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苦劝
第四百五十八章苦劝
“你晌午没看到天上有什么异常吗?”李渊侧眼看看唐瑛。
唐瑛哦了一声,明⽩了。太⽩贯⽇,这事太大,她不仅看到了,户部和东宮也听到不少人在议论。不过,唐瑛却是不会把天文现象和什么箴言预警之类的联系在一起,因此,听了李渊的问话,她撇了撇嘴。
“瑛儿对此有不同见解?”见唐瑛不回答,却是在那儿撇嘴,李渊想了想,问道。
唐瑛赶紧点头:“是呀,陛下,我觉得,这所谓的太⽩经天,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什么?好事?”一群人都在头摇,暗中对唐瑛拍马庇的功夫给予了⽩眼。
唐瑛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呢,她想的是如何用这个时代的封建观念来解释科学上的天文现象:“咱们民间吧,一直把太⽩金星看成⽟皇大帝⾝边的宰相,负责呢,帮⽟皇大帝处理人间的疾苦。眼下天下大旱,太⽩金星看陛下勤政爱民,我朝文武大臣忠心为国,所以嘛,才会⽩⽇示警,以让我等做好准备。这也是上天体恤之意嘛。”
“哎,你这孩子,简直是…”李渊听的好笑,以为唐瑛是在开解他,因而笑笑,没不当回事:“裴寂,你去告诉傅奕,让他们钦天监尽快拿出占卜结果来,不管是凶还是吉,都得有所准备才是。”
裴寂忙答应了下来。其他人听了李渊的话,都知趣地闭上嘴巴,要知道,很多事情,还是置⾝事外为好。
“太子、齐王觐见陛下。”
太监尖利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打断了显德殿里的沉闷气氛。陈叔达等人听到太子求见,他们还是要回避一下,故此拿眼睛看看皇帝,见皇帝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赶紧起⾝转进了侧殿,等着李渊随后的召见。
唐瑛才从东宮那边过来,此时也疲惫了,肚子也饿了,想着该办的事办完了,见几位大人都跑了,她也站起⾝来就要告辞。李渊想留下她,但看到唐瑛一脸的郁闷,想了想,还是让她走了。走到大殿门口,李建成和李元吉正往里走,唐瑛⽩他们一眼,一言不发,擦⾝而去。李元吉冲李建成做了一个你倒霉的手势,李建成苦笑一下,摇头摇,率先迈进了殿门。
自从李世民中毒之后,唐瑛在李建成面前是除了谈公事,其余的一概不说,即便是谈事,也没给李建成好脸⾊看。李建成心里有数,也不去招惹唐瑛,只是很尽心地将唐瑛在李渊面前的一些建议做出策划来,暗中给唐瑛表明了他的用心。唐瑛很明⽩这点,心里多少有些领情,但依旧对他以往的一些行为很是忿恨。
如果唐瑛此时留下来,她就能看到李建成给李渊带来了一份数据,这是他和李元吉等人费尽心思做出来的洛
兵力和财力数据,在这份数据中,李世民将为数不少的玄甲兵都放在了洛
,这份数据中,也统计了河南山东等地隐蔵在民间的豪強和当年王世充的人马。总之,这份数据显示,秦王李世民这些年人虽然在长安,但却一直在经营着洛
的人马,于是,李世民有什么用心,也就昭然若揭了。
李建成他们这个时候抛出这份数据,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冲着中午的那个太⽩贯⽇的天象来的。原来,太⽩贯⽇的大凶之兆是有来头的,用占卜的话来说,太⽩位于太
的西面,从西侧而冲⽇,代表央中西侧有图谋不轨之举动。李世民封秦王,秦地正好在长安之西侧…
在看到太⽩贯⽇的那一刻,裴寂、陈叔达等人也都想到了这种预示,但他们都不敢这样说,秦王谋反,太过骇人听闻的事情,大家别说不敢说,就连想,都不敢往这上面想。他们不说不想,不代表别人不这样做。东宮和齐王府的人看到太⽩贯⽇后,他们的心里除了窃喜就是窃喜,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彻底整垮李世民的大好时机,所以,李建成和李元吉才会携手来到了太极殿,抛出了这份早就做好的数据。
眼见李渊在看到这份详尽的数据后就脸⾊大变,李建成给李元吉递了一个颜⾊,李元吉立刻开始添油加醋地在李渊面前述说天策府在洛
的势力有多么的大,秦王府众人的嚣张有多么的厉害,并说,前一段时间,那些隶属于天策府的那些将军们是如何为即将回洛
而奔走相告的。末了,李元吉狠狠地说,去年他就告诉过⽗皇,李世民在洛
隐蔵兵力,包含祸心,您就是不听,这下,老天都在向您示警,您该相信儿臣的话了吧。
李渊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去相信这份数据,不要相信李元吉的话,可是,他心里的
