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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张之义
 战机已经逐渐成。看小说我就去

 德川方与强大的武田部队对抗的时刻也愈加接近了。

 三方原是一个南北宽三里、东西长二里的广阔高原,地势南低北高,接近滨松一侧的地势尤其低。

 从较高的北方南下的武田军,采取鱼鳞阵法;从低地进向北方的德川军,则以横一列法摆开鹤翼阵。

 对武田信玄而言,这或许是他第一次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敌人吧!即使是唯一令信玄觉得可怕的敌手…上杉谦信,也不曾有过这么大胆的作战方式呢!

 当然,德川这种有违常理的阵法,也让织田方所派来的三位大将惊愕不已。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和我们大将简直如出一辙!”

 两军正式短兵相接,已是午后两点。在正午刚过后,泷川一益策马来到平手泛秀的身旁。

 “这简直就是我们大将的做法嘛!”

 “正是!德川殿下真是个令人钦佩的勇士!”

 泛秀表情沉痛地说道:

 “这么一来,我们也非死不可了,泷川先生!”

 泷川一益很不服气似的答道:

 “难道我们是特地来此送死的吗?原本是来杀敌的,没想到却好像走进了敌人的刑堂,自动来送死似的!”

 “泷川先生!”

 “什么事啊,平手先生?”

 “我请你和我一起为德川方尽义而不惜殉死!”

 “死不足惧!但我不明白的是,德川殿下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在信长麾下,泷川一益是少数几个才智足以媲美秀吉的谋将之一,他曾经在北伊势运筹帷幄而令本愿寺的服部右京亮慑服,并且顺利地取得桑名城;信长还为此而吓了一跳呢!

 因此,信长才将他派进第一队援军,目的即是为了让家康有个商议的对象。

 然而,家康却根本不曾与他商量,即断然做出派兵至三方原的决定。

 既然身为谋将,一益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来到这里的消息,一定会使对方的士气提高,因此应该避免与敌人正面作战才是上策。)

 这么一来,急于上洛的信玄当然不会追来,而德川军也可因此避免遭受损失啊!

 然而,事情却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家康根本就是有意向信玄挑战;这使得一益心中相当不满。请牢记

 因此他才特地来探探平手泛秀的口风。如果泛秀也赞同他的想法,那么织田方就可以尽量避免与敌人会战,而从右翼向后逃逸。

 决定退却并不表示逃走,只是等待更好的机会,伺机从敌人的弱点进攻啊!

 没想到泛秀竟然不惜战死也要与敌人力拼!

 他就是终其一生为信长尽义的平手政秀的儿子。他认为,此时绝对不能仅仅算计织田方本身的利益而不顾德川军,否则将使织田的后代子孙蒙受莫大的羞辱。

 泛秀知道家康是唯一能承继信长信念的人。

 事已至此,泷川一益只好策马离开了。

 “我真是不明白!难道这就是武将的义理、义气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么一来就得和今生永别了吗?好吧!那么你就尽你的义气吧!”

 对于一益的话,泛秀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着北风前进。

 对他而言,德川方所展现的雄伟气魄已经深深地震撼了他,胜败又何足论哉!

 当然,他也了解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作战,因此他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死算什么!我是为了主君信长的名誉而死的啊!)

 如今信长正处于四面受敌的窘境,而不能亲自率军来此帮助德川退敌一事,更是令他焦躁不已。

 更何况,不论是北陆之战或姉川之战,家康都是亲自打头阵来支援信长。

 (家康毕竟是个才智很高的谋将,为什么会在此刻采取这样的作战方式呢?)

 “你已经为信长尽过两次义,但是他却一次也不曾为你尽过!”

 一旦信玄如此反问家康,那么织田军真的要无言以对了。而且这么一来,势必会使德川军产生怀疑。为了不使困境当前的信长再遭受肘腋之变,因此一定要将生死置之度外,竭尽全力阻止敌军前进才行!

 (正是!既然下了决心,应该马上派人将此事告知德川殿下才对!)

 于是泛秀立即召来传令使者。

 “使者!”

 泛秀叫道。

 “是!”“喔!是中野五郎太呀!你去告诉德川殿下,一旦遭遇敌人,我军绝对不会后退。”

 “是!”“等一下!你要记得告诉他,这不是我泛秀的决定,而是受了主君信长的命令!”

 “遵命!”

