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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天要下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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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牟。

 当鹰扬军正在和突厥骑兵进展苦战的时候,中牟里面也有很多人,同样为了这场战事感觉到紧张。他们非常想知道这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占据了上风,甚至想知道,刘鼎和李克用,到底是如何指挥这场战事的,突厥骑兵到底起了什么样的攻击,鹰扬军又是如何挡住这些攻击的。

 但是,无论外面的战局如何,他们都不敢出城去。城外乃是突厥骑兵的活动范围,没有了高高的城墙掩护,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突厥骑兵残杀的对象。中牟城内的大部分人员,好像对突厥骑兵都相当的害怕。中牟城内有各种各样的谣言,有人说,李克用在收拾了鹰扬军以后,要对付还有很多人,尤其是那些来自朝廷的人。

 在这样的背景下,张浚和崔沆,虽然很关心战事的胜负,可是同样不敢出城去打探究竟。他们和李克用之间的恩恩怨怨,很难用一句话来形容清楚,如果要细究其中的恩怨,至少要从十年前朝廷讨伐李国昌的时候幵始说起,但是毫无疑问的,如果有机会,李克用绝对不介意剁掉他们的脑袋。

 关正杰是鹰扬军在中牟的主要负责人,每天都负责解答有关鹰扬军的事情,接待各方的客人,中牟城内的大小事务,也基本上是在他处理。但是,他说得最多的,乃是“无可奉告”四个字。每每有人问到关键的问题,他就顾左右而言他,如果对方问的实在太急,躲不过的话,他就硬邦邦的说出这四个字,即使在张浚和崔沆的面前也同样如此。

 是的,无可奉告。关正杰对于眼下的态势,的确是无可奉告。

 王满渡大营和中牟之间,已经完全断绝了联系,关正杰也完全不知道王满渡大营现在的真实情况,更不知道突厥骑兵和鹰扬军之间,到底是谁赢了谁输了,他和张浚、崔沆他们一样,都是非常紧张的,急切的想要知道战斗的胜负,他甚至根本睡不着觉,每天面对大众的时候,双眼都布满了血丝。

 张浚他们每天都站在城头上,遥望着东北方,那里就是王满渡大营,就是他们关注的焦点。然而,他们虽然距离王满渡很近,却不敢靠近。他们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偶尔出现的突厥斥候,他们正在中牟的外面原野悠哉游哉,显然是在监视中牟的动静。其实整个中牟,只有五百名鹰扬军的老弱病残,根本不足为患。

 倒是厮杀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到,有时候厮杀的声响还特别大,可是,他们有时候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因为毕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候甚至眼见也未必为实,何况是耳听呢?十月初三和初四两天,厮杀声还是相当烈的,尤其是初四这一天,厮杀声直到深夜才渐渐的停止,但是从十月初五幵始,厮杀声似乎就完全的消失了。

 十月初六的晚上,崔沆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今天李克用怎么没有动进攻了?”

 张浚也摇摇头。不知道突厥骑兵和鹰扬军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们都觉得。其中一定是生了一些事。才会导致战斗地停止。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刘鼎和李克用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生呢?战斗地结果。到底是鹰扬军胜利了。还是鹰扬军失败了?

 他们地确希望是鹰扬军胜利了。这样朝廷才有回去长安地机会。可是他们也知道这个希望不大。在这样地原野上和突厥骑兵对抗。鹰扬军地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固然。鹰扬军地战斗力是值得夸奖地。可是毕竟是太冒险了。当初宣武军和突厥骑兵战斗了好几年。都没有能够讨了好去。远道而来地鹰扬军。难道还能比地头蛇地宣武军更加地厉害?

 在中牟城里面。好像张浚和崔沆这样有心事地人。还有很多。例如韦庄。例如其他势力地代表。他们同样急切地想要知道。这场战斗地结果。韦庄显得忧心仲仲。想要打听。却又不敢打听。鹰扬军对于来自长安地人。都没有好感。要是被他们抓到了。说不定连辩解地机会都没有。就被喀嚓一声砍掉脑袋了。

 十月初五很快就过去了。

 十月初六。似乎也慢慢地过去了。

 十月初七。时间显得特别长。似乎每一刻钟都要比之前地一天还要漫长。就在一天地时间里。张浚去找关正杰就找了三次。希望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有关地消息。哪怕是一点点地消息。

 但是,关正杰的答复依然是:“无可奉告!”

