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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抹着两管黏呼呼的鼻血,戚宝宝还是惊魂未甫。之前摔得灰头土脸,小巧脸蛋上灰成一片,简直和路边的小乞儿没两样。

 破庙里,戚宝宝仍旧与傅玄溟大眼瞪小眼,坎里那颗被恐惧涨满的心,怦怦地狂跳有如雷鸣,戚宝宝忒是率直不心细,也终归是个女孩子,面对接二连三的坏事,已经没有体力去承担。

 她很想哭,却使不出气力来哭,饿着的肚子像是有虫子在咬,都要啃得她穿肠破肚了。整整一未进半粮,白的豆浆早就不足支撑她的体力,更何况她衰事一桩接着一桩,很显然的,各方神灵并不怎么眷顾她,已是弃她于不顾。

 终于,戚宝宝饿倒在草堆上,那双湛亮的大眼涣散无神。

 暗玄溟见她像条缺水的鱼儿,仅靠残存的体力在撑持着,遂开口说道:“你又怎么了?”这丫头小把戏多的。

 “爷儿…我…我很饿…”她饿得倒在干草堆里爬不起来了。

 他撇撇嘴,走这一趟真是让人心烦,比起从前他只要多杀几个碍事的人就能差了事,而今却得拖个小娃娃回去,恼死人了!

 暗玄溟起身,将破桌上一只用油纸包着的包裹打开,里头有一只全和几个馒头,是他进恐狼山前到客栈买来的消夜。

 他捧着热食走到戚宝宝面前,折了一只鸡腿搁在她鼻端前。“吃不吃?”

 吃吃吃!她很想吃啊!她伸长脖子上前咬下一块,却被傅玄溟抢先一步拿开。

 “要吃可以,自己爬起来。”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她到底是不是个闺女呀!

 戚宝宝笨拙的坐起身,动作不敢太大免得又倒地不起。伸出略微发颤的手,究竟是被之前狼群们吓怕,或是真的饿过了头,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拿了鸡腿便狼虎咽的啃着,没有半点端庄的气质,大口咬的模样令傅玄溟看傻眼。戚墨是养出个怎样的女儿呀?

 奇丑无比的吃相让傅玄溟倒了胃口,他遂拿起上的酒囊灌了一口,戚宝宝见状,也跟着抢酒解渴。

 “这不是水。”傅玄溟话还没说完,戚宝宝就咕噜咕噜豪饮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辛辣的酒气呛得她鼻涕眼泪全挤了出来,热辣辣的气味差点没让她方才进肚里的鸡腿给吐出来。

 “活该。”傅玄溟冷睇着她,就让她吃一次亏,以后才会学乖。

 灼烈的酒气呛得戚宝宝满脸通红,粉的脸色显得有些可爱,可惜紧接而来的是她呼天抢地的哀叫声,比鸭叫打雷还难听。

 “辣辣辣!辣死人了。”

 按着眉心,傅玄溟头痛得不想搭理这丫头,心底盘算着究竟要怎么回到城内,身旁拖着一个她,到哪里都不方便。

 再一的脚程,他就能将这麻烦的包袱给摆掉,但是傅玄溟不认为自己能忍耐那么久,更不相信戚宝宝会乖乖配合。

 两手抱盘坐在旁的傅玄溟,独自思索着能带着她却不会引人侧目的方式。到底是要将她重新打晕当成粽子绑入布袋里扛了就走,还是说一套能让她乖乖跟着走的谎话?

