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阳刚刚沉入西山,深蓝的天空中有一片片熊熊燃烧的火烧云,抬头望去,云彩有的是大红,有的是胭脂红,有的是橙红,有的是紫红…满天都是红色,却又各有不同。红色的云彩给蓝色的背景镶嵌上一层紫
,让人体会到姹紫嫣红这个成语用在这夏天落
后的天空再合适没有了。火烧云映的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淡红色中,清清河水成了一条色彩绚丽的飘带,从城中穿过。朦胧中,仿佛蓬莱仙境来到人间。
“伯父…伯母!”徐家门外有人大声喊着。
刘舜英听到外面的声音急忙打开房门,见外面站着面带微笑的男人,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了。“哟!是明海啊,快进来。…招弟!程参谋来了!”
外面站着的就是程明海,因为不是出勤,程明海并没有穿军装,一身平民打扮的他看起来总是觉得有些与众不同。见刘舜英开门了,程明海将手中提着的东西递给了刘舜英。“伯母您好,倩倩回家了吗?”
“回来了,早就回来了,现在正在里屋洗头呢!…哎呀,你看你,来了还带什么
?又不是什么外人…快进来吧,外面站着多累?”说着刘舜英接过
,把程明海让进了屋里。
听到母亲喊自己,徐倩用
巾擦着头发低头走了出来。见程明海低头走进了屋里,笑道:“你怎么来了?这段时间你们不是很忙吗?”
程明海将扣在头上的便帽摘了下来,放在腋下夹着…按照平民的做法他应该将便帽搁在什么地方的,只是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烙刻上军人印记了。“呵呵,今天没什么事,只是下午到邮局寄了几封信,见时间还早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不
吗?”
“快坐吧,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好招待的。我去烧几个菜,晚上就在这里吃好了。…放心,有你喜爱吃的辣椒炒
。”刘舜英很热情地拉出凳子,说完赶到厨房去了。
“谁敢不
您啊!好没来由,也不说一声一个人就跑过来了。”虽然徐倩嘴里在轻声抱怨着,可俏脸上却
出甜甜的微笑。
自从三月底在军分区第一次见面后,徐倩就对程明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因为春天让小姑娘
心萌动了吧,她总是想要再见程明海一面,刚好,浔
一中从太乙峰回来后,徐倩从弟弟口里得知他们要在下星期一开始军训。徐永晋是说过就忘,到了星期一上学时连作训服都没有穿,可徐倩却把这件事记在心上,到了星期一徐倩打着深入采访军训的名头再次跑到军分区去(本来她根本用不着再采访这件事了),这才有了徐倩与程明海再次见面。
至于程明海,自从军校毕业后他先到步兵排当少尉见习排长,半年后见习去掉成了少尉排长,两年后因为资历提升为副连长,军衔也相应提高到中尉,在中尉副连长位置上待了没多少时间就进了军分区仓库当一名副站长。后来再回到部队当连长,在连长位置上提升为上尉,前两年才到军分区担任作训参谋。参军这么多年,除了学校,他基本上在连队,一般部队基层连队所在的位置通常就是俗语中说的穷乡僻野。作为程明海来说,他也不会比别的军人好到那里去,整天看的不是光头和尚兵,就是参天大树,白云巨石。作为程明海来说,找对象的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部队本身女兵就很少,只有文工团和医院里面有一些女兵,可这些女兵程明海看都很少看到,跟她们谈恋爱自然是影子也没有的了。周围村庄有女孩,问题是女人爱英雄,同样的男人也爱美人,程明海发牢
时常说自己眼角不高,但你真的让作为军校毕业的他喜爱没有文化,长的也不怎样的村妇,这也未免强人所难。不要说在基层,就是到军分区当参谋,他也因为平常接触面太窄,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恋人。
程明海光荣的光
史在遇到徐倩后就画上了休止符。对程明海来说,徐倩年轻、漂亮、聪明、温柔,作为一名记者,她又属于半个文化人,知晓的事情是一般女孩子根本无法比拟的,这自然对程明海很有吸引力。若能娶这样的
子,还有什么好求的?对着徐倩,程明海自然用足了工夫追求。徐倩对程明海的感觉本来就心如小鹿在撞,程明海也没怎么费工夫,俩人就好上了。
程明海的父母早亡,对婚姻问题他用不着征求什么人意见。作为徐倩的父母,徐建国和刘舜英对程明海的感觉无非是觉得年龄稍微偏大了点儿,其他样样都好,见女儿真的很喜爱这位上尉,夫
俩也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徐倩擦拭着头发,见摘下帽子的程明海头顶光溜溜的,没一
头发,不由好奇问道:“你怎么剃了个光头?”
“是这样,处长今天找我谈话,让我下星期到基层步兵营当副营长去。”
徐倩手停了下来,过了半晌才有些苦涩地说道:“又要下基层了?你都已经在基层干了快要十年,怎么在这里没工作多少时间又要下去了?部队在什么地方?”
“不远,部队驻地在永修云居山下,按照规定星期天可以自由活动,只是平常我们不能见面了。”程明海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嘿嘿笑了几声:“你知道的,我都已经三十了,到现在才是一个小小的上尉,当时军校同班同学有的都已经是中校了,大家见面看看彼此肩章,作为一个男人,这让我感到脸红。都是人怎么相差这么大?”
徐倩低下头幽然道:“我知道,你不也很努力吗?”
“努力是不错。”程明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按照制度,上校以下军官要想在部队获得提拔,那么必须要到到基层担任相应职务,在通过相应职称试考后,才能获得提拔。在司令部是不可能年限到了就获得自动提拔的。我在获得上尉军衔之前,就在基层连队担任过连长,不然也不可能成为上尉的。”
徐倩这才明白过来:“是不是这次要升为少校了?”
程明海点点头,想了下又补充道:“也不能说一定会提升为少校,部队那么多上尉,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校官的,这还需要通过试考才成。只能说我在担任副营长半年后有资格考少校。”
“那要是在你试考前,中国突然参战,你不是要上第一线了?”
见徐倩担忧地微颦眉头,程明海上前默默将手放在徐倩肩上,安慰道:“别担忧,我们不是没有参战吗?何况自一八六零年以后,欧洲爆发的战争每次都很快就分出胜负,我看这次也不例外。既然政府说希望
战双方保持克制,那么我们自己应该不会加入到这场战争中去。”
徐倩的担忧并没有完全被打消:“可部队不是买了那么多运输船吗?我听我爸说,自从欧战爆发后,他们船厂就接到了必须加快造船速度,真要不参加战争,还那么着急干啥?”
“你不是军人,不懂得什么叫有备无患。我们扩充军备是为了预防任何国家铤而走险,对我们突然发动战争,只有自己强大,别人才能在冒险前三思而后行。…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徐倩俏脸上终于再次绽放出笑容,轻轻在程明海
口捶了一拳,娇嗲道:“谁说不是军人就不懂得有备无患了?…哼!臭美的你!”
