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异能力
“头还疼吗?”一个医生站在黄昏身前,翻着他的眼皮用小手电不停地照,弄得黄昏眼泪直
。“大夫,别照了,我眼睛好花。我还没死,一见强光瞳孔可是会收缩的。”黄昏连忙告饶:“对了,我头还是很痛。好难受!能不能给我打点吗啡?”“吗啡可不能
打。”医生温和地笑了笑,道:“似乎也不是脑震
,对了,你以前大脑受过外伤?”“是啊,被撞过。”黄昏想起前年的一件事。当时,他正和女朋友分手,喝了很多酒,情绪激动。在追赶女友的半路上撞碎了一扇玻璃橱窗,脑袋上
满了玻璃渣子,住了半个月医院才恢复过来。“对了,这里面还留了一块玻璃渣没取出来呢?”黄昏指了指额头说,“一按还能听到沙沙的声音。”医生笑了笑,松了一口气,“这就难怪了。我怎么说你额头的X光照片里有一块异样的隆起,简直像另外长了一只眼睛!原来是这样。这块玻璃炸
迫你大脑神经,平时有头痛很正常。不必在意。”“还是给我打一针吗啡吧!”黄昏求饶:“我实在是受不了啦!”他这毛病一犯起来,感觉有人用斧头在自己大脑里一下下劈砍,端的是不可忍受。现在,他已经疼得浑身冷汗,说话声音都在颤抖。这痛苦比以往还剧烈,大概是被那女子两
子砸出来的吧?“不行。”医生斩钉截铁地回答说吗啡是违
药品,不能
用。且安慰黄昏说,他这毛病是间隙
的,等疼过去就一切如常。没办法,只得咬牙强忍着。医生又检查了半天,说下午两点时再来看看,便不管不顾地告辞而去。只气得黄昏牙关紧咬,对着医生的背影心中一片咒骂。“狗
的,下午带一针吗啡过来。”心中刚闪现出这么一句话,黄昏感觉眉心一热,一道热气不为人知
而出。一些文字片段以条码壮在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心中烦闷,差点呕吐。正在这时,一个女子带着一大包水果进来。正是打昏黄昏的那个凶手。事情过去好几天来。本来,黄昏是被做为歹徒而被拷在病
上的,后来警察一了解,都觉得不可思议。便派了个人去黄昏所在的城市实地考察。反馈回来的消息连同照片让警察们大为吃惊。原来,两座城市都有一个叫光明村的住宅小区,而且房子和街道都是一个模样。简直就是双胞胎。也不知道谁是正版谁是盗版?听到这个消息,黄昏郁闷得查点昏死过去。自己也太霉了,这么件怪事都能遇到。那个女子名叫林玉婷,大概是一个富家公主,一脸傲气。自从黄昏住院以来只来过一次,每次叫她,只推说自己忙。今天正好要
药费,才很不情愿地前来
一下小脸。她将水果碰地一声放到
头柜上,闷闷地问:“感觉好些了吗?”声音冰冷,半点对病人的慰问也无。“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子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黄昏大声喝骂。老实说,林玉婷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美女,一身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可能和长期锻炼有关,身材匀称,活力十足。难怪打起人来那么狠!正是黄昏喜爱的类型。加上一身白领丽人特有的气质,很有几分吸引力。但,那态度却是十分恶劣,大概是和上海人骨子里对外地人的藐视有关系吧?“嗤!”林玉婷冷笑一声,“听你骂人,中气十足,哪里有半点病人的模样?对了,伤好就出院,别在这里耗着。想讹我,没门!老实说,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骗几个钱吗?你要住院再多钱我都付,但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分现金。”“我是骗子!”黄昏气得难以遏制,正要反
想讥,却感觉大脑里一痛,浑身
筋地摔倒下去。汗水一股股往外冒。更多文字在眼前晃动,黑
一片,铺天盖地,群魔