 前者他怕出手过重,将人无故打死做了白工;后者他不信戚宝宝有那么好骗,让他称心如意,说不准还会一路问东问西烦死他。

 比起掳人的匪类,他认为刺客或是杀手比较适合自己,毕竟这几年来,他已经做得很上手。如今遇上这个糊涂丫头,傅玄溟觉得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一旁的戚宝宝饿得完全察觉不到他的苦恼,仍旧是一口咬,一口小小的酌酒以解渴。

 “别喝太多。”这壶酒很烈,不喝酒的人是一杯倒,他是为了暖身才打来的,可不是让她话说多了解渴用。

 “好…呵呵!”戚宝宝傻傻的笑了两声,还打了几个酒嗝,红通通的脸蛋像是被烧红似的。

 暗玄溟见她笑得娇憨,心里觉得她像个小娃,笨拙得连自身的境况也不担心,还能贪杯喝醉成这副德。要是被人卖了,她可能连泪都不知道要

 “你喝不喝呀?”戚宝宝嘻嘻笑个两声,拎着酒囊在傅玄溟眼前晃着。

 “不,你喝就好。”一抹很不诚恳的冷笑,浅浅地噙在他十分好看的边。

 “这样呀,呵呵呵呵…谢谢啦!”戚宝宝又灌了两口酒进肚里。

 瞧她醉了有八九分,傅玄溟似笑非笑,终于找到带这丫头上路的方法。

 一、二、三!一个清脆响亮的弹指声,紧接着是戚宝宝趴倒在草堆上的声响,依稀还可听见细微的打鼾声。

 破庙里,终于又恢复之前她昏时的宁静了。

 *********

 金乌咬狼山,光辉映四面,清雾罩山巅,冷风刮八方。

 糟!暗玄溟按着肚皮,心底闪过一丝不太妙的预感。他忙着探摸自身可有多带裹腹的东西。

 天方亮,他就先拍醒戚宝宝,再灌她半壶烈酒让她醉死,将人一把扛在肩头,离开破庙赶起路来。

 多了一个她,傅玄溟的脚程有些迟,他必须抢在中午之前离开恐狼山,趁自己还有点体力以前,得找间饭馆填填肚子,恢复体力。

 肩头上这个该死的丫头,竟然在昨夜醉昏以前,啃光他的消夜,仅留一个馒头填他的牙

 才走了一个时辰,傅玄溟就开始感到自己的不对劲,肩头上的她,也成为无法承受的负担。

 “该死!”他啐了一口,肚皮是越来越饿,自身的气力自四肢散而失,崎岖的山路更是加速了体力的消耗。

 偶尔林间雁鸟飞过,山林深处有狼嗥的低鸣声,远方未散开的烟岚仍旧环绕山巅,此处的美景傅玄溟无暇顾及,明白再不走快些他铁定“老毛病”又要犯了。

 足一点地,他使起轻功飞跃林间,一来乘着晨间的清风醒脑,二来还可看离山脚有多远,傅玄溟巴不得背上长翅,如今这个拖油瓶,根本是拖着他一道受罪找苦头吃!

 暗玄溟专心凝气,挥霍的体力已达极限,不留神之际他失足落下,一手护着戚宝宝,而一手拉住茂密的枝叶,却仍止不住两人直坠而下的身形。

 可恶!眼看山脚就在眼前,底下飘摇在风中的酒旗他依稀可见,然而一切竟是咫尺天涯,怎让人不发闷气?!

