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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妖
 杨真自地遁出,练无从天而降,两人几乎不分先后地出现在林家府邸后花园,却刚好见到园中假山附近花径上,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朝后栽倒,一股细长的黑气从她鼻孔中钻出。

 黑气转眼凝做一团黑云,一个狼面人身的妖怪隐隐现出身形来。

 练无踩在彩带一般的红绫上,缓缓飘动着,近妖怪气团。

 “嗷、嗷…”那妖物本身离去,却见一名绝少女凌空踏绫而来,天敌的气息顿时起了它的凶,引颈对天而啸。

 它躯体急剧膨,周身黑气缭绕,狼头上一对绿瞳凶焰如火,獠牙森森,修长的身躯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褐黄皮,虽是元神幻化,却与实质无异。

 杨真在回廊拐角处,悄悄祭出天诛,截在妖物的另一面。

 白纤情在杨真心中道:“这是九部火族中的狼妖,凶残暴烈,擅御风火。”

 杨真叹道:“这狼妖看来也是自封印中逃出,只是为何来得如此蹊跷?”

 这个问题白纤情自然回答不了他,另一边斗法已经展开了。

 狼妖看清形势,浑身毫一抖擞,两道利爪撕裂空气挥出,如闪电一般飞身扑向悬空的练无,不料却扑了个空。御在浑天绫上的练无轻轻一个腾空回转,就闪避了开去。

 扑空的狼妖怒啸一声,两眼凶光闪,再度回身挥爪扑击,接连几次,都给练无神妙的身法腾挪闪避开去,惹得狼妖怒啸连连,随着它茸茸的大肚膨收缩,狼吻处火光绽现,似在吐着什么。

 追逐几个回合后,狼妖的弱点已经暴无疑,它身法虽然迅如狂风,却是直来直去。练无不再回避,正面上,她扬袖一抖,一道红霞转瞬变成数十道光棱,漫天飞舞在那狼妖四周,布下天罗地网。

 伴随一声狼啸冲空,一个钵大的绿色火球,从大张的狼吻中出,直冲向练无所在。

 只见她手中兰花指一变,百道红色光绫如万蛇归,收缩成一道极细红色光带,如电蛇猛然刺破火球,红绫飞速膨扩散开去,火球爆散成万点绿色火芒,随着红色波涛翻涌,湮灭无踪。

 狼妖彻底被怒了,无数道绿色火芒,从它身外漫溢而出,渐渐融汇,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狼,只见一道绿色残影连闪,冲天火猛然冲出。

 练无娇叱一声,手指挥舞,浑天绫瞬间收缩成一道红色巨柱,轰然回接那道来势凶猛的火

 轰!一声炸响,火光溃散,霞柱崩散成彩云团。

 狼妖幻回原形,身影模糊,显是元气大伤,它呜呜对空哀鸣一声,化做一团黑色狂风,往东面逃遁而去。

 这时,一道金色电光从院角冲天而起,那团黑风顿时如同被利箭刺穿一般,了元气,迅速萎缩成一小团黑影,挣扎着逃开金光的勾摄。

 金色和黑色两团光芒纠在半空,斗个不休。

 原来杨真见势不对,祭出了天诛,果然天魄神兵不负他厚望,天生克制灵体,一举拿住了企图逃跑的狼妖。

 此时院落中地面上不少地方被斗法波及,燃起了火苗,青烟袅袅,练无见大局已定,彩绫飞舞,卷下了朱阁水榭之中,扑灭了刚起的火势。

 片刻后,杨真和练无相继飘浮到半空,此时狼妖过半的身子已经被卷入了天诛,留下一个模糊的狼头在向外挣扎。

 白纤情石破天惊道:“不对…有人在操纵这头狼妖元神!”

 杨真不及多想,当即冲练无喝道:“有人在附近驱使狼妖!”

