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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置换过去的篇章(上)
 **与表面意识被封住的崆,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无数之久了。

 这段期间,他都被圻加的军队看守着,准备要送往皇都的祈祷院之中。

 然而,目的并不是想要治他的罪,而是想要得到,崆力量的来源之一──逆。

 但也因为这个缘故,崆并不是被当成犯人来押送的,这时被封入冰结晶中的他,被人存放在一个施了无数道魔法的铁箱中,不仅如此,箱子外头还挂上了特殊的锁链,而在箱子内部,则是充满着可以收冲击力的特殊体。

 这样的态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要被押送的罪犯了,事实上,圻加高层的多数人都将崆视为一种“矿物”可以解决魔导能源问题,并且让圻加再度恢复成往日那般诸国中心的重要矿物。也正因如此,派大军守护着这重要的物品送入皇都,其实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只不过,任何人大概都不会想到吧,就在他们以为什么事情都无法发生之际,另外一个故事,却悄悄上演了…

 不属于任何的时间地点,不属于任何人的记忆,在一个瞬间与永恒之中,崆脑子的深层,开始重演着一个故事…千百年前“逆”诞生的真相,以及…“救赎者”的故事…

 “崆…崆…你在发什么呆啊?”

 突然从一场幻觉中回过神来的“崆”猛然抬头看着眼前呼唤自己的男

 “发呆…对了,刚刚我好像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成了别人,又像是…别人成了自己。”

 崆一面说着,一面按着自己的脑袋,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到,自己的手掌上有个十二芒星的标志。

 “这是什么…?”

 “…你睡糊涂啦?这是正式成为‘驱劫者’的印记啊?”

 男子一副莫名其妙地说着,而经他这么一提醒“崆”才突然回忆起“自己”这时,是一个生于灵元两千多年“水都”的“驱劫者”

 所谓的驱劫者,其实就是魔导师与练金术士甚至是修练教士与骑士等职业的总称,大致而言的工作,是派驻到各个地方,替人们处理灾难。上从天灾**,下至魔兽肆,处理这些事物,都是“驱劫者”们的工作。

 “我想起来了,我是驱劫者,你也是,跟我同样梯次的合格者,没事就喜爱跟我说话的同学…‘卡特’对不对?”

 “…谁没事就喜爱跟你说话啊?我是看你都这么孤僻,好心才来找你的!真是的!”

 被崆这么一说,有些生气的卡特掉头就走,只留下崆一人待在此处。

 “奇怪了,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崆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望向四周,这才发现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广场。

 广场周围围绕着许许多多的建筑物,而广场中则是放置了各种优美的雕像与设施,给人的感觉,有如一个典雅的古式庭院。

 而在附近,随处都可以见到男男女女们于四周或闲逛或驻足,当然,也不乏于树荫下歇息的。

 崆这时渐渐想起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学院”的中心广场,而围绕着的建筑物,则是“骑士堂”、“魔导院”、“苦修会”等等的分类所在。

 而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人们,有跟他同样是“驱劫者”的学长姐以及还没正式成为的学弟妹,当然,其中也有负责教导这些人的老师。

 “我好像该去什么地方…对了,是魔导院。”

 随着回忆的继续延伸“崆”已经完全融入了这时的脚身分,他并不记得自己是千年之后诞生于渊明的崆,这时、现在、当下,他便是他。

 踏着轻松的脚步,他缓缓走入了魔导院之中。

 在那里,依旧如往日般,许多学院的学生在其中穿梭走动,时不时的,还会有人对着他打着招呼。渐渐地“崆”开始习惯于自己现在的这个身分,同一时间,原本的疑惑也已经减少了。

 来到了魔导院的最高处,那里便是此院院长所在的地区。

 “抱歉,我来晚了。”

 在经过同意之后,崆推开门,并且这么对着已经坐在房间中的中年男这么说着。

 眼前的男,正式魔导院的院长˙“艾伯特”年纪四十五岁的他,有着满头的白发与长长的胡须,个性虽然随和,但却又有些过于无趣,整体说来,尽管不是个会被讨厌的对象,但是要与他说话时,还是无法很随意的。

 “没关系,突然把你叫来也是我不对,况且…你这次的任务也还没到呢。”

 “我的任务…?”

