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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六章 烽火连三月(十五)
 楚河汉界,鏖战正酣。

 三月暮时,杏花残落,桃红满地。

 李言庆和薛收正围着棋盘,你来我往的锋。杜如晦和李淳风则站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

 毕竟是发明者,毕竟读过无数棋谱,这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招法,层出不穷。

 言庆每走出一步,总是让薛收感到无比难受。就好像自己苦思冥想的招数,总是被李言庆一眼看破,而且抢先一招。这种滋味,的确不太舒服。偏偏薛收又是个不服输的子,每次输了,也不会气馁。回家后思绪新的招法,以求能胜过言庆。

 可想出新的招数,又岂是那么容易。

 中国象棋经过千余年的淬炼。在李言庆的前世时,已经发展到了极致。

 君不见大街小巷那些摆残局骗钱的人,虽说是骗子,可也能读棋谱。李言庆说不上特别出色,但薛收想到的招法,他往往能一眼看穿。即便是偶尔输一局。再下时定会令薛收俯首。

 一边是的快活。一边是拼命想胜出。

 李言庆有时候甚至觉得,薛收是不是被上瘾了?

 “将军!”

 李言庆落子之后,一脸笑容。

 薛收则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帅旁边那个血红色的卒子“你这小卒子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了?”

 “当然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呵呵,小看我这过河卒子了吧。过河卒子顶得车!怎么样,服气不服气?”

 “这盘不算,咱们再来。”

 就在这时,郑大彪走过来。在言庆耳边低语了两句。

 “哦?老王忍不住了?”

 李言庆推开棋盘,起身对薛收道:“本想再你一句,不过看起来没机会了。下次吧。等回到巩县,我定的你死,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这死一词用到薛收身上,引得杜如晦哈哈大笑。

 “杜先生,你笑什么?”

 杜如晦连连摇头,指着李言庆道:“你这家伙,怎能把这词用到薛大郎身上,莫非有龙之癖?”

 “他定是如此,否则守着千娇百媚两娘子,为何又迟迟不肯成亲?”

 “唔!”

 李淳风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瞪大眼睛。看向李言庆。

 “休要教坏小孩子”你这子,躲什么躲?老子若真好这一口。你躲也没有用处。老杜,你看你把这孩子吓成了什么模样?”

 杜如晦呵呵直笑,薛收满脸通红。

 李淳风也知道他们这是在玩笑,不由得尴尬挠挠头,躲到了旁边。

 “李逆退了,你打算如何?”

 李言庆三人并排走出军府,纷纷上马。

 “如何?该如何时就如何,反正那小卒子已经过河了,你我就在一旁静观,这李王如何初会。”

 “小卒子已经过河了?”

 薛收啊的惊呼一声“你不说我到忘记了。自开战以来。你的墨麒麟踪迹全无。连带着麦郎君和费别将也消失不见,莫非你,”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李言庆把手指放在边,做出一副高深莫测之状。

 他看上去很轻松,似乎浑不在意。事实上,从黑石关之战开始的第一天,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但也正是他这种轻松。这种浑不在意。破解了李密无数次精心的安排。六天前,荣大雨,李密整整一天没有出战,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李密不会出击。

 可李言庆却坚持认为,李密一定会在后半夜偷袭黑石关。

 他亲自驻守城楼,并下令雄阔海明棱两人彻夜警戒。果然,在黎明将临前的黑暗中,李密果然出击了…

 结果嘛。早有准备的隋军,轻而易举的将瓦岗军的攻势化解。

 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

 李言庆这风轻云淡的模样,使的隋军对他生出莫名的信任。

 如今,他又是这副表情,令薛收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他初识李言庆的时候,这家伙虽说聪明。却不过是个小孩子。当时他就表现出了许多不同寻常之处,只可惜薛收并没有在意。

 如今,那个黄口孺子,已长大成*人。更独挡一面。

 人还是那个人,但在薛收看来。李言庆已经超脱出了二十岁人的范畴。

 莫不是真如老杜所言,言庆是个妖孽?否则又如何知晓这许多事情。诗词歌赋,文韬武略莫不精通。还发明出象棋这样的游戏,实在令人吃惊。他很年轻,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也正是因为言庆的年轻。使得他最后,难以登上顶峰。这也许就是上苍在给予他无穷智慧的同时,又多了一些束缚吧。

 薛收在心里暗自感慨,看着李言庆的背影,目光格外复杂

 言庆啊,你若能在长十岁,这江山略将归你所有!

