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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已经快黄昏了,在芬那亚托尔代通往东部临海城市切里克的官道上,大概十名普洛林斯骑兵护送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正高速朝东行驶。

 大概几个小时前,爱尔莎就给护卫的人员提出了加速前进的要求,因为她当时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海格拉德斯写给自己父亲的一封信,虽然海格拉德斯要求她自己不要私自去看,但本着对海格拉德斯个性的了解,她还是违反这个并没有刻意强制的“命令”

 “海格拉德斯,你总是这样,其实你完全可以表现得更好…”爱尔莎再次看了遍信,虽然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但还是能看出有几丝紧张。信是写给他父亲,字里行间表示对他父亲身体的关怀和慰问。很明显,海格拉德斯一定是临时接到了他父亲生病的消息,所以才婉转地要求她返回切里克城,为了怕她担心反而影响了心情,所以只是找了个普通的理由。

 父亲生病,虽然看起来似乎并不严重,而且海格拉德斯这次的信也没表示什么很大的担忧,但爱尔莎依然紧张地下达了加速回家的命令。

 一阵呕吐的冲动传来,爱尔莎赶紧用手绢捂住了嘴。这已经是这两天最明显的身体变化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说出去,尤其是当海格拉德斯知道后,这意味着是对对方的一种束缚。她从不做这样地事情。其实在她看来,能成为海格拉德斯某种无法割舍的朋友已经是非常大的自豪和幸福了,就好象海格拉德斯如果不去专门找她,她也绝不会向那些要死要活的小姐一样到处追逐海格拉德斯,而一旦相遇,海格拉德斯在一定程度是就离不开她了。

 从不指望能和海格拉德斯有什么结果,虽然她也很喜爱对方。但她知道,其实她也是个很自私、自傲的人。像海格拉德斯这样有着无数女人追捧、有着自己心中所的男人,是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两人心态很端正,在保持某种特殊的关系的同时,双方内心反而比较坦然,两人在一起,就是要一种开心。而不是负担,而她就可以给海格拉德斯带来这种感觉,以至于在认识五年地时间内,也只有她能够始终站在海格拉德斯的身边嬉笑傲视其他的女人。

 终于怀孕了,也算是种成功的结果吧…不奢求去彻底占有对方的生活,所谓这个世界,在克里斯汀死后,已经没有一个人女人可以做到了。但她却很骄傲,因为也只有她一个人,才拥有了一段感情的最后结晶。这会让这个大陆所有地女人嫉妒羡慕。

 轻轻摸着小腹部,爱尔莎忽然出现了少有的羞涩甜蜜微笑。这是一种自身在未来几个月后得到生命升华的快乐和向往,是一个女人完美生活的标志之一。也是她个人对自己一生最大的目标,因为她有了海格拉德斯的孩子了,或许从现在开始,就是她真正离开对方的时候了。带着这份成就和快乐去独自生活,已经是这个大陆其他和海格拉德斯有来往的女人终身都无法获得的胜利和荣誉,是属于她爱尔莎最特殊的生命意义。

 马车地车厢传来了丝丝不和谐的晃动,不过爱尔莎并没有去在意,她认为这不过是马车高速前进时地正常现象而已。觉得困了。干脆软软地躺在软塌上,闭着眼睛。轻摸着小腹,脑子里模糊模糊地构思着不曾体验过的未来地生活蓝图。

 高速前进的高大四轮马车的晃动越来越烈了,爱尔莎也惊醒了,侧头看看窗外,发现这段路明显有点凹凸不平,有点惶恐地站起来,企图去打开前面的车厢窗,去告戒车夫的莽撞行为。