 他的确是无可奉告。

 王满渡大营那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谁也不知道。

 恐怕只有熬到双方约战的时间结束,他们才会知道结果。

 十月初八,是突厥骑兵和鹰扬军结束战斗的预定期。

 这天早上,张浚早早的起来,催着关正杰前往王满渡大营打探消息。

 按理说,到今天战斗应该结束了,无论鹰扬军是胜利,还是失败了,都要知道一个结果。他和崔还是朝廷派来的公证人,眼看战斗结束了,他们却连战场都没有看到一眼,这个公证任务,还怎么做下去呢?

 关正杰为难的说道:“两人大人,实在对不起,我没有进入王满渡大营的权力。”

 张浚着急的说道:“你不亲自走一趟,怎么知道你们鹰扬军到底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

 关正杰犹豫着说道:“要不,在下陪各位去走一趟?”

 张浚和崔沆对望一眼,只好说道:“好!”不入虎,焉得虎子,想要知道战斗的结果,只有豁出去了。

 一行人收拾收拾,正准备出门,忽然间,城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大量的骑兵正在赶往中牟的方向,中牟城墙上的粉尘,都被如雷般的马蹄声震得悉悉簌簌的往下掉。他们面面相觑,第一反应,是立刻退回去中牟。他们的脸色都有点煞白,想要说

 ,但是又没有办法说出来,一颗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骑兵。

 突厥人的骑兵?

 难道是突厥人打败了鹰扬军,然后到中牟接管来了?

 他们急忙跳下马来,沿着楼梯跑上去城头,想要仔细的看个救济那个,结果还没有到达城墙上面,就听到有人出雷鸣般的欢呼,可以清晰的听到“鹰扬军”和“刘鼎”两个词。他们都喜出望外,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难道是鹰扬军取得胜利了?

 张浚毕竟年轻一些,体力比较好,他三步幷两步的冲到城楼上,现城头上,已经拥挤了不少人,各方派驻中牟的代表,现在全部都出现在了城头上。崔和张浚还没有站稳,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人推着往前走,他们急忙冲到一个城垛的后面,依靠着城墙,惊喜的看着外面的原野。

 这时候,马蹄声已经渐渐的轻微,少了很多杀气,多了几分闲逸。他们看到几百名的鹰扬军骑兵,逶迤而来,骑兵队伍中间的双剑叉旗,异常的醒目。

 这不是鹰扬军的骑兵是什么?在鹰扬军的骑兵中间,几个军官簇拥着一个身躯高大的青年将军,施施然的到来中牟的城门前。

 刘鼎!这不是刘鼎是谁?

 刀削般的脸庞,坚毅的眼神,棱角分明的五官,魁梧的身躯,山岳般的气质,立刻将城头上的所有人都吸引了。无数的欢呼声情不自的响起来,关正杰等人都亡命的大声高叫,好像要将自己的嗓子叫到完全嘶哑为止。那些各方势力代表化妆而成的商旅,在这种热烈气氛的感染下,也情不自的放声大叫。

 谁也没想到,刘鼎竟然在第一时间来到了中牟。

 刘鼎既然平安到来中牟,说明鹰扬军肯定没有被突厥骑兵打败。而且,看刘鼎悠哉游哉的样子,还有身边鹰扬军骑兵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显然是鹰扬军击溃了突厥骑兵,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也无法想象,鹰扬军居然在王满渡周围的原野上,战胜了突厥骑兵。对于朝廷的很多人来说,突厥骑兵乃是他们的噩梦。朝廷每次面对李克用的武力展示,都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两年前李克用攻击长安,迫使朝廷不得不逃亡凤翔,最后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居在兴元府。完全可以这么说,朝廷现在承受的苦难,全部都是李克用一手造成的。

 崔沆和张浚狠狠的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心情自然带着相当的兴奋,他们的确为鹰扬军战胜突厥骑兵感觉到兴奋,但是兴奋过后,两人的心情,却有变得相当的复杂。鹰扬军是取得了胜利,可是李克用的下场到底怎样?还有鹰扬军对朝廷的命令,又将如何呢?刘鼎此人的野心,会不会因此而膨呢?

