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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二十二集第九章 黄羊滩是古拉尔河中游一处河滩,因秋季节黄羊成群在此饮水聚集而得名。秋近尾声,冬季临近,黄羊和各类鸟兽大多已经离开,此地显得异常荒凉。

 接纳了其主要支流──渥锡河灌入的水量后,古拉尔河河水大涨,水位猛增,根本无法涉水渡过。而且,由于这一段河道属于狭窄地段,南北两岸相距仅两公里左右,不仅加剧水位的上升,水也益发湍急。花在河心扑溅,在两岸拍打,河水哗哗地躁动着,奔涌着,低沉的咆哮声在寂静的草原上回响。

 在这种地方,除非有船只来回摆渡,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渡河。要想渡过古拉尔河,就必须骑着马,沿河往东或者往西跑上十余天时间,在上游水量不大或者下游河道变宽的地段,寻找水位不高,水不急的可以涉水而过的渡口。

 然而,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不信的人。

 那人就是丹西。

 这天正午,寒风凛冽,河翻涌,八万多骑兵护卫着十几万蒂奇斯南迁族众赶到了这里,沉寂的黄羊滩一下子热闹起来。

 这支逃亡队伍,几天来几乎是没没夜地打马狂窜,虽然天气寒冷,人和马却个个汗水淋漓,气吁吁。

 蒂奇斯人确实是寒带地区吃苦耐劳的狩猎民族,这种连续没没夜的急行军,连壮男骑兵都累得骨头快散架了,但该族无论老幼妇孺,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只有极少数人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赛马而掉队。

 当然,贝叶在冻土高原南部山区并未急行军,而是令大家保持常速行军,也是一项有先见之明的措施,保证大家储备有足够体力来应付这种高强度的骑马运动。

 虽然抵达了目的地,但每一位兵民的脸上,都有一种如惶惶奔鹿,似丧家之犬的表情。

 也难怪,数十万蛮族骑兵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包抄而来,飞马急追。全数由壮男骑手组成的蛮族联军,同样也在咬着牙忍受行军之苦,以最快的速度急行军,其先头部队与这支逃亡队伍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仅有半多的差距!

 而往南的归路,却被这条汹涌的大河生生截断!

 看起来,要想生还,只有在河岸背水列阵,与数倍的敌军决一死战一途了…

 逃亡军民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刻,开路先锋官穆斯塔法却信心十足。

 因为他已经看见,河滩上立着一队人马,领头者正是秃头光脑,凶神恶煞的“狗鱼”凯兰!

 在古拉尔河上,浮着一条细细的黑线,一条因受水的冲刷而呈“)”形的黑线。那正是凯兰的千骑队,几月劳作的成果──一条简易浮桥!

 无须多言什么,谜底已经揭开,丹西的全盘作战部署终于一览无遗,身之计彰然在目!

 前面说过,丹西将这场战争定位于有限战争,以接应蒂奇斯族众险为最重要战略目标,其意图不是消灭敌人,损耗宝贵的骑兵兵力,而是把迁徙的损失降到最低。

 要完成这一目标非常不易,丹西也很下了一番功夫。

 这场草原运动战是逃撤战,目的是摆游牧骑兵的纠和追击,从而安全返回基地。要做到这一点,就不能只顾眼前的安全,必须对战局有通盘考虑,充分发挥本军优势,抑制敌军优势,扬长避短。

 游牧骑兵速度极快,聚散无常,适合于大草原这种平坦地形上的长途奔袭。蒂奇斯这种狩猎民族,适合于山林地区作战,而来自文明世界的猛虎军团,则在工艺制造、工程技术方面具有着蛮族无法企及的优势。

