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散(三)
今天两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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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看了一眼就想丢出去,打死她也不能看懂这种
七八糟的地图。泽秀把地图展开平铺在地上,细细看上一遍,才道:“原来如此,虽然
,却是
中有序。上面各
线条虽然多,数来数去,却只有黑红青银四
,正是五行之
。”
小蛮一窍不通,为了避免自己说漏嘴,她一心一意装哑巴,装作专心的模样去看那地图,却见上面每条线上面隔着一段距离便写上两个字,无非是天干地支的排列,甲子乙丑之类。
泽秀坐在她身边,低声道:“苍崖城一向以北为尊,甲子之数自然是从北方开始了。子属北方
水,其
为黑。咱们从黑线的甲子开始算起,九九归元,数九个数,看看在哪里。”
小蛮伸出手指点在黑线上,一点点往下划动,最后定在壬申的位置上,刚好在那个点上与红线有相
。泽秀从怀里取出一只
笔,蘸了碗里的水,在那个点上轻轻画个圈,谁知墨水一下子就渗透了进去,将周围晕染的一塌糊涂。
小蛮叫了一声,急急忙忙提起地图轻轻吹着上面的墨迹,只盼它快些干。地图照着山
口的亮处,那块被墨水渲染的地方居然变成了透明的,上面隐约有另一层图画,线条斑驳。
两人都是一愣,原来这地图下面还藏了一层地图!非得用墨水在上面一泼,才能现出原形。不归山在无意的情况下得到了这张地图,必然严密研究过,偏偏谁也没想过用墨水涂上一遍,所以这么简单的秘密居然没人发现。
小蛮急道:“你有墨水吗?快倒上去!”
泽秀摇头道:“别急,只怕有蹊跷,咱们还是先分出五方之角各自藏在什么地方,拓下这张图,再说用墨水泼。”
两人又飞快地顺着四
线,各自模拟出五方之角的藏身之地,用
笔画出圈来。小蛮听他一直说什么“
水”“
木”的,不由随口道:“我听说东西都有
之分,怎么你说的都是
的?没有
的吗?”
泽秀倒是一呆,他还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只是照这样说来,四方各有
相对了,
的地方放着五方之角,
的地方放着什么呢?
“我看啊,或许苍崖城…呃,我的先代族人根本没有把宝藏放在一处,一般人想到宝藏都会以为是一坨大宝山堆在那里,有可能族人是把它们分开放呢?省得一次就被人全偷走。你说对不对?”
小蛮是信口胡说,没想到泽秀居然点了点头:“有道理,不愧是苍崖城小主,你家的宝贝,你最清楚。”
厚脸皮如她,都觉得心虚,咳了一声,催着他赶紧把
的什么火啊水啊标出来,又拓了一张地图下来,这才细细往原版地图上涂了一层墨水。等墨水干透,两人一起将地图举起来,对着
口光亮处望去,却发现隐藏在里面的地图并没有任何玄机…简单点来说,一般比较喜爱装模作样的小户人家会花钱买上一幅地图,贴在墙上,表示自己关心国家大事,墨水泼上去之后,藏在下面的地图就是这种类型的。
“这算什么,还保存的这么严密,根本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嘛。”小蛮有些
气。
泽秀摇了摇头:“不能这么说,方才咱们已经标出了五方之角的藏身之处,对照着这张地图,才可知道具体在什么方位。”
他把地图放下,掏出匕首,在五方之角存放的四个地方各扎了一个小孔,再抬起来照着看,果然一目了然,北方的角正坐落在太白山附近,南方的角在福建武夷山附近,东方的正落在苏杭一带,西方的却在西域回鹘那里。
小蛮一听西方的角在回鹘附近,登时白了脸,犹豫着说道:“我…不想去西边。”
开什么玩笑,不归山就在那个地方,她跑去找五方之角,不是自投罗网么,何况她还和耶律璟有那么一个契约,不归山的人要找到她,肯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这辈子她是不会过去的。
泽秀道:“你家的东西,你说了算。以后莫要哭闹说东西落入别人手里就行了。”
小蛮没说话,忽听他低声道:“只是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她好奇地看着他,泽秀指着地图道:“五方之角应当有五个,怎么地图上只标了四个?连那各
线也只有四种颜色,分明少了一个。”
小蛮笑道:“东西南北的都有了,剩下那个自然在中间,这也要奇怪?”
泽秀讥诮道:“是啊,你真聪明,自己看看中间那块有多大,一寸一寸去找,一辈子找不死你。”
小蛮将信将疑地一把抢过地图,瞪圆眼睛看了半天,终于颓然放弃,叹道:“算了,回头再努力研究一下这地图。咱们先从其他三个比较稳妥的地方找起。哎呀哎呀,说了这么久,汤都冷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吃饭?”
泽秀只得拿起勺子喂她喝汤,小蛮一边喝汤一边骨碌碌转着眼珠打量他,他的大氅
掉了,
出里面的长衫,
口微微敞开,
出里面一条拇指
细的黄金链子,以小蛮爱财如命的眼光来看,那绝对是真金,最可怕的是拇指那么
的链子下面居然还挂着半个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经过小蛮无数遍的目光扫
,十分确定那是真玉,还是极为名贵的那种。
想不到哇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也是个有钱人!平常跑江湖的大虾小虾哪里能这么奢侈?!