影却越来越大,脑海里的疑虑已经不再是疑虑,而变成了恐惧。想着刚才的天相预警,想着李世民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再想着秦州的兵营,想着他可能上了二儿子的当,想着这几个儿子就不让他消停几天…一切的一切,都在李渊脑海里盘旋,搅的他整个耳朵是嗡嗡直响,怒气也盘亘在
口,使他几乎要
不上气来了。
“滚,都给朕滚…”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几,李渊实在忍不住了,咆哮着将李建成和李元吉赶出了显德殿。
听到李渊咆哮的声音,看到李建成兄弟狼狈跑远的⾝影,坐在侧殿里等候李渊召唤的陈叔达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过来。
见到李渊青了脸,抚着
口直
气,陈叔达更害怕了:“陛下,陛下,您怎么啦?⾼公公,快去请御医。”
“不,不要去。“李渊挥挥手,阻止了⾼无庸,苦笑着摇头摇,将那份李建成给他的数据递给陈叔达:”子聪,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呀”
“这…”细细看完手中的这张纸,陈叔达惊诧万分:“陛下,这是什么?”
“这是秦王在洛
布置的兵马和积蓄的财力。你说说,他想⼲什么?啊,他想⼲什么?”
陈叔达大吃一惊,再看了一遍那些数据,纳闷了:“不可能吧?陛下,这些数据从何而来?洛
的驻军和府库,都有登记在案的。”
“哼,秦王私下里隐蔵的人马,如何肯让你们得知?哪儿有案底可查。”
李渊这么一说,陈叔达虽然觉得这份数据有问题,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反驳的数据。再说,这份数据来历不明,恐怕有不少蹊跷隐蔵其中。
“太⽩经天,秦州兵营,洛
私兵…子聪,你去,传裴寂,让他去找秦王,朕要问问这个逆子,他到底想要⼲什么。”
陈叔达一听,也顾不得多想了,忙阻拦道:“陛下不可。”
李渊正在气头上,顿时就炸了:“怎么?朕连问都问不得了?那好,朕就废除了他的王位,废除天策府,朕就不信了,他还真敢造反。”
“啊?陛下,您要三思。”
“三思?再三思,朕这个位子都要让给那个逆子了。”李渊一拳砸在了软榻上:“子聪,朕一直在忍,你知道吗?朕舍不得伤他,伤任何一个儿子。可是,你看看,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陈叔达在心里斟酌了片刻后,缓缓而言:“陛下,臣不相信此事。一来,秦王虽然在洛
颇具民心,那是秦王当年对河南民众的安抚做的好,二来是秦王在军中的威望较⾼,颇受那些江湖豪杰的敬重。然,若因此就说秦王在洛
做了什么违逆之事,则有些牵強,不可信。再则,洛
总管是屈突通,并州总管李世勣,他们对陛下的忠心天⽇可鉴,如果秦王在洛
真有什么,他们早报上来。”
“子聪的意思是,这些数据不可信?那,秦州兵营里的上万精兵又作何解释?”
“陛下。”陈叔达正⾊道:“秦州兵营里的军士全部登记在案,包括精选出来的兵马和所有战马数目,都一一核实过,秦王没有半点隐瞒,何来之错?臣也听人怀疑说,别的总管只训练出几千人马,唯有秦王练出上万精兵,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臣想对陛下说,秦州自古民风彪悍,又善骑
,而秦王拿下薛仁皋后,深得此处军民敬戴,百姓踊跃参加军队训练,何奇之有?”
随着陈叔达的娓娓道来,李渊的急躁也渐渐消除,他也觉得陈叔达分析的有理,那份恼怒气愤的心思也消散了不少:“虽是如此,然,二郞自持功⾼,桀骜不驯也是有的。再说,这些年他一直不曾安分守己,给朕惹出了多少事情,朕也不能再由得他放肆了。”
陈叔达见李渊的口气有所松动,他也缓缓地出了一口气,继续劝道:“陛下,就如您所说,秦王有大功于天下,冒然废除他的爵位,别说秦王自己,就是天下之人,也得侧目呀,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还有,秦王
情刚烈,受不得委屈,陛下若以这些子虚乌有的所谓传言和数据去责问于他,只怕秦王不胜忧愤,若因此而产生了无法预料的损伤,只怕,陛下您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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