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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蛮军
 这时,空中传来练无的闷哼声,玉琅出其不意反击下,练无吃了个不小的暗亏。

 青鸟放弃了与玉琅比速度,高亢长鸣一声,双翅拍打,一**青色罡风刮了出去,形成一个大龙卷从外而内,将玉琅暗中围剿起来。

 玉琅闪电俯冲,双足刚一点地,猛然再度冲天而起,刚好破开了龙卷风缩小的风眼,高高凌云而起,令斜切包抄的练无无功而返。

 “看好了,我血巫的真正绝学!”玉琅高高伫立虚空,一指轻弹,一道血而出,最后缓缓收敛串成大大小小一串血珠,如盈如贯,横贯在他前,最后为他手掌中无形之力收罗到了手心,盘旋成一串血连珠。

 随着他口中一阵古怪的音节爆出,一个血珠从他手心飞出,轰然在当先上的青鸟前炸开,一团血雾蓦然笼罩了青鸟的护体青光。

 又一粒血珠出,早就张开浑天绫以待的练无仍旧给罩了一身。

 接着数十道血珠在方圆半里内爆开,形成浓郁的漫天血雾,粘稠无比。青鸟和练无仿佛同时陷身泥潭,身法陡然慢了下来,而玉琅却如鱼得水,身法有形化无迹,完全占据了上风。

 杨真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祭出天诛,神念却无论如何也捕捉不住玉琅的行迹。

 天诛待而不发,他灵光一闪下,运转苍茫万象法,神念由内而外,百倍加速,天地仿佛百倍慢了下来,几乎完全静止。

 两人一鸟的动静本极快,却变得可捉摸了。

 天诛本不在五行之中,刚出,就破空近了玉琅本体,危险的本能令他躲过了要害,却也在他腿部开了道大口子,霎时一声惨叫当空。

 青鸟和练无当即缓过气来,破雾远远退出,以避锋芒。

 “好…本巫君好多年不曾有受伤的感觉了,这笔帐迟早跟你们算过!”玉琅化身一道龙卷风,将所有血雾尽然收回体内,远远看了杨真一眼,驾起一道血光极速遁空远去。

 刚才那一击已是杨真全力,根本无法再行出击,瞬间空一切的感觉,令他一阵眩晕,连天诛自行飞回也不自觉。

 练无收起浑天,神色复杂地看了杨真一眼,径直朝那太一门老道所在落下。

 “咕咕,杨小子,这家伙太门了,飞得比本鸟还快!”青鸟在天际盘旋,叫咕不休。

 杨真远远赶到时,见练无正在为那老道把脉,便问道“他怎样了?”

 练无头也不回道:“你自己不会看。”

 杨真走到近处,见老道模样,大惊失,此时老道一脸枯萎灰败,身子萎缩了一大截,仿佛一个木桩套了件袍子,此时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了。

 他歪倒的脖子一侧,上头两颗深深血,瘀黑泛紫,令人望而生畏,正是玉琅所噬。

 随着练无纯的真元送入,老道悠悠醒转,茫无焦点地看着两人:“替老道送信到中南山,就,就说…苍云子无能,累及十三名外门弟子惨死,两位师兄下落不明…巫门大举出动,为祸苍生,请师门降罪…”

 练无没好气道:“还降罪呢,你自己小命都不保了!”

 老道一听焦急了起来,手无力地抓,练无缩了缩身子,避了开去。

 杨真见状不忍,伸手抓住他的手,老道眸子猛一亮,回光返照似地,一把死死抓住杨真,嘶声竭力道:“贫道两个师兄可能有…有危险,请救…救…”

 杨真心中一酸,直应声点头:“我会救的,我会救他们的。”

 老道中光芒渐渐散去,有几分不舍,愤恨,不甘…终究死不瞑目,直到死,他的手依旧如铁箍一般抓住杨真的手,不肯放弃。

 练无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幽幽道:“他一身血都给那个血妖人干了。”

