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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国师初选(2)
 站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道:“玉虚奉真**师驾到。”跟着就听见乐声铿锵,走进一队人来,全作道士打扮,个个神清气闲,风度肃然,在这群道士的中间,却抬着一顶大轿,上面打着一个朱赤的宝盖,盖下端坐着一人,头戴紫金嵌宝鱼尾道冠,身披皂沿边松纹锦鹤氅,系黄丝绦,足踏云头方履,须发皆白,面容却平整洁白,红光满面,当真是鹤发童颜,瞧不出一丝老态,旁边跟着两名弟子,一人拿着一柄拂尘,一人捧着一柄古剑,白发飘飘,容貌苍老,瞧来却比那轿上的道士要老得多。

 任天弃知道那轿上的道士就是张果了,瞧他长得果然和传说中的那种仙人相似,最奇异之处,此时虽然无风,但他的须发却在不停的在飘舞拂动,姿态飘逸无比。

 这时在院中等候的各州道士见到张果的这付仙容,皆是一凛,就连任天弃也被他震住了,颇是相信此人真有些仙力。

 那张果环视了一下众道,微微点头道:“众道友济济一堂,为皇上效力,很好,不过这护法大国师只能一人当选,皇上此次下旨让贫道作初选的考官,贫道不得不来向各位讨教,从今起,各位挨次在贫道面前施展自己的手段,有特别出众者,贫道自然会向皇上举荐,进入下一轮的复选。”

 他说着这话,一挥手,众弟子就抬了他向后面走去,驿馆之中有人极大的空地,就是这次初选的地方。

 那张果也不再多说话,让驿官按着各道士到达的先后顺序,一个一个的在空地上施出自己擅长的法术。

 任天弃到驿馆的时间较晚,排名自然也靠后,便与猪强站在人群中瞧前面的人如何施法。

 看了好久,任天弃便开始哑然失笑起来,原来这些道士所施的。不过是空手变物,腹中说话,舞剑念咒,空口剑等技艺,诸般种种,便如江湖杂耍一般,要是在过去,这些手段也是能唬住任天弃地。但这近年来他已经历了不少的事,所遇的神仙鬼怪也算不少,眼界已开,一瞧之下,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极普通的障眼法。

 不过笑是笑,一个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这里的道士人人都会一手障眼法,而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又如何蒙混过关啊。

 猪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停的拉着他的衣角。任天弃打了打他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道士地杂耍表演瞧着也没什么兴趣,任天弃的目光就放在了那张果的身上,却见他坐着一逍遥靠椅。两个捧着拂尘与古剑的老道士不离左右,而头上仍然打着那朱赤的宝盖,胡须与发鬓犹自在不住的飘舞着。

 仔细瞧了一阵,任天弃就觉得有些奇怪,今天色偏,并无阳光普照,这张果还打着一顶宝盖,似乎有些夸张。

 任天弃对作弊弄假这些事可说是天纵奇材,仔细观察了一阵,忽然得到了些心得。回过身来,对着猪强的耳朵嘀咕了一阵,猪强便不停的点着头,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任天弃也不想再瞧,便在旁边一块草地上找了处地方懒洋洋的躺了下来,闭着眼睛养神,过得一阵,就有人高声宣布上午的选拔结束,下午再行继续。众道士先请到驿馆大厅用膳。

 大厅里地膳食非常丰富,不过全是素菜,任天弃这些天没事就溜出去与李白、郭子仪、李光弼等人喝酒作乐,除了早晨喝上一碗那驿差送来地汤羹,从来就没有在这里吃上一顿,面对着桌上的豆腐、黄花、木耳、松菌、黄之类的东西实在没什么胃口,勉强刨了几口饭就放下碗走出去了,猪强虽然还没有回来,但任天弃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担心。

 道士们用过饭,过了大半个时辰,又开始到那空地按顺序卖弄起来,眼瞧着就要轮到任天弃,他正骂了一句:“死猪强,捱到现在还不回来,想要我过不了关么。”

 但他刚这么一骂,就见到猪强扛着一个宝盖跑了过来,那宝盖地样子与张果头上那顶相仿,只是为碧绿色,整体也小了一半。

 任天弃连忙上去低声道:“弄好没有?”

 猪强连连点头道:“老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完全按你的吩咐做的。”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到任天弃的手里。

 正在这时,就听见场内有人喊:“请杭州参选的任真人出场献法。”

 任天弃知道该自己表演了,悄悄将那小布包打开,抓出一点儿赤红色的粉末来均匀的撒在头上,然后让猪强将那碧绿色的宝盖举在自己头顶不远之处,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场去,说也奇怪,就在这时,他头上的发鬓竟如那张果一样无风而舞起来。

 那张果坐在靠椅之上,本来一直半眯着眼,忽然瞧到任天弃如此进场,脸色顿时微微一变,身子也直了起来。

 任天弃站在场中,张果地一名弟子就道:“杭州的任真人,你有什么法术,尽管使出来吧。”

 任天弃此时是有成竹,微微一笑,向着那张果将手一揖道:“无量寿佛,张真人,贫道想向你讨教一二,不知可不可以?”

