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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远走安南
 这大萝卜刻的印章还真像,至少我是没看出破绽来,大家都散去休息了,那小文辉却没随着柳先生一起走,我俩边嚼着朱大爷给的包子边说着闲话,这小东西看来在这里住的还蛮习惯的,我试着口风的问道:“半年多前我临走时你出来送我啦?”

 小文辉想了一阵,才点着头道:“是呀,我让轻姐姐领我去的”

 我又问道:“轻姐姐待你好不好?”

 小辉笑道:“她对我可好了”

 我接着问道:“那她干嘛去了你知道吗?”

 小文辉道:“这个我不知道,柳爷爷也不知道,但我告诉你一个密秘,轻姐姐会说话的,声音可好听了,不过她只和我一个人说”

 我偷笑着怀了极大的希望又问道:“那她跟你说起过我没有?”

 小文辉道:“说过呀,还说过好几回呢”

 我忙又问道:“是吗?那跟我说说都说我什么了?”

 小文辉瞄了我一眼道:“不行,轻姐姐说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也答应她了”

 我见他不说又绕着圈套了一阵,但这小兔崽子的嘴真紧,除了说柳姑娘说话慢外就再没一点有用的了,最后我没办法只好哄他睡觉,同时心里也一直在想这件事,在柳先生面前是一句都不能多说的,不然这老东西还会下跪求我,她究竟在哪里呢?离开那座我要了好久饭的县城时我就觉得她还没走,但我不走却不行,也不知下次见面会是哪一天。

 小文辉睡着了,我却如同翻烧饼一样折腾了好一阵,眼前的事,今后的事,件件都让我心里堵的慌,没回来前想回来,可回来后却更难受,兄弟们死了一大半,我是强着才没哭出声来的,可哭又有什么用?既然自己还有口气在,怎么也不能让这大营败落到解散的境况。

 也不知翻腾了多久可算睡着了,再睁眼睛时都上三杆了,我翻身起来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碗面,不过因为放久了都粘在一起成了一个陀,看到这里我不摇头苦笑了起来,当乞丐时间长了再回来当兵还真不太习惯,至少这睡觉不一定什么时候醒是非改不可了。

 端起那碗面刚要吃去发现下面还有张纸,看笔体是柳先生写的,大意是马匹就在外面,军服就在边,让我快点上路。

 我又苦笑看了看那套丢在边的军服,闷着头开始吃面,面吃完后走过去就要换衣服,刚拿起军服却发现下面还有张纸,是那小文辉写的,上面写着。

 看到这我心中大乐,这小东西真好,下次要买点好东西贿赂贿赂他,当下赶忙将眼一闭心中定了定,然后又接着看那信,只见上面写道。

 这下我蒙了,我有点傻我知道,但特别特别的傻却打死我也不承认,这算什么?别是这小子拿我穷开心呢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这小东西应该没还这么坏呢,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我还是将这张纸精心的收进了怀中,出帐后有心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先把要办的事办好比什么都强,当下上马出营就向南方跑了下去。

 我算计过路程,最少要好几千里路,没一个月跟本别想到,还好怀中有那封假冒的路引勘合,有了它这一路上的吃睡换马问题就都解决了,按规定每150里地就固定有一所军驿站,我的打算是跑足两天睡一次觉,这样一天最少能赶出200里路,就这样连着跑了近30天,终于进了安南境内。

 路上的的人已越来越多,全是给二殿下运送军需的车队,我边走边打听着,又走了两天,已来到了安南境内我军的最后一个驿站,此地名叫缳州府,再向前80里就是二殿下驻兵的罗伏州了,我在驿站内祭好了五脏庙刚要接着上路,却被一个驿站的老卒叫住了,只见他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后道:“小娃子,你是不是现在要去前面的大营送信呀?”

 我忙笑道:“老伯说的对,我是要去送信的”

 那老卒呵呵笑道:“不行,现在去不得,你在等等吧,过几天就有大队的运粮人马到,你跟着他们一起走”

 我不解的问道:“老伯,那是为什么?难道剩下这几十里路不太平?”

