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红衣女妖
却说东方望身形一晃,不见了踪影。小蛟儿的内功极深厚,追踪人的本领,更有特异的功能。他见东方望已先走了,不敢怠慢,也施展轻功,跟踪而去。
东方望知道小蛟儿未上梵净山之前,轻功已是不错,八年来,恐怕已臻至第一
的境地,所以抖出了自己十成功力,如流星飞矢,转眼之间,已奔出了一百多里。见前面丛山中出现了一个小集市,便放慢下来,他一直没听到后面有人追来的响声,便转头望望,不见人影。暗想:难道他轻功仍和以前一样,没进展么?别不是我跑得太快了,将他抛得太远而
失了方向?正想着,他听到身后小蛟儿的声音问:“叔叔,你怎么不走了?”
东方望急转身一看,小蛟儿气定神闲地立在自己前面不到五步的地方,仿佛没跑过路似的,他不由惊讶了:“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是呵,我一直就在叔叔身边。”
“怎么我没听到你半点声息的?”
“大概是叔叔急着赶路,没注意我。”
东方望怔住了。这不可能,自己已是一个老江湖人了,自己内力在武林中也不算弱,哪有人在自己身边而听不到,察觉不出来的?便问:“小兄弟,你施展的是什么轻功?”
“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是呵!徐神仙教我时,他没告诉我。”
那是佛门中的一苇渡江轻功,可是一苇渡江的轻功,只比其他门派的轻功轻而已,不可能在施展起来时一点风声也没有,更不可能连一点气息也听不到。
其实,小蛟儿此时的轻功,何只轻而已,就是在快速方面,恐怕除了天山一派的轻功较快外,就没几个人能快过小蛟儿了。他既有一苇波江轻功的基础,几年踏波在冰湖水面上摄鱼的经验;再加上他几年来在森林纵跳飞跃练
的灵猴身法,真所谓功夫不负苦练之人,已将他原来的轻功推到更高的一层境地,几乎可以御风而行了。论快,小蛟儿完全可以将东方望远远抛在后面,但他只跟着东方望身旁而已,不先不后,只是在东方望略停下的一刹那间,他已超前了五步也跟着停下来。现在他听到东方望这么说,却茫然地说:“真的吗?我可不知道呵!真的没半点声音吗?“
从小蛟儿的口气中,东方望听出小蛟儿没半点骄傲,更不是故意谦虚,而是的的确确不知道自己的轻功这么惊世骇俗,是一片真情的
。
东方望说:“小兄弟,你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轻功这么俊?我叫化没看错,你的轻功,完全可以与怪影媲美了。”
小蛟儿惊喜:“可以与怪影叔叔媲美?不会吧?怪影叔叔那次从锁龙帮的大火中带我跑出来,一转眼就去了一百多里外呵!”
“你现在也是一样。小兄弟,我叫化不敢再与你比轻功了!前面是黄板小镇,我们进镇喝酒吃饭去。”
“叔叔不说,我也感到肚饿了。”
“不过进那集市,我们可不能走在一块。”
“这为什么?”
“我是个叫化,你可像一个富家的公子哥儿,不叫人感到奇怪和注意么?”
的确,小蛟儿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温玉—手
制的。衣服质地极好,白衣白
,粉底软鞋,绛红色的丝
带,穿戴得美现、大方、舒适而夺目,俨然如一位富家少爷,与东方望一身打补丁的叫化衣服的确不相称。要是他们走在一起,又一块吃住,不啻告诉了别人,他们两个不是一般的人物,起码是武林中的人,才有这种怪现象。
小蛟儿问:“那我们怎么办?”
“小兄弟,你上你的酒楼吃饭,我叫化在门口讨吃。”
“这怎么行的!”
“怎么不行?我一个叫化,能随你上茶楼酒馆里吃饭喝酒吗?那我还成什么叫化了?而你,又不能同我沿街讨吃,不如分开的好。”
小蛟儿极不愿意与他分开,想了一下说:“叔叔,这样吧,我进集里买些包子、馒头、烧饼回来,我们在野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
“晚上呢?你也跟我叫化在山坟、野庙、街头上睡?”
“我当然跟叔叔在一块睡啦?”
“要是这样,你不如扮成一个叫化好?”
“那也行呵!”
“算了!小兄弟,依我叫化看,还是分开上路的好,一来我们不引人注意,在暗中互为照应;二来,我们分开找凤凤不比在一起找凤凤碰到她的机会多些吗?而且我叫化向来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有人在旁边,总感到浑身不舒服。”
“叔叔,那我们以后就—直分开上路么?”
“是呀!我叫化还想在暗中看看你怎么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的。我听到地贤夫人赞你,说你机敏,可以应付一切意外发生的事变,你过去忠厚老实得像傻小子一样,我不大敢相信你变得这么快,我要看看你怎么应付骤然发生的事。”
小蛟儿问:“分开,你就是为了看我?”
东方望眨眨眼睛:“是呀!”
“叔叔,那我们以后怎么会面呢?”
“放心,不论你在什么地方吃饭,投宿,到了夜里,我总会找到你。就是说,我们每一到夜里就会面了。”
“既然这样,叔叔,那我们分开吧。”
“这就对啦!小兄弟,你先进镇,我叫化随着就来。”
小蛟儿只好先走了。他一下山坡,便有一条大道,直通前面的市集,大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小蛟儿不便在人前展示轻功,便徐步朝市集行去。
这时,正是争秋夺暑的时节,一轮红
当空,阳光似火,烤着大地。时近中午,小蛟儿刚走一段路,便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处传来,不由回头望去。只见十多匹马,扬起漫天尘土,飞奔而来,很快便要来到自己跟前了。小蛟儿只好闪到一边去,让马匹奔过。谁知马匹来到他跟前,马背上的人勒紧了马缰,奔腾的怒马一声嘶叫,前蹄扬起,骤然停下来,后面的马匹,也跟着停了下来。
小蛟儿不由朝第一匹马背上的人望去,一望,顿时惊讶了!骑在马背上的人,竟然是位姿态妩媚的苗家女子,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如一泓清泉,嘴角眉梢,尽含笑意。虽骑在马上,却赤着一双脚,手上脚上,都戴着金光闪闪的金镯子,身背
着一支绿玉般的竹笛,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风情。她用马鞭指着他问:“秀才,有没有看见过一位单身的红衣女子,打从这条路上经过?”
小蛟儿从来没有人称自己为“秀才”的,愕然问:“秀才!?你问我吗?”不由又向她身后的来人望去,除了有两位苗家少女紧靠着她身旁外,其他马背上的人,都是一
劲装的大汉,一个个都身佩
刃利剑,双双目光,都在盯视着自己。心想:这一伙人是什么人的。而他的回答,引起了另一少女咭咭地笑起来,说:“我家小姐当然在问你啦!”
“我,我没有看见。”
姿态妩媚的女子又问:“你真的没看见?”
“我骗你干吗?”
女子又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点点头:“好!秀才,我相信你。要是你敢骗了我,你知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小蛟儿睁大眼问:“什么后果?”
“丧魂失魄。”
“丧魂失魄?”
“是呀!跟疯子一样。”
“不,不!我真的不骗你们。”
“秀才!那你小心了!只要我一抓到了那红衣女子,便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了!”这女子马鞭一挥:“追!”十多匹马,便扬尘而去。
小蛟儿怔了半晌,心想:骗了她就会丧魂失魄?跟疯子一样?这是什么方法的?便依然朝前面小镇走去。刚走到一处三岔路口,又有一伙人从北面而来,看他们打扮,显然是武林中的人,其中一条汉子上下望了他一眼,问:“喂!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红衣妖女经过这里?”