见徐倩不再担心打仗了,程明海也陪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对欧洲局势发展,中国是否会参战,程明海真实想法并没有与徐倩说的那样乐观,他只是不想让徐倩更加担心才如此说。
虽说军队是国家的军队,军人不能干涉政治。可作为一名军人,他也不能不懂政治…国际政治。作为作训处的上尉参谋,程明海国际政治课不知道上了多少次,他知道在中俄漠北战争后,俄罗斯为了寻找出海口,打上了土耳其的主意,法国是一直想收回普法战争后被德国占领的土地,英国又对德国实力扩充感到担忧,三国虽然各打各的算盘,可归
到底最终目标一致。另外一方面德国、奥匈帝国、意大利、土耳其为了各自利益穿起了同一条
子,本来两大势力之间虽然彼此打对方的主意,好战的情绪已经达到可以用疯狂来形容的程度,他们彼此之间有着太多的仇恨与猜忌,可没有借口,谁也不想轻举妄动。
作为作训处副处长,程明海可以通过司令员接触到许多机密情报,在
感问题上他的了解要比徐倩知道的多许多,至于普通百姓就更加不能比了。从军委下发到团一级机密简报上,程明海了解到七月二十
,索非亚发生的李沃夫事件,对两大集团来说算是得到了一个最佳借口。原本在去年发生的巴尔干战争中未支持奥匈帝国的德国,在这一次却给予奥匈帝国以坚定的支持。
奥匈帝国害怕俄国武力,在俄国发出最后通牒后,老迈的弗兰茨·约瑟夫不想因为李沃夫之死和俄国
战,打算接受这个最后通牒,可是在德国的一再坚持下,奥匈帝国还是拒绝了最后通牒,并且对全国进行了总动员,在奥匈帝国进行总动员之前,保加利亚已经首先动员起来了。
德国方面反应很矛盾。一方面德国需要一场战争,好掠夺更多的殖民地,他要打败法国、俄罗斯,并且也有自信可以打败,在给奥匈帝国电报中说,如果奥匈帝国接受俄国最后通牒,那将是“非常不愉快”的;另一方面德国又天真的认为英国不会介入到欧洲发生的战争上来,在经过外
努力后,德国完全可以让英国保持中立…连程明海都认为英国不介入欧战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德国的威廉二世皇帝与他的总参谋部却不这么认为。(德**方对英国是否干涉欧战有两种意见,一种是以提尔皮茨为代表的大海军主义派,这一派不相信英国会保持中立,认为英德之间海军、商业帝国在全世界的对抗是德国政策的主要动因。提尔皮茨不愿意与俄国打仗,他甚至想牺牲英国利益和俄国取得和解,按照提尔皮茨的话来讲:“代价不论如何,我们必须使鲸鱼与熊之间相对抗。”这种观点除了海军,在德国保守派人士那边也取得赞同,并且在俄国皇宫里也有人支持。至于另一派是以总参谋部为代表,换句话说就是陆军派,他们不偏向英国,也不偏向俄国,这些人相信欧洲的霸权将在佛兰德平原与波兰平原上决定,这些人的
程表是先打败法国,再打败俄国,至于英国海军…既然是陆战,拥有光荣海军传统的英国并没有值得炫耀的陆军,所以总参谋部认为英国陆军是否参战对战争没有任何影响。这一派的观点在威廉二世皇帝那边取得了共鸣,威廉二世很希望重温一遍腓特烈大帝曾经创造的荣耀。)
七月二十八
,俄罗斯对保加利亚、奥匈帝国宣战,七月二十九
,法国对奥匈帝国宣战,同
德国对俄罗斯宣战,七月三十
法国对德国宣战,土耳其对俄罗斯宣战。
对欧洲爆发的大规模战争,中国政府虽然有事先有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战争规模居然如此之大,才短短六天时间,大半个欧洲大陆就被席卷进战争中。这让情报机关在议会国防安全委员会会议上受到质疑,当然,因为战争是其他国家之间打的,所以质疑虽然有,并不是很严厉。
中国对欧战看法程明海知道的是并不向报纸上所言那样,什么“保持克制,谨慎处理当前局势,停止敌对行动回到谈判轨道上,…”这些软弱无力的话是说给普通百姓听的,国外政府不会相信,连军队战士也懂得姑妄听之就是了。程明海在总参谋部任职的同学在电话里就神秘地给他吹嘘过,当李沃夫亲王在索非亚被暗杀后,德国、法国、奥匈帝国、俄罗斯…众多西方国家驻中国大使就与中国展开秘密接触。
很明显,中国的经济实力在当今世界排名第一,这些国家都希望拉拢中国加入他们阵营。德国希望中国能在俄国东线开辟第三战场,让俄军陷入三线作战(德俄战场、土俄战场、中俄战场),拖住俄国人,兵力捉襟见肘,最后只得宣布战败。而俄罗斯在害怕中国乘机捣乱的同时,又希望中国能利用海军打击土耳其。为此两方面对中国参加自己一方肯定会开出
人的筹码,至于中国希望怎样做,这就不是他那同学所能了解到的了。
中国会否参战?会的,程明海和军分区作训处其他的参谋在研究后认为中国肯定会参战,而与驻扎在浔
的长江海军分舰队作训处参谋们交流时,他们也认为中国肯定会参战。不为别的,就因为中国需要中东的石油,中国需要通过一场大战确定自己在世界上的地位。以前的中
琉球争端,中国西班牙菲律宾战争、中俄漠北战争包括影响高丽与安南的改革不过是确立了中国在东亚地位,对现在的中**队来说,光在东亚地区称雄这已经远远不够了。只是有两个问题困绕着军方,一个是加入哪一方面?在浔
的军队对这个问题有两个看法,陆军因为漠北战争,对俄罗斯不报好感,虽然与俄罗斯打一场大仗对后勤来说完全是噩梦,可陆军还是有加入德国、奥匈、土耳其这一方的**…前提是土耳其允许阿拉伯半岛各民族独立,建立起民主国家。而海军的观点是在中国海军实力仅次于英国之前最好不要参战,…英国与法国俄罗斯之间有协约,海军认为英国最终会被拖入战争,并且是作为德国对手出现。如果参战也希望能加入以英法俄为一方阵营,海权至上这个观点深深扎入海军官兵心灵深处。德国、奥匈、土耳其虽然陆军还是很能打的,可他们海军却无法与英国相比,三个国家加起来也赶不上一个英国。让中国海军打英国舰队,这也太莽撞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加入协约国呢!