 面对游牧蛮族这样的敌军,不可了方寸,而要冷静面对,沉着战。

 不要指望一战而定天下。有了战马,恢复为一骑兵的游牧战士,分合自如,聚则攻,败则散,很难一战将其尽歼。伊森和其他蛮族战将老巨猾,深悉兵法,兼之军力雄厚,想在山区设伏,亦很难成功。丹西也是在发现了岩画谷这种极好的隐蔽地形后,方才考虑在野枣岭一带伏击胡狼人,完成子目标。

 运动逃撤更忌讳一味求快。只想着暂时离敌人远点,以为那样就会安全些,实际上却是速不达。

 较量奔袭速度,尽管猛虎骑兵也颇为厉害,但比之游牧骑兵仍要稍逊一筹。如果再带上庞大的蒂奇斯非战斗成员一起上路,行军速度更是没法可比。短期内,也许可以玩玩命,时间一长,肯定难逃被追上的厄运。可以说,路程越远,游牧蛮族的速度优势就越明显。

 如果贝叶在山区就拚命赶路,打穿胡狼人布设的沿河防线南下,虽然能提前两三天渡河,但南部草原非常广阔,身后的伊森、东边的鹰斯和沙利克等人会率庞大的敌骑赶来,在南部草原追上他们。就算蒂奇斯的老弱妇孺等非战斗成员再吃苦耐劳,恐怕也跑不过悉数由壮男骑手组成的蛮族大军,怎么样也无法逃脱被围歼的命运。

 丹西一方的兵力本来就不及对方之半数,速度又快不起来,再加上要卫护如此多的非战斗成员,战线布置会极其松散,不利于本军的正战优势发挥。

 相反,截击扰、侧面突击、迂回偷袭等,本就是游牧骑兵的拿手本领。可以想像,一俟被他们追上,猛虎骑兵与蒂奇斯联军肯定会让人玩死,被折腾得一夜数惊,吃不好,睡不香,走不动,最终,全军都会葬身在大草原上…

 要想达成目标,就必须细心筹划,利用地形,发挥本方优势,巧妙选择路线,一下子把敌人甩开十几天半月的路程。这样一来,敌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追得上本方大部队了。

 猛禽队占据高空,蒂奇斯和猛虎斥候的英勇战斗,令对手无法摸清本方的真正动向,敌进行迫式追击。

 同时,斥候之间在外围战场的血腥厮杀,使得牧民游骑连弄清本军大部队的行踪都十分费力,蛮族眼线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战区周边,遑论派人跑到荒凉无边,离战区十分遥远的黄羊滩去侦察了。

 这样,就为凯兰的千骑队在一个多月时间内,安全而隐秘地架设浮桥,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山区的常速行军,既休养体力,为今后的草原飞奔做好准备,又进一步惑敌人,令其越追越近。只要保证不被敌人追上,今天你离我越近,明你折返绕道的距离就越远!而且山地适合狩猎的蒂奇斯人行军作战,崎岖的道路却不利于游牧蛮骑发挥速度特长,被伊森追上的危险程度得到了有效控制。

 最后的文章,就在河上面做。

 不错,河是影响行军的天然阻碍,但善加运用者却往往可以将其作为保护自己,摆甚至打击敌人的屏障和利器。

 与渥锡河汇后,古拉尔河很长的一段河道不能横渡。这看似对丹西非常不利,但逆向思之,如果本军能顺利渡河而对方不能,岂不是一下子达成目标,将难而数目众多的敌人一下子摆掉,顷刻,敌我之间距离就被甩开了十几二十天的路程吗?

 这一回,伊森、则瑞、西格尔、鹰斯、沙利克等人三面合围,丹西好像被入了死角,只能背水一战,困兽犹斗。但所有这一切只是丹西出的假象,目的就是引对手紧追不舍,将自己到河边决战。

 然而,到达河岸后,猛虎军团发挥工程技术特长,凯兰提前建好浮桥,整个形势就完全改观!

