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盗乾陵(二)一老一少
第二天一早,天才朦朦亮,高洋敲开了我的房门:“走!”
我看了下时间,五点半不到:“这么早?”
他笑着捡起地上的衣服扔了过来:“吃鸭子要趁早,去晚了就只剩下鸭架了!”
我哈哈一笑,套上衣服,随他走了出去。
舒羽早已经打扮齐整等在车旁,照例还是高洋开车。
只开了没多久,来到一个地方。宽敞的红砖墙,中间一扇仿古门,上面挂着一块大匾,
写着“洛
潞泽文物古玩市场”
虽然时间还早,但大大小小的文物贩子已经挑着担,提着篓,赶集似地往门里挤。其中当然还有开着小皮卡车来的,车箱后装满了形制不一的箱子,不住有人上上下下的搬运着。有些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让人给拦下了,指着手上的器物讨价还价。
高洋把车停在市场外的停车场里。本以为他会带我到市场里去逛逛,谁知道他靠着门旁的红墙,掏出一枝烟点燃后,深
了两口:“就这儿等着。”
等着就等着吧,现在是唯他马首是瞻。
我还不要紧,舒羽倒有些不高兴了:“大清早的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就在这儿喝西北风?脑瓜子进水了?”
高洋对她实在是没办法,挠了挠头:“我这儿不是帮老大找帮手嘛!”
舒羽气鼓鼓地道:“找帮手?我看你找的这个帮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高洋神秘地一笑:“你说对了!”
舒羽愕然一愣,高洋突然挥手叫道:“老铲子!”
我顺着他挥手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件紫红色唐装,至少得有七十岁的老人同时往这边望来。
那老人眼光扫到高洋的时候,骇然一惊,突然拔腿就跑,那身手,比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不遑多让。
可惜我和高洋谁都比他要强上好大一截,他刚一转身,高洋就如箭一般
了出去,而我,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和舒羽走了上去。
那老人没跑出二十米就让高洋给拎小
一样抓了回来。
只见那老人怒视着高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我走上前去,笑道:“老铲子?这名字有意思!”
高洋松开那老人,拍了拍他肩膀:“跑个球!又不会吃了你!”
老铲子瞪了他一眼,气乎乎地一句话也不说。
高洋笑道:“大买卖!干不干?”
老铲子眼睛一亮,随即又黯了下去:“洗手了!你找别人吧?”
高洋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地道:“我能找到别人还能你吗?谁不知道你是这行里最快的‘扒手’!别人三天才能打通的地道,你十个小时就搞定了!你说,有谁比你还快的?你说出来,我找他去!”
老铲子还是摇了摇头,哀求道:“高大爷!您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不是我不想干,只是您忍心让我这把年纪还下地吗?”
高洋竖起一个指头:“一百万!最后一回!干不干?”
老铲子显然有些心动了,犹豫了好一阵子,他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不干!”
高洋无奈地摊了摊手:“既然这样…那你走吧!”
老铲子拱了拱手:“多谢高爷!”说完,他转身走了。
老铲子还没走到两步,高洋突然叹了口气,用一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恰好老铲子能够听到的音量哀叹道:“可惜了啊!乾陵里那么多…”
“什么?乾陵?”老铲子猛地转过身,张大了嘴,一副吃惊地样子盯着高洋。
高洋苦涩地道:“是的!乾陵!你快走吧!我们再去找别人。”
“等等!”老铲子一脸地挣扎,喃喃着重复了好几遍:“乾陵!乾陵!…”说着,他猛地把头一抬,狠狠地道:“他妈的!我干了!”
高洋笑着上来一把攀住他肩膀:“走!”
老铲子嘿嘿一笑:“只有我们两个,人手还是少了点…”
“四个!”高洋拉着他走过来:“这位是我的老大,谢东秦!这位是…舒小姐!”
老铲子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你…你是高爷的老大?”
从外表看,我比高洋还要年轻好几岁,也难怪他不敢相信。我笑笑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你好!”老铲子客气地晃了晃手。
应酬完了后!老铲子带我们来到一架金杯面包车前,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宽大的旅行包,笑道:“吃饭的家伙!”