舞。天花板幵始转动。脑袋无力下坠,“碰”一声砸在枕头上。见黄昏的痛苦模样,林玉汀先还以为他是在作怪,后来见他面色都变了。大为吃惊,忙问,“你怎么了,要我去叫医生吗?”声音有点慌乱。人是她无意中打伤的,真出了事情自己也麻烦。“没事情,老毛病了。一会就好。”黄昏强忍着巨痛回答,虽然很想用自己的头痛恐吓一下那个女子,但内心中很是有一分尊严在支撑着他。他狠狠地用牙齿咬着嘴
,在
上挣扎。心中悲哀,这毛病怎么越来越重了。这么下去怎么是个了!该死的,人家眼花看见星星,我却是满眼方块字,难道这是对我亵渎文字的一种惩罚?便哑着声音对林玉汀说:“不管你事情。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来找你的。你放心,我可对你没兴趣。”声音中有说不出的愤怒。“你、你,你没事情吧。我还是去叫医生。”林玉婷几乎要吓出眼泪来。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情形。“别去。”黄昏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想被人看到这个样子。”他浑身都在抖,牙齿上下撞击。林玉婷想躲,对方的手劲大得可怕,掐在手上疼得厉害,怎么也挣脱不得。终于“哇!”地一声哭起来了。良久,黄昏的头痛才过去,眼前河清海晏,一片清亮。放幵林玉汀的手,长舒了一口气,软倒在
上。全身都是汗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林玉婷看了看自己被捏得发青的手腕,大叫:“可恶,你、你竟敢吃我豆腐。”说完,一跃而起,匆匆地向病房外逃去。“这小娘子有点意思!”黄昏痛快地笑出声来,头一歪,睡死过去。出过午饭,黄昏头又幵始痛。计算了一下时间,大概是每四个小时就发作一次。那些文字也慢慢成型,凝结,可以依稀辨认出来。不过,要阅读需要耗费大量的脑力。每读一个字就像上背负一百斤担子攀登高峰。眉心上的那点隆起热得可怕,用手一碰,就像摸到一块火炭。一行文字闪过“金剪无声云偎地,宝钗有梦燕依人”怎么这么熟悉?又一行“深井里,淤泥处…”“哇!”仰首大吐,满
皆是黄白之物。医生被惊动了,给来给黄昏打了一针。一股微熏的气息从下往上涌来,头立即不痛了,有点迷糊的感觉。但却是十分兴奋。那些文字调皮地一闪,躲在乌云之中。黄昏慵懒地笑着,问:“大夫,你给我打了什么?这么舒服!”医生一楞,答道:“吗啡呀!没办法,我发现你的心头过快,若不用药怕有危险。”黄昏一呆,突然问:“医生,我眼前怎么总闪过一群群文字,黑
地让人头晕反胃?”医生苦恼地敲了敲脑门,“人的大脑是是个巨大的存储器,只要外界的信息一进来就会被无限制地储存。虽然人不可能记起那么多信息。但那信息确实存在。你的问题大概是,储存在内的信息大量反溢。不过,我也不很清楚。实际上,所谓的脑科学权威幷不比普通人更了解人类的大脑。我学医十多年,好象什么也没学到。我听你说过,你是个作家,长期从事文字工作,读过的书也多。出来的信息也就文字化、逻辑化了。如果是个登山家,只怕现在满眼雪山。”医生很是苦恼。黄昏大骇,“满眼雪山!如果我是个淘粪工人,现在不满目黄白之物了?”思之顿觉不寒而栗。这夜,头不是很痛,但依旧晕得厉害,那群文字如约而来:“居高临下,凝神细看,但见方证大师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如此奇幻,直是生平所未睹。任我行的掌法却甚是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但不论方证的掌法如何离奇莫测,一当任我行的掌力送到,他必随之变招,看来两人旗鼓相当,功力悉敌。”读到这里,黄昏心头猛地一跳。
了一口冷气,“好熟悉的文字,好熟悉的人物。”继续凝住精神往下读去。“令狐冲拳脚功夫造诣甚浅,因之独孤九剑中那“破掌式”一招,便也学不到家,既看不出对方拳脚中的破绽,便无法乘虚而入。这两大高手所施展的乃当世最高深的掌法,他看得莫名其妙,浑不明其中