 他这话一出,场上所有的人竟皆哗然,这任真人容貌丑陋,年纪瞧来也不大,居然胆敢向堂堂御封的“玉虚奉真**师”挑衅,那不是自寻霉头么。

 那张果凝视着任天弃,眸子中出了两道寒光,不过对方既然提出了挑战,自然不得不应,轻哼了一声,他旁边那名捧着古剑的老道士就站出来道:“家师身份何等尊贵,自然不能轻易与人手,任真人要斗法,就与我斗罢,还请赐教。”说着就将古剑一横。

 任天弃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人必然有些手段,那里会和他硬碰硬,当下哈哈大笑道:“今既然是献法,贫道自然是说不得要献丑了。我有个酥筋软骨咒儿,能将人咒得筋酥骨软,浑身无力,还要请这位道兄试试。”

 那老道士一脸的不信,响如洪钟的大声道:“好,我倒要试试任真人的手段。”

 任天弃低声对猪强道:“猪强,我要是念咒,你就不停的摇这宝盖。”

 猪强也低声地道:“老大。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任天弃这时便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却是:“你是骗子,我是骗子,大家都是骗子,猪强,快摇宝盖,快摇宝盖。”

 猪强连忙摇动宝盖,任天弃的发鬓顿时向上狂舞起来。模样甚是威风。

 那老道士听他念了半天。自己并没什么感觉,只在发愣,却听张果干咳了两声。

 他跟张果已久,自然知道这是让自己输的暗号,虽然大是诧异,但不敢违背“哎哟”一声,手中地古剑已经掉在了地上,跟着一下子跌倒在地,浑身发起抖来,果真如中了任天弃的咒语。

 此时那张果道:“任真人好一个软骨咒,小徒法力低微。你还是饶了他吧。”说着嘴里也念了两句,那老道士顿时恢复了神智,捡回了古剑,又站回了那张果的身边。

 任天弃是见好就收,低声让猪强不要再摇宝盖,然后向张果一揖,大声地道:“无量寿佛,贫道虽然久闻张真人之名,但一向不服。却不想真人居然能破了贫道得自张天师亲自所传的软骨咒,真是佩服,佩服得紧。”

 那张果听他言语知趣,脸上也笑了笑道:“任真人果然是好法力,原来是得自张天师所授,这就难怪了。”

 这两人一言一语,旁边的所有道士却都轰动了起来,要知张天师已经羽化登仙数百年,在场的道士中学天师教的极多,那是他无数辈地徒子徒孙去了,而任天弃若是曾经得到张天师的指点,那按辈份岂不是自己的祖师爷爷,这软骨咒儿瞧来甚是厉害,却没想到那张果居然轻轻就化解了,那此人的法术就更是莫测高深了。

 在场的道士中,虽然都会画几笔桃符,念几句咒语,走几圈罡步,但都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并无真才实学之人在其中,亲眼目睹任天弃与张果如此斗法,心中大惧,都认定自己再混不过去,全都垂头丧气起来。

 任天弃带着猪强走下了场,此时他的地位顿时自然不同了,众道士纷纷围过来向他满脸堆笑的献媚,大多数人都问他在那里碰到张祖师爷的,任天弃便胡扯一气,听得那些道士羡慕不

 再下去,道士们就没什么心情献丑了,很快一切都结束,张果叫人宣布,初次选拔,只有两名真人入选,一名就是杭州的任真人,一名则是东都洛选上来的徐真人。而复选就在三之后举行,这次皇上为防有人嫉贤妒能,将派自己身边最亲信地太监高力士高公公到场作评,选中之后,就能入宫面圣。…wAp.16k.

 任天弃见那张果走的时候,狠狠瞥了自己两眼,脸上甚是阴沉,心中不一阵暗笑。

 原来,他仔细观察那张果,发现他头上那顶朱赤宝盖离得近时,须发就要向上飘得厉害些,而一但远些,便只是有些微动,他琢磨了一阵,立刻便想到了其中的机关,那宝盖之上,必然让人安着了磁石,而若是将人的头发胡须上悄悄撒些铁屑,只要两相接近,自然会产生无风自舞的现象。

 他想明白了这一节,便叫猪强照着样子去做上一个,里面自然也少不了磁石,他上场前撒在头上的,就是铁屑,做出来的样子,当然也和那张果一般无二,张果一见到任天弃如此,便明白他已经瞧破了自己的机关,若是当众揭破,自己必然会狼狈不堪,因此任天弃装模作样的念那什么酥筋软骨咒,他便暗示门下配合,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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