 杨真掰开苍云子的枯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最后在他带上摸出一个指长小玉牌,古朴的玉牌上只有简单三个小篆:太一门。

 他自己身上也有这么一个相仿的玉牌,那是昆仑派道宗弟子所拥有的身分证明。

 杨真站起身,喃喃道:“血巫,那个叫玉琅的家伙,是血巫一脉的人。”

 练无刚去附近仿佛拾取了什么,一声脆响,一柄短剑落在杨真脚下,有两尺余长,窄窄的,是一柄寻常仙剑。

 杨真看了练无一眼,有些茫然地俯身拾了起来。

 练无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承诺了别人,自然该你保管。”

 “是吗…”杨真默然收好苍云子的飞剑和权杖,目光转向练无,道:“下一步怎么办?一个玉琅就够我们受了,恐怕他们还有高手未出。”

 练无垂目片刻,她长长的睫眨动着,仿佛在思索,半晌抬头,望着前方山岭,夜幕已经拉开,天色灰暗一片,一如两人此刻的心情一般。

 “你怕了?”

 “我哪里怕了?”

 练无转过头来,她宝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幽光,似在嘲笑杨真,她道:“某人不是刚答应了那苍云子去救人,怎么一转眼,就忘了?”

 杨真脸一红,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非智者所为。”

 练无轻声笑道:“那你是不是该回山搬救兵去?你昆仑山人多势众,怕光凭人众就把巫门倒了。”

 杨真猛然瞪向练无,一腔怒火道:“昆仑派究竟与你师门有何瓜葛,你三番两次辱我师门…”

 “怎么,不服气?”练无似乎很享受杨真的情绪失控“若是不服气,大可以跟我比试,不要以为仗着上品仙器和一只鸟,就以为多了不起了。”

 杨真口急剧起伏,最终还是平缓了下来,一脸铁青地待在苍云子的尸体前。

 “咕一一咕一一”青鸟在半空催促着叫了起来。

 杨真突然召出了天诛,淡淡的金色光辉照亮了夜幕,练无微微一惊,以为这小子真要跟她比试,却见他埋头挥诀挖起了土坑。

 练无心中暗道:这小子脾气还真能忍。她正准备帮手,却见转瞬之间,金光在土中迸而出,一个长丈余、深半丈的大坑已经挖了出来。

 葬下苍云子老道,两人出了小山沟,站在一个山岗上。前方一片平滩正是一个小村庄,坐落在洛水左岸。

 此时村内灯火暗淡,隐约有些杂的哭泣声传来。那洛水看上去,隐约是一条极细的蜒白带子,绕在黑影迭迭的山村外。

 “下游百余里应该是三集镇,南蛮大军一前破了龙门峡,若走水路,应该已经抵达那里,巫门的人应该在附近不远,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南蛮军中…”

 杨真静静地听着练无细说,突然口道:“太一门既有三名直属门下和若干外门道人,以供奉仙师身分在平南大军中,巫门同样也有借口在军阵之中,只怕没有侥幸可言。”

 练无破天荒地没有反驳,沉默了半晌,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不该前去一探?”

 杨真摇头道:“去,怎么不去,我既然答应了王爷,就一定要完成此行任务。”

 练无叹息一声,道:“一月内,蛮军就能攻至洛水城,若是巫门再暗中出手,有那玉琅这等人,只怕很难守得住。”

 杨真正要答话,青鸟怪叫一声,从黑暗的夜空中掠了下来,落在他肩上,拍打着翅膀怪叫道:“村里有死人,跟那老道一个死法。”

 “死人?”练无和杨真齐齐一惊。

 “是两个小姑娘,可怜啊。”青鸟又补充了一句。

 “去看看。”两人不约而同飞身掠起,杨真落后半拍紧追而上。

 星夜下,波光粼粼的洛水沿岸,起伏的山岭中,两个身影贴地飞掠着。

 两人正是杨真和练无,早前在那不知名小村子中,暗中检视了死去的两名少女,果然与苍云子如出一辙,两人推断,要么是那玉琅斗受伤后补元气,顺道采了两名无辜女子的血;要么是玉琅先作,后引来苍云子斗法。