小蛟儿奇怪了:“红衣妖女?”另一汉子说:“是一个穿红衣的美丽女子。”小蛟儿心想:怎么又是问红衣少女的?她叫妖女么?他不想招惹是非,连忙摇头:“没有!”这伙人又从他身边匆忙擦过。
小蛟儿朝小镇走的一段路上,一连碰上了四五起人,有的是一二个,有的是四五个,全部都是武林中的人,都在向他打听有没有看见过一位红衣女子经过,直到他进了小镇,才没有人问。小蛟儿心下思疑了,这红衣女子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的人打听她要捉她的?她难道是一个凶恶的杀人女魔?
黄板,虽然是武陵山北麓下丛山中的一个小市集,但是在四川、贵州、湖广的
界处,几处的官府都不想管,有事就往对方推,使这里变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成了一些暴徒、匪贼的出没处和一些冒险商人、小贩集散之地。因为这里的
皮、药材都比其他地方便宜,而一些丝绸和其他生产、生活
用品却比较昂贵!所以外面的行商走贩带了这些商品进来贩卖,又在这里购买了
皮、药材等物品到外地推销,来往一转,往往一本十利。而在这一带出没的各处匪徒,互相之间都有默契,不劫来这里的过往商人,要不,就没有人敢来这小市集跑生意了,自己从其他地方劫来的赃物也无法抛售出去。
这么一来,这丛山中的小镇便热闹起来,来往的人异常复杂。镇子很小,只有一条依山势用石板铺成的长长的小街,但街道两旁几乎各种商店都有,其中赌场、
院、茶楼、酒馆更少不了。
小蛟儿就在集市出入路口的一间饭店吃饭。起初他进店时,店里已坐了不少的客人,不是行商走贩,便是来自三山五岳的人物。一个个见进来这么一个十八岁的斯文公子哥儿,都一齐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他。顿时停了话题,私下用目光交流,询问:这公子哥儿是哪一条道上的人?后来见小蛟儿只低头吃饭。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慢慢恢复了原来的交谈和议论。
离小蛟儿不远的一张桌子上,一位商人模样的人问:“你刚才说什么红衣女侠了?”
被询问的显然是位走贩,他说:“张老板,你难道没听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位武功莫测、大胆异常的红衣女侠吗?”
小蛟儿一听“红衣女侠”四个字,心里又疑惑起来:怎么又出现一个红衣女侠的?女子,女妖,女侠,是不是一个人?他想听个明白,便留心听起来。那商人说:“我是听说过,她怎么样?”
“她一出现,便挑翻神风教的几处堂口,端掉几处绿林道上的窝子,杀伤了不少的人。张老板,你试想下,现在神风教在江湖上声势极大,南北各省,都有他们的堂口,高手极多,连中原几大名门正派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这红衣女侠一出现,就一连挑了他们的几处堂口,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么?现在神风教四川、贵州,湖广的总堂,都派出了不少的高手,在追杀她了。”
另一个汉子说:“看来这红衣女侠,一定是侠义中的人物。”
“老兄,你又说错了!”
“我怎么说错了?”
“这所谓的红衣女侠,又有人叫她为红衣女妖,她连峨嵋、武当、少林的一些弟子,也有被她挑翻刺伤的。现在不但是神风教的人在找寻她,就是黑、白两道上的人,都在追踪她。”
“那这红衣少女是什么人?”
“谁也不知道,听说她已在这里一带出现了,你们难道没有在路上碰上大批黑、白两道上的人么?”
“碰上了,这些人好凶,一见我就问,我说没看见,他们就给我一鞭子,叫我滚到一边去,别挡了他们的道。”
“那么说,你老兄不好彩,碰上的,不是黑道上的人,就是神风教的人,他们没将你杀了,算你走运。”
这时有人轻轻地说:“莫不是这红衣女子是神秘莫测的梵净山的人吧?”
“你老弟怎么猜想她是梵净山的人了?”
“前几年,我听江湖人士说,神风教的一些高手侵犯梵净山,为一个久不
面的女杀星玉观音杀得大败而逃,看来这红衣女子恐怕就是玉观音,她才一连挑了神风教的几处堂口。”
“老兄,你知不知道玉观音多大了?她已是**十岁的老太婆啦!红衣女子听说是位少女,才只有十多岁,怎么是玉观音了?”
小蛟儿心想:这人竟敢称玉观音为老太婆的,要是给玉观音听到了,就有他的苦受了!但同时也暗暗惊讶!侵犯梵净山的是端木一尊这伙人,怎么又变成什么神风教了?小蛟儿哪里知道,这几年里,端木一尊他们见自己
渐壮大,羽
丰
,是可以与武林中几大名门正派对抗,便在这一年里,从一个地下的神秘组织,一下在江湖上亮出自己神风教的名号。一来他们打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旗帜,二来各大门派都有他们收买和卧底的人,所以也不去过问,有的反而以为武林中又多了一个正派的帮会;有的虽然了解,但神风教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明显劣迹,也就一时冷眼旁观,暗中提防和注意。何况神风教中,各地高手极多,要消灭他们,单是自己一派的力量,也不可能办到。所以神凤教出现,在表面上,武林中反而平静无波,大家相处无事。
这时那客人又说:“那—定是玉观音的弟子了!只有梵净山的人,才不买黑,白两道上的人的帐。”
蓦然,有人“嘘”了一声,示意别说话。众人抬头往外一看,不知几时,店门口出现了三位苗家装束的少女。其中一位,丰姿绰约,眉目如画。另外两位,天然风姿,娇美可人。小蛟儿一看,又怔住了。这三位苗家女子,正是他在路上碰到的第一起向他询问红衣女子的苗家女子。
店小二一见,立刻笑脸
上,问:“三位姑娘,用饭还是打尖?”
“你这里有地方吗?”一少女问。
“有,有,三位姑娘请稍等一会。”
其实店里根本就没有地方,张张饭桌都坐满了人。店小二却向在座的客人们说:“各位大爷行行方便,剩出一张桌子来,让这三位姑娘坐下。”
另一少女问:“只剩出一张桌子够吗?”
店小二愕然问:“姑娘想要几张桌子?”
“我们呀,所有的桌子全要了。”
“这…”店小二一时不知怎么说。
那妩媚女子含笑问:“你不能将他们都请出去吗?”
“小、小姐,这、这…”妩媚女子玉手轻轻一扬,顿时,两张桌旁的客人一齐惊叫起来:“蜈、蜈蚣…蝎、蝎子…”纷纷跑出了店外。其他桌的客人,也害怕得—齐跑了,店小二想拦也拦不了,急叫起来:“你、你、你们还没会帐呵!”
那女子笑着说:“他们怎么都跑了呵!”
店小二苦着脸说:“小姐,你这可害苦了小人。”
“我怎么苦了你?我可没赶他们呀!”
一少女从袖袋中掏出一锭十两重的白银,在店小二眼前亮了亮问:“这锭银两,够他们所有的酒饭钱吧?”
店小二立刻转忧为喜:“这,这…”少女将银两丢给他:“拿去吧,你这铺面,我家小姐全包啦!”
“行,行呵!你们要多少桌洒菜?小人好去准备。”
“就我们三个人。”
店小二睁大了眼睛:“就你们三位?那要这么多桌面?”
“我们喜爱呀?不行么?”
“行,行!那小人给小姐、姑娘准备酒菜来。”
“喂!你知道我家小姐吃什么了?”
“对,对,小人忘记问了。”
“我们要吃竹筒糯米饭、酸猪
片、辣椒炒地龙…”
“地龙!?什么地龙的,我小店没有。”
“嗨!地龙就是蚯蚓,你到后园挖就有。”
店小二又睁大了眼睛:“这,这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好吃得很呢!你要将地龙身上的黏
用盐弄干净,要是弄得不干净,小心你店里全部爬满了毒物,那你别想在这里干下去了。”
当少女与店小二对话时,妩媚女子以奇异的目光打量愕在一边的小蛟儿,问:“众人都走了,你怎么还没走的?”