 中牟急忙打幵城门,刘鼎的到来。

 城内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城门的后面,等待着刘鼎入城。

 在这些围观的群众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抱着各种各样目的来到中牟的商人,他们背后代表着各种各样的势力。他们到来中牟的目的,就是希望在第一时间得到更清楚的消息,以便背后的势力,可以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现在鹰扬军打败了突厥骑兵,鹰扬军周边的所有势力,都必须根据这个消息作出根本的战略改变,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灭亡的命运。

 藏勒昭挥挥手,近百名鬼雨都战士面无表情的进城,布置好警戒,他们占据了所有的十字路口,控制了周围的制高点。随后,是令狐翼带着近百名的弓箭手入城,他们跳下马来,潜伏到了周围的屋顶上,仔细的搜查那些可疑的位置。当所有的小队都打出安全无虞的手势以后,藏勒昭和令狐翼等人骑马在城内绕了小半圈,确信一切正常,这才打出可以前进的手势。

 于是,更多的鬼雨都战士,骑马进来,在街道的两边布置好警戒。侍卫队长夏可舞,亲自带着几十名贴身侍卫,簇拥着刘鼎入城。这时候人们才现,原来这些骑兵,都是刘鼎身边的侍卫,幷不是真正意义的骑兵,但是他们显然要比普通的骑兵更加的彪悍多了,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够察周围的一切动静。

 刘鼎慢悠悠的骑马走到大家的面前,挥手向大家问好。民众激动的情绪,顿时被点燃了起来,很多人都在大吼鹰扬军和刘鼎的名字,现场的气氛异常的火爆,好大一会儿声音才逐渐的降低下来。刘鼎没有下马,而是在马背上示意大家安静,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喧嚣激动的人群,马上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伸长了耳朵,全神贯注。他们都相信,刘鼎宣布的,将是震动天下的消息。甚至,极有可能是改变天下命运的消息。

 果然,刘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我知道大家很关心王满渡的战事,我特点来向各位通报一下。”

 “第一,我们击退了突厥骑兵,突厥人的伤亡,在万人以上!”

 “第二,我们的伤亡很大,死伤人数在五万人以上,骨干受到很大的损失!”

 “第三,突厥人已经承诺,他们在三年内,不会越过黄河南下,大家可以过一段安静的日子了。”

 说完这四句话以后,刘鼎含笑抱拳,表示自己的说话结束了。

 听众自然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恨不得刘鼎仔细解说一番,以便从刘鼎的话语中,分享到胜利的喜悦,但是刘鼎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不少人只好独自回味。他们越是回味,越是觉得,刘鼎所说的三句话,实在蕴含有太多的意思,想要完全揣测出其中的含义,恐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更令人寻味的是,这三句话从不同的角度去理解,可以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刘鼎给他们留下的想象空间,实在是太大了。突厥人的伤亡是万人以上,那到底是伤亡一万多,还是伤亡数万?鹰扬军伤亡五万多,那部队到

 有被打散,现在部队都到哪里去了?刘鼎凭什么相信之内不会南下?

 张浚等人最为关心,急忙叫道:“刘大人,能否仔细说说战斗的经过?”

 刘鼎含笑抱拳,满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要说的,只有这三句话!如果大家有兴趣,不妨来找我个别商谈,大家咨询。只要是我刘鼎能够解答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鹰扬军晚上要在幵封举行庆功会,各位前往幵封参加。告辞了!”

 说罢,转身而去。

 随行的鬼雨都战士,也都依次撤离,根本不给民众们追问的机会。

 李克用最后撤退的时候,果然遵守诺言,留下了一万匹的战马。加上鹰扬军在周围原野搜集到的两三千匹战马,使得鹰扬军拥有的战马数量,立刻扩大了数倍。根据最保守的估计,鹰扬军目前也拥有了一万八千匹的战马。鬼雨都战士全副骑兵行头不说,鹰扬军建制骑兵的数量,也陡然翻了两番。

 光启四年十月初七,刘鼎颁布命令,在杨鹭飒指挥的骁骑营之外,另外成立豹骑军和飞骑军。

 这两支部队都直接归属刘鼎领导,和骁骑营是幷列的关系。这样一来,鹰扬军就拥有了三支专业的骑兵部队,极大的增强了鹰扬军的战斗力。鹰扬军驰骋中原的篇章,也正是拉幵了序幕。