 练无一怔,向四周望了一望,猛然锁定一个方向,纵身飞掠了出去。

 就在这时,天诛也完全将狼妖噬了个干净,只剩下一道极其凝练的金光悬在杨真身前,大功告成。

 一阵烈的劲气爆破声传来,杨真探了探方向,御风追了出去。

 此时,在林家府邸外一条小巷道上空,练无正与一个斗篷黑衣人手。

 那人藏在斗篷下的双手在前不住结印,白纤巧的玉指如莲般绽放,她口中念动真言,周身空气波动如珠,掀起一**灵动的白色云,将练无手中变化万端的红绫阻挡在虚空中。

 两人足足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斗篷人见有人助阵而来,口中咒语短促加急,却是无法摆练无四面八方无所不至的攻击,眼看陷入两人包夹之中,忽然,练无身后风声忽起,尖锐无比。

 她无奈下飘身向旁边一闪,收束红绫,横卷向身后。“蓬!”红绫飘带命中一物。

 斗篷人得此良机,猛然一个闪身飘退到了三丈开外院墙处,接着隐入爆开的一团白色云气之中,消失不见。

 练无缓过身来,直追而去,手中抖得笔直的红绫只击散了一片虚无的水云气团,打在一片红墙上,轰然击出了一个大,尘埃蒙蒙而起。

 杨真此时才刚刚赶至,正是斗篷人消失的墙后,他与收绫落地的练无面面相觑。

 斗篷人直接遁入风中,而暗中袭击的人更是消失无踪,练无神念感知了片刻,便放弃了追击的打算,她简短地对杨真道:“是个女人,还有一人暗中相助。”

 她手中红光一闪,从身后几丈开外卷回一个物事,在手中一翻看,就丢到了杨真手中。

 杨真掌心辣辣生疼,暗恼练无手上没个轻重,翻腕一看,却是一块银锭。

 “是官银。”练无目芒一闪“好大胆子,竟敢偷入官府库房。”

 杨真苦笑道:“若是巫门中人的手段,就不足为怪。”

 练无秀眉轻蹙道:“你怎知一定是巫门中人,那狼妖又怎么回事?”

 “你知那是狼妖?”杨真讶然。

 练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就许你昆仑派人知道?”

 杨真故作没有听闻她的讽刺,把玩着手中化成一团剑丸的天诛,道:“这狼妖定是岐山封印中出逃的,只是…怎么会与他们沆瀣一气?”

 “岐山?”练无嘴角轻扯了一下,终没有继续嘲讽杨真,她从口处望着院墙内几名畏畏缩缩张望的衙役,对杨真道:“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巫门中人?”

 杨真不答反问道:“你该听过巫羡鱼这个人罢?”

 “巫羡鱼?”练无脸色一沉,冷笑着瞥了杨真一眼,道:“你们男人脑子里就只有这种风尘女人?”

 “你误会了。”杨真苦笑连连。

 “误会?”练无转过头来,她鼻梁轻巧地皱了皱,满脸狐疑。

 杨真沉一下,才道:“我想说的是…这个巫羡鱼可能是巫门中人。”

 “你怎么知道?”练无双手背后不为所动,不等杨真说话,她自顾道:“你因为方才那女人暗中操纵狼妖,从而认定是巫门手法?这跟那巫羡鱼一介风尘女子又有什么关系?”

 杨真见她一再强调巫羡鱼的身分,不由暗自苦笑。

 他摇了摇头,道:“不全是,我刚到王府的头一晚,武兄领我到城中洛河怀月舫,就是那晚,我发现巫羡鱼用那幻象法术愚弄在场寻芳客,当时她没有别的举动,我也没追查下去,谁知道第二天我就…”

 练无稍垂螓首,轻哼了一声:“活该!”