“我,我还没给饭钱。”
另一少女说:“你的饭钱,我们已给了,你还给什么的?”
“不不,我怎敢要你们破费。”
“破不破费,我们已给了。秀才,你快走,小心那些蜈蚣、蝎子爬到你身上去。”
“这,这,那我多谢你们了!”
小蛟儿提脚想走时,妩媚女子一条马鞭拦在他的面前,说:“秀才,刚才你不走,现在却不能走了。”
“这为什么?”
“没为什么!看来我们很有缘呀!在路上,我碰上了你,现在又碰上了你,你怎不陪我喝一杯酒的?”
“不不,我不会喝酒,请你们放开我。”
“我感到奇怪,你怎么不害怕那些蜈蚣蝎子的。”
“我害怕呀!”
“秀才!我百毒仙子算是走了眼了,竟然在路上看不出你是一位武林高手。”
“你,你看错了人吧?”
“秀才,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身上有一种无形的真气,使蜈蚣、蝎子不能爬近你半步,你所以才不害怕它们。”
她的两位贴身丫环惊讶了,一个问:“小姐,他身上真有一种无形的真气?令我们放出的毒物不能上他的身?”
“要不,别人看了都吓得飞跑,而他仍呆在这里不动,你们不感到奇怪?”
“哎!小姐,我们还以为这秀才吓呆了,走不动哩!原来是位武林高手。”
百毒仙子侧头含笑问:“秀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一门派的弟子?请放心,我没恶意,只想跟你
个朋友。”
小蛟儿想了一下说:“在下是徐神仙不成器的弟子。”
百毒仙子讶然:“是三不医徐神仙?”
“是。”
“怪不得你不害怕毒物了,原来是徐老前辈的高足,小女子失敬了!”
也正在这时,—位劲装汉子冲进店来说:“帮主!在西南方向的豹子林,已发现了那红衣女子的踪迹。”
“有没有见到那红衣女子?”
“没有!但各处来的武林中人,都往豹子林—带奔去了。”
“好!那我们也赶快追去。”百毒仙子回首看了小蛟儿一眼“秀才,能不能跟我们一块去?”
小蛟儿摇摇头:“我不想卷入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中去。”
“既然这样,望我们后会有期。”百毒仙子收了毒物,便带了人,跃上停在街边的马上,马鞭一抖,扬长而去。
百毒仙子等人一走,又有一条人影闪进店来,小蛟儿定眼一看,是叫化东方望。他惊喜得
口想叫“叔叔”东方望向他打了个眼色,说:“公子大爷,请施舍叫化一口饭吃。”
小蛟儿愕了愕,便朝刚从厨房出来的店小二说:“店小二,你快给我装三碗饭,端一碟
来,给这叫化,银子我给你。”
店小二感到奇异,赏给一个叫化,残羹冷饭已够了,怎么这公子要一碟
和三碗饭的?他应了一声“是”又望了望,问:“那位小姐和二位姑娘走了?”
“她们全走了!”
店小二透了一口大气:“我担心不知怎么去弄地龙的。”
小蛟儿说:“你快给我打三碗饭,端一碟
呀!”
“是,是!小人马上就去。”
店小二转身进去,东方望轻声问小蛟儿:“你怎么不跟随那三个苗女走?”
“跟她们干吗?”
“去看看那个红衣女子呀!”
“看那红衣女子?为什么要去看她的?”
“我担心这红衣女子就是凤凤这丫头。”
小蛟儿一下傻了眼:“是她!?”
“恐怕有八成是她,你要是不赶快赶去,万一真的是她,她就有危险了。”
“叔叔,那我们快去。”
“慢着,我叫化的饭和
还没有拿哩!”
小蛟儿急了,大声叫喊:“店小二,你怎么还不快端出来!”
“来了!来了!”
店小二端了一钵子饭和一碟
跑出来,交给了东方望。小蛟儿丢给他一块碎银问:“这够不够?”
“够了!”
小蛟儿心急要去救甘凤凤,对东方望说:“叔叔,你慢慢吃,我先去了。”抬脚便走。
店小二叫道:“公子,你慢走。”
小蛟儿停下脚步问:“什么事?银子不够么?”
“不!公子,小人是说:银子有多,得找回给公子。”
“有多的给你好了!”小蛟儿转眼已奔出镇子外。
店小二满以为今
必定血本无归,想不到反而发了财,大喜过望。东方望说:“小二,今天你赚了不少的银子吧?”
店小二咧着嘴笑:“是不少,这钵头碟子就给你好了。”
“多谢!小二,还能不能给我叫化一点酒的?”东方望解下了系在
上的葫芦。
“行,行呵!”大概店小二今
特别高兴,将几桌客人走后饮剩的酒,全部倒进了东方望的葫芦里。
东方望就坐在店门口一旁,喝了两口酒,将饭和
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将钵头往怀里—
,碟子也顺手提着,走出镇口,往西南方向的豹子林奔去。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黄板市集西南五十里的豹子林,给晚霞映得一片殷红,林边小径旁靠山崖下的一个草亭中,站着一位年约十六七岁、容颜秀丽,美似仙子般的红衣少女。一双明澈的眼睛,宛若晨星。眼角眉梢,掩不尽的狡黠、机灵。她在晚霞之中,面红、身红,连手中提着的一柄带血的宝剑,也是红的。山风吹来,衣袂飘飘,仿佛如闪动的火苗点燃在草亭中。
草亭前面的草地上,躺倒四五条大汉的尸体,草亭的四周,站满了三山五岳中的武林中人:有黑道上的英雄豪杰,也有正道上的刀客侠士,更多的是神风教的高手。在这方面,他们黑、白界线非常分明,侠义中人,站在亭子的东面,黑道上的豪杰,立在西面,神风教的人,站在一排,守在亭子正面的北方,亭子南面是背靠着山崖的一道石壁。红衣少女就是仗着这面石壁,没有后顾之忧,持剑而立,目光如电,巡视三方面的强敌。
黑,白两道上的人,都在围攻这个只身单剑的少女,这真是武林中少有的怪现象。一般来说,黑道上要追杀的人,白道上的侠义人物,往往不会出手援助,现身阻拦,顶多是袖手旁观,或者是不去理睬,绝不会同
合污的,反过来,白道上追杀的人,黑道上的人也是这样;现在,居然黑、白两道上的人,都一齐要对付这红衣少女了。
从草亭前面卧倒的四五具尸体来看,显然经过一场
烈的战斗后暂时停下来,再准备第二次的
锋。果然不久,从侠义队伍中走出两个持剑的人,装束打扮,一模一样。黑道中有人说:“这是柳家双雄,武当派的弟子,江湖上人称洪湖双剑,怎么他们也赶来了?”另一个说:“看来是为穆家寨什么风
公子讨回公道。”柳家双雄中的柳风,朝红衣少女一揖说:“在下不想与姑娘为敌,只想向姑娘讨个公道。”
红衣少女说:“你说呀,我听着哩!”
“在下请问姑娘,为何将恩施穆家寨的穆哨山杀害了。”
“因为我高兴嘛!”
“姑娘只为高兴就
杀人么?”
“是呀!谁叫他逗得我高兴。”
“这是什么理由的?”
“高兴不是理由么?”
“姑娘,所谓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人不杀也杀了,你想要我怎样?”
“在下请姑娘到穆家寨一趟,向穆寨主
代个明白。”
“奇怪,怎么穆寨主不来,要你们出面的了?再说,我现在能跟你去吗?”