 一个翻转,傅玄溟两手抱着睡得正的戚宝宝,努力上的玉带,扔往树头勾住两人的身形。

 翠光闪过,长长的住枝头两圈,傅玄溟将手掌转了两翻,将玉带稳稳地在掌心底。

 她不算太重,当然也不能说是轻如鸿,到底也有一点分量,加上傅玄溟此刻已经无力可施,这点负担对他而言实在难以撑持。

 腕子一转,傅玄溟将戚宝宝睡昏的身躯扔向枝头,她依然睡得安稳妥当,傅玄溟吃力的爬上去,大唱空城计的肚皮,已经如雷鸣般叫个不停。

 他掏掏衣袖内的暗袋,这趟远行他应当还有剩些甜嘴的小玩意儿。几翻摸索,傅玄溟寻到仅存的一颗小小豆沙包,赶忙进嘴里止饿。

 嘴里漫出甜蜜的滋味,傅玄溟细细嚼着,那之前遗失的气力正逐渐回进四肢里,可惜甜包子只有一个,恢复的程度实在有限。

 瞪着旁边睡得像条小猪的戚宝宝,傅玄溟不知怎地又发起闷气,差点抬手将她推下树头去。

 倚在枝干上,傅玄溟其实不想在此耽搁自己的脚程,然而进食有限的他,此刻身子弱得跟普通人无异,若不好好养蓄锐一番,只怕还未到山脚下,他就已饿昏在半路,被狼群叼走裹腹了。

 按着眉心,傅玄溟头一回觉得这副臭皮囊的体质不算太好,以致于让他在今发生这般狼狈的窘况。

 见朝阳逐渐爬上天际,傅玄溟眼中颇为无奈。看来中午之前,是进不了城…

 *********

 芽苍如珠翠,清风穆如绸缎,天色蓝如深海。

 两臂高悬无处伸,两腿吊晃无地踩,小脸惨白无血…她的心窝,怦怦地猛烈狂跳!

 吓!

 戚宝宝瞠大眼,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何事,竟会悬挂在枝头上,就算她做梦失神晃,也不至于手脚功夫好到能爬上树吧?

 定眼再瞧,之前掳她的男人躺卧在旁,膛起伏的极为规律,看来已然睡沉。若此刻不逃,她何时能有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良机?

 屏气凝神,戚宝宝朝下一探高度,那惊人的距离让她吓得头皮发麻,加上白天莫名遭他灌了烈酒,自是头晕目眩,手脚灵活不起来。

 这男人真的非让她无处可逃不可呀!要不找个地方歇腿也要寻来这样惊险的地方,就是要防着她逮着机会逃命。

 戚宝宝拧起秀眉,还在暗暗思忖着,大眼转了转,停留在他上的令牌,那令牌令她感到莫名眼

 “这…跟带走老爹的官差大爷,是一样的令牌。”她犹记得那的光景,几个穿着官服的当差衙役领着令牌,入镇里求戚家帮忙。

 至于帮什么忙戚宝宝不是很清楚,细问下去老爹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嘻嘻地说要进城胡闹个几,很快便回来。而这一去,过了半年,老爹至今仍还没回来!

 半年来,也只是捎回一封家书,里头写的全是在城里遇见的荒唐事儿,拉拉杂杂说了半天,实在是言不及义,而戚宝宝也仅能耐心的等待。

 如今,她竟在一个来路不明,方见面就暴掳走她的男人身上,见到同一块令牌,戚宝宝不暗想,老爹到底进城去替人做了什么?

 一块令牌,让戚宝宝妄自多加揣测,心底窜出不祥的预感。

 涉世未深,最多也是子古灵怪的戚宝宝,小小脑袋承装不了现实险恶的局势,她只能依靠着本能,将自己摆在最安全的所在。

 如今贪求平安,她得先离开这男人的钳制!

 很谨慎的确定傅玄溟尚在休息,无半点清醒的迹象,便缓缓挪着股,打算小心翼翼的溜下树去。

 尽管她相当怕高!纵然她身手很糟!即便不留意摔下去可能会因此跌死,但是戚宝宝还是愿意奋力一搏!

 牙一咬,戚宝宝抱着豁出去的决心攀住两旁枝桠时,身后伸来厚实的大掌,稳稳地按住她的肩头。

 “去哪里?”她真以为自己的本事,可以一手遮天,骗他这明眼人吗?

 “呃啊…”他刚刚不是睡得像条死猪一样没动静?戚宝宝吓得差点栽下树,若不是他按着自个儿,她绝对会摔成饼被直接扛进棺材里了。

 “想跑?”傅玄溟挑眉,皮笑不笑的问道:“真要我先断你一条腿,还是胳臂什么的,才肯安分守己?”