 在这段有点起伏的大道上,一辆高速前进的马车忽然左边的两个轮子发出了刺耳地声音和猛烈的摇晃,马车夫本能地就感觉到情况不对,于是开始拉动缰绳企图减慢马速。

 不过晚了,几秒钟后,左边地两个车轮的车轴首先断裂,接着最后面的那个车轮裂成了几块,而最前面的那个车轮则飞了出去。

 车体迅速发生左倾斜,车厢里的爱尔莎惊恐下爬在了车厢板上抓紧了软榻边缘。忽然身下发生了古怪的下陷,发现连结实的车厢地板也开始出现了不规则的裂痕。

 几秒种的时间内,两个左侧的车轮都没了,底盘的木料也开始掉落,顶部还带着大量行李的马车在左倾后彻底失去了重心,一边还在高速前进,一边朝左边倒去。

 庞大的车厢一边解体碎裂,一边在折断了车辕后往左翻了一个跟斗,连带着马车夫和马匹都拉到了地上,强壮的战马当场被拉在地面滚了个血模糊,车夫也当被几碎裂的木条当场刺了个肠穿肚烂被在座位下,而车厢则变成了顶朝下底朝上的姿态又继续朝前滑过了好几米,才撞到了马匹的尸体再次朝左倾覆。

 “爱尔莎小姐!”

 短短不到十秒钟,黄昏的夕阳残红中就发生了如此的惨剧,十个骑兵都发疯似地朝马车的残骸跑去…

 芬那亚托尔代,梅里奥旅馆,二楼。

 “什么时候出的事情!”

 刚一走进走廊,只见十几个士兵都整齐地列在两侧,其中几个身上的铠甲明显蒙满了灰,甚至有几个人身上还带着鲜血,不过很明显,并非是这些人自己的伤口血。海格拉德斯脸色一下就开始发白。

 “阁下,四个小时前…下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您…还是去见爱尔莎小姐吧…”年轻的小军官颤抖着嘴,不敢去抹前不属于他本人的鲜血,只是微微低了下头“医生已经在里面了。”

 门开了,海格拉德斯却并没有像最初一样焦急,只是慢慢挪动着脚步,他觉得自己害怕了,他怕自己走快了,就真得只能接受某种结果。

 “海…海格拉德斯…”十几分钟前就有了点知觉的爱尔莎苍白着脸,不是脸上的微笑不减,只是虚弱地慢慢伸出了手,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有的只是飘渺的感觉,只是模糊的视线里,那个身穿高级军服的青年身影却异常清晰。

 边的医生已经放弃了抢救,因为他根本无法下手应对那血模糊的伤者背部,那拔出的几尖利木刺的伤口已经完全剥夺了血在少女体内的驻留权,正在靠卧的姿势下悄悄地覆盖在少女身下的褥上。

 鲜血已经在上浸开了让人呼吸窒息的一朵血红华丽之花,而在这张开的红色花瓣中央,一个白裙的少女的身体一动不动。

 “没事的…其他的医生马上到…相信他们。”海格拉德斯单腿跪地,带着微笑轻轻摸着对方的额头“一点小意外…不用担心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先来聊聊。”海格拉德斯侧过了头“来人,给我拿点酒来,爱尔莎小姐喝果汁!”

 “阁下…”一个小军官惶恐地不知所措,他分不清这到底是否是真正的命令。

 “快去!”海格拉德斯然大怒。

 “我去吧!”门口传来了拉尔夏娅平静的声音,只见一位粉帝国宫裙装的少女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呵呵…海格拉德斯…你地老毛病依然没有改啊…”爱尔莎的脸色越发苍白。无力的手只有在海格拉德斯的手指引下才能摸上海格拉德斯的脸“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你的脸好热…”

 “你的美丽总是让我热血沸腾,这是个很好现象…”海格拉德斯的眼里闪着几丝痛苦,虽然脸上地微笑还是那么轻松,但他的手,已经在明显颤抖了“这不需要掩饰,尤其是在你面前…”

 “或许…我很自私。想独自占有某种幸福…但这都怪你…不过现在说出,就当是小小报复一下你吧,代表所有的女人…”爱尔莎脸上了几下,小嘴里忽然涌出了一股鲜血,顺着脸颊、脖颈留到了上,也浸几缕带灰的头发。

 两人都没有去在意。似乎这并不妨碍两人这如同幽会般的凄凉绵。海格拉德斯拂过对方额头的几丝头发,轻轻吻了下依然摸在自己脸上地那只冰凉的手,没有说话。

 “姐夫…”