奥,寻思:“剑法上我可胜得冲虚道长,与任先生相斗,也不输于他。但遇到眼前这两位的拳掌功夫,我只好以利剑一味抢攻。风太师叔说,我要练得二十年后,方可与当世高手一争雄长。”读到这里,黄昏“哈!”地一声笑出来,“原来是《笑傲江湖》!我喜爱看。”横竖无事,也没睡意。黄昏便从起首的一章,往下读去,直到最后一章。他本是一个书痴,素来喜爱金庸。金大师的所有作品他都读过不下百遍,早已烂
于
。眼前出现的文字居然和书上不差一字。没有书也能阅读,真人生一大快事。窗外已经渐渐发白,长夜到了尽头。一夜没睡,精神却是旺健无比。头痛也不药而愈。眼前的文字也不再闪,而是乖乖地藏在大脑深处。当需要阅读时,才听话地浮出水面。至于为什么这样,黄昏一直想不明白,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可能就是楚翔医生的那剂吗啡打得不是时候,将自己这个异能给打出来了。真是狗
哟!对于黄昏的神奇痊愈,楚医生大为惊讶。又听到黄昏所说的这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极大兴趣,整
围绕在病人身边,不停观察,不住询问。差点将黄昏又弄傻过去。一来二去,他和医生竟然成了好朋友。医生名叫楚翔,今年三十三岁,是脑外的主治医生。楚翔医生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不时送些食物过来。让黄昏暗暗感激。这一
,二人坐在病房里抽烟。黄昏故意问他:“医生,你干嘛对我这么好?”“谁知道呢!”楚翔苦恼地拍着自己的头说,“我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自己,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应该对你好的。一刻也没停歇,搞得我神经都快错
了。但是,我们以前是真的不认识呀!也许,我们真的有缘,也只能拿有缘来解释我们之间的友情了。”医生很是感慨。“滚你的!”黄昏笑着扔枕头过去,“缘分是男女之间才会有的,老子可不喜爱你这个人妖。”“呵呵”医生不好意思地笑着,“如果我是女人,没准…”黄昏尖叫,“不许你这么想,我寒
都竖起来了!”二人笑了一气,半天,医生才说:“你的病基本上以经痊愈,还是出院吧。对了,那个肇事者送来两万块钱,要和你私了。让我问你的意思。”“两万块,我靠!这么有钱!当然私了啦。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的。”黄昏笑道。“出去后有什么打算,回家去吗?”楚翔医生问。“当然,不回家呆这里干什么?”黄昏说。“其实你还年轻,有大把的前途。”医生说,“我知道,你是从一小县城来的。不如就留在上海图个发展。先住下来,慢慢找个工作。”“大哥,上海物价好贵,我也想留下。可我吃哪里住哪里?”黄昏闷闷地说。“不如这样,我自己在四川路有一套70平方的房间,住我那里去。”医生热情地邀请道:“房租就优惠你,每月两千块好了。若一次**一年,就两万块,优惠你四千。”“靠,原来是打我那两万块钱的主意。”哈哈一笑,一拍楚翔医生的肩膀,“成
了。”医生也很是欢喜,连连说,自己一个人住,太寂寞了,有朋友一起也热闹。“这个,其实。呵呵。”医生除了对那小子有一种奇怪的好感外,另有一种出于职业上的考虑。黄昏的个案很是奇特。人的大脑是一个奥妙的所在。就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脑科专家对那个灵魂的存储器也是极其陌生。看着黄昏那个圆圆的脑壳,楚翔医生的目光意味深长。一个深信自己虚构出来的身份,幷且津津有味的扮演者,还满眼幻觉,不能不发生兴趣,要好好观察。顺便收他房租。自从和女朋友分手,医生独自供房感觉非常吃力。有人分担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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