除了加入哪一方让人颇费踌躇,还有一个就是议会的非战思想,这也让这些军方人士觉得前面混沌一片。建国后按照第一任国家主席立下的制度,要主动宣战必须得到议会三分之二以上议员通过才成,当时史主席的意图是让中国集中全部精力投入到国内建设中去,这样的建议自然是在议会获得了全票通过…这些吃的肥头大耳的家伙恨不得自己拥有所有权力呢!程明海是这样理解当时议员会如此赞同这项议案的。可现在情况变了,现在的情况是中国已经成了第一经济强国,他的陆军是世界第一,海军是世界第四,空军虽然因为各国都保密,没有准确的排名,可程明海相信,中国空军必然排名在前三,极大的可能是世界第一。
拥有如此强劲实力的中国却不打出去,在西方传统殖民国家
薄西山时夺取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不然要这么强大的武装作何用?!这时候议会里面那些老爷还死抱着发展自己,看人家耍弄的心态,拒绝一切对外战争,这就让人很是不耐了。反感是反感,程明海还没到想用通过发动兵柬要求修改这项法律,军人不得干涉政治,铁一般的纪律让他对议会虽然反感,还是不得不忍受。
照程明海判断,中国短期内应该不会介入到欧战去,虽然陆军建设委员会、海军建设委员会纷纷指示下面船厂要加快造舰速度,北京议会那边在欧战爆发后也一再开会争论在当今世界环境下中国是否应该追加军费以防不测。可部队戒备等级并没有提高,那些休假的官兵也没有取消休假,让他们回到部队,加之国内虽然有人叫嚣着要开拓疆界,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经济圈,可这种意见还不是主
…至少没达到百分之九十国内居民都持有这种思想的程度。通过国内舆论可以知道,有些人认为靠现在国内市场,消化那些产品已经足够了,有些人认为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让漠北喀尔喀和西域省那里的百姓心向中央,解决国内问题要远远应该优先于参加什么欧战。国内思想没统一,议会要宣布参加战争是要冒很大风险的,那些大肚肥肠的议员会用自己政治生命冒险吗?想要冒险的肯定有,只是这些人不会太多。
“倩倩,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恐怕不会太多,你…是否…”程明海说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一下红透,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徐倩不解地看着话说了一半的程明海,正想问他到底想说什么,突然间,徐倩明白过来,脸羞红,垂下头看着裙屐默默不语。
“…这个…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只想问一下…你…”不多的几个字让程明海说的结结巴巴,脸涨的通红,到最后他又没声了。
厨房飘出一股炒辣椒的香气,辣椒好吃,可辣椒气却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至少现在徐倩就觉得鼻子发
,想要做出不附和淑女风范的举动来。徐倩悄悄稍微用力
了
气,低着头用眼角窥视了眼面前的程明海,徐倩发现这位三十岁的陆军上尉现在的神情不比自己好到哪儿去,腋着便帽的那只手手指有些不安地在
边
着布料,动作很轻微,略微粗心点儿就会忽视过去。
里面的厨房传来
丝倒入油锅发出的“彳…”声,而外面客厅兼饭厅却陷入尴尬的沉寂中。室外天渐渐黑了,屋里光线显得有些昏黄。
“老婆子!…回来了!”话音打破了因徐倩和程明海俩人沉寂而显得微妙的气氛,俩人一扭头,将目光投到门口。房门被推开,徐建国出现在门口。
“哎呀,今天真是累死我了。…哟,程参谋您来了?怎么不坐啊?快坐快坐!”关好门,徐建国一转身见到徐倩和她男朋友站在面前,有些意外地说道。
“伯父您好。”徐建国的出现让程明海摆
了刚才的尴尬,连忙开口打招呼。“呵呵,坐坐!…哎呀…这么黑,怎么也不开灯?”说着徐建国拉亮了白炽灯。
“回来啦?”刘舜英听到丈夫的声音,拿着锅铲从厨房走了出来。“程参谋来了,你是不是去买瓶酒,晚上一块儿喝喝?”
程明海连忙从座位上站起,婉言谢绝道:“伯母不用了,晚上还要回部队,不能喝酒。”
“应该的,我马上去买。…少喝两盏没啥关系。”徐建国不让程明海再拒绝,拉开房门走出了屋子。
“你们坐着慢慢聊,我菜还没烧好…慢慢聊啊。”
白炽灯点亮后客厅亮堂多了,徐建国和刘舜英相继离开客厅又剩下徐倩和程明海俩人,不过这时候俩人之间不再像刚才那样尴尬,气氛和缓下来。
“多喝点儿…,我说小程啊,你这…这个…怎么剃了个光头?光头可不大好看啊?”徐建国给程明海倒上满满一杯酒,抓了把花生放在他面前,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将一直憋在肚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徐倩看了眼有些窘迫的程明海,替他说道:“爸,明海下星期要下基层了。”
徐建国放下酒杯,不解地问道:“啊?下基层就要剃光头吗?”
程明海微欠了下身,解释道:“伯父,按照部队规定,基层部队不论干部战士全都要剃光头,这样万一头部负伤,可以很方便尽快包扎。”
“部队里面咋有这种规定?又没有打仗,哪那么容易头部负伤?…对了,你们不还有钢盔吗?就跟我们安全帽一样的,那东西我看差不多,真要砸扁了,人也用不着抢救了。”
刘舜英听徐建国说话口没遮拦,瞪了眼徐建国埋怨道:“你这人!都说些啥呢?…吃饭时间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本来就这样嘛!我又没说错…对了,小程,这是不是打仗了?”
刘舜英啪地一下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十分不满地说道:“说啥呢?这饭还吃不吃了!?”
程明海连忙打圆场:“伯母没关系的,伯父也是担心才这么问。…放心吧,就我了解的,我们国家不会搀和到欧洲那些国家战争里面去的。我们还是需要发展,尽量的强大自己嘛。”
“就是。不过现在欧洲那些国家打的不可开
,奥匈打俄罗斯啦,打
尔维亚啦,俄罗斯打土耳其啦,打保加利亚啦,德国和法国打起来啦…这些国家打成一团,我们国家虽然不需要战争,可也要做好准备不是吗?不然万一哪天人家打到我们这儿来了,什么准备也没有,那多危险?是不,明海?”徐倩一唱一和在旁边帮腔说道。
“正是如此。”程明海含笑点了点头。自己吃饭前和倩倩说过有备无患,她一转身就把这话用到父母这儿来了,还真是懂得活学活用。
“…嗯,有道理,就拿我们船厂说吧,现在军方驻厂代表整天要么抱着电话和上面联系,要么就一个劲催秦老板让我们加快速度。我听人事主管说,军方正在讨论追加订购运输船的计划,还说再过段日子美国代表、意大利代表都要到上海来,说是订购船只来了。呵呵,我们秦老板现在乐得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那条腿了。要真的打仗,恐怕政府也不会让外国代表到我国来订船了,自己用都来不及呢!还那有多余的给外国人?小程你说对不?”
“伯父说得有理,不过这船恐怕未必是美国政府订购的。”
“哦?说说看。”
程明海放下筷子,平静地解释道:“欧洲英法俄与德奥土打成一团,我国已宣布中立,按照国际法,我们是不能卖战略物资给
战双方任何一方的。现在
战两方都需要大量战争物资,而我们也需要大量的黄金,只是直接卖给他们显得我们不懂国际法,这要落下把柄的,要是通过第三国这么一转手…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
刘舜英忘记了对徐建国的不满“那美国、意大利就不怕被人说成不遵守国际法了?”