 心中郁愤的两人,决定连夜南下,一探究竟。

 在黎明前,两人赶到丁一个临江市镇,他们高高站在镇外江岸一座山头上,遥遥望着夜空下前方宽阔的江面。

 两人静静地立在山头,调息默立,虽然彼此合不来,一路行来却渐渐有了少许默契。

 杨真新功法尚未摸,没有周身百脉的元气运转冲和,久行之下,一身疲累酸软,更难受的是心神极其衰弱,疲倦死,这大概就是那新功法的弊端了。

 他结合《截神道》炼神之法与乾坤印架起的天地之桥,维持法力运转,亏耗最大的正是心神之力,元神本源虽是无时不刻在修炼,却有一个过犹不及的度量,一路行来他都是咬牙坚持下来。

 练无调息了一阵,当先恢复过来,道:“这三集镇,是龙门峡和青丘两线镇关的后方直隶补给军机重地,官道直通南方五郡,一部水师常年驻扎在此,一会儿入镇一探就知状况了。”

 一阵山风拂来,寒气入体,杨真不打了个寒颤,他强打精神道:“青鸟已经进镇了,再等一会儿。”

 练无沉默半晌,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身上没有半分真元,是怎么回事?”

 杨真沉默了下来,好半晌才道:“一言难尽…”

 “不想说就算了,什么功,也只有我那大哥才会相信你。”

 这一阵接触,杨真知她已经摸透了自己底细,索也不再多作解释。

 一声沙哑叫传来的同时,一道黑影从低处掠上了山头。

 “青鸟,有什么发现?”

 “咕咕,死气冲天,有好多活死人。”

 “活死人?”杨真和练无面面相觑。

 “在船上有活死人,本鸟最讨厌这里,困了,嘎…”青鸟一头栽进杨真怀里,这妖鸟说睡就睡。

 青鸟传来的消息让两人心中上了重重的云,最后练无果决道:“我上船去探一探,看看究竟什么活死人。”

 杨真脑海里转悠深层潜藏的记忆,尸巫这个巫门中最为不容于世的道支脉浮上水面,难道南蛮大军竟公然用刀不入的僵尸进军大汉疆土?

 “我跟你一起去,如若真是僵尸,那麻烦可就大了。”

 练无不以为然道:“僵尸又怎样?纯真火,五雷正法都是僵尸的克星。”

 杨真苦笑道:“僵尸对你来说也许微不足道,但他们背后的人就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千百个僵尸一起出现在一座城池下,你以为普通兵士能抵挡得住?”

 练无哑然。

 忽然,两人之间传来一阵咕咕腹鸣声,杨真这才想起自己昨午时后就不曾有过进食,此时已是一身空乏,饥肠辘辘,不由岔口道:“不如先进镇子看看再说。”

 练无清冷的面上绽出一丝可气笑容,撇了撇嘴,终是没取笑他,当先向山下市镇掠下去。

 杨真目光追随着那条在山间起落,矫健轻盈的曼妙身影,忽然觉得这女子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高傲了一些,兴许是王府大小姐的脾气使然?

 “啪!”杨真脚下一空,踩碎了一块瓦片,前面狸猫一般轻盈踏在飞檐上的练无猛然回头,长长的马尾飞扬,险些在杨真脸上。

 杨真轻轻飘身而起,提起失足的一脚,抬头冲练无仙笑不已,练无鼻子轻哼了一声,煞是不满。

 两人对视之时,下面房中传来一阵对话。

 “浑家,房顶好像有动静。”

 “别管了,是那发的死猫子。”

 “你老糊涂了,猫子发还早…唉,都是那该死的蛮子闹的,这过得啥年呀?”