 感到有些奇怪的崆正想要追问之际,忽然间,他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随着院长的许可声,推开门走入其中的,是一位女以及跟在她身后紧抓着她衣角的少女。

 “真不好意思,来晚了,因为这孩子从刚刚就在闹别扭。”

 女说着,出了如母亲般的温柔微笑,但就像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似的,瞬间收起,恢复成了严肃的神色来。

 崆这时回忆起,眼前的女名叫“坎蒂雅”年约三十出头,曾经是院长的学生,这时则是他的副手。由于个性豪且不拘小节,在学院中相当受到,而且不仅是男,女**慕者似乎也相当的多,另外,本人对这点似乎感到有些头疼。

 “您刚刚说的任务,该不会是…”

 也许是一种预感吧,崆看了那位躲在坎蒂雅身后,不是偷偷探出头来的女孩一眼后,随即转头对院长问着。

 “还是跟以前一样,你的第六感依旧这么敏锐…没错,你的最新任务,就是教导这个孩子。”

 “呃…像教导的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学院中其他老师们去做吗?”

 “那可不行,因为我要你教的,是那些老师怎么样也学不来的。”

 听到这句话后,崆楞了几秒,随即有些吃惊地说道:“该不会…她跟我一样…?”

 “猜的没错,她是一个月前刚刚诞生的,严格说来…应该算是你的妹妹吧,但却有着决定的不同。”

 “不同?”重复着这句话的同时,崆却不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微微察觉到,当艾伯特如此说着的同时,似乎传达出了一种不把这小孩当成*人类的感情。

 “详细的情形以后自然会让你知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带着这孩子执行其他任务,并且教导她所有该有的技能…就像你所学到的那样。”

 一面说着,艾伯特一面将一个用蜡封住的信封递上前来,交给了崆

 照理说来,这时候的崆,心中应该是充满了疑问,然而,他却什么话都没多说,接过了信封后,迳自转过身来,走到的女的面前。

 “…请好好照顾她…”

 坎蒂雅如此说着,崆不难察觉到,她语气中微带着因情绪起伏而产生的颤抖。

 “我知道了…对了,这孩子叫做什么名字?”

 听到崆这么问着,却见坎蒂雅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没有名字,跟你以前一样,只有一个代号…‘逆’。”

 出乎意料了,当崆带着逆走出院长室时,她并没有些微的反抗,就好像是早已经习惯于接受命令般的,缓缓跟着崆的脚步。

 然而,才刚走到从院长室出来的第一个转角,崆却缓缓停下脚步,随之转头蹲下身来,用着一贯于他的平静语气问道:“逆…你确定你要叫这名字吗?如果你要,我并不会反对,但是想改的话,就尽管跟我说无所谓。”

 但谁知,仿佛是完全没听到这句话似的,逆的神情丝毫没有一点的改变。

 “…好吧,算了,等你以后想到时再跟我说吧。”

 语罢,崆转过身去,朝着通往魔导院一楼的阶梯那儿走去。

 先前院长所给他的信封,里头装着的,是一份任务的委托指令书,以及一些钱。

 指令书中提及,要他明动身前往附近的一个城市,调查一件连续的魔兽杀人事件,并且在这同时,教导逆她该学习的“技能”

 “事不关己时…话还说的真好听呢…”看着信中的指示,崆不由得微微地叹了口气“说起我能教人的技巧,除了毁灭之外,又还剩下什么呢?”

 一面说着,崆一面不自觉的举起了手来,看着那与他人不同,血的十二芒星…

 但就在这时,仿佛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逆突然抬起头,并且对着崆举起了自己的手来,只见得她的手上,也同样有着与崆相同形状与颜色的记号。

 “…你想问,我是不是跟你一样对吧?也许吧…都是人类可笑愿望诞生的产物。”

 崆说完,微微叹了口气,但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个时候的逆,尽管脸上毫无表情,但眼中却微微透出了,将崆每句话都牢记在心的神色来。

 也许是出于一种比他人更高的责任感吧,尽管才刚刚回到学院,但是接到任务后的崆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在稍微采买了一些物品后,便搭车前往目的地的城市。

 其实所谓的采买,除了一些先前任务消耗掉的用品外,最主要还是逆的衣服。

 大概是由于根本不把她当成*人看吧,魔导院那边将她送出来时,仅仅只有单薄的几件衣物,因此崆首要的工作,便是在附近的市集中,替她买了几件合身的衣物。

 “真伤脑筋呢,连父母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我,现在却还要帮忙带孩子。”

 崆说着不微微叹了口气,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自然是不晓得,跟逆比起来,真正的小孩子还要照顾许多。

 好不容易把该买的东西买齐,当两人坐上了通往邻近城镇的马车时,时间已经是夜晚了。

 由于崆的任务向来与其他的驱劫者不同,因此行事也比较低调,舍去了学院准备的专门运送路线不用,他搭乘的是一般民间的租用马车。

 学院与他的目的地,相去其实并不甚远,唯读中间有段避无可避的山路,上下一趟总得花不少的时间。

 “…你应该没事吧?”

