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许言自由了。
那天张律师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就匆匆去了法院。我没有去,躺在
上睡了一天。其实根本没有睡着,满脑子在想:许言走出监狱和杨晨相见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其实我本不应该理会这些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再费心巴力地想纯
浪费心机、耽误睡觉。可心不由己,越是控制越是要想,而且是非常强烈地想:许言出来后,杨晨会怎么选择?石海星那里怎么
代?他们还按计划进行结婚吗?
这些原本不是我要
心的问题,却莫名其妙地变成爱管闲事的
心婆了。看来我是中
了,而且
的很严重。
整整一天,我躺在
上不吃不喝,厕所也没有去一次,就这么傻傻地愣着,盯着窗户外的亮光慢慢地暗去,我没有开灯,被黑暗包围也是一种享受。
张律师回来的很晚。我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后,赶紧装着睡着的样子。张律师一进门就冲着我喊:“何从,快起来快起来,给你看样东西。”
我哼唧着:“睡着了,明天再看吧。”
“别装了,就今天这种状况你能睡着才怪呢。来,看看我这是什么东西?”
“留着你自己看好了,我得睡觉。”
“我可告诉你,这是杨晨送,是她家祖传下来的‘雕刻腾龙图’。真漂亮,好像是乾隆年间的,相当珍贵。”
“没听说她家有什么祖传宝贝啊?地摊上买的吧?”
“别胡言
语的,你这可是诋毁人家杨晨的一片心意。”
“什么诋毁心意啊,我的心啊,哇凉哇凉的。”
“好了好了,别哇凉哇凉了,起来!我们计划一下这几天到哪里玩?”
“明天再说好了,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和他们两个一起吃饭。”
“谁两个?”
“还能有谁?杨晨和许言呗!本来是想叫上你呢,我想你小子肯定不会去,也就算了没叫你。”
“我去了反倒不自在。”
“这有啥好不自在的?亏你还是咱北方爷们呢,人家许言说改天要请你吃饭呢。哎!今天杨晨可说了,她要做我们的导游,你觉得咋样?”
“她要和我们一起去玩?”我忽地坐了起来,问。
“哎!别激动,是他们,她和许言。”
“晕菜!本来我是散心呢,要是这样的话,那其不是更伤心。”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人多玩的痛快。”
“你说我们三个这种关系怎么能玩的痛快?如果他们去其中一个的话还好说一点,两个都去,三张脸碰一起多尴尬啊。”
“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推掉了。我说许言刚出来,让杨晨好陪陪他,人家杨晨可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她明儿个帮我们请个导游,这事儿我可是推辞不掉啊,她说是她和许言的一片心意,必须接纳。”
“导游都请来了,我们还规划什么啊?听她安排就是了。”
“你小子也真是的,打起精神来,找许言他们说声祝福,不能就这么逃避了。”
“我不
面是对他们最好的祝福,我要真去了还不知道许言怎么想呢!”
“哎,你们的事儿复杂着呢。不说了,睡觉喽。最近一直没有睡过好觉,今天啊要美美地睡上一觉。”张律师说着钻进了被卧,他看我还在
上坐着,又说:“哎!你睡不睡啊?关灯了。”
我屏住呼吸,让无尽的黑暗将我淹没,我想:现在杨晨应该和许言在一起吧…一种酸涩的感觉在我心里翻滚,是酸还是痛?我分不清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而我永远小心守护着自己那滩死水,容不得半点泥沙,直到发臭也不肯让它
走。
清晨,我们被张律师的电话铃吵醒了。
放下电话,张律师就喊我起
:“何从,快点起来,导游已经在车站等我们了。”
“什么?已经找好了?”
“是的,刚才杨晨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搞定,让我们现在去车站,导游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靠!慌啥啊!整的像投胎一样。自己玩多
,找个导游其不是约束了我们的自由?”
