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今天晚上石强和韩霜月的较量，并不是庆丰高校的人独享的，闻风而来的人数量不少。笑苍生和花婆婆这两个发起者就不说了，他们是宁愿耽误一点尽快看到“另一个境界”的时间，也要跑来欣赏的。除了体验一下自己徒弟的成就来足年老沧桑感十足的人心，还为了得到一个结果――在闭关的日子里，谁听谁的。

　蒋志身这个陆轩的好友，当然也是受邀请的对象。陆轩邀请他的本意很简单，就是要让他看看，在庞大的青少年资源中，其实能与北方之王袁亦远一争高下或是甚至超越的人是存在的，自己学校里的石强、韩霜月就是其中两个。

　洪峰是肯定要来的，不过笑苍生一系里，自石强、陈波来北京后，还没和他们二人见过面的刘广生、欧帆也来得非常准时。先去那个“可怕”的师祖恭敬的行过礼后，就急忙跑开，来见见石强这个小师叔，以及陈波这个小师弟。还好他们三个人都没带手下人进来，不然对笑苍生和石强，难免要大惊小怪一番。

　不过看到洪峰、刘广生和欧帆这样的态度，在场的人还是有些人感到了吃惊，比如尹深和赵小飞，他们两个是对笑苍生惊奇。那个平凡的老头儿和老太婆，看来绝不如感觉中那么简单了。既然洪峰这些前辈、高官都同他们执以最恭敬的晚辈礼，就说明他们两个老人的功力，实际上已超脱了自己二人功力的探测限度，所以一开始才会以为是普通人。

　除了对笑苍生多加注意，对石强的来历也开始重新猜测的则是袁亦远一行人。对于这场罕见的龙虎之争，尹深是不可能不告诉他的三个好兄弟的。而杨瑞他们知道后，袁亦远也就知道了。袁亦远要来，不可能不带上他的干妹妹。这除了观赏一场学界最高水平之一的战斗，也是观察庆丰高校这个强劲对手两个数一数二代表真正实力的机会。而年青人一向是胆大、坦、无私的，所以后面一点，不会成为庆丰高校不让袁亦远他们入内的原因。

　除了上述这些人，很多“能”来的领导来得也不少，这里面武联、教育局以及专管青少年工作的部门领导比例要大些，其余都是和陆轩关系比较好的，对武学也比较热衷的，身份也不怎么特殊的。

　外人加上庆丰驻地的人，足以让这个除开比赛场地，不足一百平方米大的地下练习场略显拥挤。还好大家都按照不同的地位、身份分成一拨一拨的，倒也不显得混乱。

　当然，为了不让什么突发事件影响这场重要的比武（笑苍生对三个掌控重要力量的徒孙郑重吩咐的），龙族的洪峰和国安局的刘广生都又调了不少人过来，守着庆丰驻地的外围。就连欧帆，为了不让麻烦师祖以后找自己的麻烦，也调了一队轻易不出动的中南海护卫队，算是做足了工夫。

　当因为受不了比赛开始前罗嗦的打招呼、际而昏昏要睡着的石强被叫醒后，比赛就准备开始了。

　站在练习场上的石强，没有去换装，还是一身又大又长的悠闲打扮。但是不管他怎么样，大家的注意力焦点始终还是放在再次出场的韩霜月身上，何况韩霜月今晚是经过精心打扮了的。

　一身专门为这场较量穿上的紧身服是一片纯白色，除了那凸现出淋漓有致的均匀高挑身材将很多男的眼睛不时锁定外，娇俏万分却又神圣十足的脸宠在白衣的衬托下，更显惑，纯洁的惑。而如明镜般光亮闪烁的黑发轻轻束起，又柔柔地斜垂在左，那束发的白色蝴蝶结翩翩飞，犹如活物。这让人很难选择，是要去追逐那蝴蝶，还是抚摸心动的长发。身材、容貌、衣着…因此而心跳加速，暗咽口水的，石强就是其中一个。

　这就是花婆婆所说，人的美，不仅是通过容貌，利用外界一切的因素也是非常重要的，所谓“人靠衣装”而人越美，就越能体现出纯天净舞的要旨，尽现个中威力。虽然现在的韩霜月还比不上石强，但可以利用石强那不稳定的少年心态，特别是好，争取取胜的机会。

　“哼！”尽管今晚的主角不是自己，风头被“死敌”夺走，宁晶星在一旁非常不满。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为韩霜月出场而心神恍惚的一个。她其实和韩霜月没有什么集，可是“南月北星”这个排名，注定让宁晶星身心都比较活跃的人不服气的。