 “婆子,你小声点儿,那些蛮子没半夜抄家就烧香拜佛了。”

 “咱家的杂货还好,隔壁老张的粮仓全让蛮子给端了,这三集镇啊,太平日子到头了,唉。”

 “别说了,别说了,越说呀越怕,天亮了收拾东西回乡下老家避一阵。”

 “都怨你,说武王的大军会打回来,蛮子在三集镇都有些天了还没走,还越来越多。”

 “这哪能怪武王呀,听说前面打败仗的是京城来的家伙。”

 三集镇街巷此时灯火寥寥,街头上不时有一小队首对襟黑衫,外披挂南疆藤甲的蛮族士兵打着火把走过,巡视着黑的长街。

 片刻后,两人掠到了一家酒楼对面屋顶,两盏橘黄的风灯在风中飘摇,楼门微微开了一,隐约里面有饮酒酣闹声传出。

 这是几条街巷中,他们找到得唯一一家尚未歇业的酒家。

 练无远近望了望,然直落街道中央,杨真跟着落了下去,跟练无曼妙微的身法相比,他直起直落的身法显得笨拙了许多,没了真元,他对身体的操纵已然从云霄跌落到了凡间。

 “就这么进去?”

 练无正了正夜行衣,回头皱眉道:“难道偷偷摸摸地进去?^

 这时酒楼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了两个摇摇晃晃的矮壮汉子,酒气熏天,两人相互扶持着东倒西歪,忽然看见面前站了一个身段浮凸美妙的妙龄女子。

 “阿大,我看见什么了,一个小娘子。”

 “阿二,这个相好是我的,你别抢。”

 “大头领说了,不得X…抢劫,不然枭首示众,你…”“大头领在大舰上呢,嘿嘿。”

 两人说的是蛮族俚语,练无纵然听不懂,却也知道两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她本打算抓一两个蛮兵打探情报,不料就这么送上两个,有了计较,她缓步走向两个醉汉。

 “姑娘,快走!”店家悄悄从门内向练无两人直打眼色。

 一个蛮兵借着跌跌撞撞的步伐,一把抓向练无,抓向那具充满惑的香躯,蓦然他眼前天地倒转“砰!”一声摔倒在地,同时他的同伴也步了他的后尘。

 店家在酒楼门槛一脸痴呆状,仿佛石化了一般,谁想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不见怎么动作,就放倒了两名壮汉。

 练无回头对杨真道:“还发什么呆,带上这两人。”

 杨真却苦笑道:“这两人不过是个兵丁,且他们说的是俚语,抓来何用?”

 练无贵秀的娇靥出冷傲之,道:“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吐实。”

 杨真无奈一手提了一个,两个汉子都是满口污秽,练无目光在两蛮兵身上扫了扫,突然皱眉道:“算了,放下他们,两个乌蛮也问不出什么。”

 “你怎知他们是乌蛮,不是白蛮?”虽是在问,杨真还是扔下了两蛮兵。

 “乌蛮深居山岭,皮糙黑,四肢壮,开化不足,白蛮多半在平原,多有汉人血脉,看上去细微之处总有不同。”练无轻哼一声,连踢两脚,两个蛮兵接连翻了几个滚,撞在门房处,依旧人事不省。

 “二位,二位啊,闯祸了,赶紧走吧。”店家慌慌张张走了出来。

 练无哪会理他,丢了一块碎银子到他手中,吩咐道:“来点酒菜,这两蛮兵扔在外面巷道里,权当喝醉了,谁人理去?”

 练无和杨真直入了酒楼,却见楼堂内角落一名作白衣文士打扮的青年独占一桌,自斟自饮。

 店家犹自跟在两人身后絮絮叹叹,练无伸手一掌拍在一旁柱梁上,无声无息地留下一个深有寸余的掌印,顿时将店家吓得目瞪口呆。

 那名白衣文士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手掌站了起来,挂着一脸笑意道:“姑娘,好功夫,好胆识!”

