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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九章 明子出手
 九天前,西禅寺。

 凌啸忙碌得像是一部连轴转的机器,全省一干军事指令,现在都集中在他的手上,不仅是旗营将军、副都统、绿营提督总兵各衙门的中军副将要在他这里等候指令,就是巡抚宫梦仁、藩司杜子腾、臬司卫既齐三个,也各自派了最信任可靠的师爷守候在西禅寺,因为,动不安的形势下,有兵作为后盾才能行政是硬道理,抚藩臬三衙都要听清楚凌啸如何调兵遣将,免得驸马爷把某地的兵丁全给空了,那就可怜了那些留在原地的官员吏捕了。

 但很快让众人震惊的是,凌啸这个虚岁不过二十二的年轻将军,再次得到康熙和朝廷的加封。

 “奉天承谕皇帝诏曰:部议以浙闽总督郭世隆才博品雅,祈请掉礼部尚书,准。着福州将军凌啸钦命东南镇抚使,以军标兼辖福建绿营水陆一百八十营,镇守闽地绸缪台湾。勤王军副将特廷、黄浩以副都统衔兼领福州旗营务,参将周文渊以副将衔领勤王军中军。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着即加封固山贝子爵,食外事双俸,以福州军标属员身份统领将至之登州、松江、广州三大水师,内锁海峡,外缉夷船!”

 满堂的属员顿时全都被这道圣旨给吓住了,康熙虽没有确认凌啸夺掉总督权力的正当,却是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钦差身份。乖乖。东南镇抚使,那岂是当年施琅地台湾镇抚使可以比拟的?

 “恭喜姐夫,官虽没升,权却大了很多啊!”刚刚和凌啸一起去送走了宣旨钦差的胤祥,一把拽起还在地上发愣的胤禵,笑嘻嘻地对凌啸祝贺道。

 凌啸却满脸苦笑。从担任福州将军的那一刻起,他不再是单一层次上的官员了。如果说在湖北他所面对地是一个点,那么当一省将军就是一条线,而刚刚当康熙命凌啸暂摄署理福建总督职权责,担任钦差东南镇抚使的时候,就注定他所面对的是一个面,要管理的是一个系统。威权之重,责任之大,让凌啸自己都捏着一把汗,若不是为了自己和一万军标将士的性命。他才懒得管郭世隆怎么瞎掰呢!

 “恭喜我是假,恭喜你们俩自己提前获得固山贝子爵赏才是真的吧。别那么大喜若狂了,我有差事交给你们去办,福建的安稳就看你们,差事办得好。第一功就算你们的!”

 胤禵猛地抬起头,眼中竟是光四一样的兴奋“将军,末将胤禵候命,请示下!”

 和胤祥不同。他的机心更加要重一点,皇阿玛之所以提前封他们两个贝子,还加封凌啸为钦差镇抚使。无非是要给天下人一个姿态,皇家是派了两个皇子和一个女婿,在福建前线地。但胤禵猛然间就预料到,自己和胤祥一样,连续越过四个哥哥,成为了有爵皇子,在内心之中的感觉来说,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国家藩屏了,心中始终有傲气的他。忽觉自己并不输于以往高不可攀的三哥四哥八哥。

 凌啸心中继续苦笑,相比于正正经经地胤禵,无疑是豪的老十三要可爱亲和得多了“我已经命令勤王军挟绿营分散到各州府去了,现在要你们做的,就是要你们带下去我最后的紧急军令。此令,未达军前,不可以有第三人知晓,无论勤王军将士,还是绿营官兵,军令一下,不从者格杀勿论!”

 两个贝子被凌啸的严峻神色给吓住了,勤王军除了中军以外全部派出去了,这件事他们知道,但要说起传命地人选,凌啸中军弁佐如云,都是跟着凌啸出生入死的可信之人,怎么还轮得到他们两个游击?

 胤禵还在愕然,胤祥却肃然一拱手道“请姐夫下令。”

 “无论闽地一切州府,所征集之粮草,所募集之庄丁,全部押送福州。南安粮库之三百万石储备粮食,亦要施世骠即刻全力护送来此,不得有误!至于要注意一些什么,你们如果想要将来独当一面的话,自己琢磨去,我只看结果!”

 两兄弟大吃一惊,胤祥面色有些不解“姐夫,不征台湾了?”胤禵却马上把嘴巴收拢,一副不是崇拜神情地赞赏道“福建产粮不多,多赖江西入,将军好计谋,那吼得嗓子都痛了地雄赳赳之歌,原来是唱给知无堂听的!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看着两人带着侍卫龙卷风云而去,凌啸在玉佛楼。旁的石台上心中暗叹一声。

 知无堂竟然能够有本事不动声地绑架了总督的公子,谁知道他们究竟渗透得有多深?就算是现在的勤王军,在补充了一千福建籍兵丁之后,连凌啸自己都不敢保证就没有知无堂细。若是康熙两个此前并无权势的儿子身边,也埋有知无堂细的话,那凌啸也只能够说一句,没天理!