“你以为是旅游团啊,这是私人导游。我们享受的可是五星级待遇,你咋好歹不分啊。”
“导游是男是女?”我问。
“女的。”
“这还有的一去。”
“怎么?是男导游你就不去了?”张律师问。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如果是一男导游,三个爷们在一起多没劲。有个小妞在身边咋说也比三个爷们在一起痛快。”
“你的资本主义尾巴拖的太长了啊,有个导游已经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我们又一阵匆忙,赶到车站,张律师按照杨晨提供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我环顾四周,心想:千万别找个恐龙级人物。
这时,一个身材苗条、长相宛如林妹妹的小姐面带微笑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过来。
“您是张律师吧?”那小姐问。
“是的。”张律师微笑着说。
“很高兴见到您,我是杨小姐请来的导游,我姓潘,喊我晓莲就是了。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导游,我愿竭诚为您服务。”说着,那小姐和张律师握了握手。
张律师说:“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的朋友何从,来认识一下。”
“你好,潘小姐。”我说。
“你好,以后别喊我潘小姐了,直接称呼我名字吧!”潘晓莲笑着说。
“直呼其名不大好吧?”我笑了笑。
“为什么?”潘晓莲问。
“你的名字老让我联想到潘金莲!”
“哈哈,没关系。都是一个潘家,你要是叫着不
口就称呼我晓莲得了。”潘晓莲笑着说。
张律师哈哈一笑:“就是,称呼你晓莲好,这样还显得亲热,以后啊都是朋友了,说不定你到北京去,还要请我和何从当你的导游呢。”
“那当然,等我去北京后一定少不了麻烦二位。”潘晓莲说:“对了,现在把我们的行程给你们讲一下,你们看有什么建议。”
“等会等会。”我奇怪地问:“我们去哪里旅游自己都还没有决定,你怎么把行程都安排好了呢?”
“这是杨小姐定的,她说是根据张律师的意思安排的行程。怎么?张律师不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张律师连声说:“昨天晚上我大致告诉杨晨想去的几个地方,没想到这姑娘如此细心,把行程都安排了。行!你说说看,如果需要调整的我们临时安排嘛!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好,据初步安排我们要去5个地方,时间一个星期…”
“停停停,停一下。”我又一次打断潘晓莲的话。
“怎么啦?”潘晓莲问。
我说:“一个星期啊?!张律师,这时间也太长了点吧?”
“长什么呀!好不容易来一趟。才玩七天,又不是七个月。”张律师说。
“张律师说的对,来一趟四川不容易,我们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一个礼拜去不了几个地方,这个时间不算长。”潘晓莲说。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怎么不容易,想去哪里一会工夫。”我说。
“交通便利,可时间不一定便利。一年当中有多少属于你自己的时间呢。”潘晓莲说。
“我是无业游民,想游到哪里就游到哪里?”我说:“这次是七天啊,我们到哪里玩?晓莲,你的服务费怎么收的啊?”
“不用担心了,有人替你们付过了。”潘晓莲回答说。
“谁?谁帮我们付的张律师?”
“我觉得除了杨晨还能有谁啊?”张律师无奈地说。
“瞧瞧,你们人员真好,没想到的事情别人都帮你们办妥了。所以呢,你们什么都不要想了,痛快的耍好了。”潘晓莲笑着说。
“杨晨这姑娘,昨天我也就这么一提,她还当真了。帮我们找导游也就算了,怎么连费用也付了呢?真是的!”张律师说。
“你帮她做了件让她一生都难忘的事情,这算是她的一点心意吧。”我说。
“唉,这…这样我老觉的欠人情,你说这事儿整的。”张律师说。
“张律师,用不着过意不去,这是别人的心意。回头我把导游费打个折扣就是了,呵呵。”潘晓莲说。
“还是潘导游够意思。”我说:“不过,你这样一整,我们要欠双份人情了。”
潘晓莲笑了笑说:“我们四川人就这么热情,好了。我现在说一下行程:我们去的第一站是乐山,在乐山游玩一天;第二天我们去峨眉山,峨眉山需要两天才能观光一遍;然后我们就乘车去九寨沟,在那里呆上一天;游完九寨沟我们就去康定,初步打算在康定玩两天,最后一天到成都去。”潘晓莲说:“你们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行,人都交给你了,行程还管它干吗。”我笑着说。