 练无只是漠然瞥了他一眼,径直找了一桌坐下,杨真也只是多打量了他一眼,看上去二十出头,面貌还算俊秀,只是下腭尖削,眉目显得有些鸷,看上去颇有城府。

 那人见两人都不理会他,也不尴尬,又冲店家叫了壶酒,继续坐下,不紧不慢地自饮,只是目光不时在练无面上打转。

 不多会儿工夫,酒菜就上了来,一盘白切牛,几盘素菜,一壶温酒。

 杨真独自一人进食,练无连著动也未动一下,她叫来店家,问起了时局。

 原来这三集镇在数前就为南蛮大军占领,却说也怪,这回南蛮不若以往在明湖一带抢掠一番了事,而显得纪律严明,除了霸抢米粮,倒很少滋扰当地百姓。

 这几水师船队陆续开来,刻下有上百艘运兵船只到了三集镇河心码头,先期抵达的大批兵力源源不断开赴江汉各郡县,动向不明。

 “两位若要打探军情不若问我。”那白衣青年提着酒壶缓步挪了过来。

 “谁要问你了。”练无见来人不请自入地坐入席位,大是不快。

 “姑娘莫恼,按说姑娘这般打扮,这般时刻出现在此,想必是江北来的人。”白衣青年顿了一顿,观察着练无神情变化,继续道:“若说南蛮的情况,无人比在下更清楚。”

 练无冷俏的目光中有了些许意动的光芒,嘴上却淡淡道:“自作聪明。”

 白衣青年一见有门,兴奋道:“在下喜游山玩水,不久前游历至明湖一带,亲眼目睹了龙门峡大战。”

 练无冷冷打断道:“鬼扯!”

 “就知道姑娘不信在下。”白衣青年一脸苦,他抱屈道:“其实不瞒姑娘,在下乃罗浮山修行中人,俗名左清河,等闲自保的能耐还是有的。

 “左某本想在两军作战之时,看能否帮上点忙,不想那蛮军势大,左某苦于师门令,无回天之力,坐看大汉门户失守。”

 练无眼中有了点亮光,低语念道:“罗浮山。”

 左清河两眼放光,试探道:“姑娘看来也是同道中人,若左某没看错…”

 杨真闻言心中一动,这左清河对他视若无睹,却单单对练无大感兴趣,起初他还以为完全是冲练无而来,这番看来别有缘故?

 练无一笑,指着杨真道:“他是昆仑山来的,你们倒可以亲近亲近。”

 左清河愕然,目光这才转注到杨真身上,起身一揖道:“恕在下眼拙,敢问两位怎么称呼?”

 杨真怀疑对方是罗浮山遁甲宗人,起身回礼道:“在下昆仑山无名小卒。”

 左清河一楞,还是朗声笑道:“失敬,失敬,在下罗浮山遁甲宗无心真人座下三弟子。”

 “久仰,久仰。”杨真勉强应酬了两句。

 接着,两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练无身上,却见她端坐不动,头也不抬道:“本姑娘师门不便相告,你知我姓练就是了。”

 杨真心中略微失望,本以为可趁机得知练无出身师门,左清河有些懊恼地跟着杨真落回了坐位。

 左清河心不甘地问道:“不知杨兄与练姑娘结伴出行…”

 练无却不耐岔口道:“龙门峡当究竟是怎样一个局面?”

 左清河笑道:“原来两位真是打探军情来的,莫非两位是大汉供奉堂的仙师…可左某听说这回大汉军供奉堂出动是中南山的人。”

 杨真心中一动道:“既然左兄知之甚详,请告知中南山的同道现在何处?”

 左清河摇头道:“当有巫人暗中行云布雨,当时大汉军混乱中有不少人施法反击,但身手一般,大约是中南山外门弟子。”

 练无问道:“这样说来,确实有云梦大泽的人手世俗?”

 左清河脸色一变,道:“此话倒不好讲,三千年人妖两族一役后,各道订下天条,凡抵达长生天境界的炼气修士各界中人,不得擅自扰尘世,但这些年来,魔道中人时常兴风作,我道门中人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此番南蛮百族联军中有巫人作法,但大汉供奉堂也是仙师在场,很难说谁是谁非,只怕不能就此论事。”

 练无沉默不言,至于杨真,他也早已想到此节,只是身在局中,难免偏向大汉一方。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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