 蛮子速度快又如何?光有速度者,速而不达。

 丹西的作战计划环环相扣,巧借地理资源,扬长避短,在行军路线而非行军速度上做文章,堪称周密而巧妙。当然,要想完成这种复杂而精细的作战任务,除了顽强勇猛外,更需要军士们高超的工程技术和战将出色的指挥才华。

 与任何新崛起的王朝一样,猛虎自治领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政权,在人才政策上,能够做到广开揽才之路,任人唯能,赛马选将。丹西量才适用,让手下将士各展其长。

 他的用才理念相当独特,不是费力费钱地去招收最好的人才,而是在合适的岗位上,安排最合适的人去完成任务。

 也许,全大陆第一的谋士、骑将、步将、水将都不在猛虎军团,但丹西手下各方面的人才都齐备,而且在各自的领域皆有一定的水准。当单独比较时,他们可能并不突出,但凝合在一起,却是一支相当可怕的队伍。

 正如球队之间的比赛,冠军队中也许连一个世界级球星都没有,但他们照样赢得胜利,捧走金杯,连全明星队亦无法与之抗衡。而想要把这诸人才捏合成一支同心同德、无坚不摧的团队,其总教练──丹西的组织能力和用人能力至关重要,当然,领袖的重要也正体现在这里。

 具体到这次于黄羊滩上铺设浮桥,丹西就派出了原亲卫纵队的纵队长凯兰担纲领衔,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凯兰勇武过人,长期在维涅夫手下担任军职,镇守奔河东岸地区。此人水性极佳,通晓水战及相关技术,兼之彪悍凶猛,故有“狗鱼”的外号。命他在汹涌的古拉尔河上架桥,丹西显然用对了人。

 军队穿越大河,不外涉水泅渡、摇船摆渡和架设桥梁等几种方式。黄羊滩风急高,人马无法涉水而过,制造船只又缺乏材料与人手,更兼太费时间,故而架设浮桥成为仅剩的一种选择。

 云一样飘来飘去的游牧蛮族当然不会劳神费力地去搞什么建设,去修路建桥,造福子孙,但在定居文明地区,架设桥梁的技术已经相当成

 因商业的发展和相互交流的需要,一座座桥梁跨河而起,克服自然障碍,将河水断开的商路连通,把两岸的民众联结一起。

 在河道稳定,水有规律的地区,架设的是永固式桥梁,比如按材料分为石桥、木桥、竹桥,按结构分为以梁铺在桥墩上越过江河的梁桥、“拱券”而成的平桥等。

 在河道容易改向,水位涨落无常的地区,架设的是浮桥。这种桥以浮舟连结,以铁索、缆等相系,可适应复杂的水情变化。

 在极少数河道很窄、水却很急的地方,也会有飞凌两岸的悬桥出现。

 以上主要是民间架桥技术,使用时间一般都比较长。而在军事上,则以架设临时浮桥为多,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陆军需要水师配合,以便连舟结缆,迅速渡河。

 不过,本次草原逃撤战,情况又有所不同。

 古拉尔河虽然在黄羊滩一段河道相对狭窄,但这条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河,在此处的南北两岸间隔仍有两公里的宽度,而且水湍急,花飞溅,于此架设桥梁乃是一道棘手的难题。

 这里没有水军协助,连渔船都看不到一艘,遑论连舟相系了。重新造船,耗时费力,缺少材料。而且这条临时浮桥,把蒂奇斯族众和猛虎骑兵接应过去就行了,渡河之后,必须立刻毁掉,断绝敌人加以利用的可能

 这座浮桥既要有一定的坚固,能迅速接应战士和非战斗民众通过,又要具有易毁,再加上水情状况不佳,时间紧迫,对于凯兰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过,这难不倒“狗鱼”凯兰用易造的木筏取代浮舟,造出一座不同于舟桥的新式浮桥──筏桥。