 一杯红色的葡萄酒和一杯淡黄的果汁递到了海格拉德斯,拉尔夏娅平静地看了眼已经垂死的爱尔莎,慢慢脸红了…然后又开始发白…接着猛一转身跑出了房间。

 “从我们认识开始,你所说的都是让我很快乐的好消息,我现在依然相信…”海格拉德斯轻轻拿过对方的手,然后将只有半杯的果子放在对方僵硬的手指间“干一杯,让我继续分享你地快乐。”

 “呵呵…早点告诉你。也许你会更高兴…来,悄悄告诉你…”爱尔莎颤着手。半杯的果汁似乎都拿捏不住,不断地有黄体被晃出来。但她没有去在乎,只是深情地看着对方。

 海格拉德斯慢慢将头凑到了爱尔莎的嘴边,嘴角出艰难地微笑,等待着这最后的幸福告白。

 大约十秒钟后,海格拉德斯的笑容僵硬了,而爱尔莎手上的果汁打了个跟斗就掉了下来,残余的黄体全部混合进了那一大片血红中。

 两行眼泪终于突破了海格拉德斯的情绪防线,海格拉德斯慢慢站了起来。出了更灿烂的笑容,但热泪不止。站直了身体,一仰头,将一杯鲜红的酒倒进了嘴里…酒杯划出一道漂亮地抛物线,跳跃的晶莹残片在地上反出无数地星星点点…

 转身走出了门,而上的白裙女子,已经停止了呼吸,眼睛软软地闭着,嘴角是几丝温柔的微笑…

 芬那亚托尔代城南郊外的官道上,一行大约四十多的队伍守着几辆马车静悄悄地排列着道路旁,人们的眼睛都看着东北的方向。

 黑夜里,一个身穿黑色大袍,但出一头金发少女慢慢走近了这行人的视线,脚步是缓慢而僵硬的。

 “爱尔达小姐,大家都准备好了,今天已经是九月六了,接下来是不是赶往文德里克王国?”格瑞哈特带着几个卫队士兵赶紧上去,行了个标准的银狼军礼。

 高大的军官没有问其他的问题,因为他发现面前的神奇少女一脸还没有干的眼泪,但目光异常冷漠。

 她遇见了什么事情,会如此的悲伤…她之前一直给自己永远很天真、很快乐的清纯印象,为什么今天…

 格瑞哈特忽然觉得有点愧疚,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今天的行动自己并没有出任何人就得到了完美的结果,因为他已经偷偷派人看见了那些亡贵族的尸体送克列斯塔的别墅里被普洛林斯士兵趁夜送出。

 “爱尔达小姐…”亚里克拘谨地也走了过来,不过和格瑞哈特一样,也没敢问。

 “好了,现在我们往南赶,尽量不耽搁行程,只有中途有创始神的传送点,就使用传送,抓紧时间吧,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到**斯特和阿尔伯特将军、银狼自治领议政会议长福里斯大人汇合…”

 艾丽瑟瑞娜出了一丝微笑,转身走上了马车,然后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渐渐进入了模糊的睡眠状态。

 大陆光明历2771年九月六凌晨,在经过了战术欺骗后,普洛林斯共和国大执政官马库萨偷偷从边境中、北两线偷偷抽调了集结了四个军团两万五千人,连同南线剩余的四个军团,以总兵力八个精锐军团四万六千人突然向南线战场本国边境内被凯恩斯帝**占领的【恩内特斯】城发起了突然攻击,在天亮前重创击溃了【恩内特斯】城西北一线布置防御的三个帝**团一万七千人,并迅速用三个军团一万五千人朝【恩内特斯】城做出包围攻击的战术移动,【恩内特斯】城的帝**连同有幸逃入城的败军合并加起来只有三个军团不足一万二千人,于是仓皇对附近的友军发出求援,【恩内特斯】城南防线的三个帝**团一万八千人紧急北上,同时【恩内特斯】城以东的三个帝**团一万八千人也迅速朝【恩内特斯】移动,企图在【恩内特斯】城北合围普洛林斯军。

 九月七晨,以围城打援战术的普洛林斯军在大执政官马库萨的指挥下,用西、北两个方向八个军团的兵力歼灭了最先抵达战场的三个帝**团一万八千人,并迅速南下抵达【恩内特斯】城,而以“最高元老院特赦农奴”为主组建的三个普洛林斯国内守备军团一万五千人也东面靠近【恩内特斯】城。