在一旁的柳雨说:“大哥,别跟她说了,这不近情理的妖女,说也没用。”
“是呵!你们早应该这样才对。”
柳风拔出了剑:“请姑娘亮剑,在下兄弟想领教姑娘的高招。”
柳风柳雨不愧为正派的侠义人士,出手先打招呼,绝不像黑道上的人,骤然出手,甚至暗袭。
红衣少女似乎不将他们看在眼里,说:“好呀!我也久闻柳家双雄,双剑联手,天下无故。到底是不是这样,你们就联手齐上吧!”
柳雨说:“姑娘,你太放肆了。看剑!”一剑挥出,这是原武夷派的地煞剑法,武当、武陵、武夷原为一派,以后分支为三派,最后又合为一派了,统称武当派。武当派一共有四套剑法:就是太极两仪剑法、七星阵剑法、风雷剑法和天罡地煞剑法。这四套剑法,因人而传授。一般来说,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只传授风雷剑法和天罡地煞剑法,出家的弟子,传授太极两仪剑法和七星阵剑法。柳家双雄所学的,正是天罡地煞剑。
柳雨一剑挥出,红衣少女微微一笑,挥剑相
,一边说:“这是地煞剑法中的‘云断秦岭’,原来是武当派的人,怪不得为穆家寨来讨公道了。”
红衣少女剑出诡异,似乎专破地煞剑法的招式,只轻轻一招,不但将柳雨的剑招化解,更将柳雨
得回剑防守。
柳风看得心头一怔,也一剑当头朝红衣少女劈来,这是天罡剑法中的一招“冰冻歧山”顿时剑光如雪,罩住了红衣少女。“冰冻歧山”是天罡剑法中的一招凌厉杀着,志在抢攻,全无防守,防守全交给使地煞剑法的人去承担了。天罡剑法与地煞剑法一配合,其威力比单人使的剑法增加十倍,一攻一守,配合得非常默契。事情也正是这样,红衣少女以奇妙的身法从“冰冻歧山”如网的剑光中闪身出来,回剑进招,直取柳风的要
,却为柳雨的一招地煞剑法挡了回去。跟着柳风的一招“劲风飞絮”抖出,剑尖已直挑红衣少女的云门
了。双剑合璧,真是配合得天衣无
,天罡剑法进招所
出的空门,由地煞剑法封得密密实实,而地煞剑法防守所
出的破绽,又由天罡剑法弥补了上去。使得剑法抖展全无破绽,这就是双剑合壁所产生的威力。
可是,红衣少女不但身法轻灵敏捷,剑法更十分诡异,是中原武林中极少看见过的剑法,似昆仑派的追魂剑法而又不全是。有的剑招,更似武当派的太极两仪剑法中的招式,往往在武当两仪剑法中突然而似少林寺的伏魔剑法,似乎红衣少女已将各门派剑法中,
湛绝伦的招式融合为一体了,变成了与众不同的另一套剑法,往往奇峰突起,怪招骤出。十多回合后,她首先挑伤了柳雨,令柳雨丧失了战斗力;接着寒光一闪,却是越女剑法中的一招“玉女飞梭”划伤了柳风,击飞柳风的剑。她把剑尖贴在柳风的
口上,问:“你还要不要为穆家寨讨个公道?”
柳风闭目待毙,侠义人士中有两三个人抢上前搭救。红衣少女娇喝一声:“你们敢进来的,我就先杀了他。”—时吓得奔出来的人停止脚步。
侠义道上的人怕伤害了柳风,一时不敢出手。黑道上的人跳出来了,他们巴不得红衣少女挑死了柳家双雄,在侠义道中种下更大的仇恨种子。首先跳出来的是乌江三霸,跟着拥出来的是汉水二鬼,这五个人,都是在水面上找食的黑道上的人物,不但水性极好,飞刀也出了名。尤其是汉水二鬼,更与柳家双雄有过节,曾败在柳家双雄的剑下,
得他们消声匿迹—段日子,他们更希望红衣少女乐了柳家双雄,以
自己心头之恨。首先大鬼江上蛟说:“什么侠义人物,完全是—群贪生怕死之辈,你们不敢救柳家兄弟,老子可不能见死不救。”
小鬼江下龙说:“红衣妞儿,你别想以柳风的一条命威胁我们,老子可不管这—套。”说时,一把飞刀挟带着劲风飞来,直取红衣少女的太阳
,这不啻
红衣少女先杀了柳风。
红衣少女头略—偏,闪过了这把飞刀,剑尖依然贴在柳风的
口上。一笑说:“你看,有人希望我早杀了你哩!不过,本姑娘现在不大高兴,不想要你的命。”说时,收了剑,打掉了大鬼江上蛟又飞来的两把飞刀,人似惊鸿飞燕,跃进了乌江三霸和汉水二鬼之中,剑光在夕阳中闪耀,跟着一线鲜血溅飞,剑尖首先划伤了小鬼江下龙右臂,接着乌江三霸中的一霸也身中一剑,看得群雄惊愕,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剑法,刹时就将这五人全
了回去。在这同时,侠道上的人早已将柳家双雄抢救了回去。
乌江三霸和汉水二鬼见红衣少女一招剑下,便伤了自己的人,略停了一会,又凶恶的扑了上来。
蓦然之间,他们一齐惊叫起子:“蛇,蛇,蜈、蜈蚣。”江上蛟更喊道:“这小妞儿会放毒物。”
群雄在夕阳下—看,不知几时,亭子前面的草地上,爬满了不少的小青蛇和红红绿绿约大蜈蚣。
其实这些毒物本不是红衣少女放的,连她身上,也爬上两条蜈蚣,另一条小青蛇卷在她的左手腕上。红衣少女尽管武功莫测,剑术上出神入化,人也异常机敏,见了这些毒物,也不由心里发
,她首先用剑飞快的削去小青蛇的头,急运体内真气,要震开身上的蜈蚣。她实在害怕用手去捉这两条蜈蚣的,因而给其中—条蜈蚣在左腿上咬了一口,幸而她已暗运真气,将蜈蚣之毒,
在伤口处,不使毒蔓延开来,但一条腿已行动不灵了。红衣少女又惊,又怒,又害怕。惊恐地问:“谁这么不要脸的暗放毒物!给本姑娘站出来!”
跟着是一阵娇美的甜笑声,人群中走出了百毒仙子,她身后跟随着两位标致的少女。百毒仙子媚笑着:“你怎么说得这般难听的?我一下大意,走失了一批心爱的宝贝儿,怎能说不要脸呵!”
乌江三霸和汉水三鬼也同时为毒物咬伤了,他们没有红衣少女这样的内劲,已全部倒在地下。乌江霸老大吼起来:“你这毒女子,怎么连我们也毒倒了?”
“对不起,我这些宝贝儿,可认不得人的,咬错你们了。”
江上蛟知道这苗家毒女子不好惹,低声下气的说:“仙子,请快将解药给我们,我兄弟身上有伤,恐怕顶不住了。”
百毒仙子转身对两个少女说:“欢迎,爱爱,你们收回宝贝,分头给他们服下解药吧,要不,他们真的受不了啦!”
原来这两个苗家少女,一个叫欢迎,一个叫爱爱。她们收了毒物后,爱爱问:“小姐,要不要给那位红衣姐姐的?”
“你给了她,不怕她一剑要了你的头吗?”
黑道上的人一齐叫起来:“仙子,绝不能给她解药。”
百毒仙子对红衣少女说:“你听听,我本想给你,他们却叫我不给,我有什么办法哩!”
红衣少女心里虽然害怕,却微微一笑:“我呀!根本不打算向你要什么解药。”
百毒仙子不由打量了她一下,点点头:“唔!你内力不错,居然能将我喂了巨毒的蜈蚣的毒,
到一处而不散发开来,不但杀死了我的一条小宝贝,同时也将蜈蚣震飞了!不过,我看你顶不了多久的,不如你跟着我好不好?我传给你防御这些宝贝的方法。”
红衣少女扬扬眉:“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你答应跟随我了?”