 筏桥的两端,用巨大的地锚固定在古拉尔河的南北两岸。地锚很沉,很大,很坚固,而且埋地极深。

 建桥时,首先安好南岸的地锚,将系好的筏子顺河摆下。受水的冲击,链式的筏子成了一条斜线。然后,狗鱼凯兰带着几个水性好的战士,冒着刺骨的寒意跳入河中,牵着筏链游向对岸。最后,将筏链系在北岸的地锚上固定好。由于水的作用,这座筏式浮桥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弯成一个“)”形。

 这座浮桥宽十米,可容十余人同行,筏排累有两层,相互之间以铁索连结,保证其牢靠。筏上系几条缆,当作扶手,避免上头的人立足不稳,跌入河中。

 浮桥上,各个连结的木筏不仅要捆绑结实,保证不被水冲走,而且要具有相当大的承压力,数十人的重量。整座桥必须能够让数千人同时上桥下桥,在筏桥上走动穿行。

 凯兰花了近两月时间建成了草原上的第一座浮桥。今天,它马上将来自己的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客人,将接受数十万人脚、马蹄和车轮的检验…

 “我说狗鱼,你这桥行吗?”穆斯塔法看着在筏子上哗哗拍打的水,吐吐舌头问道。

 “没问题,跟我来吧!”

 凯兰亲自带路,引领先锋的胡玛骑兵们过桥。当然,过桥的时候就不能骑马了,必须牵着坐骑前进。

 木筏造的浮桥,自然不是很稳,踏上去,立感筏子底下水的冲击,筏排摇掀簸,过河者胆战心惊,尽皆凛容。

 可是,由于追兵很快就到,时间可拖不起,故而还必须加快步伐前进,赶快通过此桥。

 两万胡玛骑兵牵马先行,前去保护南岸的地锚和阵地,防止那里遭到不测。其余的胡玛人和猛虎骑手立在北岸桥边,维持秩序,防止因拥挤而发生事故,避免人为灾祸的发生。

 妇女儿童享有渡河的优先权,其次是非战斗成员的族众,再次是战斗人员,畜群、马车等财货被安排到最后。

 浮桥上很快就缀满了过河的人群,就如一树枝上爬满了蚂蚁,从古拉尔河北岸向南岸缓缓去…

 妇女、孩子都战战兢兢地抓着缆索前进。不过,他们不能停下脚步,很多人干脆闭上眼睛,扶着前面人的肩头走路,不敢去看脚下翻腾的,令人恐惧的河水…

 由于猛虎军团早有准备,派了足够的兵士维持秩序,虽然偶尔有人不慎落水,被急冲走,但整体上,这支逃亡队伍是在有序而快速地渡河,效率还算不错…

 丹西率殿后的猛虎骑兵和蒂奇斯骑兵很快也赶到了此处。

 眯眼看看渡河的情景,又掏出怀表估算一下速度,丹西的眉毛不由得皱紧了。

 “提奥,蛮骑部队大概什么时候会赶到?”

 “约莫**个小时吧!”

 长达两公里的宽阔浮桥,正常情况下,每秒钟量为六个人,每小时可通过两万一千余人,八个小时可通过十七万二千多人,这次丹西、贝叶、摩卢三支部队会师后,总人数大约二十一万,那就意味着,当蛮族前锋追上本军时,还有四万人留在河的北岸,未曾渡河…

 丹西心里默默地计算着。

 有人说战争是一门科学,有人则认为战争是一种艺术,争论不休,莫衷一是。

 或许,战争中,这两种因素都存在。一般而言,战略层面的艺术成分更大,而战术层面的科学成分越大,科技越是先进发达的军队,更讲求科学而非艺术,更趋向于降低战争中的不确定因素。做出渡河摆敌军追击的决策,需要想像力和灵感;指挥实施渡河的战术过程,必须精确地计算时间与效率。缺少任何一个方面,都无法完成既定的战略目标。

 “我看悬了!”丹西以拳击掌,扬手道:“贝叶,赶紧叫人把马车的车厢卸下来,在后方结成车阵,保护渡河人群的安全!”