 “你不妨告诉德川殿下,就说在我率军来此之前,主君信长嘱咐我以身代他,即使死了,也要战死在德川殿下的马前。所以,你要告诉德川殿下,纵使他必须踏过我的尸体,也要阻止对方前进!你一定要这么告诉他啊!”“是!”“好,你去吧!”

 于是,背着小旗的使者很快消失在左方。

 “洋队继续前进!”

 泛秀声调严厉地下令道。

 平手阵亡

 “砰!砰!砰!”当平手军与石川军在三方原朝对方互相发出第一时,已是午后两点。

 就在同时,突然传来武田军发狂般的叫喊声。

 由于武田军一心希望避开野战,因此在面对德川军时,只是虚张声势地恫吓对方,以便尽快通过。

 此时,敌人已经察觉到家康所采取的阵式了。仅以不到武田军五分之一的兵力,排成一字形的战列,家康的战法让沙场老将信玄也不惊讶得呆呆地站在那里。

 “…难道家康果真决心与我一战?”

 此时的家康早已将全部兵力孤注一掷地投注在这场战役中,因而一马当先地在前领军。反观信玄,却仍悠然自得地乘着轿子躲在部队后面呢!当然,两人所面对的危险自是有着天壤之别!

 对信玄而言,即使阵前的士兵遭遇挫败,也不致影响全军;然而对家康来说,只要自己这一方任何一处防线被敌军攻破,就必败无疑了。

 率先领军反击德川军的武田将领,是甲州军的先锋小山田信茂,也就是信玄最骄傲的“水股者”

 用现代的话来说,可以说是投手…也就是一支百发百中的投石特种部队。

 当时,甲州的洋还很少,主要原因是那时炮只能击一次,每打出一发就必须重装填充子弹,因此信玄认为训练水股者远比训练队有用得多。

 他们的投石命中率为百分之百,而且在投出石子的下一刻,又摇身一变成为刀队!

 “哗!”地响起一阵哄闹声后,突然满天的石朝德川军来,在那之后还紧跟着甲州军的大鼓声。

 大鼓声如波涛般一**传来,而水股者也以人海战术不断地朝织田军的队突进。

 “不准退!否则会让三河武士笑话我们的。”

 平手泛秀在马上高声叫道,并亲自拿起大刀冲向敌阵。

 此时,已经根本分不出谁在攻击、谁在防御了。当泛秀发觉自己已经被敌军团团围住时,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更加勇猛了。事实上,与其说是奋战,不如说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因而更能心无旁骛地与敌厮杀。

 终于,在平手部左方的佐久间右卫门的队形首先崩溃了。

 在他身旁的,正是家康的本阵。

 泛秀为此担心不已。

 (绝对不能让家康战死!)

 “有谁能到泷川部那边去?”

 当他说到这里时,猛然发觉四周全是敌军,这时即使能够求得救兵,恐怕也已经太迟了。

 泛秀忧心如焚。虽然历经无数次战役,但是像这么烈的场面,倒是前所未有的。不!这也是由于家康所采取的作战方式太过于勉强,因此该胜的还是胜了,会败的还是败了。

 唯一还能坚守阵式的,只有酒井忠次部了。

 然而他的敌人却是小山田部队。

 不到十分钟,平手部已经被马场信房的部队所团团围住,正等着被宰割。

 说宰割并不为过,因为这就是战场上的惯常手段。

 (德川军到底会如何呢?)

 不断地在敌阵中冲锋陷阵的平手泛秀,终于与家康的本阵会合了。

 泛秀原本即有意效法父亲壮烈成仁的义举,当然更愿意为信长尽义而死在家康的阵前。

 (现在正是时候了!)

 当他将马头朝向左方时,有两名敌军从右方逐渐接近。

 突然他惨叫一声,只觉得下腹一阵剧痛。

 有一支长刺入了他的腹部。

 “即使死了也无憾!”

 他拿起大刀对准左边的敌人,说道:

 “觉悟吧!”

 就在这时,第二支长又朝他的腹部刺来。

 “…德川殿下…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之后,他的身体从马背上跌了下来。此时他已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只是依稀感觉有无数人马在他眼前经过以及阵阵飘落的雪花和一股锥心的刺痛。

 “殿下!”

 泛秀叫道:

 “平手父子两代…总算为你尽了全忠!这最后的忠义,你…你看得到吗?”

 然而,他的这一番话语却被怒涛般前进的甲斐军所淹没,而他的意识也逐渐地随北风而飘逝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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