“意大利和德国、奥匈帝国签署了同盟,这次他虽然保持中立,可跟德、奥之间关系是不会断的。所以把物资卖给意大利,然后意大利再转手卖给德国,对我们,这属于正常贸易,而对意大利,因为有同盟在哪儿,他也可以振振有辞说自己是遵守约定的。至于美国也是如此。”
徐倩失望地说道:“这算什么中立?真要中立就应该在知道物资是
战国来购买的,不再出卖了。”
徐建国听了徐倩的话无所谓地摇摇头:“呵呵,招弟啊,你还是一个小孩子,能卖出更多的船有什么不好的?管他谁要的,船造的多了,你爸才能收入高。小孩子家真是好没见识。”
徐倩不服气地反问道:“可这些东西卖出去要造成多少人伤亡?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别人生命和爸爸钱比起来,还是爸爸赚钱更重要吗?”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嘛!”徐建国没想到女儿问的问题居然如此刁钻尖锐,让他面子上很是下不来。“…又不是我们国家怂恿他们打起来的,那些国家要是不想让国民家破人亡,他们大可通过谈判解决争端嘛!”
见徐倩还要再说,程明海悄悄在下面拉了下徐倩,让她不要再和父亲争执了。“我这也是猜测,说不定意大利和美国是买来自己用的。”
“就是,谁说人家买去就一定卖给法国、德国了?”
对徐建国的说辞,程明海以微笑点头回报。
虽然程明海说他前面讲的不过是猜测,徐倩还是认为这种猜测应该是**不离十,可能
虽然不说百分百,至少也是九成以上。现在议会里面充斥了大量的商人代言人,古人云商人重利轻离别,把这话改成商人重利轻仁义也一点儿不会错。那些商人眼里只有钱、钱、钱,国内制订了最底收入保护法,这个法在一八六八年权利法通过后变成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了,对在全体国民那儿得到全力拥护的最底收入保护法,商人虽然有所不满,可也不敢将他丢弃一旁,按照自己意愿小小曲解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毕竟步子没的迈太大。工资这边无法减下来,想要增加利润只有开拓更多市场一途了。对这些人来说,为了资源、市场,打仗都不怕,人家将大笔买卖送上门来了,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商人看见摆在面前的金子眼睛都直了,脸也可以不要了,金子我所
也,遮羞布亦我所
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遮羞布取金子也。当然要是能在赚取金子的同时,再保留一小片遮羞布,对商人们而言自然是上上大吉。卖各种东西给那些
战国,这是大发横财的绝佳机会,中间商的出现不过是让商人们取得了一小块遮羞布,就是没有,他们也会想尽办法跟
战国大做生意。正义?非正义?这和商人何干?对这一点,程明海看的很透彻。只不过他觉得卖给
战国物资可以让中国更加强大些,这事没什么不好,中国钱多了,军队军费也就更充裕些。当然,他的这种想法不能对纯真的徐倩说,小姑娘满脑子都是正义非正义,要遵守国际法则,她哪接受得了这种弱
强食的逻辑?
徐倩瞪了眼程明海,发嗲了。“你就知道奉承我爸,也不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程明海看着徐倩苦笑起来,心里摇头大叹,果然!毕竟是小姑娘,在这问题上她处世不深的缺点暴
无疑,世间万事岂能用简单的对与不对来判断?各国之间只有自己的利益,什么正义、道德都是蒙骗小孩的话,可这样的话,她却深信不疑。给徐倩说的啼笑皆非的程明海嘴里唯唯诺诺,心里却是腹诽不少。“什么啊?你想想,意大利和美国并没有参战,我们别说卖给他们运输船,就是战列舰、飞机、战车、大炮都卖给他们,也没有违背国际法,这有什么对与错?难道人家为了预防万一,买点东西保护自己我们也不能卖?呵呵,要是别国侵略他们了,他们因为我们不卖他们武器,没有武器用来反对侵略,照你的意见,我们不卖是完全正确的?”
徐建国瞪着眼珠,毫不客气训徐倩:“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对和错?要是按照你说的,什么事情都按照对的去做,这世上就不会有战争了!”
“呵呵,伯父说的有道理。”正在腹诽的程明海连忙满脸堆笑表态支持徐建国。
“又来了。”徐倩不满地横了眼程明海,嘀咕着。
程明海收起笑容,对徐倩郑重说道:“倩倩,你读书很好,应该知道宋楚泓水之战的故事吧?当楚军半渡时,宋公子目夷建议宋襄公半渡而击,宋襄公是怎么说的?他说宋国是讲仁义的国家,人家还没过完就攻击人家非仁义之事。等楚军过河了,见楚军正在整顿部队,目夷再次建议宋襄公出击,宋襄公又责备目夷说他不讲仁义,最后等楚军整顿好军队冲过来了,宋军只能大败亏输。逃回去后宋国人都埋怨宋襄公,子鱼问他,他是怎么回答的?‘君子不重伤,不禽二
。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说的多动听!可再动听的话,再仁义道德能掩饰宋国泓水之败吗?原本好端端的一个诸侯国给宋襄公的仁义就这么断送了,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你说说看,宋襄公的仁义是对是错?”
见徐倩没说话,徐建国和刘舜英都支起耳朵听自己说话,程明海继续说道:“讲仁义本身没有错误,可是说这种东西你要看地方。我是军人,别的不知道,用兵方面还是略知一二的。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孙子云兵者诡道。打仗就需要让敌方猜不出我方意图,而我方是怎样能最大限度打击敌人就怎么打。怎么可能在战场上对你死我活的敌人讲什么仁义?当今世界如
秋战国时期,各国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个国家强大了,别国对你畏惧下不敢打你主意,如你弱小,人家还怕你作甚?洋
大炮不堵在你家门口才有鬼了!土耳其就是最新例子。你说说看,我们是为了强大自己,把大量物资卖给美国、意大利等国好呢?还是守着迂腐的仁义观,明知道有利于祖国,却拒之门外比较好?”
“中立法,说穿了不过是列强为了自己需要,打击别人保护自己的手段,这种东西对弱国而言神圣不可侵犯,对强国呢?那不过是一张废纸。我国并非弱国,难道明明知道这是个圈套,还要把自己往里面套不成?为了中国强大,我等军人头颅可以抛,性命可以不要,但国家也不能为了所谓的仁义,让我们军人轻易送命,这就不是愚蠢了,简直是犯罪!公理,只有强者才有权解读它。”程明海用给公理下定义结束了一番饭桌上的演讲。
徐建国拍桌叹息道:“是啊,小程说的没错,毕竟是成年人,比招弟这样的傻丫头知道的东西就是多!看问题也全面多了。”
“爸!”徐倩叫了一声不再说话了,低头默默吃着饭。程明海本质意思并不是给徐倩难看,他只是想让徐倩不要把问题想的如此简单。可这话还是让徐倩觉得十分难堪。
“爸,知道吗?明海可能很快就提升为少校了!”见屋里气氛有些压抑,徐倩想了下转换一个比较让人高兴的话题说道。
刘舜英惊喜地问道:“哦?真的吗?小程啊,你要马上升为少校了?”