 九月七夜,得知兵力悬殊的帝**南线指挥拉得维希尔果断放弃【恩内特斯】城,连同整合后的残余帝**六个帝**团三万五千人迅速朝西仓皇退却。

 九月八黄昏,普洛林斯共和国大执政官马库萨带领的普洛林斯三个精锐军团在朝西追击中遭到帝国宰相拉得维希尔的埋伏攻击被阻挡,马库萨被帝国骑兵突击身受重伤,普洛林斯军放弃追击,拉得维希尔成功带领帝**退到距离帝国边界二十里地边境小镇【莱肯斯】重新布置防线。并得到紧急东进的南线最后一个用来做为战略预备的帝**团的增援,紧张持续三天【恩内特斯】战役结束。

 截止大陆光明历2771年九月九,帝国和共和国南线战场再次陷入平静对峙状态,持续三的紧张烈战斗的结果,是原本十一个军团六万八千人的帝国南线集团损失惨重,只剩下七个军团四万四千人,损失的兵力中仅被俘官兵就高达一万三千人;而普洛林斯共和国南线集团前后布置调集地十二个军团(其中包含三个新组建的守备军团)六万九千人中也损失了近一万八千人,其中被俘官兵近四千人。而且整个普洛林斯西部方面军总指挥马库萨身受重伤,所有指挥权暂时由格利亚斯将军代理,并急忙在战役结束后转移两个军团北上。凯恩斯帝国和普洛林斯共和国第一阶段战斗暂时告一段落…

 在可拉达光明大陆烈冲突的同时,大陆光明(黑暗)历2771年八月十,在黑暗次大陆西面大海上,一支庞大的联合舰队隐隐破出了已经稀薄到可以忽略的黑暗雾。

 数量高达近十万人银狼-亚罗特帝国梅萝蒂长公主的联军虽然在接近黑暗次大陆最西面地【凯莫群岛】(由埃格哈德亲王势力控制)时就被当地军队发现。但是那伪装的悬挂的属于埃格哈德亲王的海军旗显然让当地的守军信以为真,认为年初外出讨伐“叛”的赫伦斯海陆大军已经凯旋了。

 结果当然没有任何悬念,八月十一,【凯莫群岛】包括本岛在内的七个岛屿没费一兵一卒都被梅萝蒂长公主迅速占领,投降归顺的亚罗特帝国官兵超过三千人。

 八月十三,【凯莫斯群岛】以东近百里外的黑暗次大陆第三大岛【布兰尼亚岛】再次被联军以悬挂伪装旗帜攻占,集合战舰配备的海军陆战队临时组建地两个联军海军陆战军团一万一千人突然登上了【布兰尼亚岛】的港口城市【布兰尼亚港】,岛上一个埃格哈德军团五千五百人地守军在简单的抵抗后残部五千人投降,这座可以停靠大型海军战舰和拥有完备港口设施以及三座大小城市和一些小城镇地大岛落入了梅萝蒂长公主的手里。岛上近四十万亚罗特帝国国民欢喜雀跃,夹道传言以久的帝国长公主梅萝蒂的解放大军。同一天。解放黑暗次大陆联军临时前进总指挥部在【布兰尼亚港】成立。

 深夜了,可布兰尼亚港的城市街道上依然是人山人海。已经在内战中折磨憔悴了两年多的亚罗特帝国民众以发式地庆游行来表达他们内心的渴望,无数的火把和高大灯柱在城市每个角落放出火热地光芒。一群群因营养不良而面色蜡黄、身体虚弱的人们挽着手围绕着城里地联军巡逻兵跳舞、高喊。

 三百多艘联军运输船队中,有近百艘鲁尔西顿运输船上装载着鼓舞(也只能是鼓舞一下)解放区民众情绪的大量粮食。虽然能够分配到布兰尼亚岛居民的粮食的数量不是很多,但联军官兵们依然私下将部分自己的口粮也拿了出来,并打开了解放前被当地守军储备的军粮库,布兰尼亚城的近二十万居民几乎每个家庭都分配到了相当的食物和他们从没有吃过的光明大陆的奇特水果干和干菜。

