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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用心(三)
 唐瑛并不清楚,她对商人的言论提醒了李世民,却也引起了房玄龄的担心。在房玄龄眼中,如果唐>是原来的王英,作为秦王幕僚和心腹,说什么都很好,很正常。可是,当唐>成为秦王⾝边的女人,而且对秦王的影响还很大的话,那么,就有女人⼲政的嫌了,万一秦王因此被人诟病,或深受其影响,那么,许多事情或许就会出问题。

 在⽩马寺忙碌了大半天,唐瑛只找到了杨的一些遗物,但却没有大家所需要的典籍文档等物品。当唐瑛拖着疲惫的⾝子回到洛宮时,房玄龄早早地等在了门口。

 “怎么样?可有收获?”房玄龄关切地询问。

 唐瑛‮头摇‬:“只有一些⾐物和用具。唉,我早该想到,这些宮女太监不会懂得典籍文档的重要,⽩跑一趟。”

 房玄龄笑笑,这结果他早就想到了:“罢了,找不到也只好算了。你明⽇随我一起将宮城里的贵重物品收在一起,登记造册。这些东西都是皇家用品,需要运回长安献给陛下。”

 “好。”唐>点点头,却道:“大人,明⽇有些私事要办,怕要耽搁半⽇。”

 房玄龄已从李世民那里得到唐瑛要去看望单雄信的消息了,他很不赞成唐瑛的做法:“唐瑛,我想跟你谈谈。”

 唐瑛一愣:“哦!好。”

 走进屋里,房玄龄将手下都叫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和唐瑛两人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竟,唐瑛不是一般的人,说的明⽩点,唐瑛将来很有可能算他的半个主子,因此,这话该怎么说,怎么劝细斟酌斟酌。

 唐瑛开始不明⽩房玄龄什么意思。看到.房玄龄皱着眉头说又忍地样子。她想了想些明⽩了:“大人是否觉得唐瑛有什么地方做地不对。或有什么事情不该做。不该说?您尽管说。唐瑛绝对洗耳恭听。”

 唐>经先开口了。房玄龄也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唐>。其实我本来不想说什么。但天上午秦王地怒火你也亲眼看到了。我觉得。有些事情该提醒你一下。”

 唐瑛不明⽩了。李民上午怒难道不对:“大人。秦王上午怒地原因您也听清楚了。不是也支持秦王地命令吗?难道这事有什么地方不对?”

 房玄龄叹口气:“你在瓦岗军中也有几年了。难道瓦岗军破城之后没有掠夺商户地事情生?据我所知。不仅商户所有大户人家怕都是难以避免此祸吧。”

 唐瑛点头承认:“有。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这种做法本来就是错误地。难道大人不这么认为?”

 “这种做法地确不妥。但其危害却要看对方是什么人。有时候军心比什么都重要。”

 唐>听明⽩了,神⾊也冷了下来:“商人在房大人眼中也很低对不对?我知道,在大家的眼中族、门阀、士族,这些人是上等人害不得;地主、平民、佃户是要争取的对象,也是兵源和粮饷的主要提供,也不能伤害。因此,将士征战的太苦了,胜利后想点小财,就去找商人、户等低之人下手,掠夺他们便成了战争行为之一了。而主帅为了安抚将士,也只好默许这种行为。房大人,我的理解没错吧?”

 房玄龄点头:“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秦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希望你以后多为秦王考虑,而不是只想到一个方面。”

 唐瑛冷冷地回他:“房大人的提醒唐瑛听明⽩了。看来,在大人眼中,唐瑛为那些商户求情是一己之私了?大人是不是把唐瑛的能力看的太大了,我对秦王没这么大的影响力。不过,不管大人怎么想,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观点。”

 房玄龄面对唐>这种毫不留余地的回话很是尴尬,唐瑛的偏比他想的还重:“唐>,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秦王对你的一切都很重视,这种重视已经有些偏颇了。

