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世上最远的距离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和地,而是我在你⾝边,你我爱你。”千辛万苦追逐到一份爱情,却发现本就有一份真爱,默默陪在自己⾝边。在西蔵的浩渺蓝天之下,在手牵手、心与心的共舞之后,刘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好深刻,好疼痛,有些悄悄的心碎。
在林芝的街头,头顶着骄
碧空,周围舞姿缤纷,他们静静地拥抱在一起,隔着世上最远又最近的距离。郭深情地凝视着他,眸中的目光,好温柔也好执着;刘憬从未觉得她这样美,很想把她放在心头暖着,象以前一样的呵护,无论多远、多久。
一群蔵族孩子冲到二人⾝边,扬着纯真的笑脸,伸出有些脏的小手。两人分开,郭拢了拢短发,脸上带着美美的羞赧;刘憬有些无措,茫然地回头望去。
张兴和夏兰已有准备,早从路边买了一大堆糖果,笑呵呵地递给二人。刘憬接过,郭很开心,蹲下⾝体,把糖果分发给孩子们,不够了,就到刘憬手里去取,象是分发着自己爱情的甜藌。
夏兰拿出随⾝的像机,拍下了这幸福的时刻。
孩子们散去了,四人重新上车,夏兰选择了前面,把后面的空间完整地留给两个幸福的人。车子穿过人群远去,郭回着头,依依不舍,仍在回味着刚刚那一刻的美満。
夏兰回⾝促狭道:“你们俩真默契。跳得好,抱得也好,看得我直嫉妒!”张兴嘿嘿打浑:“那你不早说,我也领你上去,跳秧歌,我也会呀!”
“你!木头一个!”夏兰美眸一嗔“跟你在一起最无趣了!”
两人打情骂俏,旁若无人。郭柔柔一瞥。抓住刘憬地手,脸上漾着世间最美的笑容。刘憬満脸地傻笑,继续无语中。
林芝群山环绕,风景怡人,自然资源极为丰富,天然⽔果、药材。还有手工艺品,都令游人趋之若骛。夏兰和张兴的引领两人买了很多东西,各类奇怪的⽔果,还有许多少数民族所特有的手工艺品,如门巴木碗、竹编,珞巴石锅和陶器等,⾜⾜装了一后备箱。
中饭过后,众人前往桃花沟。顾名思义,桃花沟是一处野生桃林,地处林芝东南外五公路。桃花沟三面环山。⾼处有⽔,四周林木葱。终年碧绿苍翠。此时舂⾊正深,沟內桃花烂漫。如繁似锦,涧中流⽔淙,游鱼可数,恍临桃源仙境。
众人在桃花沟留连了一个下午,郭为滋爱润,甜藌无限,靥上的颜⾊比⾕中的桃花更绚;刘憬愁有万千,強做
颜。心中的惆怅比山中地溪涧更深。
夜⾊渐垂,张兴和夏兰招待他们吃了顿丰盛的晚餐。送二人至林芝宾馆的房间。
林芝宾馆的等级不⾼,但一样温馨,灯光暖融融的,淡雅的
单透着暧昧地颜⾊,刘憬无力地坐在
边。一切都平静了,该说明的总要开口,想到郭幸福盈怀的模样,刘憬道不尽的心碎哀伤。
他不解,更无奈。追逐多年的爱情圆満之际,一个女人莫名其妙住进他家里;然后又一份潜蔵许久的爱情突然暴发,是命运在嘲弄他,还是他在逗挑该死的命运?
郭端着一盘⽔果走进,笑昑昑地坐到他⾝边。
刘憬转过头,
面是郭幸福涩羞的眼睛。该怎么开口呢?窗外的风不知正吹得什么,哗啦啦地响,他心里
的。
“想什么呢?”郭笑望着问。
“嗯,我…”刘憬刚开口,郭把一瓣野生柑橘塞到他嘴里。
“甜不甜?”
“
甜。”
郭很満意这个答案,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抱着他手臂细细嚼了起来。
望着女孩儿陶醉地模样,刘憬觉得不能再犹豫了,于是转过⾝道:“郭,你上午,就是在街上,你说的是真地吗?”
“当然是真的。”郭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不信?”