 在马车之中,崆突然如此的问着,因为这段颠簸的山路,正常的人都很难不感到难受的。

 然而,这句话的语气听来,却不是一种温柔的关怀,相反的,语句间的些许冷酷疏离,总让人觉得传达出了一种烦躁的混乱。

 但却见得,逆并没有直接回答崆的话,只是微微的摇晃着脑袋,其转动的角度之小,真使人难以猜出,这究竟是她的回答,亦或仅只是车中的晃动造成的。

 看到这种回答,崆也同样没有多说什么,随口打开了窗户后,便将头转向窗外,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沉默之中,两个完全没有话题的人相对而坐,这种感觉,即使不亲身体验,也不难感到其中的尴尬。

 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了,车后拖着车厢猛然往前一晃,而坐在正面的逆,则是整个人向前倒去。

 几乎在这同时,崆已惊人的反应速度顺手接住了逆,但是却依旧不发一语。

 “我下车去看看,没事别出来。”

 语罢,崆打开了车门,一跃而下,但就在他才刚踏上泥土地面之际,只见得周围,已经被数个拿着武器的大汉团团围了起来。

 “抢劫吗?真伤脑筋,你们有手有脚的却不工作,只懂得做这种妄想不劳而获的事情。”

 不待眼前的男人说话,崆便如此地说着,冰冷的语气配合著充满不屑的字句,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机质的气息,就仿佛,崆的眼中,不存在任何的生命似的。

 “X的,既然晓得老子是抢劫就快把钱拿出来!我们没空听你说教!”

 一位手持钢刀,满脸胡子的大汉如此地说着。不仅如此,他说完还又打了个手势,示意要手下把车夫抓下马来,并且用刀架在他的颈子上。

 “…真伤脑筋呢,总而言之,你们的意思是,如果不给钱的话,就要把他的性命也一起算在我头上?”

 “你知道就好!乖乖合作的话,我们大家也都相安无事,你们活命,我们拿钱。”

 “相安无事?这句话可真不贴切呢…”一面说着,崆一面抓了抓头发,随即叹了口气道:“逆…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要学的东西。”

 语罢,不袋强盗们的反应,崆便猛然冲上前去,朝着那位发话的手来直奔而来。

 这个速度异常惊人,而且最恐怖的是,在这么短的瞬间,崆竟然可以起步加速到如此状态,饶是身经百战曾担任过佣兵的强盗头子,一时之间也无法即时反应。

 仓促之间,只见得他猛地将刀横在身前试图防御,但谁知崆却已经早一步冲上前来,抓着对拿着刚刀的那只手反向一扭!

 刹那间,只听得“喀啦”的清脆声响,强盗首领的手臂已经被崆硬生生地扭断。而在这同时,他手中的钢刀也在崆的预期下手而出,不偏不倚地砍入一旁那位挟持着车夫强盗的脑袋。

 仅仅在这一瞬间,崆的一个动作,就已经解决了包括首领在内的两人。

 眼见如此,余下的众人们哪里还敢继续待在这儿?连忙抛下了手中那已经等同是累赘的武器,拔腿就跑,没一会儿的功夫,全部都不见踪影了。

 但说来也好笑,不仅是强盗们,看到了崆这诡异的手段与冷酷的动作后,就连刚刚那位被救的车夫,也在被放掉后的同一时间逃走了。

 “你的同伴都走了还要继续吗?还是说,你想跟你这位留下来的同伴资一样呢?”