“哎。我说晓莲,能否简单的介绍一下每个景点的特色,我们去每个景点总得有它的独到之处吧?”张律师问。
“这样吧,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先上车,等到车上后我再给你们一一介绍,好吗?”潘晓莲说。
我们点头同意,跟着潘晓莲上了大巴车。
大巴车内,潘晓莲说:“我们的旅游顺序是根据旅游线路来安排的,这样比较节约浪费在路上的时间。每个景点都有它的特别之处。去乐山看大佛,乐山大佛位于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三江
汇的凌云山下,是世界上最大的古代石刻佛像。大佛依山傍水,雍容大度,气势磅礴,仅其一双脚背就可围坐数十人,人称‘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峨眉山和乐山紧临,有云海、
出、佛光、圣灯比较盛名,峨眉之秀,秀在其骨、秀在其伸,雄浑和秀丽完美地统一于一体,唐代诗人李白曾经感叹‘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最著名的景点当数‘双桥清音’‘九老仙俯’‘象月池’‘一线天’等等。九寨沟属于人间仙境,很多电视电影都来这里取景,大家都比较熟悉了,等去了那里再亲身感受一下。大家都听过《康定情歌》吧,歌里所唱的就是我们要去的康定。”
“哦,那可是我梦想的地方,有草原、蓝天、白云,是吗?”我问。
“对的,最主要的还有漂亮的傣族阿妹。”潘晓莲笑了笑。
“哦,天哪!那可真是令人向往的地方。”我说。
“四川的妹子都很漂亮,有句话叫‘少不入川、老不入粤’,是说年轻的时候不要去四川,四川的姑娘很漂亮,去了之后就不想走了。”张律师呵呵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位啊,可是因为四川妹子而来的噢!”
“是嘛!真想不到我们川妹子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能吸引到你这样的帅哥。”潘晓莲说
“咋?要不你也到我们北京逛一圈,说不定也能领几个回来。”我笑了笑。
“我倒想啊,可惜我没那么大的魅力啊。”潘晓莲说:“康定的妹子更漂亮,何从啊,你可要留点神了,别一不小心回不来了。呵呵”
“那没关系,做上门女婿谁不会啊,把整个人双手一
就完事儿了。”我说。
…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旅游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的,好像一切都已经属于遥远的过去。过去,已经成了失去色彩的回忆,我想把它忘掉。回忆就像倒在掌心的水,无论你摊开还是紧握,水总会从指
中一点一滴的
干净。细数昨
,我其实是一个喜爱回忆的人,但是有时候自己不能老活在过去,也许拥有是为了失去,回忆是为了遗忘。
这一路颠簸而来,回头看身后的风景,总有一番感叹。不管曾经哭过笑过拥有过失去过,唯一要做的就是感叹,感叹一起走过的那段路,这仿佛是一场凄美的梦。从起点到终点,从陌生到熟悉,从绚烂到苍白,生命其实是一个
动的过程,我们一路走来,欣赏路边的风景,感受自己的心情,
着各自的眼泪,驻足回首。
有时候在想,人生不就是一次旅行吗?这一个景点游遍,就要去下一个景点,目的地不停地在变化,等到一天自己走不动了,即在的景点便成了家。然而,我最后的景点在哪里?我的家又在哪里?如果可以预知明天的爱,我绝不会如此狼狈的伤害自己。
一个景点变换着另一个景点,每一个景点对我来说都是全新的感觉。鲁迅说的好“抱着希望旅行,比达到目的更好”也许,等待我的风景,要比我想象的好的多。
旅游是一个很吃力的活,马不停蹄、跋山涉水,再累也得向山上爬,一路都是新感觉,有什么东西比马上实现的希望更
人呢?前面就到顶了,那儿风光无限好吧?为了眼睛的
足拼折两条腿也要费力的往上爬,真够委屈这腿双的。
有希望就有动力。希望一个个地过去,希望又一个个地再生。前面好像有个远不可及的未来,可以一直走到天边。
人生和旅游再像不过了。
前三天,看大佛、蹬峨眉、观
出、赏云海,游山逛水、不亦乐乎。玩的痛快淋漓,再加上有潘晓莲这样的专业导游,使我们的旅游增添了不少乐趣。我相信,近一年来,我所有的疲惫都被这次旅游洗刷的干干净净。
看来,张律师说的对:旅游能更新心情,洗刷思想上的尘埃!