 天理还是有的。

 胤祥两兄弟很明白,此刻自己两人和凌啸的命运,甚至那些勤王军旗营将士们地命运,全都连在了一起,一旦福建沦入知无堂手中,先不要说能否活着回去,就算自己回去了,只怕也是被康熙从此打入冷宫,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凌啸提醒,两人就在出发前把随员全部做过梳理排查,不是完全可靠知知底的,一律不带在身边,而自己两人所统帅的两个营,福建籍的弁佐全都被找借口留下了。

 康熙的皇子们,几乎就没有无能庸碌之辈,两兄弟把凌啸的将令反复合计一番,认定了要旨就是出知无堂不意。在他们有能力做出反应之前,就把粮草募兵押往福建,保密和惑就至关重要了。哥俩很快达成共识,以福州永安一线为界限,分了闽地南北,怒马挥军各州府传令。

 九府两州五十四县各自仓储地军械粮草。加上新被募招的壮丁,在原有军令之下,迅速被分别集结到南面的泉州和北面的延平。而一直未向众将领吐过真言的两贝子,在向勤王军出示了凌啸的亲笔手令之后,全部物资人马向福州进发,勤王军荷实弹虎视眈眈之下,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作仗马之鸣。

 这一切都源于,两人在凌啸地将令中擅自加了一条:但有敢于擅自离营通风报讯者,斩其首而族其家,检举者一律赏爵七品恩骑尉!仅此一条就猛然间给绿营将领们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也不敢做出反应,只得眼睁睁地望着命脉向福州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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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刻的福州城里,措手不及的人却是凌啸。

 在夜等候着勤王军消息的凌啸,在暮色中却等到了一个另外的消息。取到扬州的长公主黛宁竟是自海道来到了福建,即刻就要到苍霞码头了。

 这些时候被军国大事烦得一头包的凌啸,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想起了大母的慈祥,但更多的是想起了那曾经入手酥软绷弹的。嘴上说着罪过,脚上却一不留神就已经到了堂外,吓得胡涛胡骏连忙扯着嗓子召集晚餐地亲卫和亲兵。在凌啸跨上骏马的时候。胡骏就明白,环街开道警戒,显然是来不及的,唯有命令百余骑术良的亲卫紧紧环卫,亲兵们则衔尾来接应。

 西禅寺离苍霞码头并不远,放开了马猛驰,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但被前呼后拥地亲卫们护着的凌啸,实在难以放开了势头纵马狂飙。直到太阳完全落山。霞光不再漫天辉映的时候,凌啸才到达了名副其实的苍霞码头,不远处江面上,有十余艘巡江的提标水军舰船,正在执行封江令,要不然这时地江面上,定会热闹非凡,而码头也会更加热闹的。

 四艘三桅方帆官船比邻靠在码头边,而上游三里外远的一艘战舰上,紧张地气氛和这个诗意的夏夜格格不入。

 提标水师千总韩高专注地横刀在手,伸出舌头细细添着上面滴的鲜血,一咂嘴巴,森森地问身边一个热汗淋漓的年轻人“俞军门真的是这么说的?那码头上的人真的是削鳞的目标?要是弄错了,累我杀了十几个清狗而暴,你们家九族百余人别想活!”来人看他地刀在眼前晃来晃去,吓得赶紧说道“真的,是真的,就是那几艘船,您把他们打沉了,不就没有事情了吗?但一定要快,不然他们跑了之后,就算俞军门叫来了人也挡不住,都是些虎狼的护卫,俞军门的四百多号手下,未必打得过他们。”

 “废话!”韩高一脚将来人蹬开,眼睛都红了,杀死哥哥韩维的凶手就在不远处,他一面抓起千里望向那边看去,一遍高吼指挥道“兄弟们,削鳞开始,舵手右半舵,帆手全满帆,顺而下,两炮手准备填弹!”

 顺又满帆,战舰下得很快,千里望中都恨不得能看到一个个人影了,韩高知道,这距离,要不是天色渐黑,只怕连人脸都看的清楚了。

 “预备~放!”震耳的炮声响起,韩高在甲板都震颤的炮击中,紧张地望着不远处的官船,直到两道火柱腾起的时候,他知道不多的机会来临了。即使上游战舰都已经惊动赶来,即使远处陆地上已经腾起了有骑兵赶来的烟尘,但借着官船上的火光,自己在千里望上很快就可以发现仇人,一炮下去,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韩大哥,快啊,还有一炮的机会,哪艘船?!”炮手见上游的战舰快要对自己下手了,急忙催促道。

 韩高也很郁闷,望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正要下令胡乱击,忽觉很熟悉的一人身影在第三艘船上一晃,既兴奋又不敢确定的他焦急地把劲头对准回去,却在镜头中看到一个人的面容,就在眼前一回眸,登时吓得一声惊叫“夜叉?!”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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