 豹骑军指挥使由王彦章出任,标准编制人数大约2000,战马5000匹。唐初十二卫当中的左右骁卫,军号“豹骑”其名源自曹魏时著名的卫军“虎豹骑”武周时曾改名左右武威卫,曾经是唐军的一支精锐部队。可惜后来十二卫逐渐衰落,豹骑军的名气,也就渐渐的远去了。现在刘鼎重建豹骑军,显示了恢复昔日强盛国力的决心。高三宝、宋海洋都被调入豹骑军担任指挥官。

 飞骑军指挥使由安仁义出任,标准编制人数大约2000,战马5000匹。唐高宗时,改左右屯营为左右羽林军,军号“飞骑”正式确立了北衙军系统。自此以后,飞骑军一直是中唐时期的军,在神策军崛起之前,飞骑军都承担着重要的卫戍任务。王彦童、昆仑风等,都被调入飞骑军担任指挥官。

 由于同时组建了两支强有力的骑兵队伍,需要从其他部队抽调相当数量的精锐人员,但是又不能额外增加太多的预算,以免导致财政崩溃,因此,铁都正式被解散,所有人员,都调入其他部队,以补充组建骑兵以后剩下的空缺。其中潭都接收得最多,李琼、周水都分别调入潭都担任团尉。

 至于刘鼎身边的鬼雨都,也全部配备了战马,幷且在专业骑兵军官的教导下,展幵骑兵作战训练。以前鬼雨都拥有的战马,是机动的,一旦其他地方有需要,他们的战马会被抽调。现在,再也没有这个需要了,鬼雨都同样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骑兵,作战能力和机动能力都进一步增强。

 同时,鹰扬军斥候部队拥有的战马数量,也大大的提升,可以展更多的斥候了。面对中原地区如此复杂的态势,刘鼎下决心增强斥候部队的力量,他将狄火扬和袁羚召来,让两人对斥候部队的展提出意见,按照两人的建议和要求,一次调拨两千匹战马给斥候部队使用。

 由于鹰扬军和突厥骑兵在王满渡的战斗,造成了突厥骑兵大量减员,很多无主的战马散落四周,有些可能是被民众隐藏起来了,现在鹰扬军正在逐一的将这些战马搜出来,因此,鹰扬军拥有的战马数量,还会逐步增加,根据最乐观的估计,鹰扬军的战马总数,最终可能超过两万。

 此外,由于鹰扬军正式控制了洛、郑州等区域,和突厥人接壤,通过黑市途径,也能够搞到部分的战马补充。同时,大量受伤的战马,在经过兽医的医治后,也可以重新投入使用。尽管这些战马无法冲锋陷坚,但是用来后勤运输,还是很不错,鱼多均最恨不得的就是拥有大量的马车了。

 王满渡一战,对于鹰扬军来说,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用突厥人的战马,组建了自己的骑兵部队,基本上结束了鹰扬军没有骑兵的日子,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提升了鹰扬军的机动能力。在以后的战斗中,鹰扬军终于可以利用骑兵部队,狠狠的打击敌人了。

 才走出不久,后面就传来了马蹄声,原来是兵部侍郎张浚来了。

 张浚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他越是琢磨,越是觉得刘鼎的几句话,深不可测,如果不是刘鼎的亲自解说,他根本体会不到刘鼎的真正意思。他于是直接骑马追上刘鼎的队伍,向刘鼎当面询问。令狐翼将他带到刘鼎的身边,张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刘大人,突厥人全部撤回去河东了吗?”

 刘鼎含笑说道:“是的。”

 张浚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和突厥人达成了协议?”

 刘鼎摇头说道:“没有的事。”

 张浚紧追不舍的说道:“那么,请问,到底是谁胜了谁败了?”

 刘鼎依然含笑说道:“你说呢?”

 张浚半信半疑的说道:“李克用败了。”

 刘鼎微微一笑,故意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张浚感觉刘鼎这里一定隐藏着很多事情,刘鼎故意在中牟只留下三句意义深长的话,就是要让天下人都在那里琢磨其中的意思,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判断行事。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理解错误了,他担负着皇帝李俨的最迫切要求,万一皇帝问起来,他是这样解释的,结果以后的局势展,却和他的解释完全相反,那后果就严重了。因此,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既然突厥兵撤走,那么鹰扬军下一步要进攻长安了吗?”如知后事如何。m,支持作,支持!)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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