 老卒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向前再有十里就是一个森林,你要去送信就必须从那里过,那里可危险的很啊,不但有安南叛军下的各种机关陷阱,林子里还有很多叛军在出没,他们遇到大队人马就撤,遇到咱们落单人少时就杀,所以你现在去不得,好在等个几天后面的运粮队就上来了,到那时几千人一块走才安全”

 我向这老卒道过谢后心里就盘算上了,等几天,我等的了吗?不就是个林子吗,闯一下看看,不行就逃呗,打定主意后先去外面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上晃了一阵,买了一套当地人的旧衣服一把斧子和一捆麻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后将军装路引等东西通通都挖了个坑一埋,又找了个河沟地打了通滚,等起来后对着河水一照,很好,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接近那座林子时又打了一大捆柴往后背一绑,这才慢的向林中走去。

 林中有一条很宽的大车道,一看就是新开出来的,我不敢沿着这条路走,绕了个弯后才向大营的方向赶,这里真热,虽然头上不见阳光,但却闷,地上的气加上树叶落地腐烂的霉味熏的我头直疼,我仔细的观查着脚下,能看出有很多野兽的足迹,这下心里有底了,有兽迹就没有山岚瘴气,不然我还真不敢向前走,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我停下来擦了擦汗,刚想接着向前走,就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混身一紧,赶忙找了个隐密地方趴下不动了。

 过了一会,就见30几个人慢的走了过来,看穿着都是当地人的打扮,其中几个还在低低的说着话,但说的话我却一句都听不懂,围在外圈的是20几个手握刀的人,内圈却是7个垂头丧气的人,双手都向后绑着,我紧张的盯着他们,这些人已走过去了,我暗暗的吐了口气,没想到这口气还没吐干净呢,一只野就从草丛中打着鸣飞了出来,其中一人见野飞出抬手就是一箭,他的还真准,这野悲啼一声就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野看来很壮实,落地后边叫边扎着膀子向我身边跑,有几个人追过来了,我恶毒的盯着这只野,盼着它快点死,但那只野却一气跑到我鼻子前两寸处不动了,膀子无力的扇动着,那呆滞的眼也在盯着我,我现在脑袋嗡嗡直响,心里明白这下可坏了,跑不了啦,离的太近,就是跑也逃不过那人的一箭。

 他们跑过来拎了,不得已下我只好学那傻强装傻,不但要装傻,还要装成又聋又哑,这些人来了,我赶忙双手抱头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那些人应该发现我了,但没有急奔过来的,而是散成一个圈慢慢的向我而来,我抖的更利害了,没过一会感觉一只大脚重重的踩在我的股上,紧接着又伸过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往上一拎,同时间一轻,斧子已被他们拿走,紧接着,一个满脸都是胡子的大汉将我按在树旁狠狠的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居然用汉话问我,不能答他,我茫然的盯着他,嘴里淌出的口水都到他手背上了,那人厌恶的将手在我身上噌了噌,先掐了掐我的胳臂,又掰开我的嘴看了看牙,然后才又拿当地人的话问我,我还是傻呼呼的看着不说话,俩腿却抖得更厉害了,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个人慢慢转到我身后,前面的人开始搜我的身,搜的很细,连鞋子和头发中都没放过,我暗自庆幸先把东西都藏好了,可就在我暗暗高兴时,身后却响起刀剑互击的碰撞声。

 是试探,我克制着自己不要动,撞击声停止了,我刚松了口气就又听到一声厉啸,这次是真正的刀砍,跟我来真的了?刀砍来的一瞬间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开打?快逃?不对,他们要杀我是用不着从后面下手的,真有这念头刚才就动手了,还是他妈试探,今天豁出去了,我强撑着两条腿仍是保持着原样没有动,身后的刀风到了,我后背的汗已全都竖起,忽然那刀改劈为拍,我只觉得后背一股大力打来,然后身体被这刀拍的直飞了出去。

