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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章 谁操黑白子
 观沧海独自一人走着,南北相通的官道上。

 由南向北。

 无月无星的夜空下,白色的雪地也笼罩上一层幽暗的蓝色,道旁错落立着树木,光秃秃的枝桠错重叠,行成大片的黑影,远方则是起伏不平的地面。

 观沧海一步步慢慢走着,每一步都深深踏入雪地里,在他身后,留下来一串半尺深的脚印,又渐渐被风吹过带起的积雪所填满。

 北风凛冽地吹着,吹在人的肌肤上,好似冰刀刻骨切割,但是观沧海神情从容怡然,他闭着双目,嘴角含着丝浅淡轻松的笑意,仿佛走在明媚的春日里,仿佛踏在青葱的草地上。

 他已经走了一一夜,却并不觉得疲惫。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背上背着一钓竿,衣衫是细麻布,钓竿材质也是随处可见的竹子。

 他的双眼看不到隆冬与黑夜,心中也没有隆冬与黑夜。

 在地平线的尽头,天空与地面的分野是那么的不明显,夜与雪光仿佛碎了混在一起,当晨曦的第一缕光辉绽开的时候,雪地也泛起了一层晶莹的辉芒。

 观沧海并没有能看到这一切,但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对着前方。

 因为在他正前方十多丈外的道路正中,坐着一个人,倘若他想要走过去,便必须绕开那人。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少年,乌发如墨,眉目秀丽神情高雅,他身上拢着厚实的雪白狐裘,脸容嘴皆失去了血

 少年见观沧海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道:“听闻你重出江湖,我特地在此等你。”

 观沧海面上浮现冷淡的笑意,道:“原来是你。虽然感觉与从前不大相同,但是除了你外。也不会有人在此时挡在道上了。”

 “容止师弟。”

 “沧海师兄。”

 两人互相称呼对方,但语气却未见得多么亲切友好,平和之中隐藏着微微的冷峭。

 容止虽然一直挂着微笑,但望着观沧海地目光却深沉幽远,片刻不曾偏移;观沧海也是笑着。却微微偏过了头,用耳侧对着容止…他的感觉极是敏锐,平素甚至不需要如何刻意,便可从气流的变动判断周围地环境,但此时他却特意地来“听”容止。

 他们师出同门,各自知晓对方本事惊人,又因曾有过节,四年不见,分辨彼此是否有敌意之前。先拿起十二分的戒备。

 容止最先释去防备,伸手轻轻在身前扫过,扫去一层薄薄地雪。却出来下方的木质棋盘:“我在此等了一个时辰,便是等与师兄你手谈一局。不知四年不见。师兄棋力可有长进?”

 观沧海微笑接口道:“容止师弟有心了。”说着他解下背上鱼竿,便在棋盘另一边坐下。

 容止从身后取出黑白两罐棋子。放置于棋盘边,观沧海执白,容止执黑,现在四个星位上分别放置黑白各两粒棋子后,观沧海执白棋,轻巧地将云子按在棋盘上。

 两人对面而坐,在小小一块四方棋盘上,黑白二棋子错落绞在一起,每一处皆伏着凌厉的杀机,明的,暗的,那黑白之间无声无息地生死杀伐之意,仿佛要朝四面八方漫溢开。

 晨光逐渐亮起,在寒天中不怎么显得温暖的太阳慢慢升空,一直升到两人头顶上时,观沧海拈起一粒白子,看了棋盘片刻后,叹息一声弃子认负:“师弟棋力比之从前进展不少,这四年想必没少阴谋算计人。”

 棋盘尚未到达终局,虽然他已居于劣势,但是倘若着意拖延,也未尝没有翻盘的微弱机会,但是观沧海素惫懒骄傲,不屑为之。

 容止笑眯眯地道:“是师兄让着我。”赢了一局,他的神情一下子轻松不少。

 棋局终了,两人开始收拾棋子,都是只拣自己那一的棋,互相不管对方的那块。

 观沧海拈起白子随手丢进期罐里,冷笑一声道:“我没有让你,是你自己赢回去的,说罢,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便应承你。”

 这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默契,倘若一方想要求另一方做一件事,便会在他们共同都会地才能中挑一项进行比试,赢的那方可以提出要求,但不能超出对方的能力所及范围。

 容止微微一笑,也没继续客套,开门见山道:“我要你放弃此行目地。”

 不意容止竟然这么说,观沧海眉头微簇道:“你知道我此行要做什么?”

 容止低头微笑道:“我得人传讯,知何戢去了江陵,找到你,他想要做什么我再清楚不过,无非便是要你杀死公主,但是我的请求也正在于此,希望师兄你就此罢手,不要与她为难。”

 观沧海闭目笑道:“你要我罢手倒也容易,告诉我缘由便好。”

 他与容止分开四年有余,也在江陵居住了四年多,这四年来他居于郊外荒野,对世事不闻不问,于文,也便是宇文雄虽然偶尔前去拜访,但也仅仅是把他当作贵客看待,并无提出任何要求,也不曾对他说过容止地情形。

 因此,直到何戢来访,观沧海才大致知道这些年来容止身在何处。

 但是就算听何戢说了不少,观沧海也不认为容止与山公主有什么太大牵扯干系,在他地记忆里,容止心肠如铁石,会留在公主府,想必也是有所图谋。

 他万万没有料到,容止竟然会专程摆下这一局棋,提出让他放过楚玉,惊讶之余,也终于不住对楚玉产生了些许好奇。

 照理说那女子失去了公主身份,应该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难道还有什么可用之处不成?

 容止不动声,淡淡道:“我欠她一份天大人情。”他知道自己这位师兄的子,观沧海虽然平素万事不管,可是倘若是对什么产生了兴致,便会追究底。

 观沧海听闻此言,立即嗤笑出声:“你素来无血无泪,什么时候竟成了会顾忌欠下人情地人?”容止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相信。

 容止扬起的嘴角泛起了浅浅的无奈:他要怎么才能对观沧海说,这其间缘由,连他自己都道不明白?

 他只知道,在得知观沧海要出手杀楚玉时,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能让死去,直至现在也无法抹除。

 难道是四年来保护已成习惯,如今竟然戒不掉了?

 话说围棋,当初我看《棋魂》之后,曾经有一阵子疯围棋,还自己傻乎乎地去书店买了围棋书,还自己买了棋盘棋子打算自学…后来没过多久就知难而退了><

 顺带花痴一下:佐为好帅好帅好帅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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