红衣少女骤然一剑刺出,一边说:“我这把剑,更想跟随你的。”
百毒仙子急忙纵身一跃,闪避开她骤出的一剑,红衣少女只凭一条腿,如影随形,第二剑又倏然刺来。欢迎和爱爱双剑接挡,可是红衣少女的剑劲,将他们震飞了出去。百毒仙子在这瞬息之间拔出了笛子,接了红衣少女二招后说:“丫头,你真的不要命了?你这样运气厮杀,毒会散发开来的,就算我能保你不死,你这条腿也废了。”
“我就是一条腿,也誓必杀了你这毒女子才解恨。”
一直不出手的神风教人马,本来想等红衣少女与黑、白两道上的人杀得你死我活,筋疲力尽后,才来个渔人坐收其利。现在他们已看见红衣少女中毒了,感到再不出手,等到何时?其中一人吼道:“上!先杀了这红衣妖女,为武林除害,对付这么个妖女,用不着讲什么武林规矩。”
顿时从神风教中跃出五位高手,有使刀的,有用鞭的,有弄
的,先后扑近了红衣少女。这五位高手,武功又胜过乌江三霸和汉水二鬼。当然,论单打独斗,他们不但不是红衣少女的对手,也没一个是柳家双雄的对手。
这时夕阳已落,夜幕缓缓降临,红衣少女负伤力战五人。她要是不中毒,腿双灵活,定能杀掉了这五个人,但她渐渐感到腿上的毒,已在散发开来,体力已不能支持了,眼看她就要丧生在五位高手的兵器下,尽管她拼力挑翻一个高手,但背上也捱了一
,直打得她鲜血
溅而出,跟着另一条腿又中了一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幕中骤然飞落一个白衣人,双掌飞翻,刹那之间,四位高手不是给他拍飞,便是给他摔到远远的地方。他一手挟起了近乎昏
的红衣少女,腾空跃上了草亭顶,跟着飞上了悬岩,宛如一只白色的飞猿,转眼之间便无踪无影。
群雄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惊骇异常。来人这份轻功,当今武林极少有人能比得上。他举手之间,就将神风教的四位高手摔飞震开,一个个身受重伤,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这是哪一处的高人,怎么将行为不可理喻,动辄杀人伤人的红衣少女救走了?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看清来人出面目,不知是高是矮,是少是老,他们只见一团白雾,骤然出现,骤然消失,此外,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神风教中一位堂主似的人说:“各位武林朋友,我们继续在这一带追踪,绝不能让这红衣妖女走
了。”
百毒仙子说:“我看大家不必追踪了。”
“为什么不追?留下这妖女,那是武林的一个祸害。”
“大家放心,她中了我的毒,没有我的解药,三天之后,必定毒发身亡。她人已死了,还追她什么呵!”
“万一那救她的高人能为她解毒怎么办?”
“那除非是奇侠一支梅夫妇,其他的人,谁也解不了!你们要追,我可不奉陪啦!”百毒仙子说完,跃上了马背,带着来人,在夜幕中扬长而去。接着是侠义道上的人和黑道上的人,也先后离去。豹子林,只剩下了神风教的人马,他们商议了一阵后,仍派出人四处追踪,打听红衣少女的下落,其余的人,便各归各的堂口。因为这次神风教来的人,四川、贵州、湖广都有人赶来。
百毒仙子带着人趁月夜赶回自己的百毒门。百毒门的总堂就设在松挑百毒谷中,因红衣少女挑伤了百毒门的一位弟子,才惹出百毒仙子出面。
她们在回途的一条山道上,刚走到路边一个小亭前,欢迎的坐骑突然受惊,凭空跃起,将欢迎一下掀下马来,摔在一团软绵绵的物体上,接着有人大喊起来:“
死我了!”吓得欢迎惊叫一声,一下跃起,站到一边去。
百毒仙子等人停下马来。爱爱问:“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欢迎说:“一、一个人。”
她话刚落,亭子旁草堆中慢慢站起一个人。百毒仙子在月下一看,是位中年叫化,酒气熏天地在
着
,一边“呵呀呵呀”地叫痛:“你,你们怎么这般走路的?快将我叫化的
砸断了。”
欢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摔到一个叫化身上去的,又急又羞地说:“你这叫化,亭子内不睡,睡到这草堆里,刚才我几乎给你这叫化吓死了!”
这叫化不是别人,正是神龙怪丐东方望,他有意惊起了欢迎的马,在欢迎摔在他身上的刹那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去了欢迎身上的解药。这时他说:“你不怨自己,怎怨起我叫化来?万一我给你砸死了怎么办?”
百毒仙子问:“你怎跑到这路边亭子里睡的?”
“我,我叫化大概是多饮了一些酒,也不知怎样,摸到这里来了。”
百毒仙子虽然心里生疑,却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而且东方望也的确酒气熏人,—个醉酒的叫化,醉倒在路上也是有的。便对欢迎说:“快上马赶路,别去理这叫化了!”
“喂喂!你们砸伤了我叫化,就这么走了吗?”
爱爱说:“没踩死你,还不算你好彩吗?”同时丢给了东方望一块碎银“这银子你拿去医伤吧。”
东方望故意大喜:“我叫化多谢姑娘,祝姑娘嫁个好郎君,早生贵子,添福添寿。”
百毒仙子早已拍马走了。东方望暗想:“看来百毒仙子人虽
,但从酒店里到现在她所干的事看来,她的心地还算不坏。”于是他闪身消失在月夜中。
再说小蛟儿赶到豹子林时,正看到红衣少女没杀柳风,与乌江三霸汉水二鬼
战,跟着又是中毒的事。事隔八年,他—时间也认不出这红衣少女是不是甘凤凤。的确,他与甘风凤分手时,甘凤凤只是一个任
、刁蛮的八岁小姑娘,头上扎着丫角,而现在却是个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神韵飘逸、貌若天仙的少女了,要不是东方望说她可能是甘凤凤,小蛟儿真不敢相信。她真的是甘凤凤么?甘凤凤有这般美吗?万一认错了人怎么办?他想多观察—下,但见红衣少女情势极危,他也不管这红衣少女是不是甘凤凤了,救了再说。的确,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单身少女,也太不像话,所以他从悬岩上一跃而下,将红衣少女从鬼门关前抢救了出来。当他跃上悬岩上时,碰上了东方望,便说:“叔叔,我已救她出来了,不知她是不是凤凤。”
这时,红衣少女早已昏
了过去。
东方望说:“不管她是不是,你快封了她腿上四周中毒的
位,别再让毒散开,快!”