 我边趴在地上哆嗦边想,又蒙对了,从那个像挑牲口一样掰嘴看我牙口的人身上就能看出他们不想杀我,一个人走过来取出绳子就往我手上绑,我趴在地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边哭边让他绑,等绑完后那人将我拎起来向前一推,跟在那几个也被绑着的人身后向林中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因为走的慢,我估计也就10几里路,走在前面领路的人停下了,我偷眼看了看这里,眼前是一排壮高大的大树,但茂密的树叶却有些发黄,看到这我觉得不对劲了,怎么长的这样密?而且还有更让我奇怪的地方,这一大排树我虽然不认识,但却能看出是同一种,大小细还都一样,难道是有人故意栽成这样的?

 没多久答案就出来了,只见最前面那人站在树下轻轻拍了三下巴掌,树上的叶子忽然一阵动,一条绳梯已经垂了下来,当轮到我上绳梯时我小心的观查了下,原来这树被前后栽了五排,相互间的距离只有几寸,估计在过几年就全贴到一处了,树墙横着有多长我没看明白,时间短不敢多看,但知道长的很,等爬上去后发觉脚下是一条木板小道,上头的树叶里能感觉出有人藏着,但不多。

 走过这条搭在树上的小道后眼前的景物把我唬了一跳,面前豁然开郎,对面也是这样的树墙,但中间的空地足有近100丈方圆,中间盖着三座长长的木屋,从敞开的门里能看到里面有人在晃动,两边是一排木笼,里面有人关着,四处都堆着刀等军械,靠着右面还建着两个大粮仓,草地上还有不少鸭在嘬着食。

 这些人把我们分成两队关进墙边的木笼中了,等他们走后我打量着这座木笼,笼子不大,也就三丈方圆,地上长着些草,笼中算上我一共有7个人,那几个也是当地人的打扮,但全都闭着眼睛躺着,手上绑着绳,看上去都面黄饥瘦的,弄清情况后我心里笑了,这地方困不住我,天黑后就能逃出去。

 闭着眼在地上躺了一会,感觉肚子里饿劲上来了,身上带的干粮早被他们搜去了,我坐起来盯着笼外不远处那群啄食的想了想,然后运起缩骨功将手退出绑绳就在地上挖了起来,这地真肥,没挖几多深就抓出一大把蚯蚓来,我出一只嘴里轻轻的学着咕咕的叫了几声,然后向离我最近的一只大母扔了过去。

 那被吓的向旁边跳了几步,待看到蚯蚓后忙扑上来吃,我等它吃完后又咕咕叫着扔出一只,这次扔的更近了,那母跑过来又吃,我再扔出一条,这次就扔在笼子边,那扑过来低头就嘬,我见它来了猛然伸出两只手抓住头一拧,咔嚓一声轻响过后那两腿一软就不动了。

 将拽进来后我几把撕下前的张嘴就咬,还是热的,虽然有些腥但还不难吃,咽下一口后刚咬上第二口,就觉得有人正在偷偷的盯着我,我顺着目光一看,原来是隔壁笼中的人,看上去也就12…3岁,两只眼珠又黑又亮,左腮上还有一颗大大的黑痣,看上去蛮机灵的,他怀中还抱着个人,好像也不大,但腹间却有一道刀伤,虽然包扎过仍在渗着血,一看就知道离死不远了。

 我嚼着嘴里的看了他一会,然后扯下一条鸡腿扔了过去,那孩子接过后也不道谢张嘴就咬,没想到他将嚼烂后却送进怀中那人口中,我皱着眉向他轻喝道:“不要给他吃,他活不成了,吃了也是废”

 那孩子被我的话惊的一愣,然后抱着怀中人轻轻的噎着哭上了,我没在理他,吃后将那只还血淋淋的向怀中一揣倒头就睡。

 天完全黑了,我爬起来向外面看了看,中间那三座木屋中点着灯,有不少人在说话,闷热的空气中还有浓重的酒气飘了过来,四外一丝动静都没有,黑沉沉的,我活动了下手脚,然后运起缩骨功顺着笼壁间的空隙钻了出去。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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