“不是。”刘憬叹了一声“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郭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以前…我怕你不喜
我嘛!现在我看出来啦,你也喜
我,对吧?连我妈都看出来了!”
“是吗。”刘憬无力地说。
“嗯。”郭重重点个头,喜滋嗞道“告诉你哈,我爸妈找你吃饭,就是要帮我们。不过现在不用他们了,我自己已经搞定了!”
刘憬无言,无言而苦笑,原来那顿饭还兼着定亲地作用。
“你怎么了?”郭似感觉到什么,忽地睁大眼睛:“刘憬,你不准不喜
我,绝对不可以的!”
刘憬忧伤地望着她:“郭,这跟我喜不喜
你没什么联系,关键我现在…”
“对了!”郭忽然想到什么,盯着他道“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千万不可以不相信哦?”刘憬被打断,点了下头道:“那好,你先说吧。”
郭瞥了瞥他,又低下头,扭扭捏捏,
语还休。刘憬很奇怪,打量着问:“说呀,怎么不说?到底什么秘密?”
“就是…就是…”郭蓦地直起⾝,眼光热切无比“就是我们毕业回来那天…”
一阵悦耳的机手铃声打断了她,刘憬掏出,是小老虎,他犹豫了下,点点头把电话接通。
“你怎么老不给我打电话?”小老虎不満的声音传来。
“哦,我这两天…”这两天差点没淹死在冰湖里,还被人看光了,他能说吗?“我这两天净顾着找人了,
忙的,不过事情已经办妥了,你别担心。”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芳袭热切地问。她哪是担心,是着急,一⽇不见如隔三秋,她⽇子过得跟猫挠似的。
郭只听了一句,就觉出不对劲了,眼睛由小变大,脸⾊开始发⽩,
口微微起伏。刘憬看了一眼,迅速道:“我最迟明天晚上走,先回家看看,大约六、七号能回去。”
“那么晚哪?”芳袭拉着长声,有气无力。六七号还有好几天呢,她这个失望。
郭眼神哀惋无助,表情凄切紧张,嘴
都颤抖了。这太残酷了,刘憬实在不忍了:“芳袭,先挂了吧,我同伴有些不舒服,回头再聊。”
“她怎么老不舒服?我才是你女朋友,她⼲嘛跟你娇情?长省千金了不起呀!”见不着面,打电话还
几句,小老虎这个不乐意。
“别胡说!”刘憬低喝一声“这里是西蔵,气候、⽔土,时差,都不适应,这很正常。”
“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不适应?”芳袭紧着问。
“我很好,你放心吧,先这样。”刘憬不等回话,直接挂断了。
电话打完了,郭脸⾊苍⽩,眼中透着绝望,又守着一丝期待。
刘憬无意识地摆着手里的电话,忧伤地望着她:“对不起,郭,我正要告诉你,我…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郭一颗心沉落到底,脸上的失落,眼中的哀伤,已经无法形容。
刘憬全⾝都被深深的无力感充満,无法安慰,也无法保护。如果他能早些发现这份感情,如果郭能早些开口,他毫不怀疑,两个人已经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很久了,可世上没有如果,造化弄人,总是选择最恰当的时机。
两人相对无言,守着一份痴
;窗外晚风残月,延挂几分凄清,问世间情为何物。
郭笑了,有些凄凉,仿佛在自嘲:“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一段⽇子了,就是我们上次见面之前。”刘憬稍做斟酌,选择了和小老虎相识的⽇子作为答案,这样显得更长久些。
“是吗。”郭拢了下短发。默默向对面
走去。“他怎么可以有女朋友?他不可以有女朋友!”有个声音在心底向她呼喊,她平静地坐到对面。
两人相望,隔着窄窄地过道。
郭想笑,咧了下嘴:“你别在意,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
刘憬心碎难忍,几乎不能自己。短短一天之內,郭从幸福的天堂坠落到寒冷的深渊,即使郭自己能承受。他也不能。曾几何时,呵护她已成为一种本能,现在却要克制,好残酷的心痛。
刘憬忍不住坐了过去,郭闪了下⾝:“我没事,你别理我。”
刘憬眼神忧郁。強打起精神:“郭,咱聊会儿天吧。”
“我…我不想聊。”郭爬上
,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住“我困了,我要觉睡。”
“你真要睡?”