 杨真摸了摸下巴,没有接话。

 “啊!”练无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当说过洛水城有巫女出现,我都忘了问你,你说的就是…”

 杨真微微颔首“就是她。”

 练无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绪,抬头道:“如你所说,那十有**是巫门妖女在城中故意作,为蛮军北上攻城做准备。”

 她顿了一下,看向杨真“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是…”

 “巫羡鱼的身分。”杨真微笑一下,接上了她的话。

 “练姐姐,杨公子…”这时,巫灵儿从巷道一端小步跑了过来。

 “巫丫头,你怎么在这儿?”练无望过去,脸上出了一丝轻松笑容。

 “是,是跟杨公子一起来的。”巫灵儿气吁吁地跑到了两人跟前,惊讶地看着眼前缺的红墙和一地沙砾。

 “巫…”杨真突然盯着巫灵儿,低声念出了一个字。

 这时,那群衙役见已风平静,小心翼翼地赶了过来,练无无奈只得上前打发他们,巫灵儿蹦蹦跳跳地跟在一旁,没有注意到杨真的别样神色。

 练无对身前恭恭敬敬的衙役头领道:“回去告诉你们府尹大人,妖物已经伏诛,尽速安定下城中的民心。”

 一群衙役纷纷点头哈、歌功颂德,当中一人转身就奔了出去。

 杨真心中一动,叫住那衙役头领道:“你可知城中有一名叫巫羡鱼的女子?”

 那衙役本对杨真有些莫名敌意,但早前见了他神出鬼没的本领,早把他视作与练无一般人物,哪敢怠慢,赶紧讨好道:“那巫羡鱼在年前红遍了洛水城,后来,后来不知去向。”

 练无也追问道:“真没她一点消息?”

 忽然一名衙役拍了拍脑袋,想起什么似地道:“小人好像听谁说起过,那巫羡鱼在城外一所庄园住了下来,啊,对了,是上回在酒楼不小心听府尹公子说起的。”

 “城外一所庄园?”练无神色一凝,洛水城城北有大片山林和散户居住,连城中守军平练校场也设在北邙山下一处山谷中。

 衙役头领重重拍了一下那人脑袋,喝道:“笨蛋,说个明白,好让练仙子知晓!”

 那人吓得跳了跳脚,苦着眉头想了又想,摇头道:“小人就听了这么多,多的小人就不知道了,要不…练仙子找府尹大人家何公子亲自问上一问?”

 衙役头领横眉一怒,一把揪住那衙差耳朵,叱道:“你这酒囊饭袋,练仙子是何等人物,这丁点大事情,也须劳动她?你给我去跑一趟,要办不好,这月薪俸就没了!”

 那衙差耷拉着脑袋,唯唯诺诺犹豫着道:“这、这…”练无面无表情,挥手道:“不必了。”她目光转向杨真“先回府再说。”

 午后,王府一间雅轩内,杨真和练无都在坐等消息传来。

 练无每每与杨真眼神相触,总觉得他有些怪异,忍不住有些愠意道:“你怎么老用这种眼神看人?”

 杨真方轻品了一口茶水,闻言咳咳连呛,放下杯盏,一脸肃容道:“练姑娘多心了。”

 练无气得撇过头去,望向窗外,嘴里嘀咕着,不知说了句什么。

 早前练无直上府尹府邸,那府尹何公子刚巧从外打马而回,前一刻还是飞扬跋扈,与随行指点江山,见了练无的一刹那,直瞪瞪在府门前摔下马来,连滚带爬作势要逃,可说是吓得三魂丢了六魄。

 谁知在练无喝止之下,却又乖顺若猫,对练无敬若鬼神。那府尹公子的奇怪反应,让杨真好生诧异,一直回到王府还在回味:这练无就这么可怕吗?

 沉寂了片刻,练无突然道:“依你看,那姓何的所说可信度如何?”

 杨真坐直道:“若有人对他施了心法术,他的话真假自是由那施法人决定,不过依我看,巫门中人还不屑拿他如何,况且那家伙这么怕你,只怕不敢有半分虚言。”

 练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头又锁上了一片云。

 “小姐,已经打探清楚了。”一名府中管事匆匆揭帘而入。

 “城北有五个山庄,其中四个是城中商贾所置,小人遣人查了最近的出入,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

 练无问道:“剩下一个呢?”

