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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我欲长眠卿留步
 了全勤…拼了…

 最近天凉,注意防寒保暖

 —以下正文…

 叶惊玄走入室内,寒冷的风随着门的开启,将室内的纱帐吹得四处翻飞,顾至臻刚才已经在杜无回的施针下醒来,他正半躺在榻之上,眼瞧着叶惊玄一步一步进近。

 叶惊玄每走一步都不知道怎么怎么过来的,杜无回的眼神告诉她,顾至臻依旧还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并且情形很不容乐观。

 “你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叶惊玄就这么站在前,眼神幽幽地看着顾至臻,心里究竟是些什么滋味,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顾至臻依旧看着她笑,神情没有任何不妥,似乎只是刚刚睡醒了一般,一点不见虚弱:“坐着吧,惊玄。”

 叶惊玄依言坐在榻前的椅子上,愣愣地看着,忽然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个正笑着的人,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却仍撑着神色飞扬一般:“我该说什么呢?这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子夜,我只知道,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看不起你,或许你高坐在京城里,指点江山意气风,我反而能够坦然。”

 “因为那时候我欠你,活着至少还能还,你害怕要惦念上一辈子。”顾至臻似开玩笑似的回着话,眼神里却留出深深的歉意。

 叶惊玄这边摇着头,心却不住下沉,望着顾至臻的眼神已经渐渐有了些模糊,声音也就带了些哽咽。就算明知已经负尽满腔情义,她却仍旧不能割舍,她很傻很天真,这是叶惊玄对自己的评价。

 “才不是。你如果死了。我…我就忘了你。再也不记起。就当你从来没出现过。”这话听着却不像是埋怨。更像是倾吐着不舍。

 顾至臻听了这话。自然是忍不住地笑。眼瞧着面前低头轻声细语地女子。却不经意被那张明灿地脸灼疼了心:“记住你说地。我若一病不起了。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相信会有另一个人和你一起。过你一直以来向往地日子。”

 顾至臻苦笑一声。原来把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远比他想象地要困难上千万遍。虽然早已经做出了选择。可真是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想得和预期地却大相径庭。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说。没有你地日子。我一点也不向往。但是如今。没有你我却要依旧过得好。或比以前过得更好。活得好好得来告诉你。舍下我是一个天大地错误。让你后悔一辈子直到死…”叶惊玄曾经以为说这样地话时。她可以说得义愤填膺。却没想到如今话出了口。却是无尽地心酸。

 顾至臻猛然咳嗽了几声。脸上地笑却丝毫没变。只是多少带了几分勉强:“现在这样很好。虽然不能安心。却至少能放心。”

 看着顾至臻捂着嘴咳嗽。叶惊玄终于还是忍不住从椅子上起来。坐到榻边上。轻拍着顾至臻地口。拍了许久却不见平息。叶惊玄便再也忍不住泪。任由泪水倾而下。泪眼朦胧之间。顾至臻伸来了手。叶惊玄便顺着他地手。终于又扑进了那个她熟悉地怀抱里。

 依旧是淡远的木质香气,只是随着咳嗽,口剧烈的起伏着,连着心跳也跟着加速。叶惊玄埋在顾至臻怀里,不肯抬头看着他,她的眼泪从前不肯让顾至臻看见,如今更是不愿意示弱。

 顾至臻看着怀里泣着的叶惊玄,方才叶惊玄扑过来的时候,他还真有那么一瞬间怔愣了,心里激动不已,但很快收拢手紧紧抱着扑进怀中的小小女子:“惊玄,你哭了就是舍不得,你要舍给我看,这样我才会后悔当初舍弃了你。”

 叶惊玄擦干脸上的泪,抬起头来,分明眼眶通红,却犹自说道:“我没有哭,更没有不舍,一点也没有。”

 “是,你一点也没有不舍,因此我会后悔上一辈子,因为我曾经舍下了这么一个,就算心里在血,脸上也不肯流泪地倔姑娘。”顾至臻稍稍平利下咳嗽,半着气说出这些话。

 叶惊玄很想说,我想留你,只是她再不舍,她再想留住顾至臻,却没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当去留和生死纠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强留不下的…

 “子夜,你不能说去就去,好好活着才能后悔,才能让我看到你如何后悔。”叶惊玄说完却没有听到顾至臻地回应,于是抬起头看着顾至臻,他的脸色愈难看了几分,刚才被酒气薰蒸出来地温热,如今也在一点点消退。

 顾至臻察觉到了叶惊玄的眼神,却只能无力地看着她一笑,手用力抬起来才顺利地从叶

 丝中穿过,轻声说道:“负尽此生,便还在此生,惊…从来没有欠人的习惯,只是,似乎…注定要欠你,再也…无法还…清了。”

