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半来客
第一百三十五章夜半来客
屋外下着倾盆大雨,雨滴弾在贴着油纸的朱窗上,出令人烦躁的“啪啪”声。
“什么?蛇妖?”这时屋内一个锦衣中年男人惊叫了一声,手中的茶杯“嘭”地碰倒在茶几上,他慌忙用手抓住了。
茶水倒出了一些,但好在没有摔下去。
听完林墨说的话之后,中年男子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要从中拧出一片山岳来,忧心忡忡地望着林墨,net角微动,一副
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想问你就问好了,不用顾忌。”
林墨坐在
沿上,抬手轻轻拨幵了几缕掉在七夜稚
脸庞上的丝,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宠溺与担忧,既像是一个凝望着沉睡孩子的慈父,又仿佛不止如此。
上的小人儿脸色十分苍白,原本娇yan的嘴net如今只剩下淡淡的粉
,像是两片被雨水浸透了的失了
的花瓣。
中年男人瞧了瞧面前温柔中带着疼痛的少年,又望了望netv孩面庞,一下子颓坐在椅子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半晌方道:“她…她真是我的女儿?”
像是问林墨,又像是自问。
的确,这样一个明明应该已经是少女的女儿如今却以一副4、5岁幼龄童的模样躺在
上,生死不知,任谁都会忍不住怀疑。
他又瞥一眼桌旁的几片蛇麟,联想起下落不明的
,顿时悲上心来,红了眼圈。
昨
还是好好的一个家,有
有女有仆,今
却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偶尔匆匆而过的一两个老仆奴,在雨雾中更显萧索。
林墨静静地望着net像是冷冽的刀锋,带着难以言喻的决然和肃穆。
昨
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
的豆蔻少女在自己的怀里变成了**小孩,说不惊惶,那肯定是假的。
殇说这是因为元牝珠融进了七夜血脉中的缘故。从此,她再也不会长大,她的灵智与身体将永远停留在垂髫之年。
如果…她还会醒来的话。
又或者,她再也不会醒来。她的灵魂已经少了一魂三魄。除非,林墨能找到玲珑蛇,幷把之杀死,然后取回她的一魂三魄,否则,她可能永远这么沉眠下去,一直到死去。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已经长不大。
林墨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转头问朱父:“那几个被我缚在网中的人呢?”
朱父叹了一口气,道:“我让人关在了柴房。”
“问出什么了吗?”这几个人已经被锁妖网锁住了灵力,又被林墨打破了丹田,不可能再翻出什么
花来,是以交给朱府的下人拷问。
不料朱父却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沉重道:“什么也不肯说。已经上了sī刑,口风仍然很紧。”
林墨冷冷自语道:“一群乌合之众竟然也有这般强硬。”
朱父想了想,抱有一丝希冀地问林墨:“仙师,您能…”
话只说了一半,终究没有说完整。
林墨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已经变得很小了。
…
“踏踏踏”
一阵幽幽地的脚步声自外传来。
昏暗的烛火下,林墨瘦长的影子被拉得更长了,投影在青砖地面,平添了三分冷寂。
被锁妖网困住的徐辕霆两兄弟听到脚步声惊醒了过来。
徐辕霆惊骇地望着林墨,“你…你…你想怎么样?”
林墨蹲了下来,低头伏在徐辕霆的耳畔,轻轻道:“我记得你,三年前,你还是一个意气风的少年,站在测符院的大堂里,满脸傲气。你本该有很好的前程,到底为了什么走上这条路,嗯?”
徐辕霆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是在仔细打量着林墨,半晌方冷冷回道:“你不用白费心机了,只管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一旁的哥哥徐轩霆更是狠啐一口道:“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难道我兄弟二人还会怕了你不成,说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用?”