现在五个人,还坐原来那辆雅阁就有些挤了。我们租车的店是全国连锁的,在洛
也有店。高洋先到店里把车退了,开回来一辆别克商务。
老铲子没有什么行李,就跟着我们到了酒店,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上了车。
等快出洛
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高洋说过的话,便问道:“你不说要在洛
找两个帮手的吗?现在怎么只有老铲子一个?”
高洋笑笑:“这不还没出洛
吗?别着急!”
当车快要驶到高速路口收费站的时候,高洋却不进站,只是把车往旁边一停。一个人朝收费站走了过去。
“他去干什么?”舒羽不解道。
老铲子嘻嘻一笑:“我就知道高爷不会放了那小子的。”
他话音刚落,高洋已经领着一个穿着收费员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那小伙子可能连二十岁都没满,头发染成了金黄
,一副
里
气的样子。
小伙子打开车门,先是看到老铲子,笑骂道:“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还没死?”
老铲子作势一掌煸过去:“你小子别看比我年轻,说不定老子还要给你送终!”
小伙子也不生气,哈哈一笑上了车,当他看到舒羽的时候,眼睛一亮:“哟!这姑娘长的…啧啧!水灵啊!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哪里人氏,年芳几何,婚嫁与否…哎哟!”
他这半文不白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舒羽一个超小型火神咒给封住了。
小伙子手忙脚
地扑打着重要部位上的火苗,老铲子站起身来,对着那里就是一脚踩下:“我来帮你!”
小伙子“哎哟”一声,双手捂住档部:“你妈的是帮我吗?哎哟!”
“他妈的,老子不帮你,帮谁?你自己看看,火是不是灭了!”老铲子见义勇为反而被骂了一顿,心情极差地坐了下去。
小伙子连忙拉开
头往里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后,大骂道:“你个小狐狸
!谁他妈将来要是娶了你,准会倒八辈子大霉…”
高洋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枇杷,你说什么?”
小枇杷张嘴刚想要分辩,突然瞅了舒羽一眼,恍然道:“我他妈真笨!原来这位天生丽质,国
天香的小姐是高爷的未婚
!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自己打自己大耳括子十下!”高洋寒声道。
小枇杷显然十分惧怕高洋,听了这话,不由得全身一颤,接着转过头,求助似地望着老铲子。可是刚才他那番话,把一心想要救他的老铲子的心伤透了,老铲子这时把头扭向窗外,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
小枇杷只好转过头来,突然他看见我正望着他,上来一把握住我左手:“这位大哥玉树临风,剑眉朗星,一看就是人中之龙…”
“别他妈满嘴跑火车!打!”高洋喝道。
看着他哀求的眼神,我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
小枇杷咬着牙,狠狠一把掌“啪”!
“一!”舒羽冷冷地数着。
好不容易,十个耳括子终于打完了,小枇杷白净的脸上肿起了好大一块。
“走吧!”我挥了挥手。
自从被高洋罚了之后,小枇杷一路上都安份得很,而坐在他旁边的老铲子也不搭理他。整个车厢里,除了我不时和高洋、舒羽交流几句,剩下两人就像不存在一样。
高洋告诉我,老铲子是山西人,老“南爬子”从解放前就干“摸金”直到五年前才金盆洗手,在山西洛
一线江湖地位很高,但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贪财了。上回从“地”里刨出两副楚竹书,遇上个美国人出价两百块,他二话不说一手钱,一手货就把东西给出了。谁知道那美国人其实肯定就不是美国人,他家从父母那一辈就在中国定居了,他从小生在中国,长在中国,接受的是中国的教育,说的是中文,做是海关缉私队员。