 老人、小孩、妇女,几乎人人都拉着佩带着新徽章的亚罗特帝**和他们从没见过的银狼官兵的手,用他们习惯性的黑暗神祈祷嘱咐来表达他们心里的热爱,不过这些已经皈依了“创始神教”的官兵们只是带着微笑。并没有按照黑暗信仰的礼节进行回礼,在他们眼里。这里皮包骨头的人们真得是很淳朴也很可怜。

 大街上,一群银狼和亚罗特帝国官兵簇拥着联军的几位最高级将领正缓慢地排开欢呼的民众,静静地打量着一片片起伏的虚弱人群,个个面色凝重。

 “老公…他们好可怜…”

 银狼第七军团指挥官莎丽将军从进入城市后就没有停止过流泪,当她亲自把浸润软的果脯干喂进一个小孩嘴里的时候,那个饥饿的孩子几乎差点把她的手指都咬住了,而瘦得几乎快不成*人样的父母则跪到了她的面前。现在,更多的饥饿人们在大街上对着她欢呼,那种胜利的喜悦却被内心的难受完全覆盖了。

 “这曾经是个非常和平、富饶的帝国,亚罗特帝国从没有像光明大陆那样出现过分裂,人们都在团结中过着非常快乐的生活!现在,是他们恢复真正生活的时候了!”梅萝蒂已经是一身亚罗特帝国的华丽宫裙,虽然一只手已经没有了,但她依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轻摇着手,以微笑和鼓励的目光来振作这些从垂死中解放过来的人们,此时的她,在听到莎丽的呜咽后,回身走到少女将军面前,用自信的口气安慰对方。

 “呵呵,长公主殿下,从这些民众的表现来看,你的皇兄生前一定是个好皇帝,他们缅怀他,也热爱您!希望您能恢复亚罗特帝国原有的安定繁荣!”夏斯林把老婆搂在了身边,对着梅萝蒂出了钦佩的笑容。

 “哈哈,我还以为黑暗帝国…哦,不好意思,以前一直以为亚罗特帝国是个野蛮的地方,光明教会一直描写这里的人都是住在山和森林里,是野蛮人,没想到啊…这么大的城市…”银狼第四军团指挥官范斯塔带着赞叹的语气看着前方高耸的城市塔楼黑影,对这样一个在亚罗特帝国只能算“中小规模”的城市表示惊讶。

 “这当然了,我亚罗特帝国幅员辽阔,仅主大陆面积就和可拉达北大陆一样,加上四周的岛屿,帝国总人口一千五百万!”新地亚罗特帝国近卫第二军团指挥官施瓦茨将军自豪地昂起了膛。四周几个亚罗特帝国将军都纷纷点头“谢克特兹先皇陛下在位不足十年,但我帝国国民在先皇的统治下繁荣昌盛,帝**英勇团结,长公主殿下更是我帝国皇室明珠,国民爱戴!帝国大军这次解放归来,民心所向,等救出戈莱亚皇帝陛下。铲除伪帝索莱恩,我帝国一定中兴!”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范斯塔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银狼将领和两位没说话的特殊身份老人,尴尬地连连点头,只是眼睛里已经是种不屑。

 哼。没有我银狼海陆大军的帮助,你解放出个鸟来!?范斯塔心里暗暗讽刺不已。

 联军军务总顾问官路得和创始神教光明大陆最高领袖梅兹科勒尔,以及联军副总指挥伦贝斯将军从走上大街开始就沉默不语,不过他们的脸上并非是因为怜悯眼前的城市居民那种凄惨的现状,更多地是种类似范斯塔那样的惊讶和内心的深思。

 这就是黑暗帝国…和光明大陆并没有什么两样,这里的人依然有欢乐、有悲伤、有富人、有乞丐,有忠勇的战士,有卑鄙的小人,人们也渴望和平…光明教会所描绘地地狱般的世界在这里只是种滑稽的想象和痴人的臆梦。这里的人,除了他们心里祈祷的对象外。其实和光明信仰下的可拉达大陆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黑暗信仰未必就是毁灭的代名词。反而这里的社会安定比光明大陆更加长久、稳定。

