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煽风点火
就杀人而言,以
子最为迅捷,一发仅如无名指
细便足以置人于死地,单就骂人而言,又以笔杆子最为厉害,寥寥数精彩之语足以将人骂得狗血淋头乃至痛不
生。献《帝国
报》的舆论阵地从来就是为笔杆子们准备的,而其中最具影响力和杀伤力的便是梁启超…时人私下评述,康南海渐失帝宠,已淡出视野,梁启超与杨度才是立宪派中坚领袖。
前次《排满辩》之文一发,引起国内立宪派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或撰文或评议或演说或辩论,将文章大意散布于各地,有利配合了帝国宪政
成立后的舆情风貌。自然,此种对抗的基础并不对等,革命
除偶有几封电报被《帝国
报》选择
地刊登外,几乎没有文章能够见诸报端。而为数不多的辩驳电报又偏生引来了强大火力,无数立宪派竞相攻。从内容到立意,从用词到句落,每一点细微纰漏与瑕疵都难逃他们的火眼金睛,常常被驳了个体无完肤。
此时此刻,手掌舆论利器的康梁等人愈发体会到了国家政权支持的重要
,在皇帝的威望之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报纸有报纸,要发行有发行,要支持有支持,以往与革命派论战时那种渐落下风的窘境早就一去不复返。更重要的是,《九年预备立宪筹备纲要》的渐次推行,各省议局选举
期的
益临近乃至于帝国国会大厦的兴建都对民心造就了阵阵冲击…你看,皇上金口玉言说2后召开国会,亲自拨钱下令筹建国会大厦。这宪政还能是假地么?原来对朝廷颇有微辞地立宪派
天喜地。对新政大力支持的革新派微笑不语,即便心怀不满的顽固派在雷霆风暴面前也缄口不言…好一派万众一心地和谐气象!
御前侍从文官梁启超赶着去上书房里送明
报纸稿样时,却听见皇帝正在里头骂人。
“这帮混蛋无法无天。真以为朕治不了他们?”
稍一了解,原来是开平的旧账,张翼倒打一耙,居然煞有其事地参劾周学熙一本,还列举了对方十款大罪。皇帝的态度梁启超早有所耳闻,早几年便疾言厉
地下诏令张翼火速收回开平利权(当然那是光绪这具躯体。与林广宇无涉),前事未了,周学熙不去寻他晦气已是万幸,他倒反过来恶人先告状,着实令人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张翼这厮的胆子也忒大了一些…”
“岂知是胆大包天,简直是丧心病狂。”
“要不臣仿效贪污集团一事将其怒骂一番?”
“不必如此,张翼自然有人料理。什么人办什么事,你梁卓如的任务便是宣传立宪。抑制革命,务必让民众只知有改良而不知有革命。至于惩治贪官污吏,自然有人办理,换你梁大才子去办。一是浪费,二也未必得力。”
“倒是成全了岑中堂。”此言一出。梁启超与皇帝都笑了起来。
“今
除送清样来,还有一份徐勤的密扎。”徐勤也是康门高足,《帝国
报》东京分社成立后出任社长,负实际责任。
“日本有何动静?”