 崆平静地问着,但这话却平静过头了。只见这时,强盗首领面如死灰,抓着自己断掉手臂的他,只是跪倒在地,什么话也没有说。

 “…杀、杀了我吧。”

 可能是因为一种恐惧带来的绝望吧,男人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若是在正常情况,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即使是骑士或魔导师,他都自信自己可以战到死亡为止。

 然而,面对这时的敌人却不同,他感觉到,崆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看,不管是扭断手也好,投刀砍人也罢,这些动作对他而言,都不叫做“杀人”就好像只是一种,单纯的把挡路的东西一脚踢开那样,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却又让人绝望。

 听到了男人的话,只见崆一语不发地举起了手来,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悄悄从车中走下的逆,突然拉住了崆的衣角…

 “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跟我说:‘杀人是不好的’?”

 崆说着,微微冷笑着,因为对他而言,这句仅仅只是一种玩笑罢了。

 但却见,听到崆这么说的逆,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却见崆愣住了几秒,但随即则是苦笑叹了口气。

 “有这样的想法,是出于你的自由意识吗?”崆如此问着,却见逆在经过数秒的考虑后,缓缓点了点头。他于是便说道:“真伤脑筋呢…好吧,我就不杀他了。”

 说完,也不等强盗首领的回应,只见崆用手指在他颈子上轻描淡写的一拍,顿时之间,男人便浑身瘫软的昏死过去。

 “这下子你可满意了吧?”

 崆略带嘲讽意味地问着,但谁知,逆竟然右摇了摇头。

 只见她一手拉着崆的衣角,一手指着男人断手的伤口,并且随即,用着一种崆这时无法理解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好啦,我帮他止血就是了。”

 其实原本崆也晓得,凭这种血量,别说昏过去了,就算是醒着,在不止血的状况下大概也撑不下山,更何况山中还有不少野兽必定也会因血的味道而来觅食,因此把他丢在这儿,无疑是让他继续等死。但逆似乎早于考虑到这一切,才希望崆让这个人活命。

 “就算他活着,也无法保证,往后他不会继续做这挡事,救了他,其实也等于害了别人。”

 再度上了马车后,崆突然对逆如此说着。顺道一提,由于马夫已经逃了,这时候的两人是做在前头,由崆来驾车。

 “…每个生命…都有活着的权力。”

 突然之间,逆竟然回答了崆的话。这似乎让他感到相当的惊讶,但随即,却又冷冷的问道:“八成是坎蒂雅那些人跟你说这些吧?”

 说着,只见逆缓缓地点了点头,但谁知,崆却又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他们…是最没资格讲这种话的人!”

 语毕,就像是突然生起气似的,崆猛然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急奔向前。

 来到了目的地的城镇,此时已经是‮夜午‬了。

 原本向来都是立即执行任务的崆,却因为多少考虑到逆的存在,因而决定先住上一晚。

 只不过,他并不是向其他人那样,住进旅馆或着委托者准备的住处接受款待,而是在城镇附近的小山丘那里,随意扎了个营,就这么在那里歇息。

 “你肚子会饿吗?”刚刚将火堆生好以后,崆便如此问着。

 逆摇了摇头,而崆则是在微微点头后就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的两人,相对坐在中央的火堆前,不发一语的崆,只是随手以木条翻弄着前方的火堆,而逆这时,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两人仿佛都觉得说话麻烦似的。

 “看我干什么?难不成你想问,我是不是跟你一样?”

 崆语带讽刺地问着,但谁知,逆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难道他们都没有教你说谎吗?”崆说着叹了口气“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早晚也该晓得的。”

 说着,崆放下了手中的木条,随即将自己那印着十二芒星的手掌放入火堆中。

 出乎意料的,崆的手掌并没有受伤,而他似乎也不感觉到疼痛,好半晌后,他将手自火堆中拿出了,只见得十二芒星的中央,浮现出了一个记号。

 “‘救赎者’…这是他们给我的名字。就像你的逆,只是一个实验代号一样。”

 “实验…?”也许是被崆这时说的话引起了兴趣吧,逆难得地开口追问着。

 “对,一个用魔法制造人类的实验…正确来说,是长相如人类的魔物…虽然他们号称是制造救世主…”

 语毕,崆不屑地笑了几声,接着继续说道:“详细情形我想解释了你也不懂,但总之,我就是被他们用了许多魔物的‘部分’所组合成的怪物。就像是他们关在魔导院地底下的怪物一样…”

 “好…可怜…”逆轻轻地说着,声音虽小,但却充满了真实情感。

 “可怜?你说它们可怜?”对于逆的想法,崆似乎颇不以为然。

 但谁知,逆却缓缓地摇着头,随即微微抬起头来,将视线自舞动地火堆往上移至崆那冰冷的脸庞。

 “…真伤脑筋呢,看样子,我好像是被你怜悯似的…”

 崆说着,牵动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但就在那瞬间,他却随手往旁边的大树上作势一掷,顿时之间,一股强大的能量诞生于他手中,并且随着这一投而飞出!