　“开始吧！”作为驻地的主人，陆轩大声宣布道。这一刻的到来，大家已经期待很久了。所以刚才的见面际也只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这可是在这种场合十分罕见的。

　早在这场较量之前，作为武人的天，谁都在脑海里模拟过这场较量的情形，包括知道有这场较量不久的袁亦远等人。大部份的人都以为，石强和韩霜月两人虽然同处庆丰高校，但是对于了解对手实力的机会其实不多，最主要还是因为石强太懒，太过低调，根本没怎么当众全力“表演”过，而韩霜月也是，在针对这届全国大赛的赛前练习中，也没有人能出韩霜月的全力，所以一开始都应该是以试探为主。

　但是这种想法，并不存在于笑苍生、花婆婆、陆轩这三个理解现在石强和韩霜月关系的人脑中，他们都知道，无论是因为二人现在特殊的交流，还是石强的脾气，比赛一开始，就将是精彩。

　面对韩霜月这种对手，石强可不象之前在大赛中上台那次，可以尽情压抑力量，尝试攻击手段，将对方当成宠物实验，何况那不是他的本。因为有了两次玄妙的精神、气机、内劲等内体方面的全方位接触，已经互相知知底，石强秉承懒，想要速战速决。跨前一步，简单的一拳向韩霜月打去，很慢的一拳。

　“咦！”在场的人全部都是识货的，所以都不由惊叹出声。哪怕是那些政府的文官们，在这个武时代，或多或少都练了不少年的武。石强此拳一出，谁都能感觉到一股宏大的气势，一去无回、同归一尽！

　“我们尚且感觉强烈，何况是韩霜月！”杨瑞又眼盯着那一拳，飞快地说了一句。

　较量一开始，就陷入了精彩。

　这一拳既然有一招分胜负的味道，也就说明，它封死了韩霜月所有的退路。不论是从精神、气机还是实质形的功力方面，韩霜月都被石强牢牢锁定了。如果退的话，实力上本来就逊石强一筹的韩霜月，可能就只是把失败的时间拖得久一点而已。但是不退，很可能真的就要分出胜负，结束战斗了。

　石强只要胜利，至于场面好不好看，观众满不满意，这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可惜现在的韩霜月已经不是两天前的韩霜月，石强只是对于韩霜月体内的东西很熟悉，可是对于真正动起手来，用出纯天净舞的韩霜月，那就只存在于脑海里的模拟了。

　从远古时代开始，武林就少不了练气和练器之争。而练器，实际上就是注重技巧上的练习。没有人可以气器同时并进的，总要选个着重点。可是武学发展到后来，精神力这种以前被归类与“气势”的东西也被郑重的提了出来，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慢慢在武学上形成了三足鼎立。所谓“气机”实际上也就是精神力和内劲波动的综合。

　从静女斋的武功看来，它先修心，再练武功招数，实际上是着重于精神修炼，再补于技巧，对于内劲方面，反而排在了第三。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论是纯天净舞，还是现在的红颜白发，都是以夺人心神为主的以舞蹈为势的武功。

　所以技巧，是静女斋成员提升自身实力最主要的手段。现在韩霜月纯天净舞起手势一现，四周的空间全是气回肠的柔情意，一瞬间将石强刚强的气势全部化解了。再一指点开石强的拳头，开始了复杂的较量。

　用上复杂两个字，是因为不仅石强不得不违背懒，全神贯注地陷入纠当中，就算是韩霜月，从来没有中断过的纯天净舞，有些时候都不得不停下来应付石强的攻势。以她的功力，单凭“舞”是伏不住石强的。

　一面是因为纯天净舞整节的威力，石强只能打断韩霜月的节奏，另一面也因为石强的打断，而只能暂时中止纯天净舞。

　这样的循环就这样继续着。保持着这种循环的无疑是石强，他是被为止。其实大家都非常享受石强打断纯天净舞节奏的攻击手段，基本上都是前所未见的玄妙招数，配合他整体实力比韩霜月高上一筹，总是能让韩霜月处得非常难受，本来可以忽视一切攻击的纯天净舞，竟然在考虑中有挡不住的死存在，只得换个方法，以招应招，不能用舞对之。