到了第四天,我和张律师开始喊着太辛苦了,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潘晓莲还嘲笑我们说:“你们还是北京人呢?想当初我们的祖先北京人生活在山
里,进进出出、
爬山涉水。你再瞧瞧你们,像刚吃完败仗一样。”
张律师朝她摆了摆手说:“不能比啊,以前的北京人吃的是山珍野味、五谷杂粮,那全是原滋原味的天然品。我们这些北京人吃的是白米细粉,都是经过人工培育加工的,只能填
肚皮,不能增强体魄啊。”
“还是歇会吧,不能把腿弄折了。”我气
吁吁地说。
“何从,张律师说辛苦还有情可原,你年纪轻轻的咋这么经不起折腾啊?”潘晓莲问。
“走,何从。你看人家一个女孩子还不喊累呢,我们这样多损咱爷们的脸面啊。”张律师呵呵一笑,起身就走。
“就是,跟上何从,国家还等着你去建设呢,就你这样怎么报效国家啊?”潘晓莲说。
我拍了拍
股,扭了一下
躯说:“报效国家就免了,先把两条腿给报效一下才是正事。”
“跟上了,到了山顶啊我们一起去泡温泉。”潘晓莲说。
“一起泡温泉?我们?”我睁大双眼问。
“对呀,是我们。”潘晓莲说着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没听错吧张律师?”我问。
“没有,她是说我们。”张律师笑着说。
“太好了,走。快点。”我说。
“哈哈,来劲了?”潘晓莲问。
“来劲了,啥玩意还能有和潘晓莲一起泡温泉过瘾啊?”我笑着说。
“你不怕两条腿累折了啊?”张律师调侃道。
“风景无限好,折腿又如何?”我说。
“那就跟上了啊,呵呵。”潘晓莲说着,开始向前走。
“哎,我说晓莲姐姐,山上真有温泉?别忽悠人啊。”我大声问。
“等爬上山不就知道了吗?”潘晓莲回答说。
“我们上山之前不是听人说过嘛,是有的,好像还真是男女混浴。不过不像你想的那么龌龊,肯定都穿着游泳衣呢。”张律师说。
“那就没意思了,最好是一丝不挂。”我说。
“你想的总是那么美妙,让人向往。可惜啊,你也只能过一下脑瘾了,呵呵。”张律师说。
当我们爬到山顶已经下午三点了。来的时候山脚下阳光灿烂,虽然温度不高,但也绝对不像山顶这么寒气
人,雾气腾腾,十米之内分不清东西南北。“咕噜咕噜”喊冤的肚子让我们顾不及欣赏山顶的风景,建议先安顿好肚子再说。
一
股坐到饭店的椅子上,大家开始叫苦连天。张律师业务繁忙,板凳还没暖热,就有人打电话给他。张律师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到门外接听手机去了。
潘晓莲对我说:这是她做导游以来最辛苦的一次。我问为什么?她说希望我们多走几个地方,多看几处风景,所以就抓紧赶路。我笑着说:这么说你是对我们负责还是锻炼我们的体能啊?潘晓莲说:当然是对你们负责任。我说:哦,那以前你带团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忽悠客人啊?潘晓莲笑了,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按照合同办事,当然不像照顾你们这么周到。我问:温泉在哪里?潘晓莲告诉我说:就在附近,穿过一片树林就是,等吃完饭我带你们去。我说:室内温泉还是户外温泉?潘晓莲说:是户外温泉,室内的还来这里泡啊?我说:这么冷的天,不冻死才怪呢?潘晓莲笑了,说:等你泡过了还想泡第二次。
正当我们聊着,张律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何从,出事儿了。快!我们得马上赶回昌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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