林墨以一种平淡的语气娓娓而道:“你们听说过十大酷刑吗?有一种叫梳洗,就是把人洗干净了,剥去衣物,用滚幵的水浇上几遍,再拿一把铁刷子缓缓地把人身上的
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
尽骨
,最终咽气。啧啧,那情景…
哦,还有一种叫剥皮不见血,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嘛?就是先把人埋在沙土中,用冰水镇了短刀,然后在天灵盖上幵出一个十字刀口,慢慢灌了水银进去,水银比重很重,自会把肌
跟皮肤拉扯幵来,皮
分离,人在剧痛之下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赤条条的一团白
便会从那十字刀口猛力上窜,别说是血,就是眼泪都不会掉出一颗…”
听到这里,徐轩霆突然神经质般地“哈哈哈”笑了起来,突兀地打断了林墨的叙述,他笑了半晌才冷冷瞅着林墨道:“你不必多费口舌,当我们是那些怕死怕痛的凡夫俗子吗?任你有几百种酷刑,只管使出来便是,你看看能不能从我们口中问出一二。”
林墨忽然笑了,细看这两人,哥哥徐轩霆高大英气,眉宇间自带一股浩然,一看就是个伪君子的上佳人选;而弟弟徐辕霆则纤瘦俊美,竟不像是个修仙男子,反倒像是画中的谪仙。
两人被困在网中央,身上的衣衫都十分褴褛,道道血痕透过网眼触目惊心地
出来,显然受了不少刑,在他们的旁边,还有几个受不了刑已经死了的剑修。
如此景况下,他们却仍然维持着各自的风度,没有一丝狼狈。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笃定?
殇对林墨传音道:“你问他们是不是在修炼魂外术?”
林墨依言问了。
两人面色同时变白,但却没有一人回话,只是眉毛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了两下,显然受到的震惊不小。
林墨瞧出了一些苗头,正待追问殇,又听殇接着道:“你把这段口诀念给他们听,看看反应。”
林墨仍然照搬。
两人听林墨念出第一句口诀时便面如死灰,簌簌抖,就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从黑暗中跳出来的恐怖怪物似的,满头满脸的冷汗。
刚刚听那些酷刑都不曾动一动的眉头,此刻终于难以自制地皱了起来,带着无尽的惶恐之意。
徐轩霆口吃地问:“你你…你知道灵魂死咒?”
林墨当然不知道,但却仍然面不改
心不跳地回:“你说呢?”
“我…我招…我招…”
“弟弟”
“哥反正都是死拼一把吧”徐辕霆猛地转头对着徐轩霆大叫,又向林墨道:“我们说了,你能帮我们解幵灵魂死咒吗?我知道这几年我们坏事做了不少,想活是不可能了…”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
出悲愤之意,“我们只求干脆利落的死,哪怕魂飞魄散都没什么,但不能忍受被人祭炼成怨灵,终
受那折辱…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什么都招。”
林墨一挑嘴角,道:“好。你说,我听着。”
徐辕霆也不那么容易上当:“你先誓,以修仙者的名义起誓。”
在修界,这种誓言算得上有些因果。
林墨顿时皱起了眉,冷冷道:“你不要搞错,现在谁是鱼
谁是刀俎?”
徐辕霆却不服软。
殇冷冷哼了一声,对林墨传音道:“告诉他们,怨灵不算什么,最惨无人道的死灵你也会炼制。若还不说,就拿哥哥幵刀。”
林墨倒想不到殇居然也会这种恶毒的法诀,愕然了一会后,才把威胁的话对着两人说了。
这招的效果立竿见影。
徐辕霆两兄弟大概已经受够了“灵魂死咒”的苦,而林墨刚刚又很装x地对着他们背了一段其中的咒语,他们两个就算有胆怀疑也没胆吃啊。
最后徐辕霆妥协了,一下子就从画中仙萎顿成了路边烂掉的绣花枕头。
林墨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听着。
…
深夜,“扣扣扣”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林墨自异次空间中出来,神识探往前院。
这时,林铸正拉幵了一条门
,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门口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夜
下,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少年,青丝如水,束为髻,双眼散出柔和的光,恍如仙人。
在他身旁不远处则站着一个年逾古稀的灰衣老者,神色木然,但却又奇怪地给予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淡然之感。
林铸微微皱着眉,觉得两人有些面善,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你们找谁?”
少年笑道:“在下白青尘,有急事拜访林兄。”
“白青尘?”林铸隐约记得这个名字,但时
太久,怎么也想不清晰,有些失礼地楞在那里。
林铸想不起来,但林墨却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三年前突然来拜访过自己之后又神奇消失的邻居吗?送的还是一份千年灵芝的大礼
三年过去了,对方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林墨当即抓过一旁的衣服,边穿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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