小蛟儿跟徐神仙学过医,迅速出手一连封了红衣少女腿上的各处要
。东方望说:“好!小兄弟,朝东五十多里,在那有—座山峰,山峰向南的半山上,有一处没人知的小岩
,你快带她去那里隐藏下来,顺便给她服下你在梵净山庄带来的紫金丹,先医治她内外伤,我叫化找那百毒仙子要解药去。”
“叔叔,她能给你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叫化自有办法。你快去,我叫化弄到解药,自然会去找你。”
“好吧,叔叔,我在等你。”
小蛟儿又背起了昏
的红衣少女,急展轻功往东而去。不用片刻,小蛟儿便出现在这山峰上,凭着他一身奇厚的真气,视力的敏锐,很快就在南面的半山处找到丁那个小岩
。岩
口不大,又恰好为一丛丛生的灌木遮去了大半个
口。
小蛟儿落在岩
口,在月下四处打量了一下地形山势。这是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山峰,远近没有人烟,而这半山
的岩
,上不到天下不落地,岩
口有一块突出的巨大怪岩,下临一道光滑的行壁,不是轻功极好的人,谁来也来不到这岩
口。
小蛟儿摸清情况后,便放心了。他小心翼翼将红衣少女背进岩
里,轻轻地放下,接着点燃火把,观察岩
内的情况。这岩
不大,但也能容得七八个人坐卧,干
异常。不像一些岩
,
顶老是有水滴落下来,
气太重,叫人不能久住。
小蛟儿发现更奇异的地方是这个不大的岩
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岩
,仅可容一个人坐卧。小
里铺有干草,还有一捆松油柴木,可供夜里照明之用。很明显,这小岩
曾经有人住过,能来到这岩
住的人,必然是位武林高手。谁曾在这里住过的?不用问,那一定是东方望叔叔了。
小蛟儿点燃了两支松油木,分别
在石壁的小孔上,然后掏出两颗紫金丹,喂红衣少女服下。紫金丹,是地贤夫人近四年特别配成的、专医治内外伤的特效良药,虽然效力不及少林寺的大还魂丹,但是可以与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媲美了。
小蛟儿又嚼烂一颗紫金丹,敷在红衣少女腿上的剑伤处,包扎好,轻轻抱起她放到小岩
里的干草上躺下。至于红衣少女所中的蜈蚣毒,只有盼东方望叔叔取解药回来了,点的
位依然封住,不让毒散开。
小蛟儿干脆利落做完了这一切后,一颗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不由在火光下打量着红衣少女的面容,看看是不是当年分手的甘凤凤。
只见红衣少女双目紧闭,一张俏脸,苍白无血
,眉毛、鼻子依稀似甘凤凤,但面的轮廓,又似乎不大像。本来一个人的眼睛和眼神,是最容易辨认的。由于红衣少女双目紧闭,看不出来。小蛟儿一时弄不清眼前的红衣少女,到底是不是甘凤凤。要是不是,那甘凤凤去了哪里?会不会已经去了梵净山庄,会不会在梵净山庄闹出事来?怎么东方叔叔还不回来的,要是东方叔叔回来,便可认出这红衣少女是不是甘凤凤了!
小蛟儿想到这里,便到岩
口外张望。
外,月光似水,群峰如画,悬岩、断壁、古树,在月光下显得那么清朗,那么幽静,而山谷中的一条清清的山溪水,更在月光下闪耀着晃动的波光。所有的景物,都那么静寂,只有这条小小的溪水却在蹦跳着,也只有它
夜不眠。
小蛟儿凝神倾听了一会,四周没有什么响动声,望望岩下的溪水,便解下皮囊,飞跃下岩,装了一皮囊的山溪水上宋。他想到红衣少女醒过来之后,一定要饮水的。当他转回岩
时,听到了小岩
里窸窸的草动响声,知道那位红衣少女醒过来了,便走进去探望。
果然是红衣少女醒了过来,靠壁躺坐,一双惊疑而带警惕的眼睛叮着他。小蛟儿高兴地问:“姑娘,你醒过来了?”
红衣少女问:“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个没人知的岩
。”
“没人知的岩
?你们将我关在这里?”
“姑娘,你误会了!是我将你救来这里的。”
红衣少女仍警惕地盯着小蛟儿,再看看四周,自己的宝剑仍在身边,她似乎有些相信了。因为自己要是落在任何一个敌人手中,准会将她的宝剑收了去的。不
再问一句:“是你救了我?”
“是呵!姑娘,你要不要喝些水?”
红衣少女不答,似乎在思索回忆,她仿佛想起了自己在万分危险中,一个白衣人从天而降,以后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感到自己的身子随风飘
,恍如游魂似的…
红衣少女又打量了一下岩
,见小
口燃着明火的柴枝,白衣青年背光蹲着,她一时看不清小蛟儿的面目,却问:“你怎么救我来到了这里?”
“我背着姑娘来这里的。”
红衣少女一时不出声了,目光触到大腿上的剑伤,问:“是你给我包扎?”
“是呵!我还给姑娘喂过药。”
“你!你怎么不问问我,
碰我的身体?”
“这,这…姑娘在昏
中,我怎么问?”小蛟儿本想再问:我问你,你能回答吗?小蛟儿根本不理解一个少女的心理,更没想到男女方面的事情,他只想到救人。
红衣少女一下提起了剑:“说!除了我的大腿,你还有没有碰过我别的地方?”
小蛟儿愕然:“姑娘!你怎么了?”
“你说,有没有碰过我别的地方!”
“有,有呵!”
“什么地方?”
“姑娘的嘴。”
“你碰我的嘴干吗?”
“我喂姑娘吃药呀!”
“还有呢?”
“还有,还有,姑娘的
和背脊。”
“该死的东西,你怎敢碰我这些地方了?”
“我不碰,怎么背姑娘和抱姑娘来到这岩
里的?”
红衣少女近乎绝望的说:“那么说,我全身你都碰过了!”
“是差不多。”
“我要杀了你。”
小蛟儿吓了一跳:“你怎么要杀我了?”
红衣少女倏然—剑刺出,幸而小蛟儿在梵净山庄训练有素,反应极为敏捷,用食指中指和拇指,一下挟住了红衣少女突然刺出的剑尖,使红衣少女刺出的剑,不但不能前进一分,连动也不能动。小蛟儿说:“喂!姑娘你讲不讲道理的!?”
红衣少女的剑,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索
弃了剑哭起来:“你欺负我,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小蛟儿一时怔住了,暗想:这姑娘怎么这般不讲道理?别不是她伤得过重,身上又有毒,失了
吧?便说:“姑娘,别哭。我几时欺负过你了?再说,我冒险将你救出来,更不会杀你的,你安心好好养伤,别
想了。”
“不!你杀了我,我不想活了!”
看来,这姑娘真的失了
了?还是毒
发作了?小蛟儿不由说:“姑娘,你伸手过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你,你还想碰我的身体吗?”
“这,这怎么说呵!不碰碰怎行?”
“你再敢碰我,我就马上死给你看。”
“不,不!姑娘,我不碰你就是,你千万别死。”
“那你给我走开。”
“好好,我走开。姑娘,这皮囊里是水,你喝一点,定定神。”
“我不喝。”
“不喝就不喝好了。”
“你以为我不知你水里放了什么
*魂*药吗?你不安好心,想再一次
倒我。”
不知怎的,小蛟儿一下从红衣少女的神态、说话的口气以及一些不可理喻的行动,仿佛看出了甘凤凤那种任
、刁蛮、胡闹的影子来,不
怔住了,再一次仔细在火光下打量着红衣少女。红衣少女又说:“你给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吧?你还想再来一次?”
小蛟儿突然问:“姑娘!你是不是凤凤?”
“去你的风风水水的。”
小蛟儿有点失望起来:“原来你不是。”
红衣少女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仰着脸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你原来不是凤凤。”
“凤凤!?什么凤凤的?”
“就是巫山甘家的甘凤凤。”
红衣少女困惑起来:“你认识甘凤凤?”
小蛟儿点点头:“我认识,不过,那是八年前认识的。”
红衣少女一下睁大了眼睛:“你八年前就认识了甘凤凤?你是怎样认识的?”
“我,我是给她用网当猴子一般的捉起来才认识的。”
“你就是那小光头小蛟儿?”
“是呵!是呵!我就是小蛟儿呵!那么你就是…”
红衣少女眨眨眼皮,狡黠地说:“你别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干凤凤
凤凤的。”
“那么你怎知道我过去是小光头的?”
“是凤凤告诉我的呀。”
小蛟儿失望起来:“我还以为你是甘凤凤哩!不过你的神态、说话真有点像她。”
“所以你把我当成甘凤凤了,是吗?”
“是呵!”
“你很想她?”
“我这次出来就是找她的。”
“你干吗要找她的?”