 伦贝斯、路得、梅兹科勒尔三人心里都同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和感慨,回头望着那一只只伸出欢呼地手。除了大多数人都是穿着黑色或深的衣服有点不同外,他们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可拉达光明大陆地某座城市里,就好象在南大陆银狼领地一样享受着解放者的崇高待遇。

 “梅兹科勒尔大人,我们去那里走走,和那些百姓聊聊,他们地口音很有特点哦!”路得出了微笑,一把拉住了身边的创始神教最高领袖的手,然后在一队卫兵的保护下走向了街道的一侧。

 “呵呵。走,我们去这里‘月神酒店’。这是布兰尼亚城最有名的地方!”亚罗特帝国近卫第一军团指挥官格特鲁斯将军拉起了夏斯林的手,带着众人缓慢的脚步朝街道一头走去。

 酒店其实生意早在一年多前就完全停止了,不过联军军官们无论是否知道这个地方,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这里,船上储备地大量美酒被转移到了这里,一方面招待当地的有名望地人,一方面成为了联军官兵大海漂泊后第一个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

 宽敞的酒店大厅在大量烛光的照耀下光线非常良好,高级将领们一走进酒店,里面几十位中下级联军军官都同时站了起来,一个个身体笔,因为他们看到联军最高级的两位人物走在了前面。

 几乎没人表示过诧异,伦贝斯和梅萝蒂长公主单独坐到了大厅的一角,其他的将军们隔了好几个座位成扇型包围着那两人,他们知道,一些最顶级的讨论自己是没有资格首先知道的。

 伦贝斯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坐着,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酒杯和旁边的灯烛,冷漠帅气的脸充满了成男人的那份稳重和深邃坚毅。

 “伦贝斯将军…”坐了两分钟,梅萝蒂笑着离开座位走到依然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伦贝斯身边“是不是心理准备依然不是很足,我所描绘的亚罗特帝国依然和你想象的有区别。”

 一个多月的海上的航行,几乎每天,梅萝蒂都会邀请这个比自己小几岁,但年过三十岁的冷酷银狼总指挥官陪自己去甲板散步,不管对方是否在听,她都会静静地说上一两个小时,述说她的家乡的地貌和一个个永远都无法遗忘的民间传说。

 伦贝斯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大部分时间都是脸朝着东方,似乎每一天都迫切期待着陆地的出现。梅萝蒂已经习惯了对方那种冷漠平静,也连带着把自己多年来的起伏不定的情绪也固定到了相对平和的层面上。

 对他人而言,伦贝斯是个杀人不眨眼、冷酷深邃的典型无情军人,但梅箩蒂却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那种温暖和漏*点,那种对感情的忠贞和强烈的责任感。

 实话,她确实欣赏伦贝斯那种成、冷酷得有点出格的平静。一位自由孤独的男人、一位杰出伟大的军人、一位正直善良的骑士、一位光荣强大的神之代言人,四种各有联系又各自意义不同的身份融合成了眼前的高大男子。不止一次,她似乎都看见了自己曾经的皇帝兄长所具备的某些影子,她愿意去接近了解,但又怕因为自己而改变了对方,改变了对方的忠贞,因为对方一旦改变,那些熟悉的亲人影子就会消失。

 二十多年了,自己的实际年纪已经三十七岁了,但因为修炼了黑暗血魔法,通过生命的能量而保持着青春,在那些亚罗特帝国的将领们看来,自己还是那位在皇宫里天真无忧的高贵帝国公主,只是外出了那么几年,稍稍成长了那么几岁,依然还是个最多二十一、二岁左右风华正茂的少女。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老了,外表的光鲜无法掩盖内心的苍老沉淀,她真得很害怕自己会有一天会突然成为一个老太婆一样只喜爱躺在椅子上孤独地数星星,害怕自己带着所谓的美丽被真实的寿命所抹杀而依然孤苦一生。

 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天,她就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心里只有皇兄和那两位亲人,不再去思考国家,不再去顾及个人的安危。可当这一切已经成为过去,自己不得不接受新的未来的时候,一种强烈的恐惧就汹涌而来,这不是对国家前途地担忧。而是对个人生活的忧伤和悲泣。

