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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择
 自从见过郭嘉以后,曹整整一夜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身边的亲信们都知道曹子,谁也不敢轻易的闯进去打扰他,里面一直都是无声无息,次一天曹也没有出来过,要是看不到他在窗棂上映出的身影和里面时常传出的脚步声,恐怕大家都会以为郭嘉已经将曹刺杀在房中。

 可是曹也不能就这样不吃不喝呆在房中,大家怕这样下去出什么事情,可是就连荀攸曹丕这样的亲信和亲人也无法让曹多说上几句话,所幸的是,他们总算可以冒着大不韪将饮食送进房内,也算消除了一点危险。

 眼看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曹还是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难道这个抉择真的这么难吗?曹不是随时都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的人吗?

 就连驿馆中的郭嘉也隐隐约约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是他却帮不上一点忙,现在的情况下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有让他静静的想一想,要说还能影响到曹大人的话,恐怕只有一个人,可是这个人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见到过?要是他也能够帮助自己的话,自己此行至少有八分的把握。

 郭嘉甚至不自觉的想要去那人的府上拜访,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眼下自己的身份特殊,如果贸然登门的话,传到曹公的耳朵里恐怕所有的努力都会产生相反的后果吧?

 被郭嘉想到的这个人此时也得到了郭嘉到来的消息,他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这么大的事情主公终于不再和自己商量了,也许自己最安全的结局是逃出这里隐居山林,可是当自己踏入权利纷争的漩涡开始,还有退路在吗?

 传说中自己擅长保命,可是自己所保的仅仅是项上的这一颗人头吗?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自己。

 当曹听说贾诩来求见自己的时候,疲累的精神竟然出奇的一振,可是随即又想到了他当的表现,心中不由一痛,难道他真的早就背叛了自己?难道他真的就辜负了自己的厚望,但是无论如何,他此来都可以解释自己心中的谜团吧?

 当听到曹这个“请”字的时候,门外守卫的武士近侍都是一愣,他们也知道这位贾公已经好久都没有到内宅来过了,他们从没有想到竟然曹公会是在等他,可是想不到的事情也发生了,于是请贾诩入房。

 但是贾诩手中的东西没有接受过检验,大家却实在不敢让他带进去,里面的曹却又发了话:“不要阻挡文和,他带什么就让他带进来吧。”大家这才算彻底放行。

 看着贾诩进入房内,此时曹的心情比面对郭嘉的时候还要复杂,毕竟郭嘉投靠敌人也可以说是自己允许甚至推波助澜的,而且郭嘉一直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到自己的事情,可是眼前这个让自己捉摸不透的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还好面对贾诩手中的酒壶,曹总算找到了一点话题:“文和,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贾诩将手中的酒壶恭恭敬敬的举在面前对曹说:“一壶美酒。”

 曹嘴角出一丝讥笑的神情:“莫非文和是来请我喝酒吗?”

 “非也,诩这一壶美酒是为自己准备的,希望大人能够念在诩跟随大人多年的份上,赏赐给我。”

 曹听得倒是神情一振,他知道壶里面一定是很贵重的毒酒,自己正在奇怪为什么会连贾诩都用这么落伍的招式来刺杀自己,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他自己准备的,那么就是说他要以死来劝谏自己了,可是真的有这么大的事情值得一向惜命的贾诩都作出必死的决心吗?此刻的他心中竟然充满了好奇,于是对贾诩问道:“文和难道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

 贾诩哈哈一笑说:“知我者主公也,今天贾诩按照主公的看法是来游说主公的,如果主公觉得我说的不是在为主公考虑,我贾某人心中存有二心的话,就请主公将这壶鹤顶红赐给贾诩,也算贾某人为您尽了忠。”

 曹听了这话反而是一脸笑意,对贾诩说:“文和何必言重呢?有什么话尽管和我说,何必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你的忠心吗?难道你就将我看成古代的昏君吗?”

 “不是我将主公看成昏君,而是这件事情的干系太大。虽然主公没有叫我来,可是我已经知道奉孝贤弟此来长安的目的…”

 “那你倒是说来看看。”

 “奉孝是来劝您归降程玉的是吗?”

 听到此言,曹一阵沉默,然后问道:“那么以文和的看法,是降好还是战好呢?”

 “这就是今天我来主公这里想告诉您的事情,这么多年,您赖以纵横天下的根本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曹认真思量了一下:“应该是我兵粮足,人才众多之故吧?”

 “不错,主公得以纵横天下正是因为这八个字的缘由,可是如今这些优势与程玉一比又都不负存在,说到兵,徐州军雄冠天下,连马超的西凉铁骑都几乎在他面前全军覆没,主公也曾与他过手,哪一次受到的损失不是比敌人要大,可以说在徐州军面前我们的兵马没有一点的优势。再说粮足,我军兴起与兖豫二州,正是天下富庶之地,依靠这里的财富我军才得以后顾无忧,可是如今天下最富庶的青徐兖豫等州都已经落在了程玉的手中,又辅以北方的幽并,南方的荆扬,天下之大又有谁敢和程玉比富庶?最后说人才,主公兴起的策略就是任天下贤才,可是如今您兴起的汝颖之地已经尽数属于程玉,号称人杰地灵的荆州也归于程玉治下,莫说是人才,单是以户口来计算,主公与程玉还有一点抗衡的实力吗?我想知道现在的主公又准备靠什么来对付程玉呢?”

 一番话说得曹无言以对,却又不得不深思,当自己所有引以为敖的资本都不复存在的时候,自己又靠什么去和程玉斗?难道只靠自己的雄心壮志吗?