 就拿今⽇之事来说,以往秦王也会在破城几⽇后重申军纪,可从来没过火。所以,我想提醒你,作为秦王的⾝边人,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仅代表你自己,还会让别人联想到秦王⾝上。”

 唐瑛沉默了。她上午也对李世民莫名其妙的怒火感到惊讶,房玄龄的提醒不无道理,可是,李世民真的是因为她的提醒而火吗?唐瑛摇‮头摇‬,不像,绝对不像。看来,不仅是她,连房玄龄也感觉到了李世民的反常,而且把这种反常算到她头上了,这次谈话可谓用心良苦。可是,你房玄龄也是赫赫有名的谋臣,贞观之治的能臣,难道你真的看不出商人的作用?还是仅仅不希望一个女人对李世民有影响?

 唐瑛也能听出房玄龄话语中对商人的那种乜视,这个时代,像房玄龄这种知识分子出⾝的人,对商人都没有好感,那种歧视已经深蒂固,改变不了了。再说,跟这个时代的人谈人权,谈平等,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想了好一会儿,唐瑛按捺住心中的不愉,决定换个角度来谈自己的观点:“房大人的意思我想我已经明⽩了。只是,唐>想问问,您是真的不知道唐瑛提醒秦王的用意?李唐距离一统天下为时不远了,该如何医治战争的创伤,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房玄龄点头,他当然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赞同唐>的做法:“我想,你是想提醒秦王要重视商户的作用。我也不否认你的想法,市井的繁盛的确是盛世所需,也是‮定安‬民心所需。但,律法应因时期不同而不同下还不是时候。”

 “财富的积累需要时间。”唐>绝对不认‮房同‬玄龄的观点:“商人获利也非一朝一夕,许多商户是积累了几辈子才形成了规模,一旦在战争中遭受损失,就可能失去所有财产。而对商人来说,没有了资金,也没有了未来,他们还能为市井的繁盛尽力吗?不能。没有了

 市井道大家又要回到物物换的时代?我无法想和金钱不能流通社会,如何繁荣,如何強盛国库又从哪里获得税金。”

 房玄龄苦笑了,跟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固执的女人讲道理,真的很难:“你说的都有道理,我也赞同。我只是提醒你,办一件事,提出一个建议应当全面考虑,不能只想一方面。”

 “我承认,我想问题没有大人全面,我也不懂军中的这些所谓的习惯。但是,我看到的事情对秦王不利,对你们不利,我就会说,而不会考虑那么多方方面面的事情。当然果大人觉得我说这些已经影响到秦王的决策,唐瑛也可以从此不再开口。”

 就在房玄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瑛的这种反责时,门口有人说话了:“本王需要有人说出与众不同的意见,唐瑛对本王的影响,就在于她能说出别人不能说或不敢说的事情。”

 房玄龄和唐瑛赶紧站了起来。两人不知道李世民在那里站了多久不知道李世民听去了多少,只好低头沉默玄龄更是心中暗暗叫苦,他选择的时间不对下,不知道秦王会怎么想他了。

 李世民走到两面前膝而坐,对房玄龄笑笑:“玄龄的深意本王明⽩,唐瑛也明⽩,你提醒的也不为过。不过,本王上午火绝对不是受唐瑛影响,而是有其他方面的考虑。洛是什么地方?中原腹地,不仅贵族门阀世家众多,商人也集中在此。眼下,我军接手洛已经三⽇了,能被抢的小商户也差不多了,本王不能让那些大商户,还有那些与各方人士都有往的门阀担心自己的财产,所以才严厉申饬军纪,也好让市井赶快平稳下来。”

 房玄龄一听,知道自己想了,脸⽪子烧了:“秦王英明,这样一来,既満⾜了部分人的私,也能最大程度上稳定洛各方人士的情绪。”

 唐瑛却是常郁闷,敢情你们还是不把这些小商户当人看呀,抢了就抢了,连点同情心也给:“秦王,唐瑛以为…”

 李世民见唐瑛一张嘴,就知道她想说么,摆摆手阻止了唐瑛的话:“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提议本王心中有数。你也放心,等过几⽇市面上完全安稳了,本王一定给那些商人一些特许的权利,让他们放心大胆地去做买卖。

 至于其他的,眼下已经没办法挽回你明⽩吗?”