　一开始，众观众就沉醉于这种不应该属于青少年战斗级别的精彩中。后来慢慢习惯了，都可以分出心神，和身边的人小声讨论起来。

　是的，不管是哪一届的全国校园比武大赛或其它青少年的公开赛事，都没出现过这么精彩的对决。包括去年袁亦远对阵卓坤城，因为那时他俩的实力比现在的韩霜月和石强差得太多了。幸好今年不同，至少场下的袁亦远并没有被如此精彩的比赛打击到，只是偶尔有点惊奇罢了。他相信，如果此时他在场上，纵然不言轻胜，也一样很表现的很出色。

　“你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吗？”在看到石强诡异的侧身，以左脚作为支撑脚，身子几乎贴地，右脚大张，横扫韩霜月的上半身，得韩霜月只得中断纯天净舞，双手放下合并弯曲以肘挡下这一腿后，花婆婆忍不住对笑苍生说话了。

　笑苍生还没来得及答话，石强紧跟着在那个姿势下按常规道理不可能的来了个翻身，凌空左脚扫向韩霜月。此时的韩霜月刚松手，视线还没适应眼前的景物，石强的腿就到了。还好她感觉很灵敏，身子一沉，又躲开了。虽然有几缕青丝被石强如刀锋一样的腿风扫到飘浮在了空中，但韩霜月又有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只见韩霜月双手撑地，两只纤足如大风轮般，快速全面的踢向半空中的石强，看起来力量不比石强刚才的小。不过这和前几次一样，看似最佳的反击位置，依然不能奈何石强，他竟然看也不看，也能每掌准确按在韩霜月的脚上，这种纯力量的对抗，加上石强在半空，又有“体重”的优势，韩霜月反而吃了小亏。这都怪两个人都对对方的气机、各种波动太熟悉了，几乎用不着看。

　虽然韩霜月没有成功，但又再次得到施展纯天净舞的时间和空间，可以压抑一下石强了。而类似于刚才石强反击、韩霜月停下纯天净舞还击的情景，是至今为止打斗中最让观众们喜爱看的一幕。

　相对于韩霜月跳纯天净舞的美，两个人紧凑的较量，无论是智慧上、反应上、还是武功上，对现在这个地下练习场观众而言，更要吸引人一些。

　所以笑苍生没有回答花婆婆，现在看完了，他才说道：“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

　“你说石强格斗技巧很弱的？怎么现在看来，他还算过得去？这不只是因为他对韩霜月比较熟悉吧？因为大部份都是他采取主动攻击来破坏节奏的！”花婆婆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小子一向很懒，对于一拳一脚的练习是坚决拒绝了。前两天他主动上场比赛，一看就是临时抱佛脚，今天怎么由弱变得一般了，我真的不知道了。硬是要我说，我想和昨天再次进入冥想的那个世界有关。”笑苍生老实地答道。

　“说到昨晚，你看到了什么？”花婆婆一直想问这个。

　“你看到了什么我就看到了什么！据胖小子和小霜月所说，共同感觉那个世界，看到的东西应该都是一样的，至于领悟，嘿嘿嘿，这只能看各自的意会了，说不出来。”笑苍生才不上当，这些东西可是闭关后压制对方的关键。

　“哼！那我再问你，你是石强继承了你的好心，可是面对霜月和她的纯天净舞，怎么不见他心动过？除了比赛开始前！”花婆婆飞快地问道，因为根据现在场上的形势，石强再一次的出击又要开始了。

　“什么叫继承？那小子好和我没有关系！”笑苍生也飞快地说道“这胖小子别看平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实际上一旦做起事来，是非常认真的。何况他的心其实一直比较自闭，因此算得上坚定，小霜月单凭不完整的纯天净舞，是不可能惑到胖小子，以至影响到他的发挥！这也是胖小子每到关键时候就要出奇招打小霜月舞蹈节奏的原因，他可能也知道失在韩霜月舞蹈中的机会比较大。”

　时间刚刚好，笑苍生的话音一落，石强因为被纯天净舞得心神有点松动的迹象后，又开始出奇招了。这也是大家现在比较佩服石强实力最重要的一点，他竟然可以在有需要的时候就能破掉舞蹈的节奏！

　不过这次看来，石强想要尽快结束战斗之心又提了起来。只见他双拳先握再放，隐隐传出了雷声，开始动用属上的特了，这是功力施展更深一层的表现。

　单凭声音，韩霜月也已经有了“”的迹象，本来极尽飘洒之致的舞势，节奏又变了，变得凝重，细心的人可以发现，慢慢地竟然跟着雷声的频率在摆动着。

　今天晚上给大家的惊奇够多的了，现在石强这一招，让大家惊奇的程度又上了一层。虽然在旁边的他们没有感觉，只能听到连续轻微沉闷的雷身，可是看韩霜月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这种雷声竟然可以以声夺人，利用强有力的功力改变雷频率的干扰力，打对手的举动。

