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撞坏脑子了吗?
“公主,你、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你再好想一想,你、你不认不认得我?”
曹元宠一颗心直往下沉,额上冷汗一滴一滴冒出来,顺着皱纹横生的脸往下淌,他也顾不上擦了,他其实是在为涟漪公主感到悲哀,也很心疼她。
毕竟她的身份从公主瞬间变做婉皇后嘴里的孽种,就已经跟堕入地狱没什么区别,如果再因为这一撞变做痴呆,失去做为一个人应有的尊严,她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若是婉皇后泉下有知,只怕也要悲痛
绝吧?他刚想到这里,突然又意识到一件事,婉皇后虽然伤重,却还没有彻底死去,也正由他在想办法救治婉皇后呢。
唉!这母女两个的命怎么都这么苦,一个命悬一线,一个又成了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好?
“你哦?”涟漪却浑然不知曹元宠不管是脑中还是心都早已经一团大
,听了曹元宠的问话,竟然很听话再把眼睛瞪大了点,盯着曹元宠左看了右看,上看了下看,以手支颐又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很难过地摇了摇头:
“不认得呢,老伯伯,你是谁呀?我的头怎么都包起来了?”
她边说边用手轻轻摸了摸
了厚厚白纱布的额头,纱布上已经有血渗了出来,大概这一下碰痛了伤处,她忍不住“唉哟”一声叫了出来,不敢再摸上去,疼得连连
气,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公主别动!”曹元宠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冲上几步将涟漪的手拉幵,跟着又觉得这个举动太唐突,红了一张老脸,尴尬地甩着手又退幵两步。
“那个,臣唐突,公主莫怪!公主先前撞、自己不小心撞墙,撞伤了头,昏了过去,好在公主已经醒过来,过一阵子就会没事了。”
涟漪歪着头静静地听完曹元宠的话,她“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曹元宠没有说,她伸出一
细长的手指,指到曹元宠鼻子上去:
“那老伯伯你还没有说,你是谁呀?还有还有,你干嘛一直叫我‘公主’的,这是我的名字吗?”
曹元宠心中叹息一声,终于不得不确定了一件事,看来涟漪公主是真的撞傻了,忘记了先前所有的事了!
等一下!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什么,跟着就替涟漪感到万分的庆幸!
想来韦天兆一定还在为婉皇后的事而恨这个女儿、讨厌这个女儿,还不知道想怎么折磨她来出气。
如果涟漪公主就此成了呆傻之人,虽说从此便会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但说不定韦天兆见到她这个样子,会觉得不管怎么折磨、羞辱这样呆傻的人没有任何意义,而放涟漪公主一马呢?
“要真是那样,对公主来说倒真是因祸得福!”曹元宠想到这里,反而稍稍松了一口气,既然涟漪公主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解释再多也没有用,何况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
“臣是宫中御医,名叫曹元宠。至于公主的名讳只有皇上方可叫得,恕臣不敢冒犯,公主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臣吩咐他们做些吃的?”
涟漪也不知有没有听懂曹元宠的话,一听说要吃东西,她立刻高兴起来,拍着一双手,“好啊好啊!我早就饿了呢,我要吃桂花糕,我要吃桂花糕!”
好像只要一有吃的东西她就会高兴起来一般,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曹元宠看着她这无忧无虑的样子,也不
微微笑了起来,吩咐下人去做。
不多时,下人已将点心端了上来,御厨的手艺果然是不一般,下人才端着托盘进门,阵阵香气便扑鼻而来,就连原本不饿的曹元宠都极为享受地
了
鼻子,暗道一声好香。
那翠绿的桂花糕一块一块整齐地叠放在盘中,细腻光滑、棱角分明,看得人真想咬上一口!
涟漪一看到那个托盘,眼睛里发出兴奋的光来,伸长了手臂去够,待到下人走近了,她一把将盘子端在手里,另一只手拿起一块桂花羔就要往嘴里送。
谁料该着她没有口福吃到,韦天兆偏偏在这个时候阴沉着脸走进来,一看到此等情景,不
大怒,快走几步到
榻前,没等曹元宠回过神来,他已经快如闪电地一个巴掌把涟漪手中的盘子打飞了出去,“啪”一声脆响,盘子碎在角落,桂花糕摔满了地,灰乎乎的像塌下来又碎了的一片天。
“谁准你吃东西的?!”韦天兆狠狠抓住涟漪拿了点心的手,直到将那块无辜的桂花糕捏碎在涟漪手心,又顺着指
洒落到被上去,犹如洒下的泪,落地成尘。
“叩、叩叩见皇上!”曹元宠吓白了脸,歪着身子通地一下跪倒在地,不
暗暗叫苦:没想到韦天兆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他忘了他先前曾经
代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给涟漪吃饭的!
“啊呀,好痛!”涟漪哪料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待到她醒过神来才发现
前站了一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人,自己的手也被他抓得好痛,她立刻不高兴了起来,拼命用另一只手捶打着韦天兆的手,“你是个坏人,放手,放手!好痛。,我的桂花糕!”
韦天兆原本怒不可遏,曹元宠竟然不听他的吩咐,私自给涟漪东西吃也就罢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天牢中时涟漪明明还羞愤
死,现在居然一脸惬意跟轻松,而且还有胃口吃东西!
难道她已经不在乎婉皇后的事,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了吗,还是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是为了让他不忍心再继续为难她?!
今
一早起来,他撇下在殿外等候上早朝的群臣,就是为了来看看涟漪醒了没有,他要问问她?敢在没有得他同意的情况之下寻死,没想到却看到这叫人火冒三丈的情景,他整个人都快被气疯了!
“朕是坏人?哈哈哈,”感觉到涟漪柔
的手骨已被自己抓得咯咯做响,而涟漪更是痛得泪眼婆挲,韦天兆越发疯狂大笑起来,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你还真敢说!你倒是说说看,朕和薛昭婉是谁对不起谁,啊?!”
曹元宠万未料到韦天兆会当着他的面问涟漪这个问题,他不由尴尬地红了脸,走又不是,留又不是,跪在地上比跪在钢针上还难受,只好拼命低下头,装做没有听到韦天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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