 唐瑛:闷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苦笑一下,是呀,抢夺已经生了,为了安抚军心,李世民不可能下令让那些军士的把东西还回来,自己自然也没这种本事:“秦王,唐瑛还是希望,以后这种事情不要生,不能纵容。大唐要一统天下,需要的就是民心,商人也是人呀!”

 李世民郑重地点:“本王会记住的。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唐>点点头,起⾝就走。她也确实很累了,加上明天还要做那样一件大事,她必须保持⾜够的精神。

 房玄龄赶紧出声相留,并对李世民道:“秦王,臣还有一事想对唐>说。”

 唐瑛慢慢回头,皱眉头了,今天这位吃错药了,怎么这么多话:“大人说吧。”

 房玄龄却是对李世民一躬⾝:“秦王,臣进言,在回到长安之前,不要让唐>与单雄信见面,臣是为秦王,也是为唐瑛着想。”

 李世民看了一眼唐瑛,却笑对房玄龄:“为什么?”

 房玄龄也不顾忌什么了:“秦王,臣得到消息,齐王已经写好了上书让快马送去长安了。臣听说,齐王力主皇上杀了单雄信。”

 李世民暗中叹口气,看来,他和长孙无忌想的没错,这个李元吉真要在这上面跟自己对着⼲了:“玄龄的意思是,怕皇上听了齐王的?”

 房玄龄点头:“正是。所以,臣认为,唐>目前最好不要与单雄信见面,继续保持住王英的秘密为好。以免齐王别生事端,不仅有损秦王声誉,怕是更损唐瑛的名誉。”

 李世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唐瑛:“唐瑛,你认为房玄龄的担心有道理吗?”

 唐瑛躬⾝一礼:“房大人言之有理。请秦王和大人放心,王英绝不会去看望单雄信将军的,在回到长安前,唐瑛会把这个王英的⾝份保持住,保持好。”

 李世民笑了:“如此就好。玄龄不必担心了,唐瑛去看单雄信,绝不会这样去,齐王,他抓不住把柄。”

 房玄龄听明⽩了,这两位看来是早就预计到齐王的举动了,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对策,那我肯定少说为妙:“臣多虑了。”

 唐瑛完全明⽩房玄龄的用心,这位肯当着李世民的面说出这些话,证明他的的确确是为大家着想,而没有什么一己之私。因此,听了房玄龄的感叹,她微微一笑,走到房玄龄跟前一躬⾝,行了一个大礼:“不,大人为秦王,为我着想,唐瑛理该道谢。唐>今⽇也请大人放心,唐瑛对秦王有过诺言,今生不会做对不起秦王的事。若是唐瑛有什么做不到或做的不对,大人尽管提,唐瑛心中只有感大人的,绝对不会有怨言。”

 房玄龄赶紧站起⾝来还礼:“不敢,不敢,其实,你的建议和言谈绝无过分之处,在下如此做,仅仅是出于尽责。”

 李世民走过来,一手拉一个,哈哈大笑:“好,本王有你们在⾝边,何愁天下。”

 李世民其实过来的很早,他听到李武的汇报就赶紧过来找唐瑛了,正好听到房玄龄和唐瑛的谈话。他很明⽩房玄龄的用心,也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这些方面,但唐瑛的固执也让他有些头疼,他怕唐瑛和房玄龄之间会为此产生隔阂,自己⾝边的人,出现面和心不和的现象,对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此时,一听唐>如此明⽩事理,又见房玄龄也对唐>没什么坏印象,他內心真是⾼兴!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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