“听说她一个人跑出来找我的,我不放心,担心她一个人在路上会出事。”
“原来这样,你将我当成了甘凤凤,才出手救我。我要不是,你就不会救我了。”
小蛟儿带歉意地说:“姑娘,我赶去豹子林,的确以为你是甘凤凤。不过,就算姑娘不是,当时的情景,我也会出手救的。”
“那为什么?”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呀!姑娘,你怎么认识甘凤凤的?”
“她是我的结拜姐姐,怎么会不认识?”
“原来这样,怪不得你知道我了。请问姑娘贵姓芳名。”
红衣少女又眨眨眼皮:“我姓石。”
“姓
!?”
“是呀!石头的石,你感到奇怪么?”
“不,不,百家姓是有这么个‘石’姓的,姑娘的芳名是…”
“凰凰。”
“黄黄!?”小蛟儿感到好笑,怎么叫黄黄的?这个名字多不好听。
“凤凰的凰。你看有不有趣?她叫凤凤,我叫凰凰,凤凰凤凰,我们不是天生的一对姐妹么?正因为这样,我们才结拜为姐妹,要不,我们还不结拜哩。”小蛟儿心想:怎么她们的姓名这般的巧?一个凤凤,一个凰凰,一个姓干的,一个姓
的,在刁蛮上来说,她们真是天生一对了!又问:“姑娘怎么来这里的?”
“你问得奇怪了!凤凤来找你这个小光头,我来找凤凤呀!不过,今后不准你去找凤凤了!”
小蛟儿愕然:“怎么不准我去找凤凤了?”
“你碰了我的身体,还想去找凤凤?”
小蛟儿心想:这是哪一门的规矩?怎么碰了你的身体,就不准去找凤凤的?世上有这么的道理吗?
红衣少女又说:“你以为一个少女的身体随便让人碰的吗?不单不准去找凤凤,其他所有的女子,都不准去找。”
小蛟儿已是十八岁的青年,已懂男女方面的事。的确,一个少女的身子,是不能随便让男人碰的。小蛟儿急于救人,根本就没想到这方面上去。他只想到红衣少女是个遇难者和受伤的人,现在他听红衣少女这么一说,一下明白了。连忙说:“姑娘,你别误会,我只碰过你的大腿和喂药时碰着你的嘴
,其他地方我都没有碰过和看见过。”
“你不是说抱过我吗?”
“那我也是怕人杀你,才抱起你逃跑来到这岩
的,碰到的是你的衣服。”
“你真的没碰过和看见我的身子?”
“姑娘!我敢对天发誓,除了你的脸和手脚,我什么也没看见,更没有摸过。”
“我不管,你抱过了我,就不准再去抱别的女人。”
“姑娘!你讲不讲理的?”
“我几时不讲理了?”
“我这是为了救你,才不得已抱起你的。”
“谁叫你来救我了?”
“你…”“嗯!你现在没话说了吧?”
“好好,算我救错了你,我现在走。”小蛟儿掉头想往岩
口走。
红衣少女叫了一声:“小蛟儿!”跟着“呵呀”一声喊痛,人一下倒了下去。
小蛟儿听到地倒下的响声,本想不理,但又于心不忍。她是一个中毒、受伤还没有好的人,我怎能抛开她不理了?何况她还是凤凤结拜的妹妹。小蛟儿连忙转身扶好她躺下。也在这时,东方望回来了!小蛟儿不由透了一口大气,像放下了千斤重担一样,说:“叔叔,你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她没出事吧?”
“她刚才又跌了一跤。”
“小兄弟,你不是在看护着她的么?怎么让她跌倒了的?”
“这,这…叔叔,你拿到了解药没有?”
“我叫化拿不到解药,能跑回来吗?”
“叔叔,那你快喂她吃解药,她那条中毒的腿,完全不能动了。”
“小兄弟,解药在这里,你拿去喂她。”
“叔叔,还是你来喂她的好。”
“我叫化一双手脏呼呼的,那不弄脏了解药?”
“叔叔,我不敢再碰她了。”
“你怎么不敢碰她的?她不是凤凤么?”
“她不是凤凤。”
“她怎么不是凤凤了?”东方望说着,一下见红衣少女已醒过来,正在向他挤眉弄眼的,心里一下明白,看来这个丫头,又不知玩什么花样了!
小蛟儿说:“她叫石凰凰。”
“
黄黄!?有趣,有趣!一个干的,一个
的,不过
的让风吹吹,就变成干的了。”
“叔叔,别说笑。”
“我叫化儿时在说笑了?小兄弟,快喂她服解药,再耽搁半个时辰,你就别想救她了!我叫化还有点事,得去跑跑。”说完,便将一个小瓷瓶抛给了小蛟儿,一转眼就跑了出去。
“叔叔,你慢点走。”
可是东方望已跑得不见踪影,小蛟儿拿着小瓷瓶怔了半晌。
红衣少女说:“喂!你还不喂我服下?你想我毒发身死吗?”
“可、可、可是我又要碰姑娘了。”
“你都碰过我了,还有什么又要碰的?你这不废话吗?快喂我服下。”
小蛟儿犹豫了一下,心想:我要是再耽搁下去,万一她死了,凤凤知道,不恨我吗?现在救人要紧,先给她解了毒再说。便拔开盖,将药倒出,小心翼翼放入红衣少女的口中,然后又取水,让红衣少女和水服下去。他说:“姑娘,这次我没有碰着你了。”
红衣少女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叫:“痛死我了!”
小蛟儿大惊:“姑娘,怎样了?不会是药不对路吧?”
红衣少女用手捂着肚子,说:“这,这不是解药。是、是毒药。我叫东方望这叫化害死了。”痛得她在干草上滚动。
小蛟儿吓得手脚失措,但他不愧跟徐神仙学过一段日子的医术。慌乱了一阵,便果断的扶起红衣少女,一掌按在她背上的灵舌
上,将自己身上的一股真气,输入她的体内。红衣少女有了小蛟儿这一股奇厚的真气输入,不但催动了药力,更冲开了大腿四周被封的
位,使药力一下集中到中毒的部位,迅速地将毒化解了!
其实红衣少女服下的是真正的解药。这药服下后,会有一阵疼痛;加上她中毒四周的
位给封闭了,药力一下到不了中毒的地方去,而在腹中打转,这就更增加了红衣少女的腹痛。幸而小蛟儿一看红衣少女的眼神、面容,便判断出红衣少女服下的不是毒药,而是一种烈
的解毒药。同时也判断出红衣少女血气流通不畅,真气难以调运,于是当机立断,为红衣少女输气了。
当然,就是小蛟儿不采取这一措施,红衣少女也不会死,但她将痛得死去活来,晕厥过去,不知要隔多少时辰,身上的毒才慢慢化解,她才苏醒过来。但她的身体已弄得非常虚弱,没有一年半载,不能恢复自己的功力。
红衣少女得了小蛟儿这一股奇厚的真气后,面色渐渐转为红润,一双美丽的眼睛更有了光彩,不但腿上的毒全消,连内外伤都好得多了!她不由瞟了小蛟儿一眼,轻轻地说:“小蛟儿,我多谢你啦!不用输气了!”
小蛟儿见她面色红润,已知她体内之毒全化解了,便松开了掌,说:“姑娘!你好好运气再调息一下,便没事了。”
“我知道啦!你可别离开我,我在运气调息时,可受不得外来的半点惊吓和打扰。”
“姑娘放心,我在
口给你守护着。”
小蛟儿在
口靠壁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他不知道红衣少女练的是哪一派的内功。但感到自己刚运气输入时,红衣少女体内有一股真气隐隐相抵,而在自己强大浑厚的真气进攻下才摧开了。显然红衣少女身内真气非常的深厚,恐怕不在菊英姑姑之下,怪不得她武功那么好,视群雄如无物,也能在中了巨毒后运气
住了毒
,从而奋起厮杀,力战五位高手。他更感到红衣少女体内的真气,刚劲而不霸道,是一种极为正派的内功,难练成,要渐进,但易
湛;不像梵净派的内功,
柔而霸道,易练速成而难
,一不小心,更会走火入魔,终身残废。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蛟儿听到身后有响声,侧头一看,红衣少女伤势全好,容光焕发,目光
朌,亭亭玉立在火光下,就如一位红衣仙子下临人间,似乎将整个岩
都映红照亮了!小蛟儿见女孩子可以说见得多了,但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丽少女,小蛟儿这时才注意到她的美,这简直不是尘世中的人,怪不得那些人称她为女妖或妖女了!的确,她要不是天上的仙子,便是山野森林中的精灵。以她的行为举止来说,是山间的精灵来得叫人可信。
小蛟儿怔了好一会才问:“你,你全好了?”