 “呵呵,大爷!别…别这么狠,我怕痛又怕死,别用这么狠的招数对我。”戚宝宝死命挤出笑容,看着那双冷淡的眼瞳,在在透着说到做到的气息。

 暗玄溟上的酒袋,卸了酒盖就要再度灌她半壶酒,却被戚宝宝一手挡在嘴边。

 “别再灌我酒了,醒来头很晕呐。”他就不能有比较仁慈的招数吗?老是折腾她,昨夜她是饿了胡乱饮下,今早趁她酒醉未退又唏哩呼噜地灌昏人,现在又要故技重施,难道没有比较有新意的招数?

 “你话太多!”早知道他下手就要再狠一点,要不怎还让她有清醒的时候。

 “我不要喝…”戚宝宝抿着,抵死不从。

 暗玄溟发怒,遂大声吼道:“由不得你!”捏着她的面颊,他暴地灌下仅剩没有多少的烈酒。

 他没一刀刺死她就已是最大的仁慈了,如今竟然还讨价还价,还以为在挑菜买啊!

 “不要…”戚宝宝奋力挣扎着,再喝下去她铁定醉到昏天暗地,如此受人摆布,感觉很可怕呐。

 瞳眼迸出寒光,傅玄溟的耐心已告罄,他扬掌一劈,劈往她的肩头,下手又狠又准,杀得她是措手不及,只能痛昏过去。

 暗玄溟啐了一口,俊脸笼照着一股阴沉感。“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倒卧在自个儿口上的戚宝宝,傅玄溟很明显地再度感到不耐。耳边响起刚刚他装睡时她所说的话,很显然的,她对于戚墨进城的主因一概不知。

 又甚至是,有人捏造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欺瞒戚家人,才会让所有事情都在刻意的隐瞒之下,被藏匿得很好。

 哼!人怕出名,猪怕肥!暗玄溟冷眼瞧着怀里的小娃娃,这几年诸如此类的事情,早已是司空见惯。

 树大必定招风,至于招来的是什么风,那也就看个人祖荫庇佑得多或少了!

 可惜,戚家的老祖宗,看来是没有怎么照顾祂的子孙。否则,不会连这样的小丫头都被无端卷入其中,能不能逃过此劫,还得看老天爷照不照看。

 就他看来,戚家人这回,应是在劫难逃了!

 *********

 天色灰暗得让人提不起太多劲儿来。而这其中,也包括方进城的傅玄溟!

 只见他将肩上的戚宝宝搁在椅上,拍拍她的面颊,手里劲道不小,拍得那张娇的小脸通红,赶忙又停下手来。

 啧!麻烦。

 饭馆里,晌午已过,人散了泰半,仅剩三三两两登门用膳的客人。有的嗑嗑瓜子,有的饮饮小酒,活儿干累了找间馆子窝着闲聊,如此打发一也快活。

 暗玄溟冷眼巡着登门的人,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改也改不了。

 “爷儿,您吃什么?”一旁的跑堂小扮伺候得很勤,见他一进门就挨在身边,不过更让人好奇的是,他肩上扛了个小丫头。

 “来碗醒酒汤,两碗饭,一盘花油,两碟小菜,你们还有没有新做的糕饼?有的话上个几碟,再给我包个两份带走。”傅玄溟很纯的点着过些时候的膳食,饿得是前贴后背。

 “好的!”小跑堂俐落的记下,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溜转到趴在桌上的戚宝宝。“姑娘身上的酒气…很浓啊。”方才他还以为这位爷儿当街掳人,原来是她醉到不省人事哩。

 可怜的戚宝宝,就这样无端遭到栽赃啊!

 “嗯,酒鬼一个,死了没葯医。”傅玄溟说着与事实毫不相符的假话,一手又拎起酒袋。“白干儿,装满!”