“是啊,是不是真的?”
看着二老比自己在军分区里面得到暗示时还高兴,程明海有些脸红了。“这事儿还没准呢!只能说可能吧,可能会升上少校。”
刘舜英对程明海的回答不满意,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好升了?这个…少校一个月薪水多少?呵呵,长这么大,我家还从来没人跟少校打过交道呢!”
“妈,你这是怎么了?干嘛问人家薪水?”徐倩对母亲的态度极为不满,好象她除了钱就不知道别的了。
刘舜英振振有辞说道:“自然要了解了,有了钱才能过上体面的生活,难道你想以后还继续咱们家现在这样的生活吗?真是个傻孩子。”
“小程不是说了吗?只是有可能升上少校,事情还没定下来呢!着什么急吗…”给母亲说的要发狂的的徐倩就差没说母亲是势利眼了。
“少校薪水并不是很高,一个月也就两百多块钱而已。”
“两百多…块钱?”刘舜英一失神手中筷子掉到地上也没注意,急速说道:“那不是一年的薪水就可以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招弟,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居然有如此直截了当的伯母,程明海嘴里的饭菜差点
了出来,而徐倩羞得恨不得马上钻进地
里藏起来。至于徐建国,在震惊一名少校有那么多薪水的同时,对夫人说的话目瞪口呆了。
“招弟啊,你跟妈说实话…你们有没有考虑什么时候结婚?”吃好饭,程明海因为部队纪律,很快就告辞离开了。母女俩在厨房里收拾碗筷,而徐建国按照老规矩又坐在客厅看他每天必看的报纸。进了厨房的刘舜英见身边没人了,轻声将心中的问题抛了出来。
“还没呢!…我们认识又没多少时间,还要再看看才成啊。”
“还看什么看?我看,中!程参谋这人满好的,为人正直,懂礼貌,每次到咱们家都要带点什么来,长相也还可以,再说了,虽说年龄大了点,可他马上就要升上少校,一个月光薪水就有两百多块钱,靠他的薪水,以后养活老婆孩子绝对没问题,这么好的人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你们还是早点结婚算了。”听着钻进钱眼的母亲说的这些话,徐倩只能背地里翻了翻白眼。
“什么时候结婚,程参谋不开口我说了又不算。”
刘舜英现在满脑子都是把女儿尽快嫁给程明海,见女儿口气有些犹豫,有些生气地说道:“那你就不会主动一些?你要不主动,小心别的女孩捷足先登了!到时候你连后悔药都没地方买。”
“咦?妈你以前不是说程参谋太老了,说我没眼光吗?现在怎么又改了?”
“你!…这个傻丫头,你是不是存心气我?我什么时候说过程参谋年龄大了?以前我只是要你慎重考虑,结婚不是儿戏,女孩子要是没嫁对人这一生就毁了!就说我吧,从嫁给你爸起,我什么时候过过一天好日子了?男人嘛,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钱!要是找一个像你爸那样的,你这辈子就算完了。”
“说什么呢?你嫁给我不好吗?”刘舜英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正在外面看报的徐建国听到了走过来不满地问道。
刘舜英将正在洗的碗放下,扭头不屑地说道:“哼,嫁给你有什么好了?你有钱吗?有势吗?连戒指都没给我买,你说我嫁给你有什么好了?”
在女儿面前指责自己的不是,这让徐建国更加不满了。“你这人怎么就看中这些东西?…结婚的时候我妈不是给了你翡翠戒指,要那么多干什么?!”
刘舜英一听翡翠戒指,一挥手冷笑三声道:“哈、哈、哈…别提了,就你妈给我那戒指,我给人家当铺看了,人家说最多也就一块钱,…根本就不值钱,亏你还好意思提,想想戴这么个戒指出现在别人面前就让我脸红。”
与往常一样,父母又不顾女儿在跟前,自顾自地吵了起来。这种场面徐倩已经看到过无数回了,只要谈到家里钱方面的问题,父母总要吵个不亦乐乎。听得厌倦了,徐倩不再理会俩人,转身走了出去。见到女儿出去了,发起厨房内战的夫妇俩这才想到在女儿面前要注意影响,彼此互瞪一眼,气呼呼走了出来。客厅里徐倩翻着父亲刚才在看的报纸,听到里面不吵架了,正奇怪,一抬头见父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那笑容却极为勉强。
“招弟啊,刚才爸妈在说笑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徐倩牵强地笑了下,说道:“没什么,妈。”
“不过招弟,不是妈说你,你和程参谋的婚事我看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程参谋这人很好,你也再怎么说也是读了十来年书的人,现在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长得又还可以,我看你们俩很般配,好姻缘不抓住怎么成?你要错过了,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虽然刚才吵架,对女儿是否应该尽快和程参谋结婚徐建国的观点倒是跟刘舜英一致,关切地说道:“不错,你妈别得眼光很差,不过就对小程来说,我看你妈说得也是有道理的。这么好的男人现在可真的很难找,要是他向你求婚,你就答应他好了。”
“我眼光很差吗?…不错,我是眼光很差,要是不差,当年老娘也不会嫁给你了!”
“爸妈,你们不要再吵了好吗?”徐倩见父母又有爆发内战的迹象,连忙在将要冒起的火苗上浇了点儿水。“我和程参谋现在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以后是不是和他结婚,什么时候结婚,现在都还没有影子,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了。…着急也没用,这事情我自己会拿主意的。”
听女儿这样讲,刘舜英皱眉道:“你这丫头,这结婚的事情还是要听父母的,一个女孩子家,你又懂多少事?”
徐倩忍无可忍说道:“妈妈光看到程参谋以后可能每个月有两百多块钱收入,可如果我国和外国打仗了,程参谋上了前线,妈妈你就不考虑了?万一程参谋在战场上出什么事情,我要和程参谋结婚了,你不又有得说了?”
“啊?不是说我们国家不会和人家打仗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打仗,他在军分区上班…”刘舜英发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了。
“下星期程参谋就要到基层当副营长去,如果发生战争,妈你说他有没有上战场的可能?”徐倩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嫁给程明海,哪怕真的发生战争,程明海上战场伤了还是残了,她都不在乎。只是母亲一直在耳边唠叨,徐倩在逆反心理下,专挑一些刘舜英害怕的事情说。
徐建国看了眼刘舜英,代她问道:“招弟啊,程参谋有没有说过他在基层要待多少时间?”