 累了,真得累了,虽然这片土地离自由的解放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但她已经觉得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只是那帝国长公主的身份不得不要求她站立在本来应该男人才应该站的位置上。她在经常在幻想,自己是站在自己皇帝兄长的身边,依然像个乖巧的公主妹妹那样依偎着强大尊贵地亲人兄长,以一个旁观者或是鼓舞者的身份去观摩一个国家的复兴和强大。去分享身边最挚爱的亲人身上传递过来的快乐和幸福。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谁能给自己这种向往地幸福生活,谁能把属于一位女人应该享受的平静和快乐归还给自己?

 静静地看着面前表情平静的高大威武男人,忽然之间,那酝酿了几乎几个月的感觉就添满了腔,甲板上无数次想要说出的话再次冲到了口腔里。对方宽厚的膛,结实的手臂,沉实有力的心跳,这都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时曾经的皇帝兄长在撒手而去后这个世界所亏欠她、本应该拥有地关怀。

 不…梅萝蒂,你累了吧,你应该马上去休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属于你的,他有自己地爱人,也因为这份爱的追逐。你才能有机会站在他地面前,才能有机会去萌发出那么多的情感和思考。你应该知足了…

 梅萝蒂动了下嘴,还是忍住了。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了…”伦贝斯忽然如同回过了神,挤了几丝很少的笑容,将武器解下,抛给了远处的卫兵“值得庆贺的一天,长公主殿下应该接受全体将官的一次祝贺。”

 说完,站了起来。拿起了酒杯,对着目光全部集中过来的联军军官们微微举了下酒杯。

 几十名中小军官。七八名联军将军都站了起来,纷纷出了笑容,齐齐看着依然坐着地联军总指挥梅萝蒂长公主“祝公主殿下身体健康!”

 “哦…谢谢!”

 梅萝蒂赶紧站起来,微红着脸嘀咕了几声,看看对面的伦贝斯,也端起了桌上地酒“祝大家身体健康。”说完,先喝了下去。

 没什么,你不孤单,你有那么多的朋友和臣民,其他的就算了…梅箩蒂恢复了她的优雅姿态,又倒了杯酒,然后举杯对着伦贝斯出了笑意。

 “两位大人,这里人太多,请去酒店和长公主殿下汇合吧!”

 一个亚罗特军官带着卫兵分开了四周的群众,忐忑地对着还和几个当地老人攀谈的路得和梅兹科勒尔说到,不过眼前的两位大人物显然并没有听见卫队长的请求,只是和这几个老人寒暄了几句后又朝其他方向走去了。

 “恩,希克莱大人说得没错,这个国家其实基础非常不错,应该可以有所作为,看来圣女阁下的决定非常英明!”梅兹科勒尔对着身边的路得连连点头“不过这里的民生需要进行非常大的恢复,时间很长,而且我们事前也没进行什么这方面的具体规划,这需要希克莱大人和梅箩蒂长公主殿下多多商议才是。”

 “这用不了多少时间,其实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带了几位银狼领地的地方官员和鲁尔西顿商人会计,再同熟悉这里的人合计一下,应该没问题。只是希望能找到个最快的方法,能够完成这里的信仰统一问题。”路得摸着胡子笑谈着。

 为了照顾本地的民众情绪,两位老人在进城的时候都换上了深的衣服,但他们知道,这只是种暂时的掩盖和缓和,一旦真统一了黑暗次大陆,有关信仰的问题才是最难的,甚至比对抗索莱恩的几十万大军还棘手。

 “两位大人!请跟下官回酒店吧!”亚罗特帝国卫队长终于又大声喊了起来,几个卫兵再次走过来,将又聚拢的民众分开。

 “哦?酒店?算了,那是你们年轻人去的地方,我和梅兹科勒尔大人还回指挥官邸睡觉吧…哎…这一个多月的海上航行,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比你们…不知道今天在上睡觉时还会不会是摇晃的?”

 路得幽默地眨了下眼睛,一边的梅兹科勒尔开始大笑了…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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