红衣少女微笑,这微笑说有多美就有多美,它足可以令任何男人意马心猿,心动神移,爱而生敬。她微笑道:“还用问吗?我不全好能站起来走动吗?”
“姑娘,你好了就好了!”
红衣少女扬扬眉问:“怎么我好了就好了?有你这般说的吗?”
本来小蛟儿是一个极会说话的人,现在在红衣少女面前,也变成笨口笨舌,不知怎么说话了。半晌才说:“姑娘,我是说你好了,我就放心了。”
“你放什么心的?”
“姑娘,我是说你好了,就不怕有人来杀你,我可以离开你了。”
“是吗?我可不放心的。”
“姑娘有什么不放心?”
“你想知道?”
“姑娘,要是称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出来,我能帮助你的一定会帮助你。”
“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当然算数。”
“好呀,我不放心的,就是你离开我,今后我要你别离开我。”
小蛟儿顿时傻了眼:“你就是这样不放心的?”
“我还有的,你要不要我说出来?”
“不,不,你别说了,我算怕了你。”
“喂!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可算数呵!”
小蛟儿出于一片好心,想帮助红衣少女,想不到却给红衣少女用话套住了,愕了半晌才说:“我是说…”
“我知道,你是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事说出来,你一定帮助我,我现在是不放心你离开我,你不离开,不就是帮助了我吗?这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办得到的呵!”
“那我几时才能离开你?”
“等我感到完全放心了,你才能离开我。”
“你一世不放心,我就一世要跟着你?”
“恐怕是这样了!”
红衣少女见小蛟儿不知所措的神态,眼角眉梢,尽是狡黠的笑意。小蛟儿心里直叫苦,我怎么这般的糊涂,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还有多少的事情要办,找凤凤,救母亲,寻师父徐神仙,为星宿海派清理门户等等,不离开她能办得了吗?他苦着脸说:“我求求你,你让我离开你吧!”
“嗨!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不,不,姑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办的。”
“什么事,你说出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和你一同去办。”
“这些事你办不了的。”
“你没说出来,怎知我办不了?”
“我要去找凤凤,寻徐神仙,救我母亲…”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哩!原来是这些
蒜皮的小事,行呵!我跟你一块办去。”
“你跟我一块去?”
“这样,你不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我才放心的!“
本来,任何一个男子,有这么一个貌似天仙的少女跟随在自己的身边,那真是巴不得的事情,别说能与她说话,就算能看看她也感到幸福无比了。小蛟儿却不这么想,他当然从心里也喜爱这红衣少女,但感到要这么个美丽的姑娘随自己去冒险,实在太不应该,这么—个人间罕见的美人,应好好保护才是,怎能叫她
夜辛苦的跟自己到处跑?尤其是要与黄岐士、端木一尊这些人拼杀,更不能叫她冒这个险。小蛟儿问:“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人?”
“她不会是三头六臂的人吧?”
“她是神风教的一个总堂主。”
“哦!那么你是个神风教的少总堂主了?”
“嗨!你别胡说,我怎么是神风教的少总堂主的?”
“你母亲是总堂主,你怎么不是少总堂主的?”
“不,不!我跟母亲不同,我更不是神风教的人,要不,干吗我要救母亲,叫她离开神风教?”
“那更好办了!你母亲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将她劫出来,送到凤凤的巫山中去。”
“你不能胡来。这样,我母亲必死无疑。”
“哦!她难道会自杀?”
“比自杀更痛苦。”
“怎么能更痛苦了?”
“她服了—种毒药,身不由己,为人控制,到一定时候,得不到一种镇静药服,就会死得很痛苦。”
红衣少女皱起了秀眉:“谁那么
毒的?”
“黄岐士和端木一尊,他们是神风教的正副教主。”
“这两个大魔头?”
“你也知道他们?”
“我怎么不知道,我一路来,挑掉了神风教的不少堂口,就是想
这两个魔头出来,会会他们,看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高招。”
小蛟儿瞪大了眼睛:“你这样做,就是为了引他们出来?”
“你以为我吃
饭没事干吗?这更好了,你更不能离开我,我们一块找他们去,要他们拿出解药来救你的母亲。”
小蛟儿瞪着眼望她,心想:你以为这两个魔头是豆腐吗?你武功很高么?今夜里,你几乎丧生在神风教人的刀下了,怎敌得了这两个阴险
诈的大魔头?但他怕这样说出来,不但怕引起了红衣少女的不高兴,说不定她任
起来,会马上拉了自己去找神风教的人。而且人家这样,更是一番好意,是为了救自己母亲。他说:“姑娘,那我谢谢你了。”
红衣少女一双聪明过人的眼睛却望着小蛟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谢谢你呀!”
“你是不是不想我去?或是瞧不起我?”
“不不,姑娘,你千万别误会。”
“哼!你想离开我,没那么容易。”
“你说到哪里去了!”小蛟儿突然一怔,说:“好像有人朝我们这里来了。”
“哦!你听到了?”
小蛟儿凝神倾听:“不怕,是我叔叔来了!”
“叔叔?是那个爱捉弄人的叫化?”
“是的。不过,他心地极好的。”
“那么说,我心地很坏了?”
“嗨!没人这样说你呵!”小蛟儿给这红衣女子胡搅
得啼笑皆非,心想:我与你认识不久,怎知道你心地是好是坏的?你那么蛮不讲理的,恐怕今后谁也不敢来碰你。
这时,东方望背着包袱走了进来,他向红衣少女眨眨眼睛,问:“你
的变干的了?身子全好了?”
红衣少女笑起来:“谁跟你这叫化
的干的,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应有尽有,你们想要什么有什么?”
“你这是八宝袋吗?要什么有什么?”
“跟八宝袋差不多,你们说吧。”
小蛟儿在旁听了他们的对话,顿时生疑起来。他们之间不是早已认识了的吗?怎么叔叔连她是不是甘凤凤也弄不清楚?便问:“叔叔,你早已认识她了?”
东方望又塑望红衣少女,搔搔头:“小兄弟,这怎么说呢?你认识了她,我叫化不就认识了吗?”
“叔叔,她到底是什么人?”
东方望却问红衣少女:“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衣少女“扑嗤”笑起来:“你这叫化怪了,这是他问你,又不是问我,你问我干吗?”
“对对,我叫化给你弄糊涂了!”
小蛟儿说:“叔叔,你别捉开我,她到底是甘凤凤还是石凰凰?”
东方望又朝红衣少女问道:“喂!你现在是甘凤凤还是石凰凰的?”
红衣少女答得更妙:“我怎么知道?”
东方望对小蛟儿说:“她说她怎么知道。”
小蛟儿人虽然老实,却不是傻瓜,心里已有八成想到这个所谓的石凰凰,就是甘凤凤了!但仍怕弄错,说:“叔叔,我是问你呵!”
东方望转问红衣少女:“喂!你现在到底叫什么的?别逗得我小兄弟着急了!”
红衣少女反问:“你看,我现在该叫什么好?”
对于这位红衣少女,到底该叫什么好,
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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