“这个很难说,也许一年半载就又调了地方,也许三年五载也不会动一下。…对了,明海说他要去的部队在永修云居山那里。”
“那不是很远?!”刘舜英又一惊一诧起来。
儿女是浪漫的,而母亲总是现实的,刘舜英现在想的是部队那些钱并不那么好赚,驻在城里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军人都在乡下,而且是极为偏僻的山里,程参谋下星期去的是虽说乡下,但距离浔
还比较近的云居山,而下一次他可能又调到漠北或者海南,如果女儿与程参谋结婚,那不是天各一方了?与分居比起来,可能发生的战争更让刘舜英心惊
跳。只要世界上还存在国家,那么战争就无法避免…刘舜英虽然书读的不多,可这么浅显的知识她还是知道的。要是打仗了军人总是第一个冲到前线去,
炮无眼,谁能保证你上了前线就不会被子弹打了炮弹炸了?要是这样女儿不是要守寡?一想到这点刘舜英又觉得程明海虽然收入很高,可这是在那身家性命做赌注,危险
实在太高了点(如果没有爆发欧战,刘舜英也不会感觉到战争距离中国并不遥远。),让女儿嫁给程明海也好象风险
太大,虽然刘舜英很喜爱钱。
想到程明海,刘舜英又想到一个更为迫切的问题,这个问题比女儿婚事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让她担心。“…呀!永晋现在参加什么军训,万一打起来,他会不会也要被军队征走?”
徐倩还没开口,徐建国已经摇头说了起来:“应该不会,国家不是有法律吗?独生子女如非本人坚决要求,并经过父母同意,部队不得征调。军训是全体学生都要参加的,永晋也不得不应下景,真要参军,你我不同意,永晋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刘舜英刚才是关心则
,给徐建国一说,想想也是这个理儿,长长舒了口气,不过嘴里是万万不能软下来的。“法律还不是人制订的?我就怕到时候又变了。”
“哪那么容易变?现在又不是满清年间,皇帝金口玉言说征兵,二话没有就把你拉走了。现在一切都有议会呢,而且还有权利法,要是违背了权利法到什么地方告状都有理。”
刘舜英点点头道:“也是,权利法可是任何人也不得触动的。…说起永晋,不知他现在怎样了?下星期他们就要开课了。怎么这军训还没结束?”
徐倩见母亲一说起宝贝儿子就担忧不已,笑了起来:“永晋不是说了吗?这个星期六他们回来后就不再上山了,妈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永晋在山上过的很好,还不想回家了呢!”
“啐!他怎么可能不想回来?在山上谁给他洗衣服?谁给他做饭?还不都得他们自己来?不过半大不大的小孩子,没人照料要能过好才有鬼了!…这部队也真是的,军训就军训呗,怎么把这些孩子拉到山里面去了?我看永晋这两个月下来人也瘦了好多。”
“应该是结实了不少才是。男孩子嘛,吃点苦没什么不好。我像他这么大得时候已经下井背煤,赚钱补贴家用了。每天要背着百来斤的煤块走上五六十里地,早上天没亮就出门,夜里满天星斗了才一步一步挪回家。那才是真的累呢!那时候啊…”徐建国再次把自己的光荣历史搬了出来,现在这里徐永晋不再了,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徐倩虽然万分不愿意,也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低着头听父亲讲古。现在徐倩倒真的想永晋赶紧从山上回来,最好现在就回来,只要永晋回来了,自己就可以找个借口溜回房间看自己的诗词去。可惜永晋现在正在山里面,看看时间,他现在应该已经钻进被窝了。
看着父亲吐沫
子横飞,徐倩忽然有种想马上结婚的感觉,结婚了也就用不着再听父亲唠叨。
*
“挂
!”
草坪上二十六名背着步
的学生站成整齐的三排,随着聂教官一声口令,学生们右手握住
颈,左手抓住右肩前面的
带,两手一起用力将
带从头上套过,落在了左肩,步
呈四十五度角挂在
前,右手握着
颈,左手放了下来。
“肩
!”
看学生很利落地完成了动作,聂教官再次下达了口令,那些学生又利索地将步
从挂
姿态,恢复到肩
姿态,右手紧握着前面的
带。
“背
!”…
聂教官的声音在山谷里回
着,而学生们按照聂教官的口令,准确地完成动作要领。要是有人突然光临靶场,还以为这些正在进行训练的人都是老兵了呢!
动作是很整齐了,看起来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十分协调,可对草坪上那些学员来说,这却是苦不堪言的苦差事。为了简单的挂
、肩
、背
、托
、
放下,他们已经训练了快要一个月了。每天重复着这种简单的动作,对学生来说,简直单调的让他们要发疯了。
自从八月开始聂教官说是要教他们如何使用步
,当时学生还以为这个聂教官良心发现,现在就要让他们打靶了,等聂教官让战士抬出武器,每人给他们发了支步
,有的学生激动的差点晕倒。可是很快他们就发觉自己高兴的太早…步
是发下来了,可
膛内没有子弹,只每人发了一条装着高粱杆的子弹布带。没有子弹的步
如何可以打靶?难道只是用来瞄两下吗?
聂教官很快就揭开了学生心中的
惑。不错,步
是发下来了,可在实弹
击前,作为教官的他,要教会这些学生如何“像一名战士一样对待武器”战士们在第一次实弹
击前都要学会如何背
的,那么他们这些学生也不能例外。于是二十六名学生为了能体验实弹
击的滋味,只好虚心学习如何背
、如何挂
、如何托
…动作很简单,聂教官稍微讲解两句聪明的学生就都清楚了,可他要求的是全体学生必须动作一致,要精神
满,刚劲有力,整齐划一。
为了达到聂教官的要求,徐永晋和王林彬他们只好每天呈立正姿势,随着教官的口令,不停重复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才一个月的光景,学生们右肩就肿了起来。现在
背在后面,肩膀被
带一摩,火辣辣钻心一样痛。
聂彪从学生身前走过,检查着学生们背
姿势是否正确,当教官走过面前时,学生们一个个有如一尊塑像,
起
膛,目光平视着正前方。任凭临近中午火毒的太阳烤着自己汗
浃背也不稍动一下。…也不敢动,这个教官心肠比铁石还硬,当队列训练时,谁要是动一下,他会命令动的人和身边的同学绕着草坪跑他三十圈的,这么热的天,在太阳底下跑步,跟在山沟里跑步完全是两个概念,吃了几次苦头后,学生们一个个都怕被教官挑出毛病来。
“聂军士!…军分区程参谋电话!”
“稍息。…今天训练到此结束,同学们现在可以休息了。”
聂教官说完朝电话房走去,听到终于好休息了,二十六名学生把步
解下,在原地瘫倒下来。
“我活不下去了…菩萨保佑,可把我累死了。”
王林斌闭着眼睛四仰八叉躺在草坪上,感受着身下青草混杂了泥土味所发出的淡淡芬芳。棉絮般的白云在瓦蓝的天空缓缓漂移,刺眼的太阳挂在头顶,阳光照耀下,大地散发着热气,青草扎的头皮有些刺
,一阵山风轻拂面孔,让人有种懒洋洋一动不想动的感觉…王林斌浑身骨头都要散架,现在他就更加不想动了。
徐永晋将步
抱在怀里,转头扫了眼四围,周围的同学和王林斌一样,躺在地上不停
气,能支撑着身子坐着的,除了自己只有极少几个人。徐永晋低头对身边的王林斌笑骂道:“看你那熊样,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坐起来,像个男子汉!”
