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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洪的危机A
 慕风回来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很没形象的在厨房找水漱口。

 那个突然的吻,真的一点美感也没有,只觉得弄得满嘴是口水。唉,想不通一向温柔守礼的江南怎么会这样。大概,受到的刺太深了吧?

 我重重叹气,漱了好几碗水,竭力把那恶劣的记忆给漱掉。

 “李婶和胡旺伯呢?”正吐出最后一口水,忽听水稻柔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个人,果真有做幽灵的潜质!而且还有专门在背后吓人的恶趣味!

 “李婶…陪胡伯去菜场大采购了,”我镇定心神,放下碗,转身出微笑“你什么时候飘进来的?吓我一跳。”

 “什么时候飘进来?刚才吧,你蹲下去‘噗噗噗’吐水的时候。”他扯出浅浅的笑,深邃的眸子如温柔的湖水,波光潋滟,转生辉。

 我脸一红。本非大家闺秀,又是独自在厨房,举手投足哪会那么小心翼翼啊。糗死了。

 “脸红什么?你吐水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他笑着伸出双臂,从正面轻柔地环住我的。亲密的举动,真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渐渐习惯成自然。

 “若若,我现在也不想管你从哪里来,只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走?若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轻唤着我的名字,发出魅惑的邀请。

 若若,多久没有人这样叫我?在这异时空里,只有他,是叫着我自己的名字!那一刹那,眼角竟然有些

 宽容是美德。也许,我应该停住无聊的报复,和早萌去意的慕风远走高飞?

 可是,再过几天,我就要和连恒见面,商讨关键阶段的报复行动了。现在走,功亏一篑,多么不甘心啊!白白浪费了我这两三个月坚持不懈、艰苦卓绝的贤惠伪装。

 看着他闪着异彩的期待目光,我迟疑着开口道:“如果,再过一个月,你还愿意这样邀请我,我一定会答应你。”

 他深锁眉头:“为何要再过一个月?我真不明白你在这里辛苦操劳冒充大嫂是为什么?既不为钱,又不为人,着实费解!”

 见我苦着脸不语,他又道:“大嫂是独女。本来我还怀疑过你是朱老爷在外面生的孩子,凑巧看到大嫂投湖死去了,帮大嫂来报仇。可我最近托了很多人查过了,这个可能是没有的。”

 我傻傻看着他,又惊讶又好笑。慕风同学,你为虾米不去写书挣钱?你的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哦!

 “你每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生意,还在为我忙吗?”我轻轻问。

 他点头哀怨道:“是啊,大部分时间都在查你,谁叫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却每天夜不能寐,时刻想着你的事!”他的声音更加轻柔:“现在我死心了,不管你以前怎样,我只问你,以后,你愿否和我在一起?”

 我嗫嚅了半天,还是那句话:“…再…过…一个月…”

 他很失望地凝视着我,久久无言。我心虚地垂下眼睫,任轻暖的呼吸彼此。空气里,氤氲着令人心碎的暧昧。

 我听说,若按《大明律》,叔嫂通最高可判绞刑。到时候我就是拼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估计也没人信。不过这年头,礼崩乐坏,社会风气纵奢靡,为男女之事较真的人也少。就像在现代,虽然《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制,但包二的不要太多!很多人还私下互相攀比二的档次,以彰显自己的地位,从没人蹦出来说:“你们是违法行为!”法律是一套,社会默认的又是一套。

 不过呢,尽管世风下,被人撞见总会横生些枝节吧?说不准就…唉,还是快闪…

 “我要出去了!”我狠下心,推开他往外面走,心里比绕成一团的烂麻丝还

 “好,我等你一个月。这个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写书了?!”他在我身后沉声说道。

 “你需要自己挣钱,就专心画图吧。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三。或者,你八我二也成。衣铺有了你,进斗金,你多分些是应该的。”不等我说话,他继续道。

 这么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二八开。”我转身,眉开眼笑(穿越对我最大的影响之一,就是把我从浪漫主义者变成现实主义者)。

 他深深看着我:“我有私心的…我不希望易江南以印书的借口见你。每次他来,我都好难受。”

 我诧异地瞥他一眼。想必,快嘴阿布已向他汇报之前江南来访的事了。水稻啊,你如此直接,如此坦白,弄得我反倒不好含糊其辞了。

 长叹一声,我轻道:“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

 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上午利玛窦的嘱托:“今天西泰先生恳求我代他约你,你可否给他个把话说完的机会?”

 毫不意外地,看他蹙起秀眉,满脸不愉。

 “有什么事情,回避也不是法子。他住在京江会馆。”说完,我匆匆丢下他回房去了。

 晚上老洪回来很晚,难得的西房里一夜安安静静。洪府上下人等终于可以耳清净,一觉睡到自然醒。

 想必,那位“安同知”也没什么妙招相助老洪,让一贯“”的老洪也没了心情。同知是个五品官,相当于知府助理,权力也不小。想必这安同知以前拿了老洪不少好处,也帮老洪办了不少事。然而同知毕竟是刘知府的下属。领导决定的事情,还轮得到你翻天了?

 老洪同志,你终于也有烦心的时候啦!哈哈哈!

 蒙着被子幸灾乐祸了一会,又有些担心江南。我不怕他对付老洪,因为老洪欠揍欠罚,生意失败也是活该。我担心的是江南如果钻进牛角尖,整天执着于和老洪争斗,人生未免太阴暗无趣。看他下午那激动的样子,我心有余悸。

 江南,你千万别想不开啊!老苏说了: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后人又添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总之,凭你的客观条件,找个好姑娘也非难事,就不要往死胡同里面钻了!你的晚词,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的绝信,你也收到了,还是趁早物一个贤良淑德的美女成亲吧!

 翌一早,老洪又和洪福出门忙碌了。

 福嫂看着绝尘而去的豪华马车,忧戚地说道:“男人家做生意,真的不容易!可别把身子累伤了喔!”

 我附和福嫂说了些关心的话,福嫂感动不已,慨叹道:“要是二房有夫人你这样识大体就好了!那狐媚子整就知道纠着男人!外头有个不清不楚的表哥,回家里还住老爷不放。嗨,这个老爷也真是的!”她忽地捂住嘴,自知失言,嘿嘿地笑着离开了。

 宝带今天依然寂寞地在家刺绣。说实话她的绣工估计只比一窍不通的我好那么一滴滴。瞧她在西房长吁短叹、坐立不安的烦躁样,活像犯了经期综合症。哪能静得下心来绣花啊?

 老洪再这么冷落她几,恐怕我编织的绿帽子还没成功,妖女就要先下手为强,把她编的那顶抢着给老洪套上了。

 生意遭遇阻力、女人不安于室…洪非尘,你可有危机四伏的感觉呢?

 我无声一笑,铺开宣纸,提笔作画

 精心画好一张图,阿布急匆匆来禀:“夫人!安同知来了!正坐在前边厅里!”

 “安同知?就是老爷那个拜把子兄弟?”我可没兴趣搭理这些人“老爷不在家,你叫他请回吧!”

 阿布急道:“我已经说了老爷出去了,安同知说他有重要的事与夫人商议,就是要见夫人您。”

 我转头习惯性地请示小禾:“我和这安同知很吗?”小禾立马把头摇成拨鼓。

 “那么,他和我商议什么事呢?太奇怪了!”我很是不解。

 阿布道:“夫人,他说不定真有要事呢!”

 我点点头,随阿布到前面去。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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