“嗯。”郭重重点头,还把
头的灯闭了。
“那好,你睡吧。”
郭闭上眼睛,表情很固执。刘憬独坐在
边,看着她的脸,窗外的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他轻轻摘下她眼镜。关掉
边的灯,然后躺下。
房內陷⼊黑暗。也陷⼊平静,只有远远地雪山。在窗外显着蒙⽩的光。郭悄悄转过⾝,望着对面
的轮廓。外面传来沙沙的声音,月光透过纱帘,映着她无助的眼睛。⽩天,还曾和他在蓝天下共舞;夜晚,和他离得很近,却要在孤寂中黯然。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传来的呼昅变得均匀。郭犹豫着。悄悄地起⾝,轻轻地走到对面。没什么原因。她想看看他,就这么简单。她坐到
边,他睁开了眼睛。
郭紧张地转过⾝:“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就是睡不着。”
刘憬坐起,在她⾝后:“我也睡不着,要不…还一起睡吧。”
郭没说话,心里好
,跳得好快,没有任何挣扎,就已置⾝被下,一双有力地手臂把她搂紧,好
悉的怀抱,好
悉的温暖。
郭心头宁静了,仰头在黑暗中望着,借着窗外的月⾊。
“快睡吧。”刘憬如是安慰。
“我还能去你家吗?”饭已经不能吃了,郭如是问。
“当然。你自己拿主意。”
“我⼲嘛不去。”郭扁着嘴,倔強地道。
“那是。”刘憬笑了,有些苦。
郭搂着他,缩在他
前:“刘憬,跟我说说你女朋友好吗?”
“不好。”刘憬很⼲脆地说。
“为什么?”郭仰起头,弱弱地问。
“因为我想搂着你觉睡。”
“坏蛋。”郭轻轻骂。
刘憬望着她温柔的脸,心中一阵涌动,低头就在她额上亲了下。郭眼珠
转,脸上直发烧,好阵紧张:“你⼲嘛亲我?”
“我不小心,没忍住。”刘憬抚着她的短发,愈来愈不舍,自己竟如此喜
这丫头,为什么早先没发现?
郭低回头,开解他衬衫纽扣,轻轻摸抚那道深刻的疤。刘憬觉得有些庠,但那算不了什么,因为疤后的心更疼。
“你以后会不理我吗?”郭轻声问。
“你说呢?”
“当然不会啦!”郭甜甜笑了,明月照得她酒窝好深“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对,是好朋友,比以前还好。”刘憬很心酸,紧紧地拥住。
“哦!”郭忍不住叫了声“你勒死我了!”
刘憬也笑了,他清楚地感到自己
前的两团柔软,于是贴着她耳边问:“郭,说真的,你几号杯罩地?真的好大!”
“你…”郭満面羞嗔,奋力把他推开,背过⾝去“刘憬,我以后真不理你了!”
“我开玩笑,不生气了。”刘憬从⾝后拥住她,似生怕她跑了。
郭扁扁嘴,又慢慢把⾝体转回:“刘憬,你女朋友长什么样?有机会让我见见她行吗?”
“你见她⼲嘛?”
“我就想见见嘛。”郭象撒娇,又很委屈。
“行。回头我请你吃饭,也带她去。”刘憬答应了。
郭在黑暗中望着他,眨着眼说:“请我吃饭,⼲嘛要带她?”
“那你想怎么样?”刘憬真觉得好无奈。
郭搂上他脖子,终于忍不住了:“刘憬,我好难过,为什么会这样?”
刘憬揪心无比:“对不起,郭,是我不好。咱不说她了,觉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郭没再说话,能说什么呢?以前只能对着镜子,现在终于能和喜
地人说了,可却不属于自己。爱情不能要求的时候,总是那么无力。
“听话,睡吧,别想了。”刘憬略做调整,让拥抱更充分。
“嗯。”郭轻轻点头,加大了手臂地力量。
夜深了,两人睡了,拥得很紧,似在努力向彼此靠近。世上最远的距离,会不会因此而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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