　算上去，这和陈勇双属之一的“声”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旁边的人没有受到石强雷声的涉及，只是因为石强在专心对付着韩霜月。

　“会长…”杨瑞对着袁亦远轻轻叫了一声，他要说的话不用明说，他知道袁亦远懂。

　袁亦远脸色恢复了正常，轻轻一笑道：“没想到石强的内功心法竟然和我无极电心法有那么相同的地方。他可以用上声音，而我，可以用上…”用上什么袁亦远没说，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石强的武功没想到进步的这么快！”尹深和清华附高这一行人站在一起，他听了袁亦远的话也只是笑了笑，帮袁亦远岔开话题道“几天前的石强还用不出这招，看来他是功力更尽一层了。”

　对于袁亦远的练成第八层心法带来了象石强那样什么厉害的身体本能，清华附高的人都很想追问，可是尹深这么一引加上袁亦远平时的威势，大家自然而然又把议论的焦点放在了石强上面。

　“呵呵，这小子，原来经过昨晚，已经到了第七层独尊天下的境界了。”笑苍生当然是最明白石强武功的人。

　“哼，没有一点美感！”花婆婆对于自尊决了解的程度不比石强低，她也知道个中的厉害，所以只能从这种方面去挑毛病。

　确实，石强一张一握间发出的雷声，单以节奏来说，混乱不堪。但是这不能怪他没有什么节奏感，毕竟他还算得上一个精英鼓手，只不过他的功力现在勉强用出第七层的技能还有点吃力，这才是重要的原因。可是就是这样，韩霜月也有点吃不消了。

　所以，韩霜月不得不放弃了继续纯天净舞。现在她还比较庆幸，知道石强功力不足，只能做到静立施展。不然他一边凭雷声扰自己的频率，一边靠近找机会攻击的话，自己一定吃不消。

　韩霜月一停，石强就动了，去掉了第七层独尊天下，却使出了第六层以我为尊。阵阵雷声竟然在空中响开后，慢慢凝聚成了实形，逐渐变成了一张雷网，毫不怜惜地向韩霜月当头罩下。

　韩霜月眉头一皱，也不再对自身属进行藏拙，身子左右一摆，整个人便变得如神一般飘渺。轻灵且模糊的身子，竟然从雷网中穿梭中，最后安然渡过。由石强猛烈内劲汇聚成的网，也不能给她一点伤害。那洁白的紧身衣，洁白如新。

　“漂亮！”人们心仪的都是美丽的事物，韩霜月这一招，比起石强刚才的独尊天下其实差了很多，因为那能控制纯天净舞。可是大家却只知道自觉为韩霜月赞美，幸好石强已经全神贯注，不然鼻子都会气歪的。

　“发觉了吗？”陈波看到韩霜月完美避过石强的一系列动作，兴奋地说道。

　而佐玛向微微有点错愕的陈勇看了一眼，笑道：“又是一个双属！”

　“没想到啊，韩霜月竟然是罕见的双属！而且是两种常规的属！”这是所有看出来的人心里所想的。

　一般双属就非常罕有，而在双属的人中，几乎都象陈勇一样，是一常规属一变异属，而两种常规属的人，只是比绝种多一点点。全世界包括刚出生的婴儿，总共八十多亿人口中，也许拥有两种常规属的一只手都数不完。而韩霜月竟然就是这样的绝种似人物，是今晚给人最大的惊奇。

　“云和风？真是奢侈呀！”笑苍生对着花婆婆有点羡慕地说道“怪不得是你钦点的静女斋继承人。”

　无论笑苍生武功有多高，对于双属这种东西都是看不出来。在他的印象中，韩霜月可以将纯天净舞演绎的比较完美，应该是天生风属，而绝对看不出另一种云属的。

　花婆婆并没有得意，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是没想到，这却可能成为将来她痛苦的源泉…”

　笑苍生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对于静女斋，因为这么多年带给他的痛苦，一向就只看里面的人，而故意去忽略这个组织本身。现在听花婆婆这样说，才想起这几天的接触可以看出，这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霜月，竟然爱上了又懒长相又普通的胖小子，走上了花婆婆当年一样的道路。

　等待她，或者是她和石强的，是不是自己和花婆婆这样，几十年的轮回之苦呢？ 　Ｍ.nIＵdUＮＸs.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