 叶惊玄睁在眼睛看着顾至臻,泪再也挂不住,顾至臻却出手来,轻轻擦去她颊边的泪珠:“我还是喜爱看你笑的样子,你笑的时候,就像三月春光里盛放地花朵,娇灿而温暖。”

 叶惊玄很想给顾至臻一个他所喜爱的笑,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己把脸深深埋在顾至臻怀中:“你要走,我不许…”

 顾至臻忽然用力气起身,把叶惊玄狠狠搂在了怀里,似乎恨不得这一刻就已经是天长地久,过了会儿轻轻飘了一句话到叶惊玄耳朵里:“我长眠…卿留步…”

 顾至臻这句话说得很轻,叶惊玄没能听得太清楚,便抬起头来想要问顾至臻说了什么,却现顾至臻已经闭上了双眼,嘴边带着温柔地笑,叶惊玄轻轻推了一把,连声叫道:“子夜,子夜…”

 顾至臻却没有了叶惊玄预期的反应,她颤抖着手伸到顾至臻口鼻之间,忽然浑身一震,浑不相信地看着顾至臻,慌乱地摇头…顾至臻已经没有了呼吸…

 “顾至臻,你怎么能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你还没有道歉,还没有还清你欠我地一切,更没有完成你对我的承诺,你怎么能轻易离开…”边着说话,泪如泉水一般淌而下,打了衣襟,更打了她地心。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生死能让人这么遥远,她穿越过时间与空间,都来到了顾至臻身边,但只是一个呼吸间,她和顾至臻就从此天人永隔,遥不可及了。

 “子夜,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宁愿你到那个冰冷的地方去,宁愿你我相隔天涯,心生怨恨,也不愿意你就这样屈死在病榻之上。”叶惊玄扑在顾至臻渐渐变凉的怀里,那里却再没有了温热的气息,更没有了心跳。

 他的手再不能伸出来拥着她,他再不能看着她笑得那样温暖,再没有了他的声音与温度,叶惊玄忽然抬起头收了声音,泪在脸上奔涌着,却忽然强挤出笑容,因为顾至臻说,他喜爱她笑的样子,那么她就不哭,绝对不哭…

 杜无回和顾重楼本就在门外不远处,这会儿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相视一眼连忙推了门进屋,屋里只看见叶惊玄扑在顾至臻口,整个屋子里散着悲伤的气氛,但他们却现叶惊玄脸上有着清晰可辩的笑容,而且还有越笑越灿烂的趋势。

 杜无回只看了一眼,执手按在顾至臻的脉门之上,不一会儿便冲顾重楼摇摇头,顾重楼退了两步,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明明刚才他还和杜无回在院子里说着顾至臻的身体,却只在眨眼间,顾至臻就再没了气息。

 “叶姑娘,我要施针了,你先坐那头去可好?”杜无回在边轻声问道,虽然叶惊玄在笑,却笑得他心惊跳,总觉得这比哭得昏天黑地更让人难受。

 叶惊玄只望了杜无回一眼,并没有如同杜无回想象的那样扑着不肯起来,不肯承认顾至臻已经去了事实,而是依言站了起了,把位置让给了杜无回。

 一轮针施下来,顾至臻却没有再醒来,杜无回看着顾重楼叹息一声道:“九王爷…已经去了。”

 所幸却得并不痛苦,至少脸上带着笑,杜无回本想如此安慰,却现这句话很多余,于是又咽了回来。

 听到杜无回的话,叶惊玄微闭上双眼,把泪往回眨,睁开眼却又是一脸的笑,笑着笑着泪不由自主地滚了下来,却愈明灿娇美。

 “惊玄,想哭就哭吧,你这样九弟只会更不安心。”顾重楼实在不忍看这样的笑,那哪里还是笑,分明比哭还要扎人。

 叶惊玄使劲摇头,眼泪随之落下,却仍然笑着:“我不哭,我答应了他,以后要活得好好的,比以前要更好…”顾重楼心里何尝不痛,如果可以他倒也真想大哭上一场,只是他不能哭:“无回,代我修书京城,上禀父皇九弟他…去了。”

 杜无回心说这是文书的事,但一看这二位的神色,摸了摸后脑勺就闪人了。杜无回走到院子里才现原本灿烂的晴空,忽然了下来,天便愈加阴冷了几分,让人从骨子里冷到了心尖儿上。

 杜无回忽然转身看了看那间屋子,脸上却挂着难以名状的诡笑…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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