 “姑娘还要喝啊?”跑堂小扮吓得咋舌,那酒气很浓,普通男人要喝上一天才会那么重啊。

 暗玄溟睐他一眼,口气冲得很。“啰唆。”那是他拿来灌她的!“你们有没有桂花糖藕?有的话,赶紧先来一碟!”

 “有有有!大爷点的菜,咱们都有。”拎了酒袋,小跑堂马上转向灶房后边,还请掌柜打满酒送过去。

 很快的,当满桌酒菜端上来时,傅玄溟的眼中终于见到浅浅的畅快,折鸡腿祭祭五脏庙,她若不醒来,那他一个人独享也是刚好。

 离开恐狼山,他先在山脚下的酒棚里买些小甜嘴撑着,随后赶入大城找来这馆子,依这脚程的速度来看,最多入子夜以后,就能回到凤差了事。

 正当傅玄溟吃得专心之际,戚宝宝皱皱俏鼻悠悠转醒,打了个酒嗝是熏死人的臭,让尚在用膳的他瞬间变了脸色。

 暗玄溟端起醒酒汤,叩地一声搁在她眼前。“喝。”

 “我胃好疼…”她好饿好想吃东西,可是胃痛得如烈火在烧。

 空腹灌酒当然会痛,尤其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滴酒不沾,会闹胃疼也是理所当然。傅玄溟都清楚,但是却无半点恻隐之心。

 “把热汤喝下去,先垫胃。”

 “可是,我很想吃鸡腿…”她眼前那盘让人垂涎三尺的可是花油吗?真的是好香、好美味的样子呀。

 “先喝汤。”他冷着脸再说一遍,最讨厌在用膳时有人来打搅,或是打他的心情。之前那个酒嗝,已经熏得他很不高兴。

 戚宝宝瘫在桌上,小手溜到那盘上,想抓一块进嘴里。

 暗玄溟用筷子打落她的手,眼神似乎比往常还要更狠些。“给我喝!”

 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是咬牙切齿的迸出这句话,这男人的喜怒真是无法捉摸。

 别无他法,戚宝宝只得顺了他心意,小口喝着难喝至极的醒酒汤后,才能得偿所愿的扒着白饭,一解肚里大唱许久的空城计。

 “等等,可不可以别再灌我酒?”戚宝宝挟着菜,因不胜酒力,两手还在抖个不停,头昏得以为天旋地转。

 “看情况。”言下之意,就是要她配合,不然就死了这条心。

 “我在后头乖乖跟着你,要不,你绑我也行。”

 “你当我三岁小娃,还是愚人?”傅玄溟冷睇她一眼,吃了半他心情转好,好心替她挟了菜。“吃完,等等就上路。”

 戚宝宝听闻后,眼泪差点没有滚下来。“我不要再喝了。要不,你会不会点什么昏、睡,还是什么的?我看书里有写啊,你们这种武功高强的高手,都懂得点的。”

 暗玄溟一手比划在自个儿颈项前,做出抹刀的手势。“我这个比较内行,从未失手,你要不要试试看?”

 那张小嘴嗫嚅半天,什么骂人的话又缩回嘴边。

 “扒饭!”他冷着声。吃就该上路,这死丫头别又给他起了想逃的念头,要不他绝对扭断她一条胳臂或是腿,要她后悔得哭爹喊娘,求爷爷告的!

 戚宝宝不敢再多说什么,尽管她很想在此大喊救命以险境,但是又怕傅玄溟早先一步识破她的心意,届时她准是小命无端枉死,下场凄惨啊。

 没关系,她要沉着点,乖乖地配合让他失去警戒,到时再找个机会,活着逃开才是要紧!

 心意一打定就开始盘算的戚宝宝,仍旧掩不住眼中对傅玄溟的恐惧,更对他上那块令牌耿耿于怀,不晓得该将计就计随他一道探访爹爹的行踪,还是要先逃再说。

 未休的思绪,令戚宝宝一时之间,又开始头晕了…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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