这回他是专门装成美国商人,目的是打击文物贩子。老铲子一下就栽他手里了,关进局子受了不少罪。后来高洋听朋友说起这一挡子事,决定管一管。花了大价钱,想办法把他给弄了出来。老铲子当时那个感激涕零啊,活生生就把高洋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可高洋这小子也没存什么好心,当晚就把老铲子接到了陕西一荒山里,两人轮着铲子就开了荒。
第二天,两人回到西安,手里捧着十来幅不世出的名画。这些东西都很烫手,高洋也没打算出手,当即给了老铲子五十万作数。
后来高洋又组织了两次类似的“户外活动”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之一就是小枇杷。
小枇杷的堂哥是高洋的师弟,后来在一次高难度徒手偷盗行动中,不慎从七十楼高的地方摔下来,当场死亡。
高洋很疼他师弟,小枇杷那时才十五岁,他就收养了起来。只是小枇杷从小娇生惯养,十足的富家子弟习气,又仗着他哥留下来的近千万家产,根本没把高洋放在眼里。直到有一天,他靠着从他哥那里学来的二
功夫偷了一便衣的包,里面还装着一把警
,这回儿他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找到高洋时,高洋故意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直至小枇杷头都嗑破了,发誓以后高洋说啥听啥,让干嘛干嘛后,他才答应帮忙。
高洋安排他去台湾躲了几个月,把事情都解决了,回来后就带着他走向闯北。当第一次带他“下地”的时候,要说谁都会怵,可小枇杷就像天生是干这个的一样,反而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
要说“倒斗”小斗现在基本上都被倒干净了,大斗不是保护得十分严实就是让国家给挖了!高洋他们倒的基本上都是些不大不小的斗。但第一次带小枇杷去的那斗却鬼使神差地在外面设了一道
宫。
本来这
宫应该难不到做了十足准备,又有丰富经验的老爬子,可是这回不知道是鬼打墙还是咋的,就是走不出去。绕来绕去,半天了还在同一个地方。(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最后令人意外的是小枇杷居然把他们给领出了
宫,按他的话说,从小玩RPG,
宫那是小菜一碟。
当知道小枇杷有这一手工夫后,每回下地高洋都带着他。
直到在去年遇上我之前,他把小枇杷安排在了这段洛郑高速收费站做收费员,说是以后有事儿再来找他,让他一个人先过一段时间。
小枇杷巴不得高洋赶快走,立马应承了下来。所以后来他并没有见过舒羽,要是他早知道舒羽是高洋的未婚
,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开她的玩笑。
更何况舒羽跟我在成都学过三个月的法术,虽然大的不会,小玩意儿懂的不少,要想弄死这弱不
风的小枇杷那还不是一挥手的事儿。
从洛
到西安只有三百七十公里,我们早上起来得早,到西安的时候正好赶上吃午饭。照舒羽的意思,就是去尝一下西安的特色小吃,别下什么馆子了,高洋也同意。
我没什么意见,老铲子和小枇杷更是对高洋言听计从。
高洋把车停了,我们跟着他来到了鼓楼后小吃街。
这里游客非常多,据高洋说,幸好现在是下午,要是晚上,只怕连人都挤不进去。
我们找到一家古
古香的小吃店坐下后,高洋先叫了五碗饸烙,三笼全素包子,十来个柿子饼,再切上了一斤腊牛
炒西芹。
这些我以前都吃过,老铲子和小枇杷也不是第一回尝,倒是舒羽,头一回到西安,吃到这里的小吃,一边吃一边拉着高洋问长问短。
高洋也笑着很有耐心地说:“我叫的这饸烙是荞面饸烙,还有一种黑米面饸烙。荞面饸烙是用荞麦做的,看上去很像面条吧。但它没汤,倒更像是面方的凉拌米粉。”
舒羽点了点头,用筷子夹起几
,轻轻嚼了几口,笑逐颜开道:“好吃!”
接着高洋又给她介绍了好几种西安特有的小吃,比如
夹馍,杂羔汤,酱大骨头等等。说得舒羽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嚷着要吃。
高洋挥挥手叫来服务生:“你们大厨在吗?”
服务生挠了挠头:“大厨身体不好,从不见客。”
高洋冷笑一声:“是嘛?”
服务生还没搭话,小枇杷跳起来笑骂道:“原来高爷是想找他!行!我去把他给揪出来!”
m.nIuDU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