 王世充命长兄王世衡为前锋军,自偃师出发,连夜抵达河畔。

 半光景,”泛行军,足以让人疲愈不讨,王世充坏是觉得邦开他担心拖的久了,那李密从九山顺利出。如果等他退回城,再想取李密的姓名,可就困难许多。

 想到这里,王世充一咬牙,在马上下令:“传令三军,连夜渡河!”

 “连夜渡河?”

 王世衡感到有些不妥,连忙上前阻拦“四郎,儿郎们半就狂行百里,已经疲惫不堪。何不休息片刻,待天亮之后,再行渡河追击?”

 “大兄,兵贵神速啊!”王世充对这个兄长,非常尊敬。

 无他,当年他随母亲一起进入王家的时候,诸兄弟多有欺凌,更时常以他相貌取乐。唯有王世衡,对王世充关爱无比。更严令其他兄弟欺负王世充,有时候甚至还出头为王世充抱打不平。

 也正是因为王世衡的维护,使得王世充少受了许多欺辱。

 王世充发迹之后,所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这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兄长。很多时候,别人不敢和王世充说的话,都是由王世衡出面。而王世充呢,也大都会听从王世衡的

 说。

 只是这一次,,

 王世充说:“我等尾随追击,已经到了这里。

 李密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连夜追赶。若我们这时候休息,只怕李密会有所觉察。到时候,我们即便追上李密。也少不得一场苦战。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趁李密不觉察时,将其击杀。”

 王世衡听罢,点了点头。

 “四郎言之有理!”

 “大兄,我也知道儿郎们辛苦。可咱们如今,心软不得啊!

 想那李小子,不过千余人,靠着一帮子散兵游勇,乌合之众,就硬抗了李密十天。他所承受的压力,远甚于我等。难不成,我麾下这些身经百战的好汉,还比不得豪城那些家伙吗?”

 王世衡更是一脸肃穆之

 “四郎说的不错,我们怎么也不能丢了王氏的脸面。

 他李言庆在黑石关可谓出尽了风头,我们数万大军屯扎偃师,若是寸功未立,只怕被人笑。”

 “着啊,我亦如此想。”

 “那这样吧,你坐镇中军督战,我亲率前锋军渡河,你随后跟上。

 我渡河后,会继续追击,拖住李逆的脚步。你尽快跟上,咱兄弟联手,取那李逆首级,也让天下人知道,这洛除了有一个李言庆之外。还有咱太原王氏兄弟。就这么说,我立刻渡河。”

 月光下,王世衡一脸凝重之

 王世充点点头“大兄且行,弟随后跟进。”

 “保重!”

 王世衡和王世充拱手道别,带着他兄弟王世挥,指挥前锋军强行渡河。看着王世衡两兄弟的背影。不知为何,王世充突然觉得这心里面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失去。

 他连忙甩甩头,用力*面颊。

 这时候,胡思想个什么?

 “这是什么河?”

 “启禀将军,此河名夹石子河。”

 夹石子河?听上去倒是没甚忌讳之处。不过也许是有了那一丝不祥预兆的缘故,王世充格外小心。

 他目送前锋军顺利渡过夹石子河后,见没有什么异状,这才下令,全军渡河。

 王世充并没有把所有人马都带来,只带了两万精锐士卒。其中前锋军六千,中军万人。还有四千人殿后,由杨公卿率领。思来想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王世充看着一批批人马从河面上渡过,待过去一半之后,他这才带着王仁则和王道棱三兄弟,登上船只,向河对岸驶去。

 月光明亮,夹石子河宽阔的河面上。一支支舟船行进。

 王世充此时也从不安的情绪中摆出来。心情大好,站在甲板上和王仁则兄弟四人有说有笑。

 就在他即将登岸的时候,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卷过,将竖在河滩上的大毒刮到。

 王世充眼皮子一跳,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大素被刮倒,这好像是不祥之兆郸”

 不过他更多的还是认为,这是军士守护大毒不利的原因。

 “仁则,上岸之后查清楚是那个混蛋守护大粪旗?把他们抓起来,全都砍了,以祭大旗。”

 “侄儿遵命!”

 话音未落,船身一震,却走到岸了。

 王世充带着王仁则兄弟跳下舟船。网准备上马。忽然间,就听河滩两边山坳中。战鼓声大作。

 无数支人马,仿佛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扑向河滩。

 一员白袍将下白龙马,掌中一杆亮银,跨刀挟弓,大吼一声:“王世充,王勇在此侯你多时,拿命来!”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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