靠得再近一点,要把真金白玉好好看个够,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带着丝丝清凉的味道,小蛮十分确定自己没有挂香囊的奢侈习惯,抬头仔细看,才发现他脖子上不光挂着金链子和羊脂白玉,还有一个小小的银片,银片上嵌着一粒比泪珠也大不了多少的透明石头,脖子一动,那石头就散发出绚丽的五彩光芒,璀璨之极。除此之外,还系着一条红绳,下面挂着一个丝绸锦囊,带着清凉的好闻味道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那就是传说中的香囊。
小蛮像鹅儿似的伸长脖子,想看个仔细,不防头顶被人轻轻拍了一掌:“你眼神很不老实,瞎看什么呢?”
小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研究某个装作穷光蛋的有钱人,你说,有钱难道不是很幸福的事情吗?怎么会有人愿意出来风吹
晒做穷鬼?”
泽秀把
口的衣服拉上一些,遮住那些名贵的挂饰,听她这样说,不由冷笑一声,隔了一会,才低声道:“谁告诉你,有钱人就等于幸福,照这样说,皇帝老子岂不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小蛮想不通。
泽秀端着空碗起身,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黑的可怕,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又道:“你应当知道,世上总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而往往那些会是你最想要的。”
又是这种跩到天上去的话,小蛮背过去擦擦伤心自卑的眼泪,叹道:“这道理太深奥,我不明白,你总得让我先成为有钱人再说吧。”
泽秀讥诮地看着她:“你过去和如今都是身怀万贯的财女,何必装模作样。”说完走了出去,不知忙什么去了。
小蛮呆呆趴在皮
上,想到他刚才的话:世上总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而往往那些会是你最想要的。
世上有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呢?是美食,还是名贵的衣服,还是众人
慕崇拜的眼神?
只是想到这句话,心中却会无端酸楚起来,世上有些美丽又薄弱的东西注定你得不到,无论你是有钱还是没钱,在它们消逝之后,没有的还是没有。若做了有钱人,至少可以安抚自己:我拥有黄金白银,它们永远也不会消逝,真真正正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
连衣背着破布一样的耶律璟在山林里足足转了好几天,转到后来,她还没什么事,耶律璟已经脸色发绿地揪着她的头发,虚弱道:“我要解手、吃东西、睡觉。”
连衣奇道:“你好厉害!这三件事能一起做吗?”
耶律璟已经说不出话来,恨不得一口咬上她白
的脖子…当然,绝不是**的那种咬。
走到一块平坦些的地方,连衣终于把他放到地上,耶律璟连解
带的力气都没有了,抬头见她呆呆站在旁边,不由
出一个标准
氓的笑容:“你不去找吃的,难道想看我小便吗?”
连衣脸上猛然一红,这才体悟过来,赶紧转身走了,过一会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满了东西,包括干树枝树叶,两只剃
洗好去内脏的野
,一皮袋山泉。
耶律璟虚弱无力地靠在树下,看着她取了火石点火,然后把野
放上去烤,动作十分熟练,不由赞道:“你还是来给我做侍卫吧,我家那一群狗腿子没一个有你能干。”
连衣摇了摇头:“我是主子的护卫,要照顾她一辈子。”
耶律璟笑道:“两个女人怎么搞,她又瘦巴巴的,你俩没
福的。”
连衣急道:“我很幸福啊!怎么没幸福呢?你才没幸福!”
耶律璟只是笑,眼睛在她脸上
口前大腿上瞄来瞄去,连衣被他看得坐立不安,更认定他是个坏人,不免埋怨主子非要带着他一起走。
等野
烤好,大嚼一顿之后,他就不光是看了,俗话说
暖思
,他直接去抓她的手,柔声道:“说真的,如果身边有你这样一个花容月貌又能干又忠心的侍卫在身边,就算让我当一千年皇帝,也不换。”
连衣赶紧把手
回来,离他远远的,低声道:“没人能做一千年皇帝,再说,我是主子的人,不是你的侍卫。”
耶律璟摇了摇手指:“话别说这么死,如今这世道
的很,像我这样英俊贴心又温柔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以后你会知道,必然后悔今天说这话。”
连衣懒得和他啰嗦,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她加了几
树枝进火堆,拨了拨,让火烧得更旺,跟着朝地上一躺,也不说用衣服垫着或者盖着,就这样
天睡了。耶律璟走过去推了推她:“怎么能这样睡,天气多冷啊,仔细明早起来咳嗽。”
连衣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我有功夫,没关系的。”
耶律璟道:“有功夫你也还是女孩子,落下病
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说罢
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和外衣,一张给她垫在身下,一张罩在她身上,掖紧一点,笑问:“如何,是不是舒服点?”
他一双黑眸在火光映
下有如
水一般,连衣只觉心脏猛跳起来,不敢再看,低头装睡,没过一会,忽觉有人在摸她,她猛然睁眼,正对上他毫不尴尬十分自得的笑容:“我是看看这样是不是够暖和。”他理直气壮。
连衣推开衣服,纵身就要跳上树,耶律璟急忙扯住她:“好好,我绝不碰你一下就是了,快睡吧。”
连衣只得再睡回去,她一向浅眠,特别这会又是在郊外,虽说火光能吓走野兽,但山林里的强盗就不能避过了。睡了一会,只听到耶律璟也窸窸窣窣地睡下,鼻息渐沉,她悄悄起身去看,他的外衣和披风都给了她,没有取暖的东西,只靠在火堆边上,缩成一小团睡得正香。
会冷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还要把衣服给她呢?
连衣正要把衣服还回去,忽见一个火点蹦上他的头发,呼啦一下就烧了起来,她唬了一跳,手忙脚
地抄起水袋就浇下去,耶律璟哎哟一声跳了起来,捂着被烧得七零八落还
漉漉的脑袋,茫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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