 只见得这平凡无奇的一扔,却在击中大树的瞬间而产生出了极为剧烈的爆炸来,而当爆炸扬起的烟尘与火焰散去后,只见得那棵树干中央,竟然被打出了个完全贯穿的小孔来。

 若只是单单击倒大树,别说是魔导士了,就连骑士或练金术士只要有工具都不难办到,然而,崆这时所用的技巧,却是完完全全的魔力,没有华丽艰深的咒语,也不必任何装腔作势的动作,他唯一做的,就只是汇集能量然后打出,但却也正因如此,更能彰显他的力量远胜过一般人类。

 “你说有这种力量的我叫做可怜?只要我获得他们的命令,就算是一天内屠城都轻而易举,你说这样的我是可怜?”

 崆刻意用带着杀气的语音说着,这时的他,眼中透出了冰冷的疯狂。

 然而,逆却没有任何一丝的恐惧,不但如此,她还如实地点了点头。

 看到如此坚决的她,崆先是一楞,随即却又冷笑一声,低下头来,不再说任何的话。

 翌一大早,彻夜未眠的两人便进入了城中。

 原本,依照正常的驱劫者程序,他们要先去此地的公会报备,然后视情况,与这里的最高管理者见面。

 然而由于身分上的不同,崆却可以跳过一切的程序,视自我判断或学院所下的指示,进行其任务。

 若是依照往常,崆总是直接处理问题,然后回学院向院长报告(注:这届的院长与魔导院长同一人)。但由于这次是带着见习的逆,因此崆形式上较为合乎规则。

 当基本程序完成,两人来到了当地领主家时,已是近正午了。

 “让两位为了这点小事大老远的跑来,真是辛苦你们了。”

 在餐桌前,身躯颇为臃肿的领主举着酒杯如此对崆说着。只不过这种礼貌的态度,却让崆有些许做恶。

 从学院来这里,怎么说也难算是大老远,而且若真是小事情,那学院也不可能派出崆这种人来,光是这两点,就可以判断出领主的为人如何。

 但虽然是厌恶,可崆却依然还是坐在餐桌前,与他面对着面,逆这时座在崆的右手边,因为她怎么说都是学院的人,礼数上自也是不可少的。而在崆与领主之间这约有十步的距离,餐桌的两旁,各站着三位模样与身材经过严格筛选的侍女,她们各自拿着餐具与水瓶等器物,准备随时替宾客或主人服务。

 “对了,不知两为是否已经决定下榻的地点了吗,若不嫌弃的话,我这儿还有足够的房间…”

 “不必客气了,任务完成后我们便即离去,用不着特地准备住的地方。”

 崆冷冷地说着,随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当杯子放下的瞬间,一旁的侍女就马上自动自发地走上前来,再度将酒杯倒置八分满。

 “千万别这么说,一点都不会麻烦的。”

 “即便是阁下不嫌麻烦,但在我们的立场而言,想来也是没这个必要的…”崆说完,仿佛是怕领主再度提出邀请,于是便抢先说道:“先提点正事吧,阁随梦至学院,要求派人处理之事,可否说得更明白些呢?再此我想先强调,他们派我来,就对您的要求有了个底,话说德越明白,对你我都好。”

 其实崆早就明白了,领主向学院做出要求,而学院又选择派出自己,这就代表着工作绝对不是什么处理魔物那么单纯。他先把话说个明白,主要也是希望能把任务尽快处理完毕,因为再怎么说,有这种领主在的城市,多半不会是个久留的好地方。

 “…好吧,既然你这么直接了当地问了,那我就照实说吧…”

 先喝了点酒润喉后,领主开始说起了事情的起源来…

 原来在不久之前,城附近森林中发生了大火,虽然后来在经过其他驱劫者的帮忙下,火势终究被扑灭了,但是连续烧了两天,却将森林部分化作为不之地。

 根据领主所研,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使得城中近来时不时的会发生关于魔物闯入的事件,原本由于只是零星几个个案,再加上魔物的目标几乎只是城中储存的食物,大家对此事看得并不严重。