王林斌斜眼瞥了徐永晋一眼:“能得你,真要有能耐你就站起来继续
练好了,还坐在这儿干吗?”说着王林斌将扔在身边的步
抓了过来,黝黑的金属
管有些热的烫手。王林斌把步
搁在
口,丧气地说道:“这
少说也有七八斤重,动也不动背了一上午能不累?”
给学生进行军训用的步
是部队已经淘汰下来的一八七五式九毫米步
,这种步
是在六二二式步
基础上进行改进后于一八七五年装备部队,一八七五式步
管采用碳素钢,比六二二式步
要轻,有效
程要略远一些,同时
速也达到每分钟十五发,当然,这种速度是建立在战士极为熟悉手中武器基础上的。采用钨钢(因一八八五年江西钨矿的开发,含钨约百分之二的武器用钢材在中国得到大规模制造)做
管的一八七五式步
出来后,笨重的六二二式步
就退下来了,不过新式步
装备部队没多少年,更轻的一**零式七点六二毫米步
也隆重推出,
能极佳的九零式步
不光装备了中**队,它还大量出口到世界各国,现在欧战
战双方许多国家(奥匈帝国、
尔维亚、保加利亚、比利时、门的内哥罗)大量装备的就是一**零式仿造步
。
在更好步
面前,一八七五式步
只能从军队退役下来,一部分供警备部队(地方预备役部队)在训练时候使用,还有一部分卖给了高丽、安南等国。王林斌他们这些学生使用现役装备是不可能的,用这种步
进行训练倒是刚好。
“怎么?这
很重吗?”王林斌一听这话从地上条件反
站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聂教官从房里出来了,现在就站在他的身边。聂教官伸手接过王林斌的步
,熟练地拉开
机机柄,咔地一声再将它合拢。黝黑的
管在阳光下散发出金属光芒,仿佛沉寂的它在警告着外人不要轻易招惹自己,不然它将报以致命的回击。
“坐下吧。”聂彪拍了拍王林斌肩膀,陪着他蹲了下来。“知道吗?四十年前的解放战争中,我军所用的步
比它可是重多了,那时候外国对我们进行经济封锁,用来做
管的材料只能自己做,产量少不说,
管还很容易炸膛。你们没打过
不知道炸膛是怎么回事,你只要想一下,如果手拿着二踢脚放在面前让它爆炸是什么样子的?炸膛比这个可要危险多了!积碳、
速过快,
管过热或者子弹发
药装的过多,都容易造成炸膛,步
要是炸膛,使用它的战士轻的负伤,重的就要光荣了,那时侯我军很多伤亡都是因为武器质量不过关造成的。直到这种步
出来后,炸膛事件才减小到可以忍受程度。这种步
除了略微重一些,其他什么都很好,不然现在很多国家也不会用它当部队制式装备了。”
“真要这么好,我们干嘛还要装备九零式步
?”
聂彪笑着给了王林斌头上一巴掌:“笨啊,你!九零式步
只有七点六二毫米口径,子弹小,单兵携带数量自然就多了。你想想,战场上打着正
烈,要是突然发现手中武器没了弹药那是什么滋味?你要不逃,只能等着人家上来杀了你!而且九零式步
管用的材料更好,重量也更轻,战士们携带起来轻松多了。有好的了,谁还会用旧的?”
王林斌不服气地扯着地上青草,将草放在嘴
边
吻了一会儿,轻声嘟囔着:“唉,有这么好的步
不给我们用,偏偏用这种笨重的要死的步
,聂教官,你这不是在折磨人嘛!”
“你说我在折磨你们吗?”聂彪看着王林斌,嘴角边都是怪异的笑容。王林斌看着感到心里一阵发
,不由得垂下头,不敢看聂彪。“看来我给你们定的训练量还小了点儿…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早上晨跑时,不光要背上
,每人还要携带五块砖头。”
“天哪!”…周围想起一片惨叫哀叹声。傻了眼的王林斌从旁边那些同学眼里分明看到他们有种撕了自己的**。
现在跑步已经改到每天早上起来后了。聂教官认为临近中午的时候外面太热,这时候跑步他们这些大少爷比较容易中暑,对这一观点同学们自然是极为赞同的,可是当跑步改到上午时,他们背上也增加了一杆步
,为了预防学生作弊,聂教官和几个帮助他的战士全程陪同学生一起跑下来,这让同学们感到五公里山路跑再次成为一种惩罚。现在自己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一些了,王林斌又惹了教官,说是早上跑步时不光要背
,还要背上五块砖头…那些学生自然一个个恨的咬牙切齿,真想剁了老是闯祸的王林斌。
聂彪看着周围失望之极的同学,笑言道:“同学们马上就要下山了,这个星期五上午我们照常训练,下午补习功课就免了,我们下午实弹打靶,你们看怎样?”
二十六名学生一听聂教官说星期五下午实弹打靶,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疲劳,全站起来欢呼雀跃了。等了一个月,今天是他们这么长时间来所听到的最好消息。王林斌在高兴同时也悄悄拭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些同学现在应该想不到如何怪罪自己了。
聂彪站起来手朝下
了
,让大家不要太兴奋,听自己继续讲话。“同学们静一下…刚才军分区程参谋打电话上来,今年下半年部队各军校要进行一次高一、高二年级学生参加的招生试考,招收有志于军队建设的同学进军校预科班学习。大家都是男子汉,参军保护自己的国家这是一个男人再光荣不过的事情了,我希望我教的学生能把握这次机会,踊跃报名力争成为军校学员。当然,程参谋说了,这次试考对文化程度有要求,但要求并不是很高,最主要是考察一下体能、意志是否符合部队要求。”
听到军校要在下半年进行招生试考,这些有为国奉献一切抱负的学生纷纷叫好,叫好声中也夹杂了提问:“招生试考不是每年四月吗?今年怎么考两次?”
聂彪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程参谋只是说这次招生中,空军和海军学校专门在我们浔
招收二十名预备班学员,陆军学校招得更多。考上军校了,不光家里不用负担什么学费,每个月学校还要给一笔生活津贴呢!吃的、穿的、用的、军校都会解决,这么好的事情,希望大家能把握住。”为什么招生聂彪是真的不知道,他不过一名军士,了解的东西实在有限。不过聂彪隐约觉得这次破例在高一、高二招收预备班学员,而且还是下半年招收,这应该和欧洲爆发的那场战争有一定联系。
“参军!坚决报名参加军校试考!…我要报考海军院校!”
“别臭美了,整个浔
也不过招收二十名空军和海军学员,也不看看你的成绩,你考的上嘛?”有人当头给王林斌浇了一头冷水。
王林斌听声音刚才话是郭宝剑说的,不服气地反驳道:“田
你自己才没可能考上呢!聂教官刚才不是说了?这次招生不看中成绩,要的是体能意志符合军队条件!像你这种眼镜片比瓶底子还厚的,才没办法试考呢!”
