廷玉绝不同情他的自作自受,更不愿意给他当这个垫脚石。寻思片刻便道“臣还需要去上书房安排通知延迟之事,这个…八爷还是自己递牌子试一试吧。”

 胤祀干一口唾沫,心知康熙和凌啸三人定有绝密事情要谈,要他单独递牌子。自取其辱不说,还给人一种心虚的印象,实在是划不来的。没有胆子的他。只好对一样愣怔在门下的九阿哥使了个眼色,结伴往自己府中急速赶去,惴惴不安得在官轿中一言不发。

 九阿哥胤禟却不似老八那样惊恐,皱眉思量半晌,忽地长叹一声道“唉,八哥,看来咱们这次只有一个办法了,要么认了匿名信上的罪。要么就硬到底。”

 听九弟提到了匿名信,胤祀心中莫名一痛,两行清泪就不自觉地了下来…除夕前地那一自己和邬思道分手之后,早就下定了听邬思道金玉良言的决心,可回到府中还没有口气,就被管家送来的一封信给惊呆了。信上别无他说,仅仅是抄录了几份串联之信,那是废太子之后百官举荐新太子期间,老八亲笔写给一些官员地,涉及到封官许愿和痛打“落水狗”胤礽的,虽然是词锋隐讳得恨不得翻阅史书才能明白,可老八他怕啊,怕康熙也能看得明白,更怕康熙盛怒之下立刻就把自己给毁了。谁不知道这皇阿玛其实嫉妒自己得紧?股不干净的老八,被人拽住了把柄,用来迫他当士林的首领,在立刻被康熙雷霆处置而毁和做“鹿死谁手犹未为知”的士林首领之间,他出乎康熙和邬思道意料地选择了后者…这实在是脚趾头疼却外人不得而知地苦楚,郁闷得老八都不知道该给谁倾诉去!

 摇摇头,胤祀苦笑一声“九弟,认下曾想陷害废太子的罪,你觉得我还有翻身的机会?你别忘记了,二哥当我们地太子曾经当了二十年,于我们既是君、又是兄,这君臣兄弟之间的事情,能像万恶为首那样,论行不论心吗?!”

 胤禟也自百般为难,恐声道“…可是,八哥,表面上看来你是士林的首领,但实际上呢?谁的密报之密,谁传的挑拨谣言,谁投的匿名信,你是一无所知啊!局势全不在我们的掌控当中不说,凌啸现在已经回来了,那些人在暗处针对于他,前有密案,后又树静而风不止,传凌啸的谣言加以挑拨…凌啸可不像皇阿玛那样总想着维持稳定,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那些不想收手的人,给连累死地啊!”“所以我才要拼命地查,给皇阿玛一个待嘛!”

 老八被弟弟的话说得满肚子都是烦躁,一脚踹向了轿门帘,软软的呢制轿帘,却一下子让他踢了个空,仿佛是预示着他来查案,注定白费力。

 凌啸却没有白费力,有付出就必定有回报。

 他的两条腿被磨烧得受伤不小,虽尽是些皮外伤,也抹上了太医赶紧送上的宫中秘藏蛇油膏,可依然是灼痛难忍。这些代价所换来的,是迅速消除了一年不见的生疏,勾起了康熙记忆的全面复苏!

 命侍卫们将凌啸抬上步辇,康熙和两子一婿同车而行,向午门之内进发,沿途之中,康熙瞧瞧英姿发的老十三,摸摸器宇轩昂的老十四,再拍拍颇有风霜之的凌啸,那眼中的老泪一直就未尝干过。凌啸也在打量康熙,对这位岳父的鬓角开始泛起的白霜,心中感叹不已,深知自己一去带走了他最喜爱地皇子、最疼爱的女儿和最呵护的妹妹。无论国事还是家事,定让康熙觉得有些孤独,显然这过去的一年,也是颇为难他地。自正门到乾清门。路虽不长,可等到大家下了步辇,都觉得一些父子君臣翁婿间的寒暄问候并不够…谁让这个所谓的天家,事无巨细都是国之要政的呢?

 于是乎,一进入乾清宫,康熙便指着暖映出光筒的破,笑道“平安回来就好!你们看,朕可是曾发下过宏天大誓,子婿们一不归。朕有生之年就决不补上这破,这是你们三人为皇阿玛复辟所打破的…呵呵,你们若有个三长两短。那缺憾可就无法弥补了!”

 胤祥胤禵欣喜于康熙今的父爱,尽自骇然涕,跪倒在地连声叩谢。而凌啸望着那破,也自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康熙竟是在破理万机了整整一年。却是为他们所为,心中的感动也深沉地横扫心田,坐在凳上。凌啸对康熙深深一躬,闪眼盯着他手中的粉钻,慷然誓道“皇阿玛眷顾之恩,儿臣深感于心,铭烙不忘,忠孝恒久远,赤心永传!”

 “呵呵,说得好。忠孝恒久远,赤心永传!你们听着,朕忍了那般腐儒达几个月之久,现在佳子贤婿尽归,是该要朕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康熙可不知道这是凌啸看见“光明之山”巨钻才盗用地广告词,龙颜大悦,两手扶起胤祥兄弟,高声道“胤祥,你外公就是喀尔喀蒙古大汗,现在朕就令你统帅勤王军和京畿大军,并全权办皇太后寿诞一事,借蒙古诸王来京朝觐之时,分化和说服有心归顺的蒙古王爷,推行改土归…先礼后兵,不服者,剿!胤禵,你即起以大将军王入掌兵部,统筹全国兵马粮草,北协助胤祥剿灭蒙古可能之叛,南指挥豪成大军铲除六省土司制度!”

 “喳!儿臣领旨!”两兄弟微微一愣,便立刻明白这是重用自己,连忙高声应诺,只是两人心中,不免为凌啸的感受有些担心,父皇三言两句便把勤王军和福建军分给了自己两人,这岂不是变相地剥除掉了姐夫地兵权?

 一虑及此,老十三老十四都悄悄向凌啸脸上看去,想看看他面色会是何等的难看。恕不料凌啸却是满脸佩服之地望着康熙,兴奋得眼睛中熠熠生辉,而再看皇阿玛康熙,更是别无半点机巧的澄净之。两弟兄沉心细想,就忽地清楚过来,勤王军提督黄浩和六省经略豪成的职务,皇阿玛都没有加以变动,除非是自己两人刻意打击,凌啸在军中的影响就依然岿然不动,没有康熙地授权,谁敢动黄浩和豪成一

 难道,皇阿玛是别有换汤不换药的打算?

 果然,康熙接下来的一句话,证实了他们心中地所想“凌啸,既然大部分的访欧协约都在舰队上,朕就先听你们的口头禀报,也不想问你们三人有何所得。国内的情况就是如此,腐儒们,对你以武王之身干涉文政,颇为反感…嘿嘿,你就换换身上的将军之皮,先以文王之身把这帮家伙们整得哭爹喊娘,朕再和你们去实践他山之石。哼,不给点厉害他们瞧瞧,那些人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凌啸大喜,强忍腿上疼痛起身便拜。他可是听出了康熙的充分信任和决心,所谓超越大业,还真不是马上可以治天下的,只不过…向来只听说过“洗钱”的,想不到在康熙这里,竟然还可以“洗皮”?!

 他正要拍拍康熙睿智的马,就只听“咚咚咚”地鼓响隐约传来。

 康熙一下子皱了眉头,丈二摸不着头脑…大白天的,谁又会没事做,不递牌子却敢敲击起登闻鼓来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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