 但谁知,这个月来由于雨量有限,农稻作物的收成不是很理想。食物的价格上涨,使得大家惜米如金,别说是让人偷了,就算是硬抢也得争回来。于是乎,潜入城中的魔物们收获量大为下降,最后,终于将下手的对象从一般城民,升级至城主的宅第…

 “我就坦白跟你们说吧,隔壁几个城最近比我们还要惨,那里农作的价格自然也更高,我看我们这边的生活还算过得去,所以就打算要把米运到那儿…”

 事情讲到这儿时,领主突然这么解释着。字面上听来,这种做法似乎合于人道,但事实上,他却是放着自己的城民们不顾,为了赚取利益,而将囤积起来的米粮,贩售到更高价的地区来图利。

 “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要处理的事情只是关于被委托的部分,其他的,就是由其他人来调查评断了。”

 崆冷冷地说着,他自然晓得领主犯的罪,也不能茍同这样的做法。然而,他却不认为自己有出手制止的必要,毕竟这不是学院所代的工作范围。而且事实上,倘若要追查这种事情,乍看之下只是个个案,但一追溯起来,只怕会把各个城邦甚至学院中的高阶全部牵扯进来,因此即使想办,各方压力与关切必然会是异常之大。

 听到崆这样说,只见领主突然笑了起来,原本略带忧心的神色也瞬间一扫而空了“好样的,做大事的人本来就不该拘这小节,况且我这样做也没有害到什么人,其他的城也有不少例子,我想应该不需要太在意的。”

 领主如此地说着,但与其说他是把这话作为一种给崆的解释,倒不如说是昧着良心的借口,仿佛不这么说的话,他就会发现到自己有罪似的。

 在崆的提醒之下,领主再度将话题转回。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魔物们开始试着进入领主的宅第之中。

 起先,由于领主豪宅周围都有设置各种的陷阱与守卫,魔物们皆是不得其门而入,但谁知,最近这一阵子,魔物们却都像是学习到什么似的,渐渐懂得避开陷阱与守卫的巡逻,偷偷潜入了领主的家中。

 一开始,其实他们都不晓得魔物已经可以来去自如,只是渐渐察觉到库存的粮食有些许减少的迹象,但却没有仔细深究问题,毕竟这种事情一追查起来,会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产生,但直到有一,某个守卫发现到深夜的谷仓有异状,进入查探时,才发现到有魔物的踪迹。

 在与魔物进行追逐的过程之中,其中几只的魔物被守卫以弓箭击毙,剩下的,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原本以为,给点教训之后它们会懂得收敛的,但谁知,仿佛是为了报复一般,魔物们开始对城中的年轻女下手,袭击她们,然后带回。

 “只针对年轻女?而且并不是当场吃掉,只是抓回去?”对于领主说的话,崆似乎颇有疑虑“我想你应该晓得吧,魔物通常只是因魔力异变后的动物,也许有比其他动物高的智能,但是在生理上,繁衍方式依旧是相同的。”

 “这个我自然晓得,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要我怎么否定呢?况且,不少城民们都对此深信不已。”

 “深信?他们深信什么?”

 “他们认定,魔物抓女是为了要她们帮自己生出新的同伴。”

 “哼,无稽之谈。就算是有超过人类智能的高等魔物,也不会有如此想法的。”

 崆冷冷地说着,只不过当他口中说出“高等魔物”这四个字的时候,逆却偷偷地望了他一眼。

 “你也晓得吧,一群人再一块议论时,事实的真相有时候会被扭曲的很奇怪,但是就算我想去纠正,他们还是有人会这么相信。况且现在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就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可能了,因此大家自然会往这方面去想。”

 领主如此的解释着,但事实上,崆可以感觉得出来,领主自己似乎也期望着大家能这么想,因为焦点一但模糊,大家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囤积农作的恶行了。

 “算了…我的工作是消灭那些魔物,他们要怎么想,或着是魔物们的行动原因,那都跟我无关。”

 下了如此结论后,崆站起了身来,接着又说道:“今天白天我会去这附近搜索一下,傍晚回到这里时,我要你准备几样东西。”

 “没问题,只要这城里有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领主拍脯保证着,只不过这话却让人很难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其实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几个年轻女、这个城的历史文献、还有纯度七十以上的小型魔导矿石…越多越好。”

 语毕,也不等到领主回答,崆对一旁还未起身的逆使了个眼神,她于是缓缓站起身来,追着崆的脚步,走出了领主的家。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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