 管事垂眉低声音道:“剩下一个…是瑞钦王爷的卧虎山庄。”

 练无仿佛记起了什么,道:“是那个废王赵十三赵寿?”

 管事闻言又是一惊,没有接话,头垂得更低了。

 练无挥退了管事,轩中又剩下了两人。

 “不能这么下去!”练无突然站了起来,对杨真道:“太被动了,巫门中人接下来只怕有更毒辣的手段,如今全城已经人心浮动,若是民心散失,这一役也不用打了。”

 杨真默然,凭借巫门中人神出鬼没的手段,哪有那么容易被抓住尾巴?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王爷要见你和杨公子!”前脚出门的管事,这片刻工夫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什么大事?”练无皱眉道。

 “外面闹时疫了,到处人心惶惶…”

 “闹时疫了?”练无和杨真同时想到了巫门蛊毒,纵然仍旧天寒地冻,两人脑门也不由冒出丝丝冷汗,正是怕什么来什么。

 午后不多时,王府前殿大门排开,当先一群头顶兽盔、甲胄鲜明的将领陆续鱼贯而出,步履匆忙,风风火火而去,接着是一群文官,一个个神色各异,但却多有惶然畏惧之态。

 若非武王在洛水府威望无可匹敌,人们多少还有些信心,兼且早早封锁了南北航运,只怕早有官吏和权贵逃出了城中。

 南蛮随时会兵临城下,城中象迭起,全城顿然笼上了一层浓重的云。

 王府前殿,过了良久,才有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内传出。

 武王苍老的身形屹立在殿前台阶上,双手背负在后,仰望着灰沉的苍天,神色忧重而疲惫。

 近些年来,上京城已不复昔年对他的信任,权柄松动,尤其这次平南大军风云,已让洛水府上下明白,陛下已经不再恩宠当今大汉独一的外姓王爷。

 平南大军的惨败,却让他借机重新掌控了一府军机政令,然而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沉重的担子,和青丘经营半生心血的崩溃,让年事高的他已经不胜负荷。

 他早年丧,留下一子,却不曾再娶,独子武令候虽然文武兼备,却是疏懒于政事,,武解的半生经历令他深深明白,光有武功并不足以立身庙堂,而唯一的义女练无大概是他老来最大的安慰了。

 “义父…”练无远远地喊了一声,快步奔了过来。

 武王收起如思绪,容一松,回头慈祥地望向长廊过道上的练无,和跟在她身后的一名青年男子。

 “乖女儿,你真是给为父长脸了。”

 练无不经意地看了缓步跟上的杨真一眼,轻声道:“女儿可不敢居功。”

 杨真这才上来向武王见礼。

 武王着意打量着两人,颔首抚须欣慰道:“好,好,有昆仑仙家弟子和我宝贝女儿双剑合璧,还有什么事解决不来?哈哈哈…”练无跺足不依道:“义父,你该不是叫女儿来取笑的罢?”

 杨真有些回避地垂手站在了另一侧稍远,他隐约察觉到这王爷看他的目光中,含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武王轻拂大袖,沉重道:“南线各郡陆续有急报,南蛮子派出百族大军将青丘附近多个郡县粮草扫一空,且大肆抓我匠人伐木大造攻城器械,整军深入江汉,而他们的九黎主力仍旧在水师集结。

 “纵观我大汉更是危机四伏,北狄西戎陈兵黑河遥望中原,青州东夷九族暗起,东南吴越箭在弦上,兵指怒江以北,中原通雍两州援兵无处可发,我大汉国势之危,可说是百年未有,而我洛水城唯今更是一座孤城在悬。”

 练无收敛起罕见的小儿女情态,点头道:“义父,看来他们打算先我南线,再行独捣黄龙,挥兵直指我军机重镇洛水城,与我决战,掌南北水陆枢纽,回头再取整个洛水十三郡。”

 武王大手轻抚练无的秀发,颔首欣慰道:“为父一生戎马生涯,最值得骄傲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坚守这南疆数十年,让那蛮子寸土未进,可惜…”

 练无立即知趣道:“义父,这哪能怪您,都是那皇帝老糊涂了,若平南大军在您手中,哪会有如今这般局面…义父,您另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又是什么?”