“自《帝国
报》在日本开办分社后,气势
长,舆论火力已大为加强,同盟会机关报《民报》被查封,宋教仁等人连打了三回官司都不能让日本政府收回成议。革命
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早已为之气馁,不复当
张狂之势。”
“这也是理所当然。舆论地阵地,宪政
不去占领,革命
就会想方设法去占领,反过来也是如此。”
有心的日本警察做过统计,在东京的中国留学生初到日本时倾心于革命者甚众,几乎十之**,但一年后在深入学习西方文化、亲眼目睹日本现实情况后此种比例就开始下降…革命简单,建设却难。及至《预备立宪九年筹备纲要》颁行,宪政派势力大张,中国学生参加革命
会议或集会、编写革命报刊的热情也急剧下降。至前月吏部拟定的《高等文官试考暂行办法》公布后,很多人收敛了革命心思开始埋头苦读…说到底出来留学的学生要么是官费,要么是家中颇有资财的富家子弟,有多少人能够挡得住回国做官的热切呢?科举已废,朝廷招揽高等文官必然要以西学为
少人摩拳擦掌,很想博取个光宗耀祖,自然对革命派及。在此种意义上,《朝
新闻》宣称皇帝为新政偶像地言论倒是言之凿凿。
“形势看好,却不能掉以轻心。”皇帝沉思片刻后道“革命
如蔓生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
松懈便会死灰复燃。现在舆情动
、人心思变,你们更是要抓紧一切机会加以分化打
。”
梁启超笑了:“臣亦有此种考虑,已草就一篇《所谓远距离革命家》,准备明
刊发,给
局再增添一点新意,特前来请皇上过目。”
梁启超的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先是列举了革命派历年所发动的九次运动,包括1895年广州变
,1900惠州三洲田变
,1907年5
州黄冈事变,1907年6月惠州七女湖事变,1907年9月钦州防城事变,1907年12广西镇南关变
,1908年3广东钦州、廉州事变,19084云南河口事变,1908年11月安~仆”毫不客气地指责革命
领袖是“徒骗人于死,己则安享高楼华屋,不过‘远距离革命家’而已”更何况“孙文等人不事生产,却享中产阶级生活,何以所供养?”
—
“妙哉,‘远距离革命家’不过六字,却将此等人物勾勒得惟妙惟肖…
首空以革命大话为号召,煽动他人子弟回国送死,自己却一个个好端端地在国外活着。那么多次举事,所谓革命领袖怎么不亲自上阵?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一点事没有?真可谓一语中的!”
“皇上圣明,孙文惯会以大话欺人,可怜热血青年被他们骗得一筹莫展。”
“孙文就是一传销领袖,杀之何用,得之无益。”
“传销领袖?”梁启超不解。
皇帝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道:“便是诸如洪、杨等
教首领。”
“原来如此。”皇帝经常时不时蹦出新名词,梁启超多少也习惯了。
“革命
有毒,青年无辜。故朕一直号召要文斗不要武斗,要用文章大义打倒对手,却不能用铅弹炸药消灭对手。不然,单就孙文一人,朕派遣若干大内高手便足以置其于死地。”
“皇上宅心仁厚,可惜这帮人却如此冥顽不化。”梁启超叹息道,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民报》被查封后,章太炎已与他人势如水火,变
在即。”
“是么?”皇帝微微一笑“那便需要再加几点力气。”
“皙子也如是说。谓刘申叔既有悔意,又有章炳麟之证据,不如便照样刊登,以撼革命
。”刘申叔即刘师培,系与章太炎齐名之国学大师,学问极
深,唯做人首鼠两端,先入革命
,后又叛出。林广宇在穿越前对其所研究之中国中古文学史成果极为推崇,谓其为“300年来中国中古文学史第一人”可对他地节
亦有诟病,此番梁启超说起,皇帝也想了好一会儿,一时难下决定。而所谓章炳麟之证据,却是他与刘师培之间的通信,希望通过他与端方运动,取得谅解,不料刘师培后来回国后公诸舆论而为己晋身之阶,此举也一直为世人所诟病。
“你是何意见?”
“以皙子一贯信奉地王霸之学而言,此计倒是好计,足以引发革命
内讧。只是臣唯觉得太过毒辣,章炳麟未必就范,亦足毁刘申叔,况且…”梁启超期期艾艾说不上来。
“刘师培首鼠两端,你不
尔?”
“
不
另当别论。只是其举动怎么都算是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皇上用人该用其长,去其短…何况,厚待刘师培才能引后继者弃暗投明…”
皇帝长叹一声,终究是爱才,便在心底原谅了刘师培,提起笔来在清样上“刷刷”写下数语:“明
将此刊为头栏广告,务必让东京众人知晓。”
广告只有一句话,却让梁启超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皇上宽宏大量、仁至义尽,实为万民之福!”
究竟是何言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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