 “是!”“孔狄、摩卢,你们带亲卫纵队、尖犀骑队和两万蒂奇斯骑兵在后方布阵防御,准备给蛮子们接风洗尘!”

 “遵命!”

 “霍夫曼,把咱们尊贵的俘虏押去后阵!”

 “是!”这次率军逃逸,丹西命亲卫纵队将卡琳尔、赤拉维、戈列塔等草原战俘带上随行,其目的就在于备不时之需。

 晚上**点左右,北、东、西三路包抄的蛮族骑兵就将赶到这里,而照目前的渡河速度看,全军能否在那之前通过浮桥抵达对岸,将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降低蛮骑对渡河的干扰作用,丹西毫不留情地将这些身份尊贵的俘虏押上了防御前线充当盾,即便阻止不了敌人的进攻,能多拖一段时间也好。既然草原各族全都一意与猛虎军团为敌,战俘们的身价大跌,利用价值锐减,丹西自然也不会再跟蛮子们讲什么客气!

 与妈妈、卡琳尔一起关在囚车里被押解着跟随行军的速帝,完整地观看了这场运动逃撤战的全过程,继续丰富着自己的军事阅历。

 他看到了丹西是如何巧妙地指挥调度,如何一步步地将草原各族骑兵引上钩,然后在黄羊滩北岸,上演这场别出心裁的,草原撤逃战的最**一幕…

 同样,草原小孩也终于意识到,在没有实力的时刻,冒冒失失地闯入虎,将要付出何等可怕的代价!

 草原骑兵不喜防御,蒂奇斯猎户在这方面有所提高,不过,比起猛虎军团而言,所有草原防御技术都只能算小儿科。

 这片草原上的平坦河滩,没有什么地势可借,适合骑兵驰骋突击,非常不利于防御方的布阵。

 不过丹西素来崇尚攻守平衡,猛虎军团长期在文明地区作战,兵将通晓野战防御。短短几个小时之内,马车车厢、树干、木桩、壕沟、牲畜等可利用资源就被巧妙组合,布设出一座车城!

 数百辆马车车厢被卸下来,呈一个不连续的半月形护住河滩,防御车中间,杂以土墙和尖木桩,布满所有的空隙处。牛羊等牲畜被绑缚蹄脚,固定于地,在车厢之后再构筑一道防线。

 车城有左、中、右三个出口,可供守军向外反击之用。

 车城前面竖起排栅,重要地段挖有壕沟,给车城再加一道盔甲。

 蒂奇斯猎手在前面挖上一个个无规则的散点陷坑,上铁签、竹签,覆上泥草掩盖。此外,还有大量的捕兽夹被撒到车城之外,同样都被蒂奇斯猎手们巧妙地伪装隐蔽起来,以加大杀伤力。

 这座傍河而立的半圆形车城之前,疏散地围着一圈蒂奇斯游骑弓箭手。“城墙”之后,也是蒂奇斯箭手,只是其排布密度大得多了。

 亲卫纵队、尖犀骑队、摩卢的熊甲猎手队等精锐部队在“城内”各处集结待命,一俟车城防御体系消耗了游牧骑手的兵力,他们就会杀出来进行反冲锋…

 车阵最外圈的北出口,上百个草原俘虏被排成一排,充当盾。这里有戈列塔、里花、阿刺鲁、赤拉维、卡琳尔这样的草原贵族或者战将,也有在侦察兵大锋中俘虏的各族斥候,甚至连谭娜和她那个六岁的小孩速帝,脖子上都被架上两把钢刀,押到殿后车城前面充当人盾牌。

 而在这些人前面,丹西拎着乌龙,跨虎携狮,倨傲地北望草原…

 看着此人伟岸的背影,速帝真切地感觉到,草原牧民送给丹西的“魔王”头衔,确实是实至名归…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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