 武王呵呵一笑,道:“为父另一件值得骄傲的就是你了。”

 练无一呆,看着武渐苍老的坚毅脸庞和花白的须发,眼睛一红,叫了声:“义父。”垂下了螓首。

 “为父老了…”武王仰天长叹,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练无“凤凰终究是凤凰,非燕雀可比,终究要去寻自己的归处。”

 练无昵声道:“义父,您说什么呢?”

 武王拍了拍练无的肩,道:“当年你师父将襁褓中的你带到我面前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明白,你来历非凡,你和你师父都非我俗人可比,唉。”

 练无抬头望着武王,坚定道:“义父,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义父和大哥,誓与洛水城共存亡!”

 武王一怔,蓦然仰天大笑,狂放的笑声震着整个前庭。

 他大步走下台阶,站在青石板走道上,顿足回身道:“当年有个江湖术士给本王算命,说本王命中有一大劫,本王倒要看看,这南蛮是否就是本王那一劫,洛水城在,本王就在,洛水城亡,本王命该如此!”

 “义父…”练无脸庞清泪下,滑落衣襟。

 “王爷,请听晚辈一言。”杨真突然开口道。

 “哦。”武王目光落在杨真身上“你说来听听,本王听着。”

 “南蛮此番动用了修真界巫门至高力量,且联合吴越,已是势在必得,目前单凭军力,洛水城虽墙高城坚,但南蛮不仅军力胜之,且有不明暗招,防不胜防,王爷…最好作好城破的准备。”

 杨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深知修真界与凡间界力量对比的悬殊,若巫门不惜一切,他们不过是以卵击石。

 武王未等杨真说完,威严的脸膛紫气上冲,意态豪雄,他一字一句道:“两军锋勇字当先,若未战先怯,寻找后路,轻则丧胆失志,重则士气一泻千里,不战也罢!

 “再者,我洛水城哪里还有退路?水道拱手让给南蛮,陆路不通,唯有置之死地,方有一线生机。

 “本王领军数十年,不让南蛮踏入洛水府江汉大地半步,所恃的也是一个勇字,只有战死的武解,没有逃跑的武解。”

 练无一旁听得脸色发白,目光在武王和杨真面上来回,有些担心。

 杨真脸上有些发烧,硬着头皮道:“说到战阵之道,小子自然是一窍不通,哪敢与王爷探讨?王爷误会小子的意思了。”

 武王神色缓了缓,好半晌才道:“你仙家中人所想,与我凡俗不同,本王一生心血在此,俯仰无愧天地,无愧朝廷,无愧黎民。若到此等境地,也是天数,到时就请杨小兄弟和悬空观诸位真人尽力助本王一臂之力。”

 杨真苦笑道:“在下也算大汉子民,定当尽力而为,与练姑娘协力对付巫门,为王爷分忧解难。”

 武王叹息一声,英雄气短道:“令候这逆子,这月余来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这连来更是神思恍惚,本王哪敢委他重任?”

 杨真张了张嘴,望向练无,正巧她也望来,两人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之处。

 “不管他了。”武王摆了摆手“哦,对了,杨小兄弟,午后这城中突然时疫爆发,想来又是南蛮遣人在城中作,或许就是你们说的那巫门中人所为。

 “本王已调遣城卫军封住街巷要道,封门闭户,阻止疫情蔓延,如何解决时疫,只怕非寻常大夫所能…”

 杨真看了练无一眼,抱拳道:“王爷,此事就交给小子了。”

 武王叫住练无,道:“无,你就留在为父身边,为父…”

 “义父!”练无明白了武王的心思,这时疫可大可小,染上了生死天定,她大是不满道:“您老忘了,女儿也是修道中人,百病不侵,若任由那时疫蔓延,只怕南蛮军到时只须来接收一座死城了。”

 武王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笑着道:“老父糊涂了,由你、由你去罢。”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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