 显然贾诩也没有丝毫让曹难堪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就是论事,见到曹的反映,也就不再和他在刚才的问题上纠:“主公是聪明人,眼下的形势我们再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果,还不如趁现在主公的地位至关重要之时倒向程玉,也可以为主公今后的地位赢得更多的筹码,我想奉孝此来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就算主公现在已经不相信我,可你更奉孝之间的情,难道还不相信他一定是为了您好吗?”

 因为他的一番分析合情合理,现在的曹至少已经被打动相信贾诩对自己决没有恶意,所以现在的他反而要安慰对方:“文和说的什么话来,我什么时候不相信过你啊?只是现在的形势实在太过于严峻,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多经过一些考虑才可以做决定。何况现在毕竟还是有一些难题摆在我们中间,一直以来虽然我和程玉明争暗斗,可是不得不承认我们都是奉汉朝为正统的,眼下还有两个皇帝在,我们之间又从何而谈谁投降谁的问题?就连程玉现在也不是丞相,他又如何来对待我这个大汉的丞相?何况还有你们在,就算我曹某人可以放弃眼前的一切去做个富家翁,又让你们身处何地呢?”

 见曹话语松动,贾诩也在心头为自己悄悄抹了一把冷汗,毕竟他也知道曹喜怒无常,要是真各不给自己这个面子,恐怕今天也真的就要以死收场了。心头虽然庆幸,嘴上更要努力,于是贾诩继续为曹分析形势:“眼下的程玉虽然也已经拥立前赵王为帝,但观其所作所为,已经大违本朝常例,显是不将汉朝放在眼里,却为他争得了不少民心,赵王在他那里,以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傀儡而已,程玉随时想做皇帝,都可以马上让皇帝退位禅让,再看他近来得所作所为,先是加九锡,后有封王——主公也知道汉朝旧制,异姓封王人人得而诛之,难道他除了自立还有其他得企图吗?主公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年张大将军能够慧眼识人归降主公,才有如今得高官厚禄,您不是一向将程玉看成可以与你相比的人吗?难道他就没有这点肚量容纳主公吗?”

 随着贾诩咄咄人的语锋,曹还真的有点支持不下去,对贾诩说:“文和,来方长,我们尚有机会,何必急在着一时呢?”

 “主公,时不待我啊,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主公尚有与程玉一搏之力,此时倒向他,正可以让他受宠若惊而对主公充满感激,等他击败孙刘联军,甚至击败主公以后,天下已经尽在掌握,就算那时候主公归降,也必不会为程玉所重视,更会让他心存猜疑。”

 “可是我们可以投降,天无二国无二主,当今又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之中,曹已经开始从怎样投降而不是投不投降这个角度来看问题了。贾诩大喜,用手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姿势,对曹说:“如果主公能听从贾诩劝告的话,就用这杯酒来招待皇帝吧!程玉受禅登位只是早晚的问题,想必他那里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唯一头痛的也是长安的皇帝,如果主公是真心归降的话,无妨就替他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也更能取信于程玉,对以后你们的相处大有好处。”

 现在的曹已经快完全被贾诩牵着鼻子走,唯一还在抵抗的就是心中的一点点不甘,于是对贾诩说:“文和,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容我再考虑一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贾诩也知道不能的太紧,以眼前的形势看,自己和郭嘉的说服都是很成功的,如果的太紧,恐怕曹会有其他的想法,于是也就起身告辞。

 曹又在屋里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终于在次离开书房。休息两天以后,他才秘密召见郭嘉。当郭嘉一看到曹的表情就知道眼前的事情有希望,果然,曹虽然没有什么信誓旦旦的表示,但是在言语中已经明白无疑的表出来,他对郭嘉的建议十分在意,然后他又向郭嘉表示,这些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但是他答应的事情一定做到,请郭嘉回去听好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各分晓。

 郭嘉在心中对曹的为人充满了一种迷信,既然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心情一好就连病情也好上了几分,不顾曹一再挽留,就要起身回去向程玉复命——当然也是为了消除程玉对自己安全的担心,曹也知道他的心意,既然自己已经作出决定,以后定然还有相见的机会,于是也就派人护送郭嘉归去。

 却说一边等待良久的蜀中使者廖立,几次求见曹都被以曹身体状况不佳的理由拒绝,心中虽然着急,可是身负使命不能就此拂袖而去,只能耐心等待。可是突然间听说程玉的使者也到了长安,并且已经与曹大张旗鼓的会面,当下心中又急又怒,马上找来杨修。此时的他与杨修已经成为朋友,言语之中也不客气,质问杨修道:“德祖,你不是说曹丞相身有微恙不能见客吗?为什么他可以会见程玉的使者?难道是你在骗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回报过曹公?”

 杨修知道事情已经败,也是一阵尴尬,对廖立说:“公渊,你不要着急,你的事情我一直在帮你催主公,可是主公一直不愿意见你,我也没有办法,我在尽力帮你争取,你也不用太过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廖立却没有注意到杨修安慰他的内容,只是喃喃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曹公不肯见我?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件对两面都有利的事情吗?我还有很多话没有机会对他说啊。德祖,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杨修言又止,廖立又哪里会看不出,急忙问他:“你不用顾忌,尽管对我说。”

 杨修叹了一口气,对廖立说:“主公说你…说你…竖儒不足与谋。”

 廖立听过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自己一直都是被人捧的对象,哪里受过这个,气的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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