王林斌的话在学生中引起了一阵哄笑,大家倒不是在笑郭宝剑,而是笑不知天高地厚的王林斌,只是听到笑声,觉得其他同学是笑自己的郭宝剑脸皮子挂不住了:“我考不上你就能考上了?谁不知道全班就属你体质最差劲,跑步拖在后面,训练还没开始就开始叫唤了…‘哎呀,我好累啊,累死我啦,老天没眼啦’…连女生都不如!咱们班这么多人,还有谁有你这么娇气的?”
郭宝剑
尖了喉咙,好象女孩子细声叫一般,旁边人听的更加乐不可支。
王林斌眼珠都红了,只是打架打不过郭宝剑让他不得不冷静一点。“谁…谁说娇气了?!有能耐咱们俩明天比试一下,跑步的时候每人多背五块砖,看看是谁先叫苦!”
王林斌本来想说多背十块的,可多背十块自己可能要
死,想换成多背一块,却又体现不出自己男子汉形象,倒是有些小家子气,最后觉得还是多背五块比较好,要是能把郭宝剑唬住了,那更加是上上大吉。
郭宝剑乐了,对王林斌的自找苦吃,郭宝剑岂有不奉陪之理?“呵呵,这话可是你说的。每人除了步
还要背上十块砖啊?要是个男子汉就别耍赖,咱们从明天开始比比看!”
“对!就应该比比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嘛!”
“十块太少,要是十五块我也有兴趣参加进来。”旁边起哄人不少,而聂彪只是在旁边含笑看着这些窝里斗的学生。聂彪觉得能在训练中培养起他们好斗争胜的性格,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嗨…哎!永晋!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吃好中饭,走进帐篷后,王林斌见其他人还没有进来,里面只躺着最早吃好的徐永晋蒙头休息,走上前将他的毯子掀开怒气冲冲地责怪起来。
“烦什么烦?别打扰我休息。…下午还要听课呢!有什么事情这样说就成了。”徐永晋将毯子从王林斌手里夺了回来,不高兴地嘀咕着。
“我在问你呢!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王林斌坐在徐永晋身边,一脸不高兴地问道。
徐永晋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地说道:“哎呀…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你要逞能,我没阻拦你嘛,难道你要我破坏你刚才的男子汉形象?…五块砖又不是多么重,想背就背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了,睡吧。”
“你这人!…幸灾乐祸啊?亏得我们还是兄弟呢!”王林斌给徐永晋噎了个半死,刚才自己说早上跑步时每人多背五块砖,话一出口王林斌就期盼着郭宝剑不要同意,可这个可恶的郭宝剑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这让王林斌觉得自己势成骑虎,现在就是想下也下不来了。王林斌不知道徐永晋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他现在不想搭理任何人。
当聂教官说军校要在学校招收预备班,并且进了军校一切费用都由部队承担,还保证吃喝补给,徐永晋心就动了起来,向往飞上蓝天的他很想报考空军学校。可是一想到家里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徐永晋考军校的愿望立刻就动摇了…部队招兵除了孤儿一般不招收独生子女,而且就是部队同意自己考军校,母亲也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当兵吃粮去的。加上空军事故率高的惊人,报纸上隔三差五的就可以看到什么地方飞机出了事故,摔死摔伤什么人的,母亲要是知道自己想考空军,恐怕她会当场晕倒过去,醒来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威胁自己。
现在徐永晋只能把自己蒙在毯子里想着如何通过父母这一关。办法还没有想出来,讨厌的王林斌又过来打扰自己,这让徐永晋心情更加浮躁。
徐永晋心里面着急上火,旁边的王林斌还很不识趣地唠叨着:“这可怎么办啊?明天早上要背上十块砖,这还让不让我活了?徐永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徐永晋火大起来,蹭地一下从毯子里钻了出来,怒视着王林斌,把王林斌吓了一哆嗦:“我又有什么办法?本来你就不应该和郭宝剑比什么背砖头,既然说是比试,要是不想认输,你就背!要是害怕累,你还是趁早找郭宝剑认输算啦!省得天天在我面前跟我磨蹭。”
徐永晋凶神恶刹的样子把王林斌吓了一跳,一
股坐在毯子上,拍着
脯直
凉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子?我不过是问问你罢了,有什么好发火的?要不愿意帮忙你就不帮不就得了?”
见徐永晋还瞪着自己,王林斌不敢再在背砖的事情上多说什么,移前两步讨好地说道:“我说,这次军校招生你要不要参加?我是打算好了,说什么也要报考海军学校!”
“不参加!”徐永晋想都没想一口否定了。虽然心里有种蚁虫痛噬的感觉,可为了父母着想,他也不能不遗憾地决定不参加了。看着王林斌,徐永晋想起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属于家中唯一一名男孩,看样子他要报考海军学校纯属脑袋瓜子一时冲动。
“你能报考海军学校?先不说这次招收学员很少,而你的成绩、耐
、体能又极差,就算你能通过,你爸也不会让你这个宝贝儿子到军校上学吧?…‘哎呀,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我可怎么活呀?’”徐永晋恶毒地学着王林斌父亲说话。
“哼,别小瞧我…老爷子怕他做甚?我要考军校他敢不答应我就离家出走!看看我们谁怕谁!”王林斌对他父亲倒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也难怪,长这么大了,父亲还从来没有违背过王林斌的意志,真的是他想要什么老爷子就得给他买什么(除了天上月亮,地上主席,这些东西一个实在够不着,还有一个王磊自己都当不上,王林斌自然就是想买也买不来了)。也幸好现在中国严
贩卖人口,不然按照王林斌那种花花公子的性格,做老爷子的非得给他买上十个八个美女,整天跟在王林斌后面不可。
徐永晋看着一脸坚定的王林斌心里暗暗好笑,他不知道那个肥头大耳的校董事会会长在听到自己儿子以离家出走威胁自己时,会否答应王林斌这要求,不过照徐永晋猜测,这个从来没挨过打的王林斌恐怕这次难逃劫难了。想到王林斌满地打滚的样子,徐永晋就觉得好笑,看着面前的王林斌,徐永晋点头道:“是极、是极,只要你爸不同意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他答应才算。”
“就是!…”王林斌话刚出口就看到徐永晋已经捂着肚子倒在
上,脸上笑容憋的好象极为难受。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王林斌突然反应过来,扑在徐永晋身上就要用手扼住他的喉咙。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班里面男生讥讽那些爱哭鼻子的女生说的话,现在给徐永晋用到这里来了,岂不是说他跟女孩子一样?是可忍,孰不可忍。想要当男子汉的王林斌无法忍受徐永晋对自己的暗讽,红着脸找徐永晋拼命来了。
徐永晋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边躲着王林斌,一边求饶道:“哈哈,别闹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是绝对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呵呵,好了,你会以一个男子汉的形象让你父亲同意你报考军校,而你父亲肯定会同意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样还差不多…你还笑?!”王林斌又扑了过去。